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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二册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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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的推测与我相同,凶手身高必在五尺三寸至五尺五寸之间,除此之外,并未找到有用的线索。”
谢阮听着,表情似乎有些不快。李凌云也不介意。毕竟众人追了三个村子,却没得到什么进展,以她的性子,能有好脸才怪。
明珪望着那缺了木刺的墙头思索。“这桩案子最难的是已时过境迁,而且最初因两任县令尸位素餐而草草结案,案卷虽在,但记录却模糊得很。”
“我看,还是要麻烦里正……”明珪对那里正道,“这三家闹了狐妖之后,还不时有人祭祀,所以三人的丈夫都没在家居住,而是另寻居所。敢问能否把罗氏的夫君邵某找来问话?”
“某这就把他叫来。”里正应承着而去,片刻后就带回一位身材劲瘦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二十岁上下,面目生得粗犷,头戴一顶沾了各色兽毛的黑毡帽,身穿圆领开衩齐膝短衣,脚踩一双麻鞋,双手有老茧,骨节突起,典型的大唐猎户装扮。
来到自家曾经的宅院前,男子眼中露出畏惧。在里正的带领下行过礼,他自己报上名字,说叫作邵七郎。杜衡率先问道:“听说你娘子罗氏死在屋中,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是,那天我上山打猎回来,远远就发现屋门虚掩,我还以为是娘子给我留了门。进屋才发现,我家娘子七窍流血躺在地上……我吓得魂飞魄散,便连忙出门叫人来救,当时天色已晚,我还是一户一户敲的门……”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娘子身下有狐狸尾巴的?”见邵七郎有长篇大论的苗头,杜衡老到地打断他。
“是……是大家都来了之后,村中有懂医药的长辈探过娘子的脉搏,说是身子都凉了,已经死透了。”邵七郎因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眼中畏惧之色淡去,却多了些悲痛,“我把娘子抱起大哭起来……手里却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取出一看,是一条硝过的狐狸尾巴。”
说到这里,邵七郎抬手揉揉发红的眼圈,苦涩地道:“大家说是我打的狐狸太多,狐妖来讨债,这才害死了我娘子……可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不明白那狐妖复仇为何杀我娘子?捕猎的是我,要杀也应该杀我才是啊……”
说完,邵七郎呜呜地哭出声来。杜衡想再度打断,却又面露不忍。李凌云则漠然不顾地问道:“邵七郎,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发现你娘子时,屋内可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
邵七郎擦擦泪水,努力回忆片刻,摇头道:“不曾有人翻过,屋内东西都是平日里摆放的样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凌云拿出卷宗,沉吟道:“依卷宗所记,仵作验尸时发现三名女子下体都有流血,却并没与男子发生性事,她们身上的衣物也都穿着完好。大唐普通百姓家里,女子常穿小衣短襦与长裙,本就有些繁复,况且人死后,肢体不如活人灵活,如凶手侮辱她们后,再把衣物穿回去,也难掩盖脱下衣裙的痕迹。”
明珪见邵七郎听得脸色苍白,小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去了。”邵七郎连连行礼,似一刻也不想在这不祥之地逗留,很快便走掉了。
李凌云奇道:“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他到底是死者罗氏的丈夫,你当他的面谈论他娘子与凶手是否曾经行房,对他也太残酷了,他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不了的。”明珪说完,见李凌云有些了悟,又对里正身边的几个村老问道:“狐妖之说,是从什么人开始传的?”
一个拄着拐杖的村老回答:“起初是到邵七郎家里的村人,他们见邵七郎的娘子身下有条狐狸尾巴,当即就想到了。”
“你们县上的人怎会相信这种愚夫愚妇的传闻?”谢阮冷哼一声,质问起那里正。
里正苦笑。“要只是愚夫愚妇说闲话,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信这样的妖言。但三起案子,受害女子个个家中生活极苦,那第二起案子的受害者苗氏的丈夫除了一身力气没有别的长处,只能去扛大包,穷得家徒四壁,这样的女子,杀了又有什么用处?就算是劫色,三位女子也没有一个是生相好看的,还说那苗氏,脸上天生一颗长毛大痦子,丑陋无比,否则她怎么会在青春少年时甘愿嫁给一个卖膀子的男人?”
里正说到这里,叹道:“既非劫财,又不劫色,凶手为何杀人,我们也真的摸不着头脑。加上县里的仵作也是老刑名了,不是第一次见死人的雏儿,可就算是他,也未见过这种惨厉暴毙的情形,而且一下子还死了三个。找不到理由,人又死得蹊跷,慢慢地,他也觉得是真有狐妖在作祟了……”
“那后来的县令,也是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才选择相信妖言?”明珪回头看房舍,喃喃道,“财色都不是杀人缘由,这三人也没什么仇家,案卷上说,他们不怎么和别人口角,确实令人迷惑……”
明珪陷入思索,他身旁的李凌云却半点犹豫也没地问那里正:“三名女子都是在死亡当天就被发现的,且根据尸首迹象,她们也是当日被害的。她们的丈夫白天在外做活,夜里才会回来,所以凶手必然是在她们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杀的人。我方才看见三家门口都挂了铃,那么……可有人在案发之日听到过铃响?”
那里正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的,并未有人听过铃声。”
“铃?”谢阮抬眸,疑惑道,“什么铃?”
李凌云走到案发院落的门口,伸手朝上方一指,果然门角处挂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带着铜绿的铜铃,铃上有一根细线牵进院内。
“这是用来叫门的铜铃,但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只限于还没生孩子的新嫁娘使用。”李凌云道,“城中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在村子里,各家住得远,还没怀孕生子的小娘子,丈夫不在家时若有男人闯入,就会马上摇动门口的铃铛,这样附近村民便会赶到,把闯入者驱逐出去。”
谢阮进入院内,循着线走去,发现那根线一直延伸进堂屋窗内,拴在一根钉上。谢阮伸手一拉,外面的铜铃叮当声大作,声音非常清亮。谢阮走出门来,就见几个村中百姓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来。
“确是可以用来叫人。”谢阮肯定道。
李凌云点头。“案卷上说,三人被害时没人听见动静,凶手从大门口进来,不可能每个小娘子都没察觉。我看,来的人恐怕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否则三家的铃不至于一家都不响。因同为女子,于小娘子贞节无碍,自然就没必要去摇铃。”
“女子?”谢阮秀眉紧皱,“什么女子会凶残地杀人?”
李凌云没顾得上回答,兀自推测道:“之前,我以为只有一家门口有铃,所以误以为有人利用大门缝隙开门,现在看来却不是。虽然大唐豪放女子不少,洛阳城里就有许多,但在村落之中,会肆无忌惮与男人交谈往来的女子,一般都生过孩子。那些还没生养的女子,通常相当小心谨慎,如家里男人不在,不会轻易给人开门。就算有人闯入,她们也会第一时间拉铃才对。”
明珪顿时明白了李凌云的言下之意。“如此说来,这些提防心很重的初婚女子给人开门,又不拉响铃铛,必然是知道来人是谁。”
“看来,凶手是她们的熟人,而且,是女人。”杜衡摸摸胡须,“大郎,此处应该再没什么遗漏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开棺验尸了?”
“验尸?”谢阮柳眉倒竖,“可要剖尸?”
“自然要剖。”杜衡冷静道,“大郎,你也觉得要剖吧!”
“是,这几名女子死因成谜,除了七窍和下体流血之外,仵作并没验出常见的几种毒,更没发现她们身上存在任何凶器损伤的痕迹。”李凌云转身看向谢阮,直直盯着她,“也正是因为不知死因,不知凶手目的,才会有狐妖作祟的说法,不开棺验尸,这赌局我与杜公谁也赢不了。”
谢阮无语地抬手,示意李凌云闭嘴,把里正叫到跟前。“你命人传告,在村中找一些不怕晦气的人,把已死女子的棺材起出来,全部送到县衙里去,我们在那处等着。”
“这……村中百姓很信鬼神之事,怕是没人愿意……”那里正面露难色。
谢阮懒得费口舌,果断道:“挖坟的一人减一年丁役,再予十斗米、五千钱,那些苦主家中,按这个的三倍给。”
里正闻言大喜。“村人并不富裕,如今有米有钱,一定会抢着做了。某这就去。”说完叉手一礼,转身跑开了。
“可真是少见,按以往,若是胆敢不从,那些人免不了要吃鞭子,今儿这番话说得也太不像我认识的谢三娘了。”明珪忍不住调侃。
谢阮却面色凝重。“这些年来我大唐征伐不断,不是咱们打别人,就是别人打咱们,加之连年天灾,关中地区一斗米竟要卖出数百钱。早年时,一斗才数钱罢了……那些为官者,要么出身富裕,要么举荐之人颇有钱财,反正谈不上穷苦,我揍他们倒也无妨,可煎迫百姓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做得出呢?”
听了谢阮的话,李凌云深看她一眼,他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子不像一贯看来那样粗犷凶猛,反倒是粗中有细、是非分明的一个人。
众人启程赶回县城,刚梳洗一番准备喝水休憩,就来人传报,三名受害女子的棺材已被送进了城内。杜衡老到地找了个所由,让他把县上的仵作叫来,准备一会儿问话。
那所由去了之后,谢阮在席上如男人一样盘膝而坐,拈了块粉色的酥点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好,又扔回几上,看向跪坐一边的杜衡。“既有案卷,杜公为何还要叫那仵作过来?”
“死的是良人,家中贫苦,只怕当时不过是一口薄棺就把人给葬了,如果在尸首身上得不到线索,让仵作过来,也好跟他再问问。”
谢阮想一想,却又皱起秀眉。“良人贫苦,跟开棺后尸首上得不到线索,二者间有什么关系?”
见谢阮仍不解,李凌云解释道:“死的要是达官贵人,或是乡贤豪富,下葬时不但有许多陪葬之物,还要给尸首进行防腐。譬如在棺内底部铺上杀虫害鼠的水银朱砂,或在墓底涂抹石灰膏泥,墓土以糯米混合来避免漏水。之前新安县那个新坟,就是因为没做这些手段,轻易被看出是个假坟。须知这些穷人家连院墙都修不起,哪里有闲钱做这些防腐手段?而死者又埋下去有些日子了,只怕挖出来的尸首早已彻底腐坏,或是给虫子吃尽了。所以找仵作过来,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
“原来如此,”谢阮回过味来,看看李凌云,又扭头看看杜衡,忽然笑起来,“你们封诊道的人,明明在赌斗生死,却好像更在乎赌局里的这桩案子,怎么,你们对自己的性命都觉得无所谓吗?”
“是人都会在乎生死,我也不例外。”杜衡苦涩道,“但‘以封固本,以诊问案,以慈悲寻真,以怜悯问心,辨幽冥逝者之声,雪黄泉不白之冤’这句话,是我封诊道千年来不变的祖训。不论是我还是大郎,就算此番终究要争个你死我活,但这桩案子,既然是交给我封诊道的人办,就一定要办出个结果来。”
“好一个‘辨幽冥逝者之声,雪黄泉不白之冤’。李大郎,你也如此吗?”谢阮目光闪烁,看向李凌云。
“我与杜公的输赢,其实与破案无关,不管是杜公破了此案,还是我找出了真相,对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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