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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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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探幽访胜,深山古刹、胜水名潭,留下众人的身影,在青山绿水间谈古论今,弹琴吹笛,耳边莺声燕语,笑声不断,连范师本也觉得此行轻松愉快。江安义和欣菲并肩同行,情愫暗生,四目相对之时,说不尽的情意绵绵。只是两人都心怀顾忌,并未挑明关系,倒让思雨等人暗中为两人着急。
马车已到福州,离京城不过二百里路程,官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常。临近午时,离临同县还有三十里的路程,车夫秦子炎将车拐下官道,沿着条小路驶出二里路便是村庄,村头有家酒店,前面是片停车的空地,已经有不少车马停在上面。
伙计奔了出来,认出秦子炎,笑道:“秦爷,您又来照顾小店的生意了,多谢多谢。”
秦子炎道:“两张桌,菜挑拿手的上,酒来两坛。”
伙计领着众人来到酒店的左侧,桃树林中摆放着两张桌子,清静雅致。欣菲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在这条道也走过几十次,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处好地方。”
秦子炎笑道:“我也是老张他们带来的,姑娘知道老张是个酒鬼,这里的村酿分外甘甜醇厚,我吃过后也念念不忘,经过时总免不了喝上几杯,再带点走。”
“不要误事。”欣菲吩咐道,和思风几人坐了一桌,江安义、范师本、秦子炎和石头坐在另一桌。菜上得很快,红烧兔肉、炒鹿肉、熏腊味、清炖野鸡,时新蔬菜,味道着实不错,范师本笑道:“这手艺,快赶上安义你了。”
思晴在一旁听到,问道:“江公子还会做菜吗?”
范师本应道:“安义做的菜不让名厨,我爹吃了都赞不绝口。”
欣菲等人已经知道范师本是范炎中的三子,能得当代大儒亲口嘉许自然不会有假。思雨眨着眼娇笑道:“江公子,我家小姐最好美食,改天有空你露上一手可好?”
“你自己好吃不要拉上我,这盘鹿肉都快被你一个人吃光了。”欣菲满面通红地娇嗔道。
正笑闹间,小道上飞驰来两匹快马,在店前停住。欣菲扫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点手唤过秦子炎,问道:“这两人是不是昨天遇到过?”
秦子炎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问道:“小姐,可有不妥?”因为临近京城,前往同一方向的行人很正常。
“你没注意,在平州的时候就有两匹马跟了两天,后来换了另外两人,这两个人是这两天出现的,算来前前后后已经有六个人跟在我们身边,多加小心。”
“小姐你放心,敢打我们龙卫的主意,他是找死。”秦子炎大咧咧地道:“这里离京城不远,明天入夜前就能进城,这段时间我会小心的。”
欣菲也不确认来人是否怀有敌意,提醒过秦子炎便不再说话。江安义被警醒,会不会是元天教的人来报复了,自己虽然不怕,但不能伤着范师本和石头。
吃过饭,继续动身,江安义上马时看到那两名骑士坐在窗前打量着众人,看到江安义看他们,转过头吃东西。江安义的心紧了起来,这两个人分明掩饰,心中无鬼,要掩饰什么?一路往北,江安义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并没有看到那两人跟上来,难道自己猜错了。
因为怕出事,晚上宿在临同县,这家如归客栈从外表看普普通通,当小二推开跨院,江安义发现院中的花木假山设计精巧,房中的摆设也极为奢华,难怪要十两银子一晚。
欣菲与众女住在东厢房,江安义等人住在西房,正屋反空着,用来诱敌。初更时分,众人便熄了灯,众人都和衣而卧,石头是小孩,很快睡着了。江安义见范师本紧张得直攥被子,安慰道:“范兄放心,有我在保准没事,你安心睡,睁开眼时便天亮了。”
范师本对江安义很有信心,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很快也睡着了。江安义盘膝坐在另一张床上,按洪信大师指点的运气方法,不急不缓地运转真气,气聚丹田沿经络上行,至额上正中天心处,再升至百会一路沿任脉而下返于丹田,待丹田气足而后化神,也就是从最初的“炼精化气”晋为“练气化神”了。
然而江安义修习的元玄心法让洪信大师或者欣菲知晓后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修习内功的水磨功夫对江安义来说不存在。江安义运功时浑身的毛孔都像张开了贪婪的小口,吞食着天地间的灵气,小溪般的真气在体内汇聚成江河,再流入深不见底的丹田,所以欣菲才会奇怪江安义不满二十岁怎么就成为了内家高手。妖魔所带的元玄心法是经过无数实验推证得出的最佳、最快、最适合人体修习的方法,与江安义所在的异时空相比最少先进了三千年,三千年的积累才有江安义超乎常人的表现。
功法够先进,但灵气有尽时,院外的草木光泽暗淡下去,仿佛经历了一场暴晒。江安义的调息逐渐平缓下来,气息若有若无,灵魂有如脱体而体,在空中游荡,听觉变放大,院中草丛中有小虫蹦过也清晰地传入耳中,另一间房中,秦子炎轻微的鼾声传来,赶了一天的车,他也累了。另一侧,一片安静,看来欣菲她们也没有入睡,正在全神戒备。
三更不到,院外出现了黑影。几个黑影聚在一起,低语了几句,江安义从似梦非梦的境界中退了出来,悄无声息地下床站到窗口往外看,院门被推开,门栓没起到作用,来的是老手。
正屋点着焟烛,黑影向正屋摸去,来到门外停住,掏出什么东西往门缝中吹入。东厢房内欣菲怒火中烧,这群人居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法,使用迷香,如果不慎中了道,整个人会变得昏迷,任由对方处置。
这伙人一共六个,身穿夜行衣,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向厢房摸来。摸向东厢房的那厮刚蹲下,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江安义早已蓄势待发,见那边动了手,猛地一拉门,不待门外之人反映过来,双掌已经印在他的胸膛,内劲吐出,心脉震断,那人软瘫倒地。
惊变突起,正房门前的四人知道形迹败露,纷纷扬手,四道乌光急射而来。身旁有根廊柱,江安义往柱后一躲,“笃笃”数声响起,廊柱上方被震下灰尘。一根铁箭扎在柱上,直没至箭尾,江安义吸了口凉气,不知这是什么弩箭,劲力如此之强,如果被射中恐怕要被穿透。
弩箭无功,四人无心恋战,纵身上房。江安义翻墙的事做过,这上房还真没试过,脚尖点地提气上纵,“噌”的一下,居然高出房顶一大截。
“小心。”耳边传来欣菲的叫声。
江安义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直接就追在四人的身后,等到纵身而起,才发觉屋顶四人一字排开,手中拿着短弩指向自己。短弩之威刚才已经见识过,江安义暗道不好,人在空中,无借力躲避之处,现在成为了活靶子。
四人等江安义身形开始下落时才扣动了扳机,四只半尺长的利箭分成上下两路,上一下三,将江安义罩在箭网之中。
电闪之中,江安义做出判断,自己如果下落,无论哪个方向都难逃被弩箭穿身的下场,唯有向上,方能脱逃。不及多想,双掌冲着奔面门而来的弩箭拍出,左脚尖点在右脚之上,提气逆转真气。
经脉有如刀割,真气有如两潮对拍,击起滔天大浪。江安义借助浪潮飞溅之势,硬生生拔高三尺。下面三支利箭走空,而最上面那只箭按原本的路线要穿腹而过,但被江安义拍出的劲气生生压低,擦着鞋底飞过。
真气不再受控,在体内乱窜,江安义只觉无数条小蛇在经脉内乱钻乱咬,逆气攻心,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再不受控,向下栽落。
那四人惊得目瞪口呆,从未听过有人在空中居然还能拔高,见欣菲已经现身,不敢再留,没头就跑。
江安义只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香如玉,知道是欣菲赶到,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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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道左相离
第69章 道左相离
两耳“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像是放缓了节奏,变得含糊不清。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胸口烦闷异常,真气在经脉乱窜,每一次碰撞都有如刀割,这一次比在安龙寺的走火入魔严重多了。
江安义想按上次的经验凝神静气,逐渐归拢散乱的真气,哪知刚运功调息,丹田处有如撕裂般疼痛,一口淤血喷将出来。“江公子,江公子”,耳边传来呼唤声,分不清是思雨还是思晨,又一波痛感袭来,江安义情不自禁地全身痉挛,无力地软倒在床上。
模糊中被人扶起,身上的衣物被褪去,江安义感觉自己被一股温凉所包围,一股醉人的芳香萦绕在鼻端,一双手按在丹田处,剧烈的痛疼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安义,你放开心意,引导我的真气为你疗伤。”是欣菲,江安义强打精神,提气调息,一股清凉从丹田处注入,像只温柔的手抚慰着丹田处躁动的真气。江安义精神一振,引导着这股清凉按照平日运功的胳脉一路向上,所过之处有如甘泉流入旱地,说不出的畅快舒适。
欣菲紧咬牙关,竭力保持着真气的输送,她修习《姹女心经》有十二年,体内的真气虽能外放,但想克敌还须借助兵器,上次与郭景山相斗,便是借助玉萧束气成束。元玄心法是超脱时代的东西,至刚至阳,江安义修习时看似一路高歌猛进,却极易走火入魔,这与一些急进的邪功有些类似。
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欣菲暗暗叫苦,没想到江安义体内的真气如此杂乱,运功的路线也与自己截然不同,不知自己能否支撑到一周天,如果再有半柱香的功夫,自己便要支撑不住,不要说替江安义疗伤,恐怕自己也得落下内伤。
真气由百会而下,一路势如破竹,欣菲觉得轻快了许多,看来安义已经控制住了体内的真气。真气重回丹田,欣菲长出一口气,正要将双掌收回,不料江安义体内的真气有如洪水漫堤,沿着双掌向自己的体内灌来。欣菲大惊,想要挣脱双手被牢牢吸住,体内的真气接近枯竭,无法抵御外气的入侵。欣菲暗暗叫苦,只得任由江安义体内的真气流进自己的经脉中。
一股灼热的真气温暖如冬阳,由双掌注入欣菲的体内,欣菲差点要舒服得呻吟出声。欣菲福至心灵,想起恩师曾说过《姹女心经》属阴,要找到修习阳刚心法的人双修,达到“阴阳交汇”,方有望阴极阳生养就神胎,合道成仙。
引导着那股热流沿着经脉缓缓流过,一周天后再次从双掌吐入江安义的丹田,不知过了多久,阴阳交泰,真气充盈在两人体内,双掌自然脱离。
江安义睁开眼,眼中的世界多了动人的色彩,全身轻盈得仿佛要飘身飞去,欣菲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庞就在不远,是欣菲救了自己。江安义情难自禁,探头在欣菲的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秋水般的明眸张开,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江安义,情至深处无须言语,一颦一笑皆是动人。江安义伸出手正欲向欣菲抱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思雨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随即缩回去,娇笑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欣菲娇羞地下床离开,范师本、秦子炎和石头等人涌了进来。来到近处,石头大声道:“公子,你的身上好脏好臭喔。”江安义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的上身上满是黑色的污垢,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大桶的凉水从头浇下,现在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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