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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杀局Ⅰ:玄甲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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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报若是白天送达,魏王必定会立刻入宫呈给皇帝,但因眼下正值深夜,魏王才把奏表暂时锁在了书房之中。
此时已是寅时二刻,再过半个多时辰,承天门上的晨鼓便会敲响,魏王便会带上奏表入宫。所以,要想获取情报,这是最后的一线机会。
于是,萧鹤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魏王熄灭书房的灯火,关门离开片刻之后,他便从后窗进入了书房。
魏王李泰酷爱文学和书法,是以府中藏书卷帙浩繁。偌大的书房中,除了门窗之外,四壁都是靠墙而立的书架,架上整齐堆放着一卷卷帛书,以“经、史、子、集”分门别类。书架堆满了,很多书便只能五卷、十卷地装在帙袋中,胡乱堆积在屏风后面的地上。
在几乎完全摸黑的情况下,萧鹤年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过那些鼓鼓囊囊的帙袋,然后绕过屏风,来到了案榻前。
他知道,魏王收到的文牒信函,普通的会随意放在书案上,重要的则会锁进一只精致的镏金铜匣中。
此刻,萧鹤年已经完全适应了房中的黑暗,依稀可以看见那只铜匣仍旧位于原处——魏王坐榻的里侧。
萧鹤年迅速抱起铜匣,走到些微有点月光的西窗下,把铜匣放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的铜钥匙。这是一把复制的钥匙,并非原配。
这只铜匣的原配钥匙,魏王一直带在身上。有一次,魏王喝多了,开完铜匣便将钥匙遗留在了锁上。萧鹤年立刻到灶屋抓了一块面团,在面团上摁下了钥匙印,过后成功复制了一把钥匙。
萧鹤年深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啪嗒一声,铜匣上的锁应声而开。
萧鹤年一喜,立即打开铜匣,抓起里面的一沓文牒,迅速翻看了起来。此时的萧鹤年并未注意到,就在他打开铜匣的刹那,在匣盖与匣身接合的地方,一片小小的金色羽毛被碰落到了地上。
由于羽毛的颜色与镏金的颜色非常相近,不易发现,加之光线极为昏暗,所以萧鹤年根本没有察觉。
很快,萧鹤年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一小卷帛书奏表——暗淡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展开的帛书中,写有“臣萧君默奏”的字样。
萧鹤年快速读了起来。奏表并不长,很快就看完了。把帛书重新卷回去时,萧鹤年的目光异常凝重。
所有取出的文牒都依照原有顺序放回了铜匣中。萧鹤年在盖上匣盖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地上的那片金色羽毛。他捡起羽毛,略一思索,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旋即重新打开匣盖,把那片羽毛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匣盖与匣身接合的缝隙处,然后轻轻放下匣盖,上了锁。
李泰只躺了半个时辰,几乎未曾合眼便起身下床了。他稍加洗漱后,便匆匆来到了书房。此时天色尚暗,几个随行宦官赶紧把书房里的灯烛全都点亮了。
李泰命宦官们候在门外,然后径直走向坐榻。
那只镏金铜匣还是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放在坐榻的里侧。李泰没有直接打开铜匣,而是整个人趴在榻上,轻轻把铜匣挪出一寸稍许,仔细查看着什么。
这张坐榻的靠背底部,有一些雕花镂空的装饰图案,而这只鎏金铜匣的背面,同样有镂空图案。方才李泰在离开之前,特意扯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把坐榻和铜匣的两处镂空系在了一起。所以,只要有人移动铜匣,头发就会被轻易扯断。
此刻,那根长长的头发丝已经断了!
李泰脸色大变,立刻掏出钥匙打开铜匣。只见匣盖与匣身接合的缝隙处,那片金丝雀的羽毛还在,但位置却稍有不同,而且原本是羽根朝内、羽枝朝外,现在却变成了羽根朝外、羽枝朝内。
很显然,在他离开书房的这短短半个时辰里,有人不但潜入了书房,并且成功打开了这只铜匣。而此人的目的,自然是想看玄甲卫刚刚从洛州送来的那份奏表。
想到这里,李泰立刻起身,走出书房,快步穿过大半个府邸,来到了正堂西侧的司马值房。此时,一名书吏正趴在书案上打盹。
李泰脸色一沉,站在了书案前。
随行宦官赶紧上去把书吏弄醒了。
书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李泰,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跪地行礼:“殿下恕罪,卑职没有睡着,只是眯了一下眼……”
“你们司马呢?”李泰心里着急,懒得跟他计较。
“回……回殿下,萧司马说要出门去办个事,刚刚才走的。”
“他是不是走得很急?”
书吏思忖着:“确……确实有些急,连卑职要给他开个夜行公函,他都说不用就急急忙忙走了。”
一切都清楚了!李泰想,这个潜入书房盗取情报的人正是萧鹤年,而向魏徵泄露消息的内鬼肯定也是他!
可让李泰百思不解的是,萧鹤年为什么要偷取辩才一案的情报?他现在又急着要把情报送给谁?会是魏徵吗?如果是的话,他和魏徵到底跟辩才有何瓜葛,跟父皇不遗余力想找到的《兰亭序》又有什么瓜葛?
萧鹤年骑着快马赶往魏徵府邸的路上,先后遇到了三拨巡夜的武候卫。
按照唐律,官员或百姓夜间若有急事需要上街,必须由官府或坊正开具公函,出示给武候卫查验,才不算犯夜。萧鹤年虽然十万火急地出了魏王府,来不及开公函,但凭借魏王府司马的身份,还是没遇上什么麻烦,一口气赶到了永兴坊。
萧鹤年叩响魏徵府西门的门扉时,承天门上的晨鼓恰好擂响。
听着激昂的鼓点,萧鹤年的胸中也陡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情。
刚刚起床的魏徵在书房接待了萧鹤年。他知道,萧鹤年突然前来,必定是不听他的劝阻采取了行动,然后得到了什么重大情报,因此才打破了多年来的规矩,贸然闯到了他家里。
魏徵用一种异常严厉的目光盯了萧鹤年好一会儿,才道:“鹤年,你跟我多少年了?”
萧鹤年明白他的意思,歉疚地笑笑:“快三十年了。”
“既然快三十年了,怎么还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魏徵一脸严肃,“不按约定的方式联络,冒冒失失跑到我家里,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举动吗?”
“先生,实在是情况紧急,我不敢再耽搁了。再说,方才我来之时,夜禁还没过呢,街上又没人,谁也没看见我。”
“谁也没看见你?”魏徵冷笑,“你在路上碰到几队武候卫了?”
“三……三队。不过,我有魏王府司马的身份……”
“我不是指这个!”魏徵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想说的是,日后倘若有人想查你今天的行踪,只需找到那三队武候卫,一核实,就可以大致推断出你行走的路线,继而就可能推断出你是来找我的!”
萧鹤年赧然良久,才道:“先生,属下知错,愿受责罚。”
“责罚肯定是要的,但不是现在。”魏徵冷冷道,“你不宜在此久留,有何事要报,快说!”
萧鹤年知道魏徵一向面严心慈,这么说其实就等于原谅他了,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把萧君默密奏中的大意扼要说了一遍。
“洛州伊阙县,尔雅当铺,吴庭轩?”魏徵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低首沉吟。
“是的,这就是辩才的伪装身份。先生,您打算何时派人过去?”
“我会尽快安排。”魏徵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萧鹤年察觉:“先生是不是想说什么?”
魏徵叹了口气:“咱们这次是要从君默手里抢人,若真抢成了,就等于把这孩子的仕途给耽误了。”
萧鹤年苦笑了一下:“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他进玄甲卫才三年,一口气就干到了正五品上的郎将,这放眼满朝文武也找不出第二个!依我看,就算真耽误他一下也不碍事,权当给他一点挫折,历练历练!”
魏徵笑笑:“听你这口气,你这当爹的好像醋劲还挺大。”
萧鹤年装糊涂:“有吗?”
“还不承认?你熬了快二十年,才从一个正五品上的长安令,熬成从四品下的魏王府司马,就升了一级。可瞧瞧你儿子,才三年就升了多少级?说不定过两年官都比你大了,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嫉妒?”
萧鹤年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这么说笑了几句,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轻松了少许。可一沉默下来,两人便又同时心事重重。
“你昨夜如此铤而走险,魏王府还回得去吗?”魏徵道。
“先生放心!属下做得还算隐秘,相信魏王一定不会察觉。”
“这种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你再回想一遍,有没有哪个细节疏忽了?”
萧鹤年想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没有,没有什么疏漏。”
魏徵不语,似乎仍不太放心。
“先生,”萧鹤年起身,“晨鼓响了有一会儿了,如果先生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告辞了。”
魏徵没说什么。
萧鹤年躬身一揖,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
萧鹤年回头:“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魏徵迟疑了一下:“也……也没什么了,你自己保重。”
萧鹤年一笑,又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魏徵望着空荡荡的房门,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此时的魏徵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他跟萧鹤年的最后一面。
第六章辩才
一队黑甲骑士、一驾单辕双轮马车,在伊阙通往洛州的驿道上缓缓而行。
伊阙县距洛州治所洛阳县约七十里,途经苍翠秀美的伊阙山。此处两山相对,伊水中流,远望如天然门阙,故名“伊阙”。名闻天下的龙门石窟,便雕刻在伊水两岸的山崖之上。此时临近三月,驿道两旁青山碧水、草木葱茏,倘若不是那些黑甲骑士身上的杀气破坏了氛围,这样的时光和景致几乎可用婉约与唯美称之。
与其他骑士如出一辙的冷峻表情不同,此刻萧君默策马行走在马车旁,神色倒有几分惬意和闲散。
尽管经过了包扎,右臂的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点小伤对萧君默来讲属于家常便饭,只是他入职玄甲卫以来的诸多“纪念”之一罢了。
马车窗牖上的布帘掀开着,辩才从窗中默默遥望远处的龙门山。只见满山的翠绿之中,掩映着一座红瓦飞檐的寺院,还有几缕钟磬梵呗之声隐约可闻。
“法师是忆念当年的出家生活了吗?”萧君默笑着问道。
“出家或有不修善,则不如在家;在家能修善,则胜于出家。”辩才淡淡说道,仿佛在自语,又仿佛在回答。
“法师这句话,我记得是出自《十住毗婆沙论》。对吗?”萧君默随口说道。
辩才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萧将军年纪轻轻,对佛教经论也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略略读过几本罢了。”萧君默道,“法师引用这句话,是不是想说,你虽然以吴庭轩的身份过着在家人的生活,但心性却可以不受红尘染污?”
辩才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将军想说什么?”
“没什么。”萧君默一笑,“我只是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佛在《四十二章经》中说:‘人系于妻子舍宅,甚于牢狱。’又在《心地观经》中说:‘在家逼迫如牢狱,欲求解脱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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