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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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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屙屎。”周沅说。
  “怎么去了那么久?”
  “到处都是人呢,我找不到厕所。”
  “如果我不来自首,你们会不会永远也不知道是我?”
  对很多人来说,审讯室的蓝,是令人窒息的深海的颜色,但周沅的语气和表情,却仿佛他是一只鸟,终于冲出了窗子,悬停在了自由的天空。
  他穿着褐色的衬衣、白色的夹克、黑色休闲裤和帆布鞋。
  “你认为呢?”林立莲隔着玻璃告诉他,自己刚从常德回来,去见了苗若娟。
  周沅睫毛很长,微微一笑的表情,还挺迷人的。
  “你为什么杀黎万钟?”
  “为了钱啊。”
  周沅说,周叔叔给了他两百多万。
  “那你的周叔叔为什么要杀黎万钟?”
  “为了冰心姐姐。”
  2012年夏天那场比赛结束后,在阜埠河路的暮色中,亲月木乐队落选的几人分道扬镳。
  崔远打车来到一处茶楼,走进门去,黎万钟正备好了茶水等他。
  “崔兄,你今天约我,想必我们的事情有了进展吧?”
  “你女儿答应了,说你只要送她出国念书,她愿意帮你在那边处理对敲和管钱的事。”
  “那真是太好了。”
  黎万钟伸出胳膊,给了崔远一个拥抱,说辛苦崔兄这半年来的努力,取得了她的信任。
  “其实我蛮理解她的。”黎万钟说,包括她对自己做这些事的鄙视、看不起,其实都是一种很善良的品质,在如今已经弥足珍贵了。有时候,他还挺为女儿这一点感到骄傲的。
  “人本来就应该正直、坦荡荡,你说是不是?”
  崔远点头说是。
  “但是这个社会太王八蛋了。”黎万钟指着窗外说,“它给正直的人活路吗?它不给呀!”
  “要不是我这样的人护着,她黎冰心这样没有心机的女孩儿在国内自己混,能混出个什么好结果来?”黎万钟又问崔远觉得他讲得对不对。
  崔远也点头说对。
  “我很欣慰的是,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好兄弟。”黎万钟竖起大拇指,说崔远是真正的brother,理解他的价值观,认同他的价值观,并且愿意无条件地提供帮助。
  崔远摆摆手,说不敢当,只是在帮助一个理想主义者完成他的夙愿,而自己是一个粗鄙的人,初中都没读过,能够有缘与黎大哥这样曾经有梦、想要改变世界的知识分子相识已经是一种幸运。
  “你一定要放心。”黎万钟对着崔远举手发誓,等明年事成,兄弟绝对不会只是情谊上的感激,也会在物质上给他一份应得的丰厚回报。
  “所以,黎冰心出国,是为了给黎万钟接纳转移出去的资产做准备?”
  “她也想出国学音乐吧。”周沅说,周叔叔是这么告诉他的。
  很明显,按照崔远的计划,一旦顺利完成对敲,黎万钟却死了,这笔巨款就会自动落到身在国外的黎冰心手上。
  如果这就是崔远的真正目的,那么他确实铺垫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计划。
  “你有办法联系上黎冰心吗?”杜然对着麦克风问。
  周沅说没有,2007年冰心姐姐出院之后,两人就没有过任何联系。
  而当周叔叔找上他的时候,冰心姐姐人已经在国外了。
  “帮助他们洗钱的,有个叫鳜鱼哥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周沅说,实际上周叔叔找上他的时候,钱也已经到了国外的冰心姐姐手上。
  罗门问,为什么崔远要把黎万钟的那一大笔钱弄给黎冰心。
  “他觉得冰心姐姐有钱才能安全。”
  “安全?”
  周沅进一步解释崔远的想法:“周叔叔认为黎万钟留在国内,那些害人的生意出问题是迟早的事,真暴雷了,冰心姐姐肯定也会跟着惨。
  “但他又觉得,黎万钟那样的人真要出了国,基本上也活不出什么名堂。他还想把自己一家人都弄出去,那点钱更撑不了多久,冰心姐姐将来肯定也过不好。
  “所以,不如那些钱都给她拿着,一个人用就够了。”
  杜然同罗门交换眼神,这样的思路冷血得可怕,但崔远做这些又不是为了自己,让整件事散发出一股古怪的违和感。一个人真的有必要为了另外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吗?况且,黎冰心真能接受这样的“好意”吗?
  “他做的事,黎冰心知不知道?”罗门问。
  周沅说不知道。
  “啊?”罗门轻叹了一声,在场的几位警察也惶然。
  “我是说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周沅称,崔远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事的详情,他也没有同黎冰心有过任何联系。杀死黎万钟,只是完成崔远布置的任务。
  “你帮他杀人,真的只是为了钱吗?”林立莲问他是否还记得奥运会那年,常德市康复中心,有个照顾他的护士赵蓉坠楼死亡的事情。
  玻璃后的周沅又咧嘴笑了。
  “还个人情。”他如此回答,意思再明了不过。
  审讯室越来越压抑,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杜然撑着额头问:“那你的周叔叔和黎冰心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和你讲过?你听说过高致远这个人吗?”
  “你们这都查到了?确实厉害呢。”
  周沅被铐着的双手竖起大拇指,说黎冰心正是崔远养母崔静莲和高致远的亲生女儿。
  1992年,打算举家迁往长沙发展的高致远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据说可以帮他在长沙托关系落户的师兄,名叫黎万钟。黎万钟听说了他的来意,了解了他的情况,别的好处不要,只提出一个要求。
  “把你和前妻的那个孩子要过来,接给我养怎样?”
  黎万钟多年没能生育,但不想无后。高致远和崔静莲的孩子,同是知识分子的女儿,想必遗传也不会差,正是送上门来的天意。
  对于高致远来说,他原本就嫌弃崔静莲生了个女儿,没打算要,甚至还在想办法送出去。在那个年代,这孩子要是划给了自己抚养,那么按照当地的情形自己也就失去了生二胎的资格,无法再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了。
  黎万钟开出条件后,高致远开始向崔静莲百般争取,希望把女儿要过来。
  黎万钟对高致远承诺,孩子过继之后,有路子可以让他同再婚的妻子再生一个。
  于是,1992年的高致远抱着那女婴,去找黎万钟换了一本长沙户口。
  “到了2011年,冰心姐姐都19岁了,高致远才跑过来认亲。”
  周沅说,认亲其实就是死皮赖脸地要钱,所以周叔叔觉得这个人是个麻烦。
  “过年的时候把他哄出来,除掉了。”
  罗门赶紧问崔远究竟是怎么除掉高致远的,话说出口才忽然察觉到,两个人的名字里竟都有个“远”字。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崔静莲收养周启森,给他起名的时候,心里面其实还挂念着高致远?
  如果是,这是一种怎样的被辜负与不值得,他不敢想。
  “我不晓得怎么除掉的,他没说。”
  “他这些年究竟杀了几个人?”林立莲问。
  “我就知道这两个,没了。”周沅表现出一种好奇,反问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
  “说说那天吧,为了杀黎万钟的计划,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那家保安公司上班的?”
  “今年春天,过完年之后没多久,他们招人,我就进去了。”
  周沅说,周叔叔通过公安局的朋友得到了消息,每年星城音乐节的安保公司都是那两三家,所以就挨个去应聘。
  杜然看向罗门。
  “确实聊过,聊演出的时候。”罗门有些尴尬。
  “可是我有一个疑问,”林立莲捏着下巴,却在想别的问题,“你明明都已经在里面当保安了,为什么他当时还要找另一个保安把刀带进去?这是个什么意思?”
  台下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一些。
  湿漉漉的印花T恤紧贴在罗门身上,他拿着麦克风,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舞台上总是能隐约闻到的气味,大都来自金属、灰尘和人的汗腺。
  “傍晚将至,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我们的演出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是我们乐队的最后一首歌——《疯苹果》。”
  单手叉着腰,呼吸有些重了,罗门转身给了吉他手老崔和鼓手赵公子一个眼神。于是先有鼓点由疏到密涌出来,接着是一段急躁又激昂的吉他solo,像毫无预兆升空爆炸的烟火,炸开,然后冷却。
  老崔的手速由快转慢,吉他的声音变得舒缓了些,贝斯手多多隐约铺垫的声线便开始明显。
  “每到黄昏,我的心就像一颗疯掉的苹果。摇摆不定,挂在血肉的躯体上……”罗门踩着效果器,轻轻开口唱,而后怒吼,“爸爸!你的孩子很慌张!你的言语很荒唐!它们像撒进我命运的大网,网着我动也不能动了啊!”
  舞台灯光炫彩夺目,热气蒸腾,罗门一甩头,汗滴就顺着打湿的发尖,飞洒出去。
  他闭上眼,沉醉进老崔弹出来的琶音,紧接着感受他指尖如雨点般在琴弦上跳跃,换来赵公子更为暴躁的鼓响。
  “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你说,但我终究会进化成你那样。不善于批评,也不善于被批评。懂得——你我人生,拼凑之章,遁入社会,迷雾茫茫……”
  老崔的脸上也全是汗,顺着下巴往下滴,他闭着眼,紧紧咬着下嘴唇,非常用力。有那么一瞬间,罗门瞥见了,觉得那好像不是汗,而是他积攒了一生的眼泪。
  这真是个奇怪的念头,罗门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音乐总是会造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刻。
  “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挺奇怪。你说,而我难免会衰老成你这样。不能够毁灭,也不可能被毁灭。方知——你我人生,孤苦之民,误入三界,波光粼粼……”
  他继续唱,实在是太热了,就掀起了衣服,丢在舞台上,赤裸上身。
  台下一阵尖叫,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结实的身体上,勾勒出汗毛的金色轮廓。
  舒畅多了,他听着老崔的间奏,看老崔一脚跨上音箱,握紧了手中的麦克风,准备着下一句爆发。
  “爸爸!”
  老崔也跟着大声吼了出来,这是设计之外的声音,他面前没有麦,但声音却很大,几乎产生了回响,听着像一声很合理的伴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每到傍晚,我的心就像一颗要疯掉的苹果啊!摇摆不定,挂在血肉的躯体上……”
  罗门写的这首《疯苹果》,多多少少带有自传的性质,它也是哭小孩乐队每次正式演出的谢幕歌。尽管已经唱过很多场,但这无疑是目前为止表现最好的一次,观众们的表情和呐喊就是证明。
  多亏了老崔,有这样的演出效果,罗门对乐队的未来充满信心。大家气喘吁吁收拾乐器下台的时候,他甚至有过一个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的闪念。他想着,如果哪天警察干累了,就顶住父亲的压力辞职算了,带着大家一起专心去做音乐。
  在遇到老崔之前,罗门不敢这样想。
  那时他明白了,让人放心的搭档,就像是从生活的井口伸过来的手,可以拽着人上到理想的世界去闯荡。
  罗门没料到的是,曾经那只手刚把自己这颗疯苹果从井里拉上来,却又握紧了匕首,狠狠地刺上了一刀。
  匕首,他想起来了……自己一直在意的是匕首,在意老崔在这些事件中,带给他的一种反差感。
  “到时候我们需要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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