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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抱着孩子，一路送到楼下，司机把夫妻俩接走了，婆婆走时还在窗前对孙女挥手再见，至于儿子和儿媳妇，看都没看一眼。

　　　　车子扬尘而去，飘起的灰尘粘在汗湿的皮肤上，清歌和小天都像被定住了，事情比他们想象得好多了，但现在，他们真的没钱了。

　　　　女儿在怀里咿咿呀呀，指着车子远去，像是在说奶奶走了，她怔怔地望着，但下一秒就好了，张开手表示要爸爸抱抱。

　　　　小天轻声道：“谁叫你说我赚奖学金了，你看……”

　　　　清歌噗嗤一笑，眼角湿漉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还是被婆婆这做妈的无奈而感动，这种感觉顾小天不会懂的吧，可她做妈妈了，她是懂的。

　　　　“你老实点吧，现在身无分文，还敢挑我的刺，要对我感恩戴德，谢谢我挣钱养家给你吃饭。”清歌瞥了他一眼，朝家走去。松了口气，好歹，不用找房子搬家那么辛苦。

　　　　小天跟上来，笑着说：“老婆，谢谢你赏饭。”

　　　　清歌嫌弃极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啊，很高兴吗？很骄傲吗？赶紧给我找工作去，一下子多了7000块的花销，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晚上，一然都准备好了要接纳被赶出家门的清歌夫妻俩，结果比她想象的好，可是和清歌聊电话，听说顾小天的妈妈把所有的钱都拿走，现在只剩下清歌的工资支持开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问道：”钱够用吗，不够跟我说。“

　　　　“算算还行吧，饿不死，我真的没钱了，我会跟你开口。顾小天找到工作能好一点，我跟他说了，就算三五千块的工作也行，别眼高手低的，难道全家跟着他喝西北风么。”清歌这么说，语气虽然挺累的，可听得出来，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

　　　　挂掉电话，一然跑来书房门口把这事儿告诉蒋诚，蒋诚笑道：“总比被赶出去好，在市区租个像样的房子也要花这么多钱，还提心吊胆。”

　　　　一然想了想，摸着门框说：“老公，我们的房子，也是你爸妈买的。”

　　　　蒋诚嗔道：“你啊，不要总是被清歌影响，我们好好的，我妈来算这些事干什么？何况你也出了装修家电的钱，那么多钱就不算了？好好过日子，算什么钱，不许再提这个话题了，我要不开心了。”

　　　　“不要不开心。”一然跑过来坐在他大腿上，靠在他肩头撒娇，“我就这么说说嘛。”

　　　　蒋诚笑道：“周四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好。”

　　　　“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

　　　　“在外面……”蒋诚心里一咯噔，“在外面不要喝酒，吃东西小心点。”

　　　　周四一早，蒋诚把妻子送到机场，并没有遇见白纪川，一切平平如常，但是回到丰达，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郑莉音之前被客户看中的方案，今天本该正式签约了，可客户忽然改变主意，否决了她的设计方案，甚至绕开丰达打算用另一家公司的方案，对于她对于公司都是打击。

　　　　郑莉音站在蒋诚的办公室里，边上还有其他人，他们说什么她都没听见，眼睛里只有照片上捧着冰激凌笑得阳光灿烂的陆一然。

　　　　为了这个方案，她没日没夜的加班，连双休日也在公司过，黑眼圈熬得要涂很厚的遮瑕膏才能盖住，可人家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但是陆一然的，双休日穿得光鲜亮丽，逛街看电影买衣服，听同事说她在一家大公司里做文职的，在郑莉音看来那种毫无挑战性的混日子的工作。

　　　　自己辛辛苦苦，却总是被世界抛弃，这个女人就因为投胎好，一辈子顺风顺水。

　　　　“郑莉音？”蒋诚喊了她的名字。

　　　　“是，蒋总。”郑莉音回过神。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就当是一次经验，毕竟已经有了要约，我们这边各方面都开始花人力物力筹备，即便没签约，公司也会追究相应的违约赔偿，你会得到一些补偿的。”蒋诚平和地说，“别放在心上，以后这种事可能还会发生，像开发商突然跑了这种事，我们也经历过。”

　　　　郑莉音点头：“谢谢蒋总，我知道了。”

　　　　边上的同事怕拍她肩膀：“没事的莉音，继续跟新加坡的工作吧。”

　　　　冷不丁地提起新加坡，蒋诚和郑莉音对视的目光都变了，他淡淡地说：“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

　　　　这一边，一然和白纪川已经到北京了，公司派了车来接，接到公司就直接开会，连口气都不喘一下。中午会议结束要去吃饭，白纪川才问一然：“累吗？下午还有几个小时的会。”

　　　　边上有同事过来说：“白总监，车子在外面等了，已经订好了全聚德。”

　　　　一然眼睛一亮，像是活了过来：“白总，我们赶紧走吧，吃完还要回来开会呢。”

　　　　明天10：30更新，不见不散猜猜北京上海，哪边先搞事？明天见分晓。


………………………………

088　睡得香又甜

？　　　　饱餐一顿烤鸭后，早起赶飞机，落地就马不停蹄开会的疲倦一扫而空，回公司的路上一然就美滋滋的了。到公司比开会时间早些，同事安排她和白纪川在一间小会客室先休息，送来了茶水饼干什么的，就各自去忙了。

　　　　一然拿着手机和清歌聊天，等清歌也要忙了，她就只能自己刷刷微博，看着看着，或许因为吃的太饱，因为会客室沙发太舒服，因为的确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白纪川在边上翻看着会议资料，抬头刚要问一然资料上的问题，看到她的手机慢慢从手里滑落在沙发上，睡得特别香。

　　　　“这么累？”不太出差的人，的确受不了这样的强度，白纪川以前还要自己去跑销售的时候，一年里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飞来飞去，在外地的酒店都是倒头就睡醒来继续干活，不在上海那两年，经过上海时连爸妈家都没空去看一眼。

　　　　他默默把资料收起来，悄悄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把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关了，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外面的同事正好要来请白总监去开会，见只有他一个人出来，白纪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有些中暑，让她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白纪川自己去开会，而会客室一般同事不太会进来，办公区也在另一侧，这里静悄悄的，一然睡了个香喷喷的烤鸭觉，直到手机收到消息发出一连串的震动，才把她惊醒。

　　　　睡得太香了，醒来有些茫然，一然呆了片刻，看着陌生的地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手机又震了几下，她一个激灵醒过来，怎么回事？

　　　　窗外阳光已经换了方向，猛地抓起手机看，竟然……四点半了。

　　　　一然的心突突直跳，手机上是可欣和清歌在聊天，她也顾不得看，摸摸脸还好没有睡得口水横流，就是有点热，脖子里都出汗了。走到门口发现空调开在28c，出风口都关了，打开门走到外面，浑身一清爽，看样子是有人替她把空调关了。

　　　　“一然你醒了，好点了吗？”北京的同事经过，热情地来问。

　　　　“好……？”一然很莫名，又不敢乱说话。

　　　　“现在气候乱七八糟的，北京的夏天比上海还热，难怪你要中暑了。”同事笑着说，“你有什么不舒服，要跟我们说，身体要紧。”

　　　　一然笑得好尴尬，谁说的她中暑了，白纪川吗？

　　　　“白总呢？”一然问。

　　　　“在和几位经理开会，不是正式的，就是聊聊，下午的会都结束了。”同事说，“一会儿我把会议资料给你。”

　　　　“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一然连连道歉，结果她竟然睡了一下午，把什么重要的事都睡过去了，是白纪川对别人说她中暑了吗，老板竟然没叫醒她，他这么好心。

　　　　不对，一定是想在北京的同事面前做好人，等回过头秋后算账肯定要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一然心里盘算着怎么面对白纪川，一路跟着同事去拿会议资料。

　　　　核对了明天会议的时间和资料，一然捧着东西出来时，白纪川也过来了，一路走一路和边上的人说话，冷不丁看到她，就很自然地问：“好点了吗？”

　　　　一然还算聪明，连忙点头：“好多了。”

　　　　白纪川接着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忙吧，明天会上再说。”

　　　　这边的同事安排的很周到，有车送两位去酒店，帮着che拿了房卡，一直送到电梯口看着两人上楼才离开。

　　　　电梯里就白纪川和陆一然，电梯缓缓上行，一然捧着东西低着头两人都没说话。出电梯，在幽禁的长廊里寻找房间号，白纪川才开口：“房号多少？”

　　　　“2310。”一然小声说。

　　　　“我在2311。”白纪川道，说话时已经找到了房间，刚准备进去，被一然叫住了。

　　　　“白总，对不起，我、我下午睡着了。”一然尴尬地说，“实在对不起。”

　　　　“总好过在会上睡着，没着凉吧？”白纪川问。

　　　　“我明天一定打起精神，对不起。”一然还是很愧疚的，而且她总觉得老板不骂人，是等着秋后算账，自己未免太小心眼。

　　　　白纪川笑了笑，刷卡进了门，没再理睬她。可其实进了门后，白纪川站在门口没动，听见对面的门也开了关了，才松了口气。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没往猫眼上看，那样就太变态了。

　　　　一然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下午虽然睡得香，可坐在沙发上身体都僵硬了，她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这才有心思看看清歌和可欣在聊什么，随后发了条消息说：我闯祸了，中午吃了饭我就睡着了，下午的会都没去。

　　　　清歌立刻问：白纪川没说你？

　　　　一然发了个嘚瑟的表情：他还替我圆场来着，说我是中暑了。

　　　　可欣说：白纪川是挺好的，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有很多事想跟他请教。

　　　　看着一然和可欣聊白纪川，清歌不禁皱眉头。她这里的危机解除了，一然那边，还天天都要和白纪川在一起呢。不过那个男人看起来危险，又似乎并没什么威胁，听说蒋诚都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了，看到蒋诚这么优秀，白纪川应该有自知之明吧。

　　　　然而当事人的陆一然，对于上司待她的好，完全只当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关照，只是现在比刚开始熟悉太多，偶尔就会说些工作以外的事。一然欣赏老板是非常优秀的男士，而她也知道，白纪川非常满意自己这个下属，大家配合默契合作愉快，一然觉得很舒服。一切，仅此而已。

　　　　因为只在北京住一晚上，没带太多行李，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卸妆油，一然不得不出门去外面找地方买。等她拎着卸妆油回来，电梯门打开时，正好遇见白纪川出来，一然心情很好地问：“白总，是去吃晚饭吗？”

　　　　白纪川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忽然被叫住，一然问他：“一起吃吗？”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了，等在餐厅坐下，服务员来点餐时，白纪川才像是刚醒过来，坐在对面的陆一然正在和服务员研究什么菜好吃，问他：“你喝什么酒？”

　　　　白纪川摇头：“不喝酒。”

　　　　一然就对服务员说：“那就两杯葡萄汁。”

　　　　对了，白纪川想起来，一然邀请他共进晚餐，是说两个人一起吃能多吃几样菜，是说下午的事她很愧疚，要请他吃饭表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