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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万人嫌-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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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虽然有后悔的时候,也时常想起薛慈,但真正说起来,分手的时候是没多伤心的……更多是懊悔,不应该闹得这么难看,早该解释清楚,原还以为可以和薛慈继续做朋友。
当时都没那么伤心,分手都这么久了,更不用提是什么“伤处”了,哪里还有不让人提薛慈名字的道理,倒显得他这个人对前男友耿耿于怀,要针对他一样。而且澄一白虽然因为家里任务,被外派出国了一段时间,心里却还记着要去找薛慈道歉,重归于好的事,就更不忌讳别人提起分手的事了。
澄一白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以前朋友们在他面前可是从来不忌讳提起薛慈的名字了,连“祝他脱离苦海”这样的玩笑话都说得出,什么时候会这么讲究了。
这时候还颇大方地懒散一笑:“想提什么就提,我哪里有那么斤斤计较?”
朋友微微一怔,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其他人却是立马生龙活虎起来了,既然澄一白都不在意,还有的和他打听薛慈和薛家关系之类,比较私密的话题。
澄一白其实没特意去了解过薛慈的一切。
但他之前是薛慈唯一的朋友,后来也是薛慈唯一的男朋友,知道的确实比旁人多多了,也准确多了,大大满足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他也有些奇怪,怎么这群人都好奇起薛慈的事了。但这会陷入回忆当中,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古怪,偶尔忆起和薛慈相处的一些细节,还会下意识地会心一笑。
直到有人愈发大胆,突然问起,“澄哥,那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分手的啊?”
澄一白微微一顿。
他下意识有些想逃避这样的话题。
但最后还是平淡地道:“是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薛慈接受不了,就和我分手了。”
澄一白先前的表情一直是很轻松惬意的,看着就很好相处的模样,随他们怎么八卦。这会却透出两分苦涩与焦虑,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分分宽慰道:“都分手了,也别想那些了。”
“别都怪自己嘛。”
“反正不管怎么样,迟早都是要分手的——”
这句话说的实在刺耳,澄一白忍不住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
那人也是个纨绔少爷,刚混进他们这圈不久。但不管怎样,这人此时确是脸上十分真诚,没有一点在阴阳怪气嘲讽的意思。
澄一白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握着酒杯的手却下意识收紧了一些。有些恼怒地想到: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迟早分手,他很薛慈就这样不配吗?
就算不配,也轮不到你来说。
澄一白心下不喜,面上却没发作,只是神色始终平淡。他的好友看出澄一白有些兴致低落了,于是主动发作,让其他人别提这些有的没的,又把他们轰去跳舞,自己坐在澄一白对面,倒了杯酒和他谈心。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别想了。”好友道:“又不都是你的错。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要是有空,就去看一下……薛慈吧。”
这话不必朋友提,澄一白自己也是打算登门拜访的,于是点了点头。
朋友又说:“这些天,我越想心里越有些愧疚。不管怎么样,薛慈当初对你真挺好的,我不该说那些风凉话。”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澄一白那些关系好的朋友对薛慈都有些敌意。之前因为这样的事,澄一白还发作过一次,其他人便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了。
但这会不是碍于澄一白,而是朋友想主动和解。澄一白倒也心情好了一点:“我也希望你们能相处好。”
“可惜没机会了。”朋友闷闷地说。
澄一白想到他和薛慈分手,也沉默了下。又有些别扭地想,也不一定的,说不定薛慈会愿意原谅他。但澄家的大少爷高傲惯了,怎么好意思在好友面前说自己要主动道歉的事,便只是轻咳了一声。
好友惆怅地感慨:“更重要的是,当时薛慈和你一刀两断,走得太决绝了,我觉得他有些无情。现在想来,可能是当时就病重了,不想耽误你……”
其实这纯粹就是好友在脑海中的记忆美化了,薛慈病得急,和澄一白分手的时候也没发现病灶。但外人哪清楚这些细节,只能依靠想象中的逻辑推断了。
结果这么一说,澄一白却愣住了:“病重?”
透明的酒杯一下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深红色酒液蔓延在地上,发酵出绵长的酒香来。
这动静有些大,其他人一下就看过来了,只见到澄一白慌忙地站起身的模样,手扣在对面人的肩膀上,似乎是很焦急地在追问些什么——
神仙打架,这群人也不敢去掺和,都低了头装没听见,耳朵却竖起来了。
“他得了什么病?在哪个医院?现在……”澄一白牙齿都有些打颤了,“现在怎么样?”
朋友怔住了,抬头看着澄一白,见他神情都显得有些狰狞了,不似作伪,一下子愣住了,“你、你不知道?”
这句话问出来,他就知道坏事了。
澄一白是出国刚回来,但所有人都默认,澄一白是知道薛慈去世这件事的。
毕竟他是曾经和薛慈关系最亲近的人。
但谁想到,可能就是每个人都这么想——又每个人都不愿意那么不知眼色死活地去澄一白面前提起“您前男友好像去世了”这件事,谁知道澄一白还留没留有旧情啊。结果搞到最后,澄一白反而是那个始终不知情的人,其他人八卦了个遍,他却无从得知,从朋友这里才猝不及防地听到噩耗。
见他不吭声,澄一白有些急了,“他现在在哪里治疗?我去看他——”
那被追问的朋友脑子都仿佛受了一记重锤,懵懵的,被逼得差点哭出来了,最后还是松了口:“澄一白,你冷静一些!”
“你……你知道的太晚了。薛慈早去世了,去世很久了。我让你去看看他,是说去看下他的墓地……”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扣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仿佛要将他的肩胛骨刺穿那样,力道大得他一时喘不上气。刚要叫出来,又见澄一白骤然松开了手,脸上一片空白,好似被画上五官的一只人偶那样,看的人心中发毛。
作者有话要说: 篇幅不够没写完15551,今天加更写完,但是小天使不用等哈,明天起来看!!
160、番外·前世薛慈死后(if线)'完'
薛慈死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澄一白一时间感觉到的甚至不是悲伤; 而只是失措的茫然。
他脑中涌现出许多的过往来。
和薛慈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光都值得怀念,毕竟薛慈是个相当出色体贴的朋友,又能忍受澄一白有时突然而来的乖劣脾性。在旁人面前总是浪荡洒脱的澄家少爷; 也只会在薛慈面前露出无赖的那一面。
澄一白想起薛慈在每次他比赛结束后一双含笑的眼; 想起薛慈用砂锅煲出的沸腾的汤; 想起对方叹息着给自己缠绷带上药时,那双微微震颤的睫羽。
原来他们间度过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多,原来他的记忆比他以为的要清晰……原来澄一白对他们分道扬镳的事; 没有自己所想的干脆洒脱。
他一直在怀念薛慈。
哪怕在一小时前,他脑子里塞满的还都是要和薛慈道歉的设想,细致的连道歉礼物都挑选好可,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又怎么会想到如今的局面,能变成这样。
澄一白总是有这样的自信——不管怎么样,薛慈永远都会在原地等待他,永远都会原谅他。
因为澄一白比任何人都清楚,薛慈自卑怯懦的那一面。
他像生长在石缝中的绿植渴望阳光那样渴望爱,迫不及待地汲取每个人所赋予他的正向情感。澄一白没想过要改变这一点; 他甚至卑劣地抓住了薛慈这一点,以为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中。
但是这如铜墙铁壁般的掌控,却被打破出一道巨大的缝隙。
薛慈用生死; 竖立下永不可跨越的隔阂。
也告诉澄一白——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永远不需要了。
那个无意中泄露出真相的朋友; 因为从未看过这样骇人的澄一白; 结结巴巴地安慰了几声,识相地带着其他人走了。
而澄一白枯坐了半夜,在惊觉天光大亮的时候,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喊了司机带他去刚刚才问清楚的……薛慈的墓园。
薛慈的墓园在相当荒僻的郊外; 是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墓园。但不知为何,这会却被人保护起来了,进出审核都极为严苛。
而澄一白到底是数得上数的世家继承人,和薛家有交情,又自称是薛慈的朋友,倒没耽搁多久,就获得了入园的资格。
小墓园的路不大好走。
澄一白始终沉默,等他来到薛慈的墓碑前,几乎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只觉得喉口仿佛被什么黏腻的东西堵住了,一下呛上了浓重的腥气。
澄一白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来。
……薛慈。
他低声念。
薛慈就躺在灰白色的石碑下,被装在方正的盒子里。
澄一白太久没眨眼,瞳膜干涩无比,在被风撞进眼睛里的时候,睫毛轻轻一颤,便落下了什么东西来。
但他的表情始终冷硬。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捧花放在薛慈的墓前,和澄一白一块并肩站着。
“你是阿慈的朋友?”那个年轻男人主动开口问道。
澄一白看向他,是张很熟悉的面容。
他和男人曾经见过,知道眼前的人是薛家的长子——如今也是掌权的人了。
不似上次见面时候的容光焕发,男人消瘦得十分厉害,要不是骨相生得英俊,这会应该已经瘦脱形了,大概是接管薛家后的艰辛所致。
澄一白冷淡地应了声。
他知道薛慈和他兄长的关系,并不算融洽。
薛浮似乎也没在意对方的冷淡,他盯着墓碑上漆红的字,低声道:“很少有阿慈的朋友来看他。”
薛慈本身是没几个朋友的。
澄一白想纠正他,不是朋友,是男朋友——但他也实在没那个脸,便只是保持着沉默。
两人就这样站立了一上午,仿佛那块再平平无奇不过的墓碑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一样。最后也是薛浮先离开,离开前很平静地道:“你可以多来看看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澄一白几乎是平白生出的火气,嗓音略微嘶哑地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常来陪他?”
“……因为阿慈讨厌我。”
薛浮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再平静不过地答出这句话,望着那块墓碑怔怔地答,“我不能老来烦他。”
澄一白几乎是僵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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