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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文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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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而三,一点儿共产党员的气味也没有了!”她捧着胸口,激烈地咳嗽起来。

“冷静!”俞山松想了想,“我到他家去看看。”

俞山松到赵明福家里,赵明福老婆迎了出来,拉长脸说道:“同志!您明天再

来吧,他气得胸口疼,不能说话。”

“不!我要跟他谈谈。”俞山松接住火,口气很婉转地说。

“不行!”赵明福老婆张开胳臂,挡住俞山松,恶狠狠地说,“杀人不过头点

地,你们不能把他逼死。”

俞山松动火了,他咬了咬嘴唇,站定了盯着这个女人:“大嫂!你躲开。现在

赵明福还是我们党的党员,我是区委的负责人,我有权力跟他谈话。对于他,党要

比你的权力大!”说着,就一直冲进屋里去了。

赵明福老婆软软地放下胳臂,吓得不敢动了。

俞山松进了屋,赵明福躺在炕脚,严严实实地压着两床厚棉被。俞山松揭开被

子,赵明福眼死死地闭着。俞山松连声叫道:“老赵,老赵!赵明福同志,赵明福

同志!”可是他眼也不睁,口也不应。

俞山松也就不再管他,便严厉地批评他目中无人,对党不满的情绪;打击群众,

破坏党的威信的言论行为;并且指出,这是党的纪律不能容许的。

赵明福一直闭着眼,俞山松的喉咙说干了,他也不出声。俞山松最后说道:

“赵明福同志,摆在你面前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还想不想做一个共产党

员。”说罢,他又等了一会儿,但赵明福仍然没有动静,于是失望地走了。

一直坐在窗根下偷听的赵明福老婆,等俞山松出了院里,她望着那远去的身影,

吐了一口唾沫,跺了一脚,“眼嘟”一声把门插上了。

十八

俞山松走后,赵明福恐怖地哭起来了,他的身体发冷,在热炕头上瑟瑟地发抖。

天不黑,赵明福老婆就上炕睡了,这一晚,她第一次对赵明福低声下气,特别

的温存。赵明福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她怜惜地轻声问道:“不饿吗?我给你做点吃

吧。”

赵明福像是处在昏迷状态中,也没回答饿不饿,他老婆却也没去做饭,脱衣躺

在他身边。

“不怕他们!谁还敢拿刀杀了你?”赵明福老婆搂住他,安慰他。

赵明福像死尸似的,手脚冰冷冰冷的,一动不动。

“依我说,”赵明福老婆灼热的身体贴紧他,“干脆退党退了社,做个自由人,

自个儿干自个儿的。他二舅不是跟麻宝山搭伙,咱们也加人进去。”

赵明福还是不吭声。

“当个党员,就像戴了笼头的牲口,听着吆喝走,有什么当头?想想你,土改

的时候,起五更爬半夜,风里雨里,斗地主搞农会,也是个红人。眼下过了时候,

人家像伤风的鼻涕把你甩了,为什么还揪着他们的尾巴,有什么贪恋的?退出!”

赵明福战栗地哆嗦了一下。

他老婆越说越气,声音也大了,“一定退出!他们是做出圈套欺侮你。昨天他

二舅跟我说,春校还疑心是你把丰产实验园子破坏的呢!你看看,这不是硬给你栽

脏,一心想害死你!”

“田贵他胡说!”赵明福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前天党支部会上春校还说

过,这个破坏事件一定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干的,让全体党员黑夜要秘密巡逻,

一点也没疑心我。”

他老婆一声冷笑,“春枝疑心你还能对你说!人家他二舅是一片好心,让你防

备有人暗算你。我跟你说,不许你拿他的话当礼物,到党支部说了,好给你免罪。”

赵明福侧过身,背朝着他老婆,这一夜,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昏昏迷迷做

了许多恶梦。有时是一只狼追他,跑到悬崖,走投无路,跌了下去;有时是一个魔

鬼似的人扯着他的腿,扯进一个黑漆漆的深穴里。……

他出着冷汗,有时失声喊出来,心砰砰地跳。窗户外渐渐白了,他的神智清了,

想到自己是山楂村党龄最长的党员之一,也曾经过风霜雨雪,出生人死。自从跟他

这个老婆,当时的地主女儿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怀了孕以后,便消沉下去了。自己耕

种着自己那一块土地,还经营个小买卖,日子像火盆似的旺起来了,买了几亩河滩

地,又在河西偷偷放了几处高利贷。一九五二年冬天整党,他也作了一次严格的思

想检查,像是从浓雾中走出来,加人了刘景桂领导的农业社。但是不久,自私自利

的思想又萌芽了,挪动公款去贩粮食,跟田贵发生了暧昧的关系,远离了党和同志,

渐渐地发霉,一直烂到根儿了。

想到这里,他带着悔恨、委屈、患得患失的心情哭了。

就在这时候,后院小矮墙‘扑通”跳下一个人,爬到他们富根下,轻轻敲着窗

棂,低低叫道:“明福,明福!”

“谁?”赵明福老婆被惊醒。

“妹子,是我。”

赵明福老婆拖着鞋开了门,田贵像一阵旋风问进来,一直进屋,踏洒了尿盆子。

田贵坐在炕沿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明福,党支部要整你是不是,你为什

么不给我送个信?”

赵明福霍地坐起来,瞅着牙,骂道;“要把我清洗出去了,你他妈的!”

田贵嘿嘿一阵冷笑,说道:“你定定神,对春宝说几句软话,向春枝低头认错,

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就混过去了。”

“混过去?”赵明福绝望地冷笑,“我的账目不清,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贪污

的事一定会被检查出来。”

“我就为这事找你来的!”田贵阴森森地说道,“你只承认最近星星点点的贪

污,决不能说出过去的挪用公款,跟王六老板倒卖粮食。你要说出来,我们就会蹲

监狱,你还得退赃,闹个倾家荡产,共产党也要把你清洗出去。不说呢!神不知鬼

不觉,谁也不会知道。”

赵明福就像被一根腐朽的绳悬在万丈深渊上,失去知觉了。

“好,我走了。”田贵又一阵旋风似的闪出去,跳过那后院小矮墙,在树丛中

匍匐爬行,口到家。

清晨,刘景桂从县里赶回来,他先到河堤那里,寻找着已经模糊的脚印,他发

现敌人跳到河里,又从远远的地方爬上岸来,在田野上又找到几个零零落落的脚印,

显然是分散着逃向山楂村或山楂村附近的村庄去了。

他见到俞山松,俞山松已经到那里调查过,也是这么判断。俞山松传达了区委

的决定,就离开山楂村了。

党支部委员会,在刘景桂主持下,再一次慎重地研究了赵明福问题,会后,刘

景桂领导着几个青年会计,查对账簿,彻底清理完了,发现许多可疑处,他连夜跟

赵明福谈了话。;

第二天夜晚,党支部大会举行了。

开会前两个钟头,景桂跟春枝想找赵明福再谈一次话,赵明福自己却主动来了。

他哭丧着脸,在靠近春枝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春枝抑制不住愤怒,厉声地问道:“你好好反省没有?”

“反省了……”赵明福的声音小得听不见。

“你怎样认识自己的错误呢?”

赵明福不言语了,他显得那么可怜、渺小,春枝直直地盯着他,他不敢抬头。

“景桂,会不会开除我的党籍?”过了很久,他终于恐怖地问了这句话。

“这就要看你是不是真心悔过。”

大会开始了,春枝家小院里,坐得黑压压的,但是没有说话声,没有咳嗽,没

有低低地耳语,偶尔在角落里跳起烟锅的火亮,照见了一张严肃的脸。北房台阶下,

摆着一张长条桌子,放着一盏煤油灯,春枝包着头,穿着她娘厚厚的棉袄,坐在一

把垫软的椅子上,她瞥了一下旁边的春宝,记录已经准备好了。

“同志们!现在开会。”春枝铁青着脸宣布。

春枝简要地叙述了赵明福的错误事实与发展过程。

“我们山楂村全体共产党员,全体拥护党关心党的群众同志们,必须跟他的错

误思想行为进行无情的斗争!”

赵明福慢慢地到灯前来了,连夜的失眠,他的脸腮塌了下去,脸灰白。

“同志们,”他泥像似地站了很久,终于微弱地开口了,“这几年来,我的思

想变质了,一天天地没有共产党员气味了。自私自利,自高自大,躲避着同志,跟

党离远了,党以前对我的教育批评,我都是口头认错,混了过去,思想上一点儿没

动,行动上一点没改,发展到不服从领导,打击别人,还偷用了公款,一天天陷进

臭泥坑里去了。……”最后,他声音颤抖地说:“同志们,我错了,请党给我处分,

但我请求党不要开除我的党籍,给我一个侮过自新的机会。”他坐下来,抱紧头,

哼哼卿卿地哭了。

“现在请同志们发表意见!”春校很镇静地说。

小院里没有一点声音,几点烟锅的火亮也熄灭了。

运河上,夜晚行驶的船,在山楂村边慢下来。船上的姑娘小伙子嘻闹着,唱着

粗扩高亢的歌,不让运河平原沉睡。

“我发表意见!”根旺在人群中站起来。“赵明福的检讨没挖根子,我不信他

只贪污了这么星星点点儿。我提议开除他出党,我们党内不能留这个不于净的人!”

“对!”像暴雷似的一声轰起。

根旺说完,坐在前排的银杏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青年团员,正在学

习党员标准的八项条件,按照这八条检查赵明福,他都不够格儿,他不配做我们的

榜样!”

“银杏是代表我们说话的!”青年们同声喊道。

跟着,一个个共产党员发言了,有的揭露出赵明福更多的错误事实和可疑问题,

有的帮他挖思想根子,也有的检查了自己。但对赵明福的处分问题上,意见却分歧

了,有的主张开除出党,有的主张留党察看。

“书记同志,我说几句话!”在背静的角落,一个苍老的低沉的声音说。

刘景桂举起灯,大家看出是山楂村的第一个共产党员段老大,他已经六十多岁

了,在护地斗争中,被地主匪徒用石灰揉瞎了两只眼,但是仍然担任社里的养猪员。

“同志们,我是山楂村第一个共产党员,我这不是摆老资格。由我介绍人党的

有两个人,那就是刘景桂和赵明福。他们从前都是一般勇敢坚强,可是现在呢?景

桂同志是我们大家热爱的领导者,赵明福却成了人人看不起的小人,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苍老的声音高昂地喊道,“这是因为赵明福的阶级骨头变颜色了,他站到资产

阶级那边去了!”

他难过地喘着气,大家都体会到这个老共产党员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平静

下来了,“我的意见是给他留党察看二年的处分,给他一个侮过自新的机会。不过

要是像根旺同志怀疑的,他还在隐瞒欺骗,调查出来,就坚决清洗出去!”

赵明福浑身剧烈地一震,把嘴唇都咬破了,但是他狠了心了,没说出跟田贵的

密约。

夜深了,天很凉,景桂看了看小座钟,已经后半夜两点了,他站起来,说道:

“同志们!天很晚了,现在我代表党支部委员会发言。”

大家屏住气,听候党组织的意见。

“刚才我们敬爱的段老大同志的意见,是跟党支部委员会的意见完全相同的。

支部委员认为,赵明福”的错误是农村资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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