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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有泪 作者:goodnight小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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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他的恩,他一生一世也还不起。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呀。二十四岁了,今日能有一些家业,全靠一个女人的怜爱。

    他是无根的人,就连如今这城中浅薄的根蒂也是这女人替他扎下来……不,她不是女人,她不是人!

    你以为我忘了你是什么东西么?——暗夜中,他扯动嘴角轻轻地笑了。那笑容许是有几分狰狞,自己也不觉察。

    对,她不过是一只蚌。那生着两扇硬壳的、腥冷难闻的、不入流的精灵。是她把他从祖居的家乡拔了起来,再栽培在这里。茶楼里风雅的褚老板,年轻有为、娇妻爱子的褚老板,这个人不是他。这精灵一手将他制造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他是她的,像一株连根扯出又塞在盆里的花草,归她独自慢慢享用……啊,她来自暗无天日的海底,也要把他拖进她暗无天日的情爱里永远地沉溺下去么?

    这是阴谋……一瞬间他几乎毫不怀疑在她洁白的面貌之下埋藏着的毒心。那两扇紧闭的硬壳里,要藏什么样的险恶藏不得。

    才二十四岁,凭什么他要把一生就这样卖给了一只蚌?

    相公,夜明虽为异类。

    夜明虽为异类。

    异类……

    他悚然翻身。枕上已是透湿的汗。罗帐里月光明晰,但见孩子躺在中间熟睡了。胖手捏着被角,小嘴如红润的花,梦里也在嘟嘟哝哝。

    隔着娇儿的脸庞是他的妻。夜明侧身安详睡着,一只手臂揽定了孩子。青丝散落,月色里她的侧面仿似也镀上一根银线,自额际以至下颏,十三雁行筝弦拨动般地流丽绝伦。

    褚风又翻回身去,仰面躺着。颈后,枕上的汗水渐渐冷了。他对自己刚才的念头惭愧不已。

    他不该疑心娘子,这样的小肚鸡肠、针尖麦芒般的心思,一意钻了绝路里去,枉为男人。说到底,她能图他些什么?这世上尽多风流潇洒的少年郎。

    她只不过是待他好吧。

    越想越觉得娘子绝无恶念。她待他好,就是待他好,不求他报答甚么。唯其如此,这恩德更无了清之时。是笔债,今世里还不清,或许要用来生接着还。

    那么,他卖给她的不止是一辈子了?

    太重了。像座山压在他头上。压得他尽管春风得意衣履风流,做人却丝毫没了快活。脸上的笑都是假的,自己也觉得累。

    他炯炯地睁着双眼,睡不着。似两团烧心的暗火。

    罗帐里有婴儿的气息,这是他的家,妻儿两全,多美满。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他看着夜明在睡梦中反手轻轻搔了搔背,那丝料水衣的底下,旁人永远瞧不见的褚家美貌娘子的秘密。可是他只恨不能忘记。

    是四年前她来奔他的那个夜晚,硬生生斫下了背上的蚌壳。连着筋,血肉模糊。那以后她的脊背留下八字形的两条疤痕,如同比翼鸟折了翼。

    她的蚌壳至今还收在一只大箱子里。搁在床底下。每当想到这事,他躺在床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牙关里吱啦啦地酸响,像是听到极刺耳的声音那感觉。

    如同每次与她欢好过后,疲惫地自她玉雕般身上褪下,他总能嗅到香汗之中一缕腥味。腥,而咸涩,好似眼泪。他憎恶这气味。旁人不察,还夸赞褚家娘子兰麝着人,而他能够分辨出即使在她泡的茶里,即使天下佳茗,紫笋兰芽总掩不住那股腥味。茶里兑了海水。每次看到他的高朋满面陶醉地品着夜明手斟的茶,他便偏过脸去。

    他难以抑制眼角肌肉的不自觉的一抖。啊……太多了,够了。

    相公,夜明虽为异类。

    但她对我,恩深似海。

    他决不可以负了她……褚风痛苦地咬着嘴唇。一排牙印,仿如对自己无声的警告。决不可以……她曾经给了他那么多!他还不起。

    或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爱,便不致如此斤斤计较。

    但可惜。娇妻爱子、神仙眷侣的褚老板。月如无恨月常圆,他占尽了世人不敢想的美满,那月是自顾自地,永远停留在十五夜。皎皎的无瑕疵的团圆,它不累,但他怕了。

    世事便是如此。正所谓: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珠有泪 正文 第3章
章节字数:5332 更新时间:08…12…30 21:53
     她觉得很满足。

    那么辛苦,从海底上来人间一趟,要的不就是这个么?如今她有个家,有相公,儿子,日常打点生意、理账,逢年过节又送礼回拜、酬应他的朋友及老主顾等,她很忙,晨起晏眠,都是为了这个家。

    还得抽空照看儿子。人世间千丝万缕的责任把她牢牢栓定在这里。她很安心。

    唯有时深夜醒来,渴想一盅海水,那深蓝、冰冷、浑浊的腥咸的液体,像骨中深种的毒,总难抽离。

    无愁海底的日子,似乎是很远了。她披衣下床,悄悄走去院子,地窖里许多陈年美酒中间有一坛是她续命的仙丹。

    相公翻了个身,他好象是醒了,她打扰了他。

    她轻轻带上卧房的门。

    夜明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央,举起瓷盏,一饮而尽。这苦涩滋味流淌在她的血里,这才是她的味道。那些名茶的清香不过是过眼的云烟,缭绕在她身畔却无从沾染。

    她觉得渴,张开口深深呼吸潮润的夜风,一面又想幸好家下人等都睡熟了,不然若看到掌柜娘子深更半夜站在院子里,怕又是惊耸。如今她已是一个这么贤淑的平凡的妇人。

    她仰起脸让月光冰凉地流泻在面上。

    床下那只箱子里头,曾经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此刻是否正在无人得见的黑暗之中散发着夜明光彩?

    她抱紧自己的双肩,觉得有点不安。

    始终不太习惯没有蚌壳的日子,五百年来,没有法力的珠蚌在海底,它们是惟一的保护。而那一日,是她自己亲手剥离了它们。

    背上血痕犹在。

    她把自己赤裸裸地交给了他。从此后,他就是她的保护。

    一年后考期将届,她收拾了行装,拣一吉日打发相公上京应试去。

    此后独自在家,里里外外操持,倒也似模似样。家人主顾都敬这娘子贤良,谁也看顾三分。一切井井有条。

    夜间她深锁门户,哄着儿子睡觉。相公不在家,她便脱去水衣,赤身裸体,依稀如回到最初,大海遨游的生涯。

    孩儿三岁了。一次问起娘亲背上的伤疤是什么。

    夜明说:“娘从前是天上的仙女,这里生着翅膀的。”孩子吮着手指,眨着眼,似信非信。

    后来问道:“天上好玩吗?”

    “好玩。但是回不去了。”她拍拍他的头笑道,“那里没有你和爹爹。”

    又过三个月,相公人还未归,先派了跟去的小厮快马兼程回来报信。相公金殿会试,高中了探花。

    她封了一红纸包重重的喜钱,打赏了那孩子。第二日,本城官府才鸣锣打鼓前来报喜,四邻都来道贺,恭喜茶楼里出了个探花郎。众人说,这都是掌柜的福气,娶到这么一位能干的娘子,才能安心上进去。祖上积德,这回可是光耀了门楣。

    夜明换一身喜气衣裳,抱着孩子,带笑一一应酬贺客。这一日人世的繁华热闹都来她眼前,算是到了顶儿了。可是她一壁说笑,心里渐渐地恍惚起来。

    她发觉相公离家才三月,她已经不记得他的面影。真的,他的眉是什么样子的呢?他的眼呢?他的嘴唇……啊,她不记得了。

    仿佛他在她心底里从始至终一直是幽暗水中青衫湿透的少年,清逸而面目模糊地,在她怀中旋转,旋转,旋转……旋转着下沉,如一枝折断的芦花。

    她惶恐着自己。她是爱相公的。她确定。

    她爱他爱到抛弃五百年故里、抛弃了自身血肉来投奔他。她为他生了孩子,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可是……她竟然不记得相公的模样。

    人群晃动在眼前成为眩晕的十色,在喧嚣沸腾的锣鼓与爆竹声中她狠命搂着儿子,手指陷进肉里攥得那孩子哭叫起来。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稚嫩的脸上有他父亲的影子……她装作安抚儿子摸着他的脸蛋含泪瞧,仿佛要借助这块小肉儿来证明这几年时光的真实。

    她是爱他的。

    眼泪掉在孩子脸上透明地溅开去。

    人们纷纷起哄,褚家娘子这是喜泪,喜极而泣,这几年当家,不容易呵。

    这往后就好了。大官人出息了,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他们说。

    她闭上双眼。为什么黑暗里看到的还是那静静旋转着的单薄的影,那一天水藻拂目,错以为他是流星。他那么美,此刻,在她心里一直沉,一直沉下去。

    仿佛五年来的时光都冻住了。

    半个月后褚风回来。京中一切事务都已毕备,他授了礼部的官职,皇恩特命回家接了家眷,不日到任。

    夜明忙碌着关张了茶楼,把宅院托与可靠的家人看守,打点衣物细软跟他上京去。

    不免也有一点点的惋惜。此地毕竟算是扎下根了的,有许多邻里故旧。不过也没什么,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说到底,她的根原是扎在他身上。

    ******

    他在京里做官,如鱼得水。

    不到两年升了侍郎。又三载,礼部尚书告老还乡,他便接了任。

    此时才刚而立。满朝里谁有他这样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处令一干白须老儿自惭恨不晚生二十年。春风料峭疾扫落花。

    况且人生得着实登样。每逢庙堂大典、外使来朝,放眼龙驾之侧群臣最撑场面便是这年青的尚书大人。矫矫青松,冉冉孤竹。那风度体面令蛮夷折腰,愈发敬重天朝。

    只有天朝,出得这样人才,这样英俊儒穆的伴驾卿家。

    然他散朝回家,仍不免闷闷。如有所失。体面尽管体面,皇恩自是浩荡,信宠不衰。这位子终究是个花架,迎来送往,外人看着再是堂皇,差事又清闲自在,终无实权。

    他不是那名利熏心之辈。少时读书,想着不过是家贫父荡,伶仃无倚,要想过上好日子非靠自己发奋不可。如今果然晋身公卿之列了,心中方空落落的起来。

    男儿来世间一遭,总得做些功绩出来。这功绩可不是冠冕穿戴了站在庙堂上做个显示天朝威仪的摆设就算数的。

    要做实事,要有功于黎民社稷,要青史名标,流芳百世。

    但这谈何容易。

    他仍是个知书达礼的、漂亮的傀儡。

    “相公辛苦了。今日朝中一切可顺心?”没听见脚步响,陡然闻到一股馨香。他的妻突然出现在身后,捧一碗雪耳汤。

    她步伐轻盈得就像在水中游泳。

    “很好。皇上又赐我玉带一围,宝砚一方。众同僚也都恭贺,东西是小,这是天大的荣耀。”

    “相公圣眷蒙宠,妾身也脸上有光。嫁与相公,夜明真是终身有靠。”

    他接过碗盏,她又拿一件家常袍子来,与他换下朝服。他忙起身,让她绕到面前,一个一个解开那些纽袢。冰冷纤细的手指掠过喉部,不由微微一颤。

    “夫人过誉了。多亏夫人多般照料。”他伸展双臂让她脱下朝服,彬彬有礼道。

    而后夫妻双双在案旁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圣上恩隆,同僚和睦,这仕途平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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