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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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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出去就是要饿坏我和孩子。”

    景故渊笑,“这样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他把书摆好,拗不过只好打算与她一块去,盯着倒也安心点。只是这时总管却是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伊寒江道,“你有事就不必陪我了,我自己去就好。”反正又不是很远。

    他拉住她道。“不得,我不放心。虽是玉露跟着,但她性子不够沉稳,你把蕊儿也带去吧,她比较心细。”

    “景故渊”

    他从容的柔声笑着。坚持道,“别骂,不然孩子出来也是动不动就骂可就为难我们这对父母了。把蕊儿带去吧,就当是让我安心些。”

    伊寒江撅起嘴来与他瞪视了好一会,却是见他不退让,撇撇嘴一脸不悦的点头算是答应。景故渊又是指派了好几名侍卫便装跟着。她虽觉得没有必要但也知道若是又要反对肯定又要花上时间来和他辩驳,她才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轿子自大门出去,听到渐渐清楚的热闹声她便是知道到了街上了。掀开了帘子,蕊儿是左右不定怕自己贸然上前伊寒江会不悦后便是推了推看热闹的玉露,由玉露上前问,“王妃是有什么吩咐么。”

    伊寒江看了看蕊儿,见她低头只敢默默跟着。轿子经过一家布料铺子,她虽是匆匆一瞥还是看到了柜台上一匹鹅黄的缎子。“停轿!”

    小铺的掌柜见有生意上门便是笑盈盈的招呼。伊寒江抚过那布匹上的花纹,她对衣料不感兴趣,这小铺之所以能吸引她进来,不过是因为这布上的图案来自南蛮,有十分精美的蓝色斜褐缂。

    老板笑呵呵道,“夫人倒是有眼光,这可是我新进的货物从南蛮来的,异族他乡的东西稀罕得很呢,如今也就我这铺子有。”

    算是多罗王言而有信,该乐坏金律和含珠了。伊寒江笑着喃道,“既然是家乡的东西总要捧捧场,这匹布怎么卖?”

    老板才要作答,便是听到她那久违的婶婶的声音,“这布我要了。”

    她转头就见秦兰与孔濂溪莲步姗姗走了进来,一惯的装扮华贵,古纹双蝶大袄,腰间还挂着一块带血的古玉。身后的仆人捧着好几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落难时躲在府里不敢出一步,而今翻身又要招摇过市。

    秦兰手摁在那布料之上,有占为己有要和她争抢的势头。伊寒江讥讽,“你不是最轻蔑南蛮的人和物么,怎么,转了性子?你要把这布料做成衣服穿在身上,那我可就要睁大眼看看了,看看某些人是如何自打嘴巴的。”

    秦兰收回了手来,拿出绢子擦拭像是方才碰了脏东西,“难怪我说图案怎么这般下作不入流。”

    伊寒江笑,“可方才偏偏又有要和我抢这匹不入流的布,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那人的眼光也是这般的下作不入流。”

    玉露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秦兰面上过不去对着玉露迁怒道,“湛王府是怎么管教下人的,也容得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敢嘲笑朝廷官员的夫人。”

    伊寒江轻笑,“她是我府里的下人,怎么管教是我的事就不牢婶婶劳神了,别以为自己是孔府的女主人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要逞威风回孔家再逞,大街上丢人现眼像什么话。”秦兰气得牙痒痒,伊寒江含笑问那老板,“这样花纹的布还有几匹?我都要了。”

    老板答道,“就唯独夫人手上这一匹了。”

    伊寒江才想要掏银子,却是孔濂溪娇柔的一声,“且慢。”伸手摸着缎子翻看了一会,柔柔弱弱的道,“自从安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姐姐总日夜担心就怕布料再出问题。这布料子好花纹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我想没有人会能想到堂堂大皇子会买这样的布,倒是安全。买回去衣服做不成,却也还是能裁成尿布的。”

    伊寒江注视着她道,“你这话还真该让景故渊听听。”

    孔濂溪一怔,半响后道,“这布唯独一匹,寒江你喜欢我也喜欢,从前我傻傻听天由命,是你告诉我做人总要为自己争上一争,就不晓得堂姐你是否愿意孔融让梨了。”

    伊寒江笑着,也伸手去扯那布匹另一边,稍稍用了点力却是发现孔濂溪毫不相让,摆明和她对上了,“可惜有的东西能争有的东西是争不得的。我是要叫你孔濂溪,还是该在姓前头再冠上你的夫姓?景孔氏,听着倒像是惊恐的谐音。也好,只当提醒你要如履簿冰,你喊我堂姐,我却是不晓得你够不够资格让我喊你一声‘大嫂’。”

    老板见她二人皆是喜欢,搓着手摆出奸商的嘴脸,“唯独这一匹,我倒也为难,不如价高者得,谁出的银子多谁便把布料带走,倒也免了伤和气。”

    孔濂溪柔声道,“我出一锭金子,怕是你店铺里边所有布都能买走了,而我别的不要,只要这一匹而已。”

    伊寒江问向老板,“这布到底几钱一丈?”

    老板以为她是要问了底价翻倍的加价,喜上眉梢道,“原是五十文钱一丈。”

    她目测那布的厚度再取个大概的长度,“这布大概也就是白银八钱。”与孔濂溪哄抬这布匹的价格,她不成冤大头了,就算最后她抢硬扬眉吐气,也是白白便宜了这老板,在他眼里,她们两个也就是给他送钱的傻子。

    她争的是一口气,而这口气要其他人都郁闷在心独她单赢才好——

    伊寒江抓过柜台上的剪刀,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眼见剪刀就要“乘风破浪”刺到孔濂溪的玉手,她惊得花容失色立马松手。没几下那完整的一匹布却是剪得破碎不堪。

    老板是欲哭无泪,“夫人”她这是断人财路,一锭金子就这样插翅飞了。伊寒江坏笑道,“你去问问这两位孔夫人,问她们是否还愿意要我不要的东西,若是这般爱捡别人随手扔的垃圾,我倒是能成全她们。”

    秦兰骂道,“你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伊寒江虚伪的笑了两声,“也不晓得为什么,“欺负”这个词从你嘴巴里吐出来当真是好笑。”

    秦兰见了蕊儿,不怒反笑,“你又是有什么好得意,我以为你聪明绝顶不也有被人出卖的一日,倒是没想过你度量倒是变大了,这丫头居然没伤也没残,你是跟着王爷跟久了开始吃斋念佛了么。”

    “你要看我是不是变了还不容易么。上一次我剪了你头发你是养了多久才把头发养出来的?这里就有现成的剪刀,我倒也不介意再给你修理修理头发。”

    秦兰面色大变,可是亲身的领教过她要火起来谁人面子也不给,多的是办法把人折磨得不似人形。

    秦兰拉过孔濂溪道,“走吧,别再和这疯子多说。”

    伊寒江扔了碎银给那老板,蕊儿已是小声梗咽,“是我不好,累的王妃被人笑话了。”

    伊寒江皱眉,“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哭有什么用,哭哭啼啼就能补偿了么,被人说了几句连还击之力都没有,我手底下不留这样没用的人。”她说完便是出了铺子,却是见蕊儿没有跟上来,口气不善,“你磨磨蹭蹭什么。”

    蕊儿抬头眼睛一亮,抹了眼泪便是急急跟上。

卷三缘深第六十五章 布(二)

    每日除了定时给景昂喂母奶,餐点上又是加了麦糊和水果泥。小小的身子因为刚刚学会了爬,是半会也停不下来,景故渊把景乔送的小玩艺都堆上床时,他会主动的爬过去,挑选出自己今日最为喜欢的,然后能自娱自乐的玩上一天。

    景故渊端着小碗,一小勺一小勺子的喂着麦糊,景昂甩着竹编的小球扔到墙上发现它竟会自己滚回来,一时觉得很有意思便不知厌烦的反复做着这个游戏。

    “真是这么好玩么?”只等景昂再一次的把球给扔过来,伊寒江坏心的把儿子的玩具收到了身后。景昂歪着头看了一会,只发现球不如他期望的滚回来,便是朝伊寒江爬了过去。

    伊寒江把藏在背后的球给扔到了地上,把两只空空的手放到景昂眼前,“不见了。”;景昂不动只仰着头茫茫然的看着她,他有一双如他父亲一样清澈而明亮的大眼,漂亮得如琉璃珠子映着母亲容颜,表情很是无辜。

    景故渊忍俊不禁,把吃食喂到景昂嘴边,却是发现他闭嘴不愿意吃了。他眨了眼,转了一个圈,终于是见到床下的球,他将视线改投到景故渊那,才几个月的孩子倒是晓得自己的示好对谁杀伤力更大。

    “爹。”他咬字极为的不清楚,却是他第一次开口试图发出的单音,何况这个字对景故渊是意义重大。

    景故渊是喜不自禁,声音波动着已经是不稳了,哄道,“昂儿,再喊一次。”

    景昂索性不爬了,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褥子上,看看球来又是看看亲爹。语言上还无法组织他要表达的意思,看行为举止却是让人觉得他是在谈条件——帮他捡球他就喊。

    景故渊含笑,正是要和亲儿子达成协议,却是被伊寒江快了一步,把球抓起后在景昂眼前晃了晃诱哄道,“你喊我,就给你。”

    那竹藤的小球上挂着红色的玛瑙流苏配饰,景昂伸手想够却是够不到,又是无声的凝着伊寒江的得意,他甜甜一笑。爬回床头去挑另外一件玩具了,就连不强求这一点都像极他爹,真是说不是父子都没人信。这样的淡薄让人恼火。是完全扫了她这个做娘的面子。

    景昂拖着玩具到景故渊那,“爹。”

    景故渊把碗搁在床头的小桌上,抱起景昂就是亲了好几口,眉开眼笑,“乖。”

    景昂也笑。两腿在景故渊的腿上蹬着跳着手舞足蹈,父子间倒是其乐融融,伊寒江却是铁青着脸,“这个不孝子,小没良心。”

    景故渊笑,“他这么小还不懂事。多教他几次,很快其他的词也能学会了。”

    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小到只会喊爹却不会喊娘。爹和娘不都是一个音么,有什么道理他学会喊爹比学会喊娘要快。”她想抱过儿子来教,景故渊却是道,“不得。”她这一胎肚子大得不寻常,虽还不足十月。身形看着却像是随时要生。“昂儿要是好动,踢在你肚子上可怎么得了。”

    正要抱怨他过分紧张的老毛病又是犯了。颜闯却是敲了门。景故渊把奶娘叫来,景昂正是好动,加上学会了爬少盯着一会都不得。他对伊寒江卖关子道,“和我去见一个人吧。”

    何人让他神秘兮兮的,伊寒江跟着他去了书房。颜闯走在最前头,开了门便瞧见里头有个男人背着他们,像是行动不便拄着拐杖。她盯着背影很久直到那人转身,她才认出来是辛恒。

    他送着林初一的骨灰回了他所谓的故乡,一别具体有多久她算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超过了一年,毕竟他走时她还没有昂儿。

    伊寒江道,“你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凄惨。”她一眼便是看出他的腿伤是旧伤了。

    辛恒想要对景故渊行礼,却是因为行动不便景故渊让他免去了。辛恒注视着伊寒江大腹便便不禁苦笑,“王妃倒是风采依旧,听得您已是添丁,而很快又要再做母亲了,可见福泽深厚,我这道贺倒也不算迟。而我,只能说这一年多来遭遇竟是我前半生未曾遇过的奸险,能大难不死的活下来真是多的王爷的庇佑了。”

    伊寒江挑了挑眉,他成天不是和颜闯窃窃私语就是和总管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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