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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关掉花洒，稍稍有些紧张，丈夫却说：“我替你接喽？”

　　　　“……哦……”清歌答应着，重新打开水，把身体再冲一冲。

　　　　“喂，你好。”隐约传来顾小天的声音，清歌心里咚咚直跳。

　　　　电话那边徐缙听见男人的声音，显然是愣住了，顾小天却主动问：“是徐医生吗？”

　　　　“是，你是……”

　　　　“我是清歌的丈夫顾小天，清歌生日那晚我们见过面的。”顾小天和气地说，“这些日子清歌和欢欢多亏徐医生照顾，非常感谢。我现在刚回国，很多事还没处理好，等过些日子，我和清歌请你吃饭，要谢谢你才行。”

　　　　“好……”徐缙声音滞滞的，半天才缓过神似的，终于正常地说，“不客气的，那以后再联系，有需要的话不要客气，我和清歌是老同学，互相帮助，也许将来我也会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帮忙。”

　　　　“那也是我们应该的。”顾小天大方地说，“下次有机会见面聊。”

　　　　“好，那……再见。”

　　　　“回见。”顾小天挂掉了电话，顺便看了眼通话记录，正好清歌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裹了浴衣。

　　　　顾小天挥挥手机，剑眉微微挑起：“电话还不少啊，可是接我的视频邀请，十个里要挂七八个。”

　　　　清歌上前来抢过手机，把通话记录都删掉了，低着脑袋说：“反正我没有那种事，随便你怎么想，你要是怀疑我，那我也……”

　　　　小天凑过脑袋，抵在她额头上，笑着问：“那也什么？”

　　　　清歌一定是被陆一然传染了，竟然会说：“大不了把我赔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天暧昧地笑着，连连点头：“那今晚好好赔，说不定明天我们就露宿街头了。”

　　　　可清歌竟然一点都不恐惧明天要面对公婆的事，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小天，两人心里都热乎乎的，可眼下还有个大问题，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看向地垫围栏里电量尚未耗尽的欢欢。

　　　　无辜的小天使仰望着爸爸妈妈，感受到了非常非常不善良的目光。

　　　　第二天上午，一然就惦记着清歌的事儿，那边发消息来说，顾小天刚给他妈打了电话，杭州那边已经炸了，他妈让他原地待着哪儿都别去，正在冲来上海的路上。到这一刻，清歌多少有些担心，甚至害怕他爹妈气疯了会揍儿子。

　　　　一然发了好些安抚的话，但又觉得清歌的婚姻就跟演电视剧似的，比她看的韩剧日剧都有意思，正抱着手机打字，忽然被白纪川叫了。

　　　　她心虚自己在工作中摸鱼，还好老板并没计较，只是叫她进去安排一些事，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像是在犹豫什么。

　　　　一然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不正常啊。

　　　　“周四一早，我要去北京出差，是去我们自己的分公司。”白纪川说，“周五晚上就回来。”

　　　　一然点头，立刻记在小本本上，心里想着她周末可以轻松点了，可突然一个激灵，抬头问老板：“我要一起去吗？”

　　　　白纪川点头：“周四上午一到公司，就要开很长的会，周五也是开会，足足两天的会议，我需要你在身边做记录和准备资料。但是……”

　　　　白纪川干咳了一声：“但是上次深圳的出差，弄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我很犹豫，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反感，不过这次是去自家公司，没有应酬。你考虑一下，下班前给我答复，然后再把机票订好，酒店的话分公司那边会订。”

　　　　“我知道了。”一然也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她需要得到老公的同意，毕竟这一次，是正正宗宗的单独和男老板去出差了。

　　　　蒋诚接到电话时，当然就皱眉头了，可他觉得自己立刻反对，显得太大男子主义太小气，他和郑莉音单独去出差时，根本就没想过要不要一然答应，一然当时要不是顺口问了句，他都没打算提。这种事在他这里很正常，换做老婆和男老板去出差，就不正常了吗？

　　　　“我怕你不开心。”一然在电话里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不去了。”

　　　　“这什么话？”蒋诚说，“你自己想去吗，身体吃得消吗？”

　　　　“身体倒是没什么，我自己也想去。”一然道，“最近和北京那边的联络很多，我想过去熟悉一下也好。我就是考虑你嘛。”

　　　　“你这样子，是不是下次我出差都要来跟你报备？傻瓜，去吧。”蒋诚无可奈何地答应了，“自己小心点，我要忙了，晚上回家说。”

　　　　“好，晚上说。”一然愉快地挂了电话，回到座位查了航班信息，都确定后列出了几个时间，进来询问白纪川的意向，顺便告诉他自己愿意去北京跟着学点东西。

　　　　白纪川也说不上来多高兴，就工作而言，陆一然是必须跟他去的，但私心上，他竟然并不希望一然跟着，可他一个人会忙不过来，又不见得避开一然带其他人。

　　　　“七点的那一班。”白纪川决定好了，想了想说，“都订商务舱。”

　　　　一然笑道：“白总，我不能坐商务舱的，上次也是用了你的名额，你放心，我不会再晕机了。”

　　　　白纪川却没理会：“你订吧，我会为你申请的。”

　　　　“好吧，谢谢白总。”一然也就不客气了，其实飞北京一眨眼就到了，真没必要那么讲究，不过这是用公司的钱，她好好工作回报公司就是了。

　　　　这时候又想起了清歌的事，拿起手机，就看到清歌发来的留言：他爸妈到楼下了，回头跟你说。

　　　　一然的心狂跳，不知道现在清歌家正上演什么戏码，会不会母子决裂，会不会父子大打出手？她脑洞一开，就收不住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复杂，顾小天的爸妈好歹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不会做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妈妈在确认儿子真的退学后，冷冷地说：“你要去美国留学，没和我们商量，你结婚也没和我商量，这一次退学了，不和我们商量，我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我儿子白养了，真的白养你。”

　　　　顾小天神情严肃：“妈，对不起，之后我会好好工作，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妈妈冷笑：“算了吧，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

　　　　清歌在边上，一言不发，是顾小天关照她，除非爸妈问她，不然不许插嘴。

　　　　妈妈看看他们俩，看看地上好奇地看着大人们的欢欢，她起身去把孙女抱在怀里：“你们接下来怎么养孩子，拿什么养欢欢？”

　　　　18：00更新，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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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一分钱都没了

？　　　　顾小天坦率地说：“现在清歌的收入够用，过些日子我也会去上班。”

　　　　妈妈大怒：“结果你不靠爹妈养，接下来要靠女人养？”她看着儿媳妇，不可思议地问，“薛清歌，你这么独立要强的女人，看上我这儿子什么了，他都快三十岁了，一分钱都没挣过。”

　　　　清歌看了看老公，见小天点头，她就回答道：“妈妈，小天他……挣过奖学金的。”

　　　　顾小天愣住了，噗嗤一下笑出来，心里快把清歌爱死了，可却惹怒了妈妈，被怒斥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吗，你考虑过我和你爸爸的感受吗，在亲戚朋友前的面子，全被你丢光了。婚礼没办过，孩子的满月百日周岁也没办过，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笑话我们吗？你还有脸笑？”

　　　　奶奶太大声骂人，把欢欢吓到了，一时嚎啕大哭起来，算是救了亲爹一命，妈妈抱着孩子在边上哄了半天，爸爸则理智地问了些退学相关的事，责备是固然的，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儿子毕竟是儿子。

　　　　“回杭州吧，跟着我和你妈做生意。”爸爸说。

　　　　“我……还是想继续自己的专业。”顾小天看了眼妈妈，确认她不会冲去厨房那菜刀，继续说，“我只是放弃学业，并没有放弃理想。”

　　　　“理想？狗屁的理想，饭都吃不饱了，还理想。”妈妈冷笑着，走来瞪着儿子，“这一年，你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在上海老老实实待着，尽量不要碰到亲戚朋友。记住，一年后你是学成归来。我警告你，要是敢让亲戚朋友知道你退学，我怎么把你生出来的，我怎么把你剁了再吃回去。”

　　　　婆婆这么强势，清歌竟然觉得好好笑，当然她忍住了。

　　　　只见婆婆把孩子交给了公公，然后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查什么，半天后说：“我已经决定不再养你这个儿子了，所以这房子我不想再给你住下去，可是孙女我要养，我不能让我孙女跟着你们颠沛流离。从7月份开始，每个月给我7000块房租，我查了，这个小区里一样的房子挂在网上是9000，看在欢欢的面子上，便宜你们两千块给她买奶粉。每个月1号按时把钱打到我账户上，晚一天少一分钱，就给我滚蛋。当然你们滚，我会把欢欢抱走。”

　　　　顾小天和清歌都没敢开玩笑，妈妈是认真的，当然这个安排，他们也愿意接受，反正被赶出去，也是要租房子。就是7000的房租，对于现在只有清歌一个人赚钱，且还要请阿姨的条件下，确实贵了点。亲妈到底是做生意的，太狠了。

　　　　可妈妈的大招还在后面，是彻底被儿子伤透了心，也是想让他明白什么叫辛苦。其实她对儿媳妇这样独立坚强能孤身从小地方拼到上海的女孩子特别看得中，虽然出身是挺丢脸的，毕竟两家条件是云泥之别，但儿媳妇怎么也比她儿子强，不然两年前她也不会要求清歌跟她去杭州做生意。

　　　　可儿子从来没辛苦过，从来不知道没钱花是什么滋味，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做事不计后果，他怎么去做人家丈夫，怎么去做孩子的爸爸。

　　　　妈妈看向清歌：“上次给你的钱，还给我，我替欢欢存着，已经花掉的就算了，剩下的全还给我。”然后瞪着儿子道，“还有你，既然你媳妇说你挣过奖学金，好，这两年我给你的钱你没怎么花吧，把我给你打钱的那张银行卡交出来，休想动手脚在网上转账偷钱，不然我掐死你。”

　　　　顾爸爸有些不忍心，劝道：“你都拿走了，欢欢怎么办，给他们的就算了。”

　　　　妈妈却寸步不让，继续说道：“要是觉得租金太贵，宁愿搬出去也不住这里，我会立刻来把欢欢抱走。你们不要觉得可以躲得过我，我就是放弃生意什么都不干了，我也会把孙女带走，到时候大家撕破脸皮，我也无所谓，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我这个亲妈放在眼里。”

　　　　小天和清歌都没敢顶嘴，妈妈最后问：“想好了吗，决定了就把钱交出来，我要回杭州了。”

　　　　清歌转身去拿来一张专门存欢欢读书用的钱的卡，当然里面的钱都是婆婆给的，她这两年赚的钱几乎没攒下什么，而这张卡里的钱她本来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所以婆婆拿走也没太大影响。反而是顾小天，起初还挺得意他把爹妈给的钱攒下来，好歹能维持一段生计，结果现在全交出来了。

　　　　妈妈拿了钱，反而眼睛红了，抱了抱孙女亲了亲她，转身就走了。

　　　　清歌看到婆婆眼角有泪水，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她多希望婆婆能早些原谅小天，而且婆婆真的相信小天是学不下去了才退学的吗，起初以为就算这样婆婆也会对她破口大骂，结果婆婆并没有怪她拖后腿。

　　　　他们抱着孩子，一路送到楼下，司机把夫妻俩接走了，婆婆走时还在窗前对孙女挥手再见，至于儿子和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