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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6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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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的搬迁,使辨名物的工作特别频繁。在冀西山地,经常可以看见橘红色的五瓣野花,叶与花的形状美丽如百合,根像一个小独头蒜。学名就叫做石蒜,俗名则叫野葱,可以食用。核桃树也是在那里看见的,粗枝大叶的谜底得到实物印证,而果实由青到干的整个过程,也是在那里知道的。东北有一种野生的小浆果,类似草莓一样生长在草丛里,分为两种,一种小而红像樱桃,不能食用只是拿在手里捏揉着玩儿。另一种大小像鹌鹑蛋,薄而光的微黄表皮上透出细小的筋脉和微小的种子。孩子们吃完里面的浆肉,把完整的果皮含在嘴里,用舌头和嘴唇来回吐吹成泡泡。俗名叫菇捻儿,捻写作娘字上面加草字头,连字典中也没有这个字,学名就更不知道了。近年北京也有推着车的人叫卖,估计都是人工种植的。商品经济的发达,使各地的物产在全国流通。广州的杨桃、四川的脐橘以及各地的蔬菜,在北京的市场上都可以看到。就连国外的很多水果品种,比如榴莲、木瓜、山竹、火龙果等,也已经很普通。在满足味觉好奇的同时,也很容易地辨别了名物。日本有一种高大的杉树,树干粗大叶子宽阔。深秋的时候呈黄褐色,夹在通红的枫树和金黄的银杏之间,形成一个色彩的自然过渡。问过日本友人,言叫黎明之杉。这是在四川发现的一个树种,引种到美国,最早只培育出了100株,有7株传到日本,经过多年的培植,现在是很普遍的行道树。
  在遭遇新事物的同时,更多的时候是变化了形态的旧事物。这近似于古人所谓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寓言。文化寓意其实是浅显的,而自然的造化要丰富得多。母亲的学校原来的果园主要是梨、葡萄和桃,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其中不同的品种。搬到太行山区以后,果园里主要种植的是苹果,很快就熟悉了它的各种品系,从形态到品质都有了感性认识。到了北京之后,又看见了传闻中的蛇果,据说它的含糖量是一般苹果的5倍。直到昨天逛超市,又发现了白色的日本富士水晶苹果,形状近似于土豆。还有梨和苹果杂交的苹果梨,品质粗糙且酸度很高。东北的苹果梨则大不一样,个大、脆甜,以延边出产的最好。东北有一种花皮大豆角,当地人也叫油豆。比关里的豆角宽大肥厚,暗绿色的表皮上布满像毛细血管一样的紫红色花纹,炖熟了之后绵软可口,真美味也。当地人也叫油豆,北京很少有卖的。偶尔在菜市场上遇到,都是半蔫且破相的,价格是一般豆角的三倍以上,估计是长途贩运来的。似乎也有本地种植的,有一种特大的豆角,形状颇似油豆,但里面的籽粒瘪小,品质也不绵软,可能是气候和土壤条件都不行。每当东北亲友来,必请带一兜花皮大豆角。家人为此转市场精选上品,能够分辨出使用化肥还是农家肥种植的些微差异。青少年时代,我看见过的土豆大都很小,只有用做种子的土豆很大。那都是从口外运来的,因为土壤和气候的差别,土豆年年都要退化,不能用本地产的做种。到了东北以后,土豆竟能大如白薯,当地人称为土豆块子。学校的食堂有一道菜土豆泥,经常是一大勺盛进碗里,回来一看是个没有捣烂的大土豆。开放市场之后,北京卖的土豆也都很大,估计不是从张家口就是从东北运来的。这二年又有一种薄皮的小土豆,据说是在暖棚里种植的。东京的垂柳枝叶细小,我以为和中国的不一样,便被朋友嗔笑,言南方的垂柳也是这个样子,东京的纬度相近于上海。日本的乌鸦大而黑,背部有蓝色的光泽,而且不怕人,在城市里到处飞翔,和中国的寒鸦大不一样。柿子则接近中国的高桩柿,里面有种子,甜脆且不涩,和太行山区的大盘柿正好相反。这合乎日本人的口味,菜市场打折的柿子,都是发软的。北京的菜市场中,近年有一种新的菜,因形状像怒放的菊花而称为菊花菜。朋友从上海回来,带回相同品种的菜,只是小得像含苞待放的小菊花,言上海人称为塌棵菜,这个名字也很形象,估计是贴着地皮生长。
  与形态一起变化的是事物的用途。榆树在关里是野生的,在关外则用作绿篱。苏铁在中国北方是盆栽的珍贵树种,在日本的长崎则是野生的,高可’达一丈有余。茶花在中国的南方是野生的大乔木,在北方是盆栽的,在日本的东京地区则用作绿篱。碗口大的各色花朵,从树墙上露出来,立即使人联想起和服的美丽图案。无花果在北方也是盆栽的,在我的家乡山里则是野生的小乔木。童年去杨柳青,途中有一段路边种植着大片的向日葵,阳光下开成一片金灿灿的海洋。而在我居住的小镇,只在屋前房后种上几棵。成年后,看到凡·高的名画《向日葵》,立即联想到童年的印象。而近年北京的花市上,也有向日葵出售,但比我见过的要小得多,近似于把分蘖的花擗了下来。种植向日葵是为了得到种子,只能留一朵花。这种用于观赏的向日葵,估计是新品种。
  与形态一起变化的必然是观念的转变。见到新的物质,一些天经地义的概念被颠覆。比如,中国的河多数都是从西往东流,故有“何时复西归”的感喟,极言时间的不可逆转,有“门前流水尚能西”的信念。俄罗斯的瓦尔泰有两个距离不太远的湖,是伏尔加等俄罗斯重要河流的发源地。春天的时候,一个湖的水位上升,流入另一个湖中;秋天的时候,另一个湖的水位上升,又倒着流回来。中国人所谓“江河倒流”的比喻,在那里是自然的景观。煤球是黑的,这是中国人的常识,“颠倒黑白”更是用来斥责胡说八道。年轻的时候,曾听说地质队在野外作业的时候,烧一种专制的白煤球,一直想看一看,都没有如愿。大约在十年前,春节到东北探亲,在年夜饭桌上吃火锅,发现锅的下面冒着像酒精炉火一样的蓝火苗,再仔细一看,烧的是白色燃料,形状扁圆,直径约5公分,厚1公分。问过家人,说是酒精块,立即联想到白煤球的传闻。春华秋实也是古老的概念,从南到北,桃树都是一年开一次花,去年夏天到河南安阳万宝沟,由于小气候的原因,那里的桃树一年开两次花。
  
  三
  
  就是名本身,也是经常需要辨别的。东北管下水道叫“马胡路”,管车叫“骨碌马”,都是来自日语的音译。有一种口大底小的铅桶叫“微得罗”,则是来自俄语的音译。就连汉语,不同地区的语用习惯也影响到语义的差别,而且和历史文化的遗存有关。在俄罗斯旅行,到处可以看到克里姆林宫,只是规模不一样。懂俄文的朋友说,克里姆林宫在俄语里是城堡的意思。而印度的古代建筑,几乎都叫红堡,原因是都采用当地产的红色岩石建筑而成。内蒙古的喇嘛庙叫召庙,召在蒙语中即是庙的意思。西藏不止一处布达拉宫,梵文的原意是佛教圣地。在冀西的山地,“听”和“闻”不分,当地的孩子经常说,快听听嘿,这是什么味儿?这显然是保留下来的古汉语的语义,闻通听在现代汉语中是规范的,而听通闻则只有古汉语和少数方言区使用。在普通话的书面语中,勾当是贬义词,而在冀西的方言中,则是一个中性的词。老乡见面的时候,经常的问
候是,干么儿勾当去?并列词组的位置颠倒也是语言的特点,东北人把“刚才”颠倒着说成“才刚”,原以为是方言,后来在《红楼梦》里看到这样的用语,恍然大悟是古汉语的口语习惯。语音的变化也是需要分辨的,东北的一些地区,理说成嘞,两个人打架的时候,经常说我不嘞你,书面语则写作理。语流的音变,更是口语和方言中很普遍的现象,北京地区民间把“我们”用鼻音连读成一个音节。“二巴憨子”则是“二百斤的汉子”的口语音变,“丫挺的”是“丫头养的”口语音变。
  人之初,学说话的时候,首先接受最多的是名,也就是语言概念。名与物的脱节是基本的文化情境,运用语言更是一个人的成长中,需要不断学习的过程。儿子三岁时候,看着碗里的饭说吃不饱。我说妈喂喂,他说妈喂喂也吃不饱。突然明白,他是想说吃不了。接受文化知识,首先是从名开始。“文革”前出版的《新华字典》图文并茂,植物与器物都有一些小实物图案。而人的阅历有限,一生可能去的地方、可能看见的实物都必然小于名的概念。用索绪尔的话说,就是所指大于能指。而雅克·拉康则颠倒过来,认为能指大于所指。他是就语言的文化规范意义而言,对于名与物的关系来说,无疑索绪尔是对的,所指永远大于能指。特别是以历史文化为业的人,要在名的密林中发现草一样的物,可谓艰苦卓绝。在抽象的名与具体的物之间,寻找是终身的事业。汪增棋老先生曾考证出,古代诗歌中的“葵”,就是当下的木耳菜;而大淖则是蒙语中湖的意思。多年以前,耳闻有人拟写一本书,名为《红楼探绿》,专门研究《红楼梦》里的植物。也曾有人根据《红楼梦》中的植物,推断本事发生的地点。
  少小时读《木兰辞》,有“木兰当户织”的句子,在冀西的农家看见了木质的织布机。吴伯箫的散文《记一辆纺车》,收在“文革”前的中学语文课本中,电影中也时有以纺车为道具的镜头,到了冀西的农家才真正看见了纺车和纺线的过程。在字典中看见过铪铬,并说明是用恰铬床压制而成的一种食物,多用荞麦面和高梁面为材料,看见饸饣各床的同时也看见了制作的方法,只是材料是用白薯面和榆皮面。吃的小磨香油,也是在那里看见了生产队的磨油机器,但已经是以电为动力,与其他香油的区别大概是磨具的差别。初到东北,看到美丽的白桦树,剥落的白色树皮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落叶松细密的枝权与铺在地上的暗黄|色针叶,也很容易就推测出名字。很多年以前,在盘山看到一群少先队员拾满地的坚果,言是带回城市里当种子,再细问则知道这就是橡子,仰头望遮天蔽日的高大树冠,与书本中描写的橡树基本相同。在印度加尔各答一座殖民时期穹隆式白色建筑群中,看见一棵参天大树,下面落满了红色的小坚果,立即想起“相思红豆”的诗文。古代小说中,经常有给孩子过生日吃汤饼的情节,望文生义以为是煮饼,类似于现在的卤煮火烧之类的食物。在日本的超市上,看见一种宽面条,名字的汉字中国没有,是把膊和驼两个字的左边偏旁改成食字。专习宋代文学的同学,指点着说,这就是古代的汤饼,始知汤饼是一种面条。在京都博物馆看见一大截枯树,标签上注明是沉香。突然了悟,张爱玲《沉香屑·第一炉香》指的就是用这种木料做成的香。日本的菜市上,还有一种叫牛蒡的菜,是约长一米的根茎,由大拇指粗逐渐变细,立即想起在前苏联小说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而标签上注明的产地却是中国,估计是菜农专门为了出口而种植的。有一年去广东的鼎湖山,在一座古刹周围生长着许多巨大的小叶树。同行的朋友说,这就是菩提树。佛教文化中无比神圣的植物,原来就是椴树,东北人叫做椴蔫子。印度有一种毛织品,多用作披肩,但质地没有羊毛披肩的柔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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