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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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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井氏西国落延改称福原氏,至此联络便日渐稀少了。”

众所周知毛利氏源自大江氏一族,而先祖就是大名鼎鼎的镰仓幕府初代政所别当大江広元,而大江氏诸流分脉则是起始于文治五年(1189年)的奥州征伐。源赖朝讨伐奥州得胜而归便论功行赏,把出羽国寒河江庄、长井庄赐给大江広元作为恩赏,这就是置赐郡到村山郡一整块广大的领地。

随后大江広元的嫡子大江亲広得到一门惣领家的名份,传下去的嫡流就是寒河江氏,大江氏另一个有力一门众长井氏也是人才辈出,传闻《吾妻镜》的编纂者长井宗秀是镰仓幕府的引付众成员,这一族是在一门惣领家寒河江氏没落以后代替宗家成为新的嫡流。

当然这都是一笔糊涂账,安芸毛利家自毛利元就时代崛起,长井氏的嫡传福原氏成为毛利家的家臣,反过来也没人再去计较大江氏的嫡流惣领家到底是寒河江氏。还是长井氏,只要一文字三星的旗印不变。血脉关系没变即可。

“左近将监殿是北条毛利氏,而本家则是南条毛利氏,祖上同出一系本为亲缘,可惜多年失联……”吉川元春略带敷衍地语气暴露他的想法,安芸毛利又称作南条毛利,越后毛利则被称作北条毛利,这不算太隐秘的故実。

镰仓初期三浦氏掀起叛乱,毛利季広支持三浦氏而兵败宝治合战,几个儿子如星散八方几百年不联络,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穷亲戚,把自家山沟里的一群亲戚全部招来,还拿来一副一文字三星旗,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这群穷亲戚难道是来蹭好处的不成。

北条高広眼珠子一转,旋即大笑道:“我北条毛利氏在越后混的不太好,比不得南条毛利在安芸发达,扫大内灭尼子好不威风,我高広自问也是个要面皮的武士,从未想过要沾诸位辛苦打拼来的光耀。”

“呵呵……我等也没这意思。”小早川隆景赶忙遮掩过去,被人家不轻不重的讽刺一下,反倒显得自己气量有点小,只是无论怎么大度双方的隔阂仍在。

三百年不来往的亲戚真的什么都不算,除去共同祖先和苗字、家纹旗,余下任何共同语言都没有,西国武士全部剃月带头的发髻,东国武士皆梳着一个冲天发髻,两者的差别非常大,西国口音和东国腔调也不兼容,两边交谈起来很不愉快。

安田景元观察好一会儿,从毛利家诸将说话的语气神态,判断出毛利辉元这个少家督的地位很高,便说道:“陆奥守殿戎马一生武勋非凡,亲手创立安芸毛利氏的西国霸业,堪称当世之英杰之辈!为我等毛利氏一族所敬仰,然则天下大势已非昨日之时,安芸毛利氏走到一个关键的节点,应当作出最终的抉择,到底是顺势还是逆势,皆在典厩殿一意之间。”

毛利辉元张口欲言,却被叔叔小早川隆景拦住,见他冲自己轻轻摇头便闭上嘴巴,小早川隆景笑着问道:“不知何谓顺势,何谓逆势?”

“顺势者如涛涛江河奔流而下,顷刻可至千里之外不费半分力气,逆势者拥立划桨使力十分难取其一,稍有不慎舟毁人亡前功尽弃也!”安田景元缓缓说道:“当今的天下大势已非几十年前混沌不明的境况,右大将殿于镰仓举义兵讨逆,以源家栋梁号令天下,东国御家人从者如云,反观西军所奉之主乃杀兄弑母、废立天皇之辈,座下爪牙干出火烧比叡山这等丧尽天良的举动,此等乱贼必不可长久!”

小早川隆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一笑道:“诸君原来是右大将派来的说客啊!辛苦诸君远道而来了,不如先用膳再……”

北条高広哈哈大笑道:“典厩殿可知市井中的传闻,尽是说那镰仓武士来了。镰仓武士就是我等御家人。我大江一族就是御家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承久之乱以降,镰仓武士再临京都……镰仓武士,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啊!”毛利辉元悄悄攥紧拳头,忽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北条高広,说道:“拿出诸位准备的条件吧!”

吉川元春惊讶道:“少殿……”

“典厩殿快人快语,甚好!甚好!”北条高広说道:“主上给予毛利家的选择是出云、石见两国安堵……”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毛利家纵横西国。剿灭大内氏、尼子氏,威服西国诸武家,岂是你一言一语轻易减封的!”吉川元春忍无可忍跳起来,在座的毛利武士一个个额上青筋直跳,显然是不能允许自己的霸主地位有失。

“我道诸君此来会有一些惊喜,原来还是想拿我毛利家的领地开刀啊!”小早川隆景冷笑道:“恐怕要让诸君失望了,我毛利家的领地一分都不能少,想减封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田景元呵呵一笑:“小早川殿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安芸毛利家的领地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下克上。没有阴谋诡计又岂会有安芸毛利家今日的繁华鼎盛,可是诸君就没想过。这天下终究是源家的天下,毛利家纵有一时得势,又怎能与我源家栋梁相提并论,蛇吞象虽好,可也要有一副好胃口,格局不足还要强吃西国,吃下一半消化不良再吐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花言巧语罢了。”小早川隆景打定主意就是不听岂奈我何。

毛利辉元的表情也变的很不开心,毛利家占据大内家的龙兴之地周防长门,又消灭尼子家夺得石见、出云两国,备后备中两国也基本收入囊中,浦上宗景在备前国苟延残喘不成气候,再向西就可以把触角伸到因幡伯耆等国,论块头不如织田信长,可是在西国这已经是鼎鼎大名的强者了。

原以为这些个毛利家的穷亲戚,大老远从东国跑过来无非是叙旧蹭点好处之类的事情,不想这些人还带着源义时的密令并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只留下安芸、石见两国,势力衰减起的只剩下三分之一,这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安芸毛利的诸君似乎不太高兴啊!”北条高広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愣神片刻忽然说道:“主上还交代一句,如果安芸毛利家认为不合适,转封大国保证三十万石安堵也是可以的,看来这一条多半也是不能接受的吧?”

“哼!左近将监殿知道就好。”福原贞俊不满道:“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一些,免得坏了同族的情分。”

北条高広咧嘴一笑:“但是我高広还是要说,主上另有一道令旨,如若安芸毛利家不意相从,届时刀兵相见战败屠戮之苦必不可免,安芸毛利家所领改易之厄亦不可免,安芸、石见两国原领则封给我等四支作为奖赏,我等还要提前感谢安芸毛利家的慷慨大方,多谢了!”

毛利家谱代众被唬的一跳,惊恐地问道:“左近将监殿,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田景元说道:“诸君一定已经明白了吧!安芸毛利家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其一接受两国安堵状,其二战败改易所领没收,两国所领为我北条毛利、安田毛利、寒河江、那波四家获得,这就是主上的要求。”

“混蛋!”吉川元春大怒道:“你们这么霸道是何道理,凭什么非要听你们东军的话!”

北条高広大笑三声,目光森然地说道:“凭什么?凭着主上是源家栋梁,凭着主上是源二位右大将,凭着半个日本的支配,一千万石的石高,还有我东军二十余万虎贲之士,你毛利家敢不从呼?”

说翻脸就翻脸,吓的毛利辉元不知所措道:“你们……”

那波顕宗笑吟吟地说道:“实话告诉诸君,主上的意志不可相违,西军若不从即改易,敢反抗即灭族!灭掉你安芸毛利一族不可惜,大江毛利氏还有我北条毛利、安田毛利,即便毛利一族阖家坏灭,还有大江一族可递补。岂不知当今天下的有识之士抢破头做我源家御家人。你安芸毛利家不愿意却有人愿意!

诸君以为源家栋梁的号令如儿戏呼?如果诸君这么认为可就错了!源平时代后期。源二位右大将赖朝公灭上総広常一族,灭源义经一族,灭源行家一族,灭藤原秀乡之裔足利忠纲一族从不手软,等持院殿扫灭新田一族,楠木一族毫不手软,彼时如此,今朝亦可如此!”

这下毛利家的脸色为之一变。毛利辉元此刻才明白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来谈判的,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告诉他们,悬崖勒马犹未为晚,若是不信邪非得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自己去试试个中滋味,源赖朝、足利尊氏做过的事情,源义时不介意再做一次,一厢情愿的以为源家栋梁很好对付,就如那好欺负的足利将军家似的可就大错特错了。

毛利辉元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着,在场的每一个武士都忧心忡忡地望着主将。在朝廷他是従五位下右马头,在毛利家中他是家督继承人。在外行军打仗则是毛利军两万将士的总大将,他的一言一行具有极大的影响力,这一点是吉川元春与小早川隆景拍马难及的。

沉默许久,这位年轻的少家督才说道:“还是容我等再考虑考虑吧……”

“那么我等就先告辞了。”北条高広起身告退,刚走几步又赚回来说道:“忘记提醒一句,安芸石见所领只有种植得来的粮食蔬菜收入,海上捕鱼须得依照法令行事,城下町纳税归国主所有,只不过矿山却不算在内,东国的所有矿山都是源家的,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会有任何例外,希望安芸毛利家的诸君不要想太多……就这样,告辞了!”

……

八月初八,雨后初晴的日子里,阳光普照大地,近畿地方进入秋收的时节,从越前到纪伊到处都可以看到弯腰劳作的农民忙着收粮食,然而今年的情况又比往年有所不同,以前这个时候总有成群结队的武士下到田里跟着收粮食,盘点收益征收年贡,可今年这些人全都无影无踪,因为镰仓武士来了。

时隔三百五十年,镰仓武士再次来到京畿心腹地带,二十几万大军从南到北如横在京畿的一道黑色围墙,堵的织田信长胸口发闷,堵的足利义昭忧愤欲狂,东军的主力已经触摸到山城国的边缘地带,新得的坂本危如累卵,京畿之内人心惶惶,公卿们也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织田信长最近的总是睡不好,一个个漫漫长夜里翻来覆去无法安睡,一天两餐被减到一天一餐,眼看着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源义时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如鲠在喉般的感觉让他难受的死去活来。

忧烦前方战事节节战败已经让他十分痛苦,更糟糕的是每天还要被足利义昭叫过去做一次情感垃圾桶,忍着心头的厌恶聆听人称“癫狂将军”和“恶公方”的家伙大吐口水,抱怨这埋怨那迁怒谁家做的不好,总之全是别人的错,全是世界的错,他自己是没错的。

从二条御所出来又被请到二条晴良的御所里,参加茶会歌会继续聆听一帮公卿们的絮叨,学习各种询问和说话技巧,比如同一个问题用二十八种方式问出来之类的新姿势还有很多种类,不但要费神应答,还要陪着喝茶做歌,脑袋都有点不够用了。

他很生气也很愤怒,副将军従三位参议之类的头衔看起来很美妙,真的让他置身其中简直比杀死他还痛苦,于是幕府和朝廷里相招的会议全部被他拒绝掉,他才不管清议对他的评价,只要耳朵边清静就好。

好不容易睡一个安稳觉,一觉醒来看见喜爱的小姓堀秀政走进来为他梳洗,便随后问道:“朝仓金吾殿的军势到哪了?”

“昨日傍晚朝仓金吾殿离开比叡山,并于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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