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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文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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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钗通一次信。凤钗文理不通,只能仿照才子佳人小说里的情书,补缀成篇,并不能表达真情;但是,她每月都从二皇娘的腰包里勒索一笔钱,准时寄给菖蒲,却是出自实意。菖蒲考取的是公费生,母亲每月都寄给他一些零用钱,而且他一向生活简朴,并不需要凤钗的资助。于是,他就用凤钗的这笔钱支援了好几个穷朋友,办了个小小的文学杂志《拂晓》,在青年学生中产生过一定的进步影响。上了大学,菖蒲增长了学问,开阔了视野,又得到进步师友的引导,也接触了不少新女性,越来越感觉在思想和情趣上,跟凤钗都很不一致,风钗并不是他理想的伴侣。但是,他自幼深受舅舅的薰陶,旧道德观念很强,所以虽然很有几位新女性向他表示好感,他却从没有对凤钗产生三心二意。八现在,他站在后花园门口,在阔别几月之后,又看见了凤钗那娇艳而慵懒的神情体态,便禁不住一阵强烈的冲动和心跳。等歌唱声停住,他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叫了声:“凤钗!”含笑向她走去。“菖蒲!”凤钗从山石上跳下来,差一点儿被一长藤萝绊倒。她挥手驱赶那六个戏班里的小女孩子,“去吧!回班上还要排练;到那一天要是走了板眼,不光没有赏钱,连包银也不给。”六个小女孩子答应一声:“是!”一边鞠躬一边退出去。凤钗又跑过去把园门关上。还找了根杠子,顶住了门。然后,带着一股浓郁的芳香,扑到菖蒲怀里。“想死我了!”她像一长藤萝缠绕在菖蒲的身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泛起了柔媚的春光,桃花色的双颊更显得红晕,藕荷色的旗袍下那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听说北平打了仗,又不见你回来,昨天黑夜我做了一连串的恶梦,吓死人了,吓死人了。”菖蒲一想起北平的局势,火热的感情冲动也就降了温,低沉地说:“如果在我上车之前,卢沟桥响起了炮声,我就不肯离开北乎了。”“那得把我急死,愁死,你这个狠心的!”凤钗用她那白嫩的手指,戳了一下菖蒲的额角,“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昨天傍晚。”“为什么不赶快来看我?”“我要跟母亲和舅舅说话。”“说些什么呢?”“国事,家事。”“家事说了些什么呢?”“咱们的婚礼,是大办还是小办。”“终身大事,当然大办!”凤钗那樱红的小口喷着芬芳在菖蒲耳边叽叽喳喳。“你那皇娘岳母的腰包里,又有银行存款,又有金银珠宝,又有房契股票,我逼得老太婆一片一片地割肉,榨出来好大一笔陪嫁,够咱们富贵一辈子的。”“你打算怎么大办呢?”菖蒲的眉头皱了皱。“搭高台彩棚,演三天堂会,摆三天喜筵。”凤钗沉浸在幸福的陶醉中,“三班鼓乐,八对红罗伞,十六人抬大花轿周游全城……”“办得太大了!”菖蒲摇着头。“你想小办?”凤钗睁开了沉醉的眼睛。“我想不办。”“啊!”凤钗松开了箍在菖蒲身上的双臂,“你想推迟婚期?”菖蒲牵着她的手,走上花亭,一只胳膊拢住凤钗的身子,低声柔气地说:“日寇已经发动了灭亡中国的侵略战争,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都是热血青年,怎么能忍受在国难当头时刻灯红酒绿地大办喜事呢?”凤钗扭摆着腰肢,挣脱菖蒲的拥抱,哽咽地说了一句:“你变心了!”就双手蒙住脸,一抽一噎地啜泣起来。菖蒲正要安慰她,花园门被拍得山响一个水鸭子叫似的女人声音:“开门,开门!菖蒲.让我看看你!”那是二皇娘。菖蒲只得丢下啼哭的凤钗,走出花亭去开门。门一开,二皇娘花枝招展地出现了。原来,二皇娘打了一夜麻将,天亮前才睡下。睡了一个觉,口渴醒了,喊丫头送茶水。喝了一小壶香茶,还想接着睡下去,可是一听说菖蒲来了,连忙起了床。贴身老妈子侍候着梳头洗脸,浓妆艳抹,便急急忙忙到后花园来了。二皇娘虽已徐娘半老,却真正是风韵犹存,而且一心要跟正值妙龄的女儿争妍斗艳,所以十分讲究穿着的摩登,打扮的人时。但是,脂粉的红颜,到底比不了青春的秀色;更何况她淫荡贪婪、暴戾成性,绫罗绸缎和上等宫粉包裹不住也掩饰不了明显的色衰。然而拍马屁的人异口同声夸她跟女儿就像一对双生姊妹花,更助长她搔首弄姿作小女儿态,把肉麻当有趣儿,越发令人作呕。对于这位面目可憎的丈母娘,菖蒲克制住心理和生理上的厌恶,努力装出恭敬的样子,强笑着问了一声:“伯母好。”“好嘴硬!”二皇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到了今儿晚,还不该改一改称呼,叫我一声娘吗?”花亭上,凤钗听母亲来了,哭声更高。“唉哟,我的儿!”二皇娘大吃一惊,一阵风上了花亭,“大喜兴的日子,为什么哭天抹泪?”“他……他变了心!”凤仅偎在二皇娘怀抱里,哭成泪人儿。“终身大事,他不许红红火火地办一办,叫我一辈子窝心,脸上无光抬不起头。”“一定是老举人舍不得花钱,梅姑奶奶又做不了老举人的主。”二皇娘不成不淡地说,“菖蒲,你也不要为难,娘抽骨头拔筋,给你们办。”“不!”菖蒲恼怒地说:“国难当头,我们不能无所顾忌,惹萍水县老百姓唾骂。”“老百姓管得着吗?”二皇娘那被烟薰得沙哑的嗓子,又水鸭子叫一般地嚷起来。“我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爱怎么排场就怎么排场,谁敢背后嚼舌头根子,叫警察局把他抓起来!”“这是胡作非为!”菖蒲也火了起来,“我可不想在家乡留下骂名。”“由不得你!”二皇娘两手叉着腰,露出了泼妇本相。“女儿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钱是我荷包里掏出来的,你管不着,拦不了。”菖蒲冷冷一笑,说:“那就从长计议吧!”说罢,转身就走。“狠心的,你不能撇下我!”凤钗哭喊着追上去,扯住菖蒲的胳膊不放。花园门口,殷崇桂正面如死灰,仓仓而来,一见这个光景,又打手又跺脚,带着哭腔儿说:“吵什么,吵什么呀?日本兵就要打到萍水了。”“啊!”二皇娘、凤钗和菖蒲都失声叫起来。殷崇桂掏出两大把揉皱的电报,说:“北平西郊的蒋家村、青塔寺、古庙等处,正在激战;日军坦克从京东的通州开到北平朝阳门外大桥,企图冲人城内;南郊,日军向永定门外的大红门发起进攻,又从丰台经南苑的团河,进攻二十九军军部……”“不办了,不办了!”二皇娘吓得面无人色,“你快送我跟风钗到天津租界躲一躲。”“我身为一县之长,不能擅离职守。”殷崇桂急得团团转,“菖蒲,你陪她们娘儿俩到天津去,就在我那所小洋楼里举行婚礼。”“我要与萍水民众共患难!”菖蒲庄严地说。“凤钗是我的妻子,我要把她接回家去,一切由我负责。”“我的女儿,不能交给你!”二皇娘急赤白脸地说。菖蒲不动声色,说:“凤钗有她的人身自由,由她自主。”风钗看看她娘,看看她爹,又看看菖蒲,眼泪汪汪,左右为难。她感到一阵气虚,扑到她娘身上。“我的儿!”二皇娘笑了。“跟娘一条心。”凤钗打了个寒噤似地摇了摇头,说:“我先到他家去吧!”九这是一个冷清清的花烛之夜。洞房里早已经熄了红烛,但是小小的后院里,梅枝和竹梢上,还挂着八盏灯笼。阵阵风来,将梅影竹斑和摇曳的灯光,送进绿纱窗内,投映到新人的喜床上。床上,菖蒲并没有睡去,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室内一片朦胧。在他身边,凤钗像一株春雨海棠,身上掩住一条大红湘绣的合欢夹被,半边脸儿埋在鸳鸯戏牡丹的绣枕上,口角噙香,发出轻细的鼾声。他没有感到欢乐,只有烦恼。今晚,宵禁之后,街上路断行人,一顶小小的花轿将凤钗悄悄抬进门来,一直送到后院。草草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相拜,柳黄鹂儿搀扶着新娘子进入洞房。他揭下了凤钗头上的红巾,凤钗满头金驯、玉簪富贵绒花,但是脸上带着泪痕,没有一点喜色。而且,她一眼看见端进长生面的柳黄鹂儿,目光忽然一惊一疑,眉梢挂上了怒气,只吃了一着,就把筷子摔在了桌上。夜深人静,菖蒲听母亲房里已经安歇,便吹熄了梳妆台上的一对红烛。回到床边,他想拥抱着凤钗谈一谈心,却发现凤钗趴在床上啼哭。“你……你这是做什么呀?”菖蒲想把她抱起来,但是搬了几搬也搬不动凤钗那丰腴的身体,只得换在她身边躺下,“今天总算吉日良辰,你哭什么?”“我的命比黄连还苦!”凤钗抽泣着说:“一顶四人抬的小花轿,就像从人市上买来一个收房的丫头,把我抬进了你们家,往后谁看得起我。”“你要明大理,识大体,想一想眼前的时局多么险恶。”菖蒲婉言功道,“咱们是患难夫妻,更为情深义重。”毕竟是花烛之夜,新娘子的怨气很快就消散了。但是,当菖蒲给凤钗的香罗衫解到最后一个丁香扣绊的时候,凤钗又拨开菖蒲的手,突然低低地、严厉地问道:“那个俊俏的丫头是个什么人?”“我家哪儿来的丫头?”“就是那个搀我进房的小狐媚子。”“那是我家的客人,是母亲收留她住下的。”“把她赶走!”“母亲喜欢她,做儿女的怎么能赶走母亲喜欢的人呢?”“不是你母亲喜欢,是你爱着她!”凤钗又哭了。“我早猜到你背着我拈花惹草,果然不错。”“胡说八道!”菖蒲发了怒,“不要学你娘,要做一个贤慧的妻子。”“好!”凤钗从鼻孔里笑道,“明天我求母亲把她给你收房,家花没有野草香呀。”“你竟敢污辱一个清白的少女!”菖蒲气得浑身冒火,“过几天黄鹤儿就要进日知中学,你要讲点道德。”凤钗一听柳黄鹂儿过几天就要进日知中学去,又转怒为喜,千娇百媚地揉搓着菖蒲,软言柔语,低声下气,把菖蒲哄笑了。现在,凤钗甜蜜地睡去,却不知道她在丈夫的心上,留下浓重的阴影。菖蒲睡不着,他已经看得很分明,他跟凤钗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爱情,一点也不知心。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前,点起了一支烟,陷入了苦恼的沉思。忽然,他听见窗外一声轻柔的叹息,掀开窗帘一角望去,只见荷花缸旁,梅影竹斑和摇曳的灯光中,柳黄鹂儿披着母亲的一件斗篷,坐在藤椅上,手托着腮,正在守夜,怕灯笼失火。她是那么恬静,那么孤单。菖蒲想起凤钗刚才对于这位清白少女的污辱,深深感到一阵内疚,想走出去,劝她回房去睡。他刚要开门,凤钗又醒了,并没有睁开睡眼,只是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在床上找他,他只得又退回去。后来,他刚刚朦胧欲睡,却又被一阵紧急的敲窗声惊醒。“俞公子,老举人请你马上到书房去。”是柳黄鹂儿在窗外呼唤他。凤钗在梦中吓得尖叫:“日本兵打来啦!”菖蒲匆匆穿上衣裳,说:‘’我去看看。”“你别走,我怕!”凤钗死死抱住他。“让黄鹏儿陪你。”“不许她进来!”凤钗慌忙倒在床上。趁这工夫,菖蒲快步走出去。一出后院小门,只见正院树下站立着好几个大兵,不禁一阵心惊。书房里灯火通明,他推门进去,只见舅舅披着一件长袍,正跟金雄飞和殷崇桂谈话。殷崇桂那沮丧的神气,就像被寒霜打蔫了的枯藤。“菖蒲兄,打扰了你的美梦!”金雄飞嘻皮笑脸,“兄弟奉命撤离萍水,特地前来辞行。”菖蒲血涌上脸,悲忿地问道:“还没见日本兵的影子,你们就望风而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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