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明上河图密码6:醒世大结局-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温德才给一个老者问过诊、配好药,那老者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绸袋,边摸钱,边伤老叹贫。陆青看他衣着神色,并非穷寒之人,只是惯于倚老贪讨小利。温德也瞧出他这心思,却只笑了笑:“都是寻常药,您随意付两文钱就是了。”“两文?怕是少了?”“不少,不少,比一文多一倍。”老者忙将抓出的一把铜钱塞回袋里,果真只拿了两文出来。温德笑着接过,随手丢进桌边的陶罐,送老人走到门外:“夜黑了,您仔细行路。”一扭头,才发觉陆青,先是一愣,随即眯起眼笑道:“忘川?难得逸人出山,快请进!”
陆青抬手问过礼,才举步走进医铺。里头三面排满药柜,中间只剩几尺宽空处,又摆了张桌子,一椅一凳。陆青便在那圆凳上坐了下来。
温德关好门,从桌上茶盘中提起一只陶壶,倒了盏水递了过来,汤色清白:“我那浑家这两日犯了春疾,已经去后头睡了,炉火也熄了,便不给你点茶了。春宜护肝,这是熬的白菊葛根汤——”
陆青笑着接过:“温兄只医身,不医心。”
温德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说的是将才那老者,便又眯起眼呵呵笑起来:“我只是半上不下一郎中,哪里敢医人心。连孔圣人都说,老来戒之在得。越老越贪,怕是人之常性,否则何必言戒?何况只争几文钱,有何妨害?怕的是,老来贪占权位,不肯退闲,那便真如孔圣人所言,老而不死谓之贼——对了,那杨戬是你??”
杨戬死后,陆青头一回与人谈及此事,心里隐隐有些不自在,只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去年那烛烟计失败后,王浪荡说要去请你相助,我还说决计请不动你,谁知竟被你做成了——唉!那毒烟蜡烛还是我熔制的,非但没能动到老贼分毫,反倒害了棋奴性命??”
王浪荡是王伦绰号。温德言罢,又重重叹了口气,眼中竟闪出泪来,他忙用手背擦去。
陆青淡淡应了句:“李彦替了杨戬。”
“我也听闻了。”温德又露出些笑,叹了口气,“此事便如我行医,常会遇见些老病根,年年治,年年犯。可这些人上门来,怎好不治?治一回,多少能好一阵,人也能多活些时日。行医,不过是跟上天争时日。实在争不得了,也就罢了。”
陆青顿时想起了因禅师那句遗言,“岂因秋风吹复落,便任枯叶满阶庭?”两者言虽殊,义却同。温德面慈心善,天性和朴,却又毫不愚懦,于善恶之际,始终能见得分明。
陆青自幼修习相学,见过无数残狠卑劣,于人之天性,早已灰心。此时却不由得赞同孟子所言:“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乃万物之灵,这一点灵光中,不仅有智,更有善。只是,灵之为灵,极珍也极弱,如同冰原一点微火,略经一阵寒风,便即熄灭。能保住这点微光者,极少,却并非没有。佛家有“薪火相传”之说。这荒寒人世,正是凭借这些四处散落之微光,方能见亮,才得存续。而心中怀亮之人,如同暗室之中,对灯而坐,也自然比旁人安适淡静??
他正在出神,温德笑着问道:“忘川之畔人何在?”
陆青也笑了笑,但旋即正色:“我是来寻王伦。”
“哦?你也未见他?去年十一月初,我跟他聚过一回,之后便再没见他影儿。”
“我也是那时见了他一面。他被杨戬捉捕了?”
“嗯。不过,我也只是听闻。”
“方亢兄说王伦投靠了杨戬。”
“你莫听他乱说,他只是妄测。你我都该知晓,王伦人虽浪荡,但绝做不出那等卑滥之事。”
“清明那天,他在东城外。”
“哦?我也正要说这事。那天,我赶早去东郊上坟,强邀了方亢一起去踏踏青、散散闷。晌午回来后,在汴河北街叶家食店吃了碗面。才吃罢,便一眼瞅见王伦从店前急匆匆往东头走过去,穿了件紫锦衫,以前从没见他穿过。方亢背对着街,并没瞧见。我怕他和王伦又争骂起来,便忙付了钱,借口有事,让方亢先走。等他走远,我才急忙去寻王伦,一直寻到郊外那片林子,都没寻见。后来才知,你竟也在那里,杨戬也死在虹桥上。”
“王伦上了一只客船。”
“他离开汴京了?”
“没有。不过从此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
“那船,是杨戬安排的。”
“这王浪荡到底在做什么?对了!我医过一个海货商人,他正月底去了登州,说在登州见到了王伦,身边还跟了两个汉子,神色瞧着有些不善。”
“正月十五,王伦托人给我捎来封信,那人说王伦在山东兖州。”
“兖州、登州,他一路往东,去做什么?”
“不知。”
“我还听个人说,前一阵在金明池边,瞧见他和那个唱奴李师师同上了一只游船。这王浪荡,浪荡得没边了。我想去打问打问,可那唱奴的门,又不是咱这等人轻易能登——”
陆青听了,心头一寒:此前,王伦一心刺杀杨戬。如今杨戬已死,他却行踪难测,莫非又在谋划新计?李师师曾得官家临幸,王伦接近李师师,难道想??
第五章 世态
理乱在人。
——宋太宗?赵光义
一、杯盘
秦桧觉着自己应该姓“勤”才对。
世人往往以勤为苦,他却以勤为乐,一刻都不愿闲。又极爱结交人,即便里巷孩童、街头力夫,甚而乞丐,他都从不冷脸相对。当年他读《论语》,见孔夫子劝弟子读《诗经》,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兴是感发情志,观是考察世风,群是切磋互启,怨是针砭时政。他却觉着,何止诗,世间众人,不论高低,其言谈话语,皆是学问,皆可兴观群怨。
清明那天,秦桧去东城外替妻子的姑父办事,在虹桥上目睹了那场神仙异事后,他有些渴,便去桥北头的霍家茶肆吃茶。旁边桌上坐着两个船工模样的人,年纪和他相仿,都是三十出头。其中一个话语沉缓、意态不俗;另一个则劲健有力、血气旺盛。秦桧便笑着端起茶碗凑过去攀谈,一来二去便入了港。两人一个叫吴用,一个叫张青,是初次到京城,正在寻下处。秦桧和两人谈得投机,尤其吴用,腹中藏了不少诗书,颇有些睿见,便执意邀两人去自己家中暂住。两人抵不住他的盛情,便跟了去。
到了家,妻子王氏见他又招了外人来白住,且是两个穷汉,登时沉下脸,撂下手里正在擦拭的那只镶银烛台,转身去了里间。连使女也冷声唤走,不许斟茶。吴、张二人立在堂屋中,好不尴尬。秦桧却经得多了,先笑着请两人落座,自己取过茶壶,见里头还有半壶温茶,便给两人各斟一盏,安抚了两句,才进到后面。
妻子王氏坐在卧房窗边,握着把白石小槌,正在研钵里捣弄胭脂膏,她使着性儿,杵得乒乓乱响。那使女守在一旁,惶惶无措。秦桧这妻子家世赫赫,祖父是神宗年间的名宰相王珪,如今王家虽然不抵当年,但余威犹在。王氏的姑父是当今郑皇后之弟、同知枢密院郑居中。还有一位表姐,是当今才女李清照。
秦桧家世则甚是低微,父亲只做过一任县令,家境清寒,又早早谢世。秦桧一边靠教私塾谋生,一边苦读应考。从十六岁起,连考四届,二十五岁,终于得中进士及第。王家榜下择婿,将女儿嫁给了秦桧。
秦桧何曾近过这等贵家女儿,不但容色妍丽,美玉一般。那一言一笑,一举一动,更是处处透出莹莹贵雅之气,令秦桧顿觉自己浑身尘泥。得了这个妻子,欢喜不亚于中进士。秦桧不知该如何尊、如何敬、如何爱、如何惜,才抵得上妻子这娇贵。
他虽中了进士,起初只补授为密州教授。那点薪俸,仅够养活一人。王氏受不得密州穷陋僻远,更嫌秦桧这芥豆般官职,便留在京城父母家中,不肯随他赴任。秦桧虽有些伤怀,却毫无怨意,反倒更加惭疚。
那几年,当今官家为拣选文学才士,于科举之外,又创设词学兼茂科。每试只取五人,考中则可授馆职。馆职是清贵之职,在宫中崇文院的史馆、昭文馆、集贤院及秘阁任职,所选皆为天下英才,一经此职,便为名流。
秦桧自少年时,便渴慕能入馆阁,成为欧阳修、苏轼一般的天下名士领袖。因此,他勤磨文笔,从未一日中辍。这些年更悉心揣摩官家好恶,知道当今官家最爱端雅俊逸文风,便加力习学汉唐文章、六朝韵致。
一番勤,必有一番幸。为了和妻子团聚,三年任满、回京待选时,他应考词学兼茂科,竟一举得中。不过,他并未得授馆职,而是被任命为太学学正。
秦桧先还有些失落,却被妻子一番话骂醒:“你个村脑袋、泥眼珠,如今的馆职,早已不是当年的馆职。当年是万中选一,如今却成了年节里的粥饭,随意滥赏。宣德门前那些戴幞头、执牙笏的,捉三个,就有一个带馆职。能和太学学正比?太学学正手底下管束三五千太学生,将来这些人登上朝堂,谁敢不记你的恩?你还在这里计得算失、嫌三怨四,你以为这美差平白就让你占了?你若不是我丈夫,我姑父肯举荐你?”
秦桧听了,心下大悟,忙跪到妻子面前,一把抱住她娇躯,千悔万谢,从楚辞到唐诗,拣了百十句丽文美辞,满心满意将妻子痛赞了一番。而后又立即前去拜谢姑父郑居中。郑居中起先对他不咸不淡,见他知晓好歹,也便着了意。得知秦桧夫妻仍在赁房住,便将自己京中的一院精致小宅赏给了他们。如今,秦桧住的便是这宅院。
秦桧好交友,不时请朋友来家中盘桓相聚。妻子王氏并非一概不接纳,也并非只看眼下穷富贵贱。她自幼经见得多,识人眼力远胜秦桧。秦桧所交之人,若入得了她的眼,即便穷贱,她也不惜钱财,极力笼络;否则,便是高官巨富,她也毫不容情。
那天,秦桧带了吴用和张青到家中,王氏只匆匆一眼,并未细看。秦桧到卧房里,先支走使女,而后甜言软语,细说了一番。王氏果然回转心意,让秦桧去外头待客,她在帘后潜听。秦桧出去和吴用闲谈了一阵,再进到里头时,王氏只淡淡说了句:“拿定瓷杯盘。”
他们家中共备有六套杯盘,分别是汝、官、哥、钧、定、磁六窑瓷器,由精到粗,分作六等。王氏鉴定来客是哪等人,便用哪等杯盘,肴馔酒果相应也自有分别。唯有前三等人,王氏才肯出力出钱来款待,后三等全由秦桧自己支应。王氏将吴用和张青只定为第五等,便转身回卧房,不再过问。
秦桧乐得妻子撒手,便叫厨妇备了些菜蔬酒肉,款待吴、张二人,让他们在客房中安歇。这一住,便是半个多月。秦桧倾心相待,那两人也并未白食白住,这些天来,帮秦桧出了不少力。王氏知道后,也将杯盘升到了第三等哥窑。
当然,秦桧每日见的人、忙碌的事极多,这两人只是其中之一。
最让秦桧挂心的是太学,王黼升任宰相后,废止了三舍法,重行科举旧法。这不但关涉到万千举子,秦桧的职任也因之大动。三舍法时,学正权位极重,直接掌管太学生的升黜。换回科举旧法,考中与否,则全由礼部试官决定。秦桧这学正一职便沦为闲差。好在他任期将满,得尽早另寻他途。他四处探问吏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