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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竹南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这种小事上其还如此推脱，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得从其那个秘密姘头身上下功夫，到时不担心这位不配合。
　……
　“阿嚏！”回到寝殿的景光搓了搓鼻子。
　“殿下着凉了？”北条鹤担心道。
　“没事，这两日太过忙碌了，可能免疫力有些低。”
　北条鹤已经习惯景光时不时蹦出来奇怪的话语，因而也不多问了，只是靠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对方。景光觉得背部传来柔软的挤压感，有些心猿意马，自从和北条鹤有过羞羞的体验后，景光定力却是越来越不行了。
　知道北条鹤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反身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北条鹤便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由于身量高，景光很自然的揉了揉鹤的头，交待道：“我准备回越后一趟，春日山城传来了消息，青岩院夫人可能撑不过这些天了。刚才我也将此消息跟千叶姐姐说了，看她伤心的最厉害，不出意外，她会跟随我于后日一同前往越后，看看能不能赶上见老夫人最后一面，她不在的日子，由胧顶替她的位置。”
　北条鹤点点头，知道景光与青岩院夫人感情很好，担心其心情郁闷，便开始不住地劝慰。
　“还有，不是定了奥中女不剃眉的规矩吗，今天怎么遇到了个没有眉毛的小丫头？”景光想起之前的一幕，奇怪问道。
第七章　九年箕轮
　在这个年代，不论是交通条件还是通讯条件都是极差的，景光自得到青岩院夫人病重的消息，便带领了旗本队，一行人快马往越后赶。甚至随行的加藤千叶，也是换了男装，一同骑马随行。千叶毕竟是“乱波”出身，骑马赶路还是难不倒她的，虽说女子骑马是有些不合规矩，但事急从权，也便顾不上了。
　虽然景光一行赶到春日山城已经是很快了，但仍是没有见上青岩院夫人最后一面，等到景光赶到时，已经是老夫人过世的第三天了，因而景光很是失落。
　这些天，长尾景虎的精神状态也是极差的，听闻最近经常在佛堂一念经就是一天，出了佛堂就时不时发脾气，城中的一众小姓、侍女人人自危。景光猛得反应过来，长尾景虎直系亲属竟是只剩下阿桃一个人了，对方可能也是对孤独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吧。
　葬礼的法事直接由林泉寺负责，一直到葬礼半个月后，城中沉闷的气氛才有所缓解，长尾景虎也开始恢复每日召见家中重臣。景光又多留在春日山城半个多月的时间，与长尾景虎敲定了第二年初上洛的有关事宜，并沟通了关于防备甲斐武田家的有关安排。
　等到景光启程离开春日山城时，已经是四月下旬了，加藤千代由越后方面派人护送回日光城，景光则是带领旗本队直接南下，前往上野国箕轮城，拜访去年让武田家吃了大亏的老将长野业正。
　考虑到上野国此时微妙的局势，景光已先行令留在日光城的村上国清带常备第一阵赶往箕轮城打前站，想来此时应当差不多到达目的地了。
　箕轮城位于上野国的群马郡内，与长野家的历史相比，城池建成的时间较晚，距此时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但在后世却是名垂史册的。在这里，传奇老将长野业正及其子，以这座并不险峻的平山城为据点，不仅抵御住了后北条家的攻势，更联合西上野的豪族，抗击甲斐武田家长达九年，阻止了号称“战国第一人”的军略大家武田晴信扩张的步伐。
　由于武田家已经占领了上野国吾妻郡西部的一些城砦，出于安全考虑，景光一行绕道上野国东北部进入群马郡，因而多耗费了一些时日，抵达箕轮城时已是五月中旬了。
　此时上野国的空气里已然开始弥漫战争的味道，自去年武田晴信领重兵入上野而黯然离场，上野各地豪族都能够遇见更大的战事在今年可能爆发，毕竟这头甲斐国的老虎一路在信浓攻城略地，何时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最近信浓国内的武田军势频繁调动，也恰恰映证了这种猜想。
　上野国长野家一直以来作为关东管领山内上杉家的臣属，但实际上与同样臣属于山内上杉的其他各家关系并不亲密，甚至多有敌对的情形发生。自先代家督长野尚业起，长野家修建了后来赖以生存的箕轮城和厩桥城，特别是在厩桥城的修建过程中，与处在东上野的总社、白井长尾两家产生了利益冲突，双方的争执一直没有停歇过。总社、白井与足利长尾以前是轮流担任山内上杉家宰的重要家族，长野与这两家过不去，可想而知其在关东管领家臣团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果是按照常例，后北条家与武田家入侵上野国，长野家是应当首先附逆的，但事情偏偏就是如此戏剧化，长野家参与了堪称奠定关东格局关键一战的“河越夜战”，在河越城下，大量的长野族人战死，其中包括了嫡子在内的长野业正三个儿子，仅余下当时刚出生不久的幼子，现年十二岁刚元服的长野左卫门业盛。
　这个梁子结得很大，即使作为亲族的厩桥长野已然投靠了后北条，但箕轮长野家依然坚定的站在了“三国同盟”的对立面上，从这个角度说，武田晴信是被北条氏康连累了。当然，旧仇是一方面，很重要的另一方面便是长野家真的是有着不愿低头的传统，以至于其在上杉宪政手下时也不太服管，很有一种听调不听宣的架势。
　景光此次来箕轮城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拉拢一下长野业正，作为卡在信浓国通往关东八州咽喉要道上的强力国人势力，长野家的确是为景光分担了很大的压力。虽说其聚集西上野国人结成联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足利长尾家在上野国的影响力，但考虑到得失，景光还是能够容忍这位的。
　为了避免长野家误会，先前抵达的常备第一阵在远离箕轮城的山坡上驻扎，景光则是带领旗本队独自前往城下。虽说上野国盛产战马，但百十号素色铠甲的足利长尾家骑马武士，还是引起了城下町众人侧目，纷纷猜测一行人的来历。
　长野业正到时很给面子的，带领家臣在城门处迎接，毕竟增援的请求是长野家发出的，再加上景光而今的地位，也完全当得起这种礼遇。
　长野业正等人均是穿着水干，而未披甲，景光在马上恶意想，要是策马冲过去砍了这些人的脑袋，自己是不是就能完全拿下箕轮城了，随机好笑的摇摇头，接下来的几年可是武田家攻略上野最为猛烈的时期，为了领内安定，还是让这块又老又硬的石头挡在前面吧。
　景光距城下二三百步时便下了马，牵马行至城门处，以示对箕轮众人的尊重。
　面前的长野业正看上去不过是个干瘦的老人，现年六十七岁的他，前半辈子可谓籍籍无名，却因弘治三年的惊天一战而声阵关东，很多人称其为“迟到的名将”，确实十分贴切。
　“信浓守大人太客气了，怎敢劳烦等在这里，在下当不起！”景光将战马缰绳递给一旁的武士，快步走到长野业正跟前道。
　“这点礼遇如果右近卫少将大人都当不起的话，估计关东也没什么人可以了。”长野业正开朗笑道，声音十分洪亮，到不像是行将古稀的老人，“阁下来的刚好，从吾妻郡传来的消息，甲斐国的猴子们又想要下山了，在下正愁本家战力不足呢。”
第八章　战事将近
　“消息可靠吗？”景光有些惊疑，摸不准长野业正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其事。
　长野业正点点头，道：“基本能够确认了，右近卫少将大人里面请。”
　景光在长野业正的引导下来到城中居馆坐定，居馆内的评定间规模不大，突然挤入这么一大群人，显得有些混乱，在坐的并非都是长野业正的家臣，而更多的是临近各家的城主。西上野各家在长野业正的带领下，采取所谓“别城一郭”的战法，各个相邻城砦协同联防，一城被围笼城，其他各城则出阵粉碎敌人攻势，同患难共进退，也即所谓的“一心同体”。而这一防御网络中，除了箕轮城的别城鹰留城以外，松井田城、安中城、国峰城、和田城、仓贺野城、岩下城等均是其他国人势力的城池，大家报团取暖，让甲斐的老虎都无处下嘴。
　长野业正先是替景光引荐了临近各家的几位家督，领有松井田城和安中城的安中重繁，领有国峰城的小幡景定，领有和田城的和田业繁，领有仓贺野城的仓贺野直行，而岩柜斋藤家的人由于在吾妻郡监视武田家动向，因而未派人来箕轮城。
　“安中越前守、小幡三河守、和田八郎、仓贺野左卫门五郎几位大人具是参与了去岁抵御武田家的战斗。”长野业正逐一介绍道。
　几人的家族均是在上野国内占据一到两城的小势力，景光基本上是第一次听说，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小幡家，年初时得到的消息，长野业正因怀疑小幡家家督宪重、信贞父子投靠武田家，因而借机将两人流放，转而扶持这位小幡景定成为家督，至此彻底将小幡宪重和小幡信贞两父子推到了武田信玄手下，不得不说是上野抵抗实力的一大损失。
　在各家家督之后，长野业正又向景光引荐了此时出仕长夜家的重臣，第一位便是“上野一本枪”，后世有“剑圣”之称的兵法大家上泉秀纲。
　“上泉伊势守大人久仰。”景光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上泉秀纲便是两眼放光。说起来足利长尾家与这位多少有些渊源，上泉秀纲原名为大胡秀纲，景光领封后由大熊朝秀镇守的的上野国大胡城便是其家族的居城，因上野战乱流失城池后，大胡家迁往了上泉乡，因而这位将苗字改为了“上泉”。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代不与剑圣大人交交手难免会觉得少些什么，景光特地邀请其在得空时至日光城教授剑术，对方欣然应允了。长野业正又向景光介绍了藤井友忠、上田政广等人，有鉴于见到“剑圣”的激动之情，对之后介绍的几人，景光具是未怎么记在心上。
　大致介绍了室内的众人，长野业正将得到的武田家动向娓娓道来：“在下雇佣了当地的‘乱波’打探信浓方面的消息，前两日反馈回来，已经有三股武田家军势自吾妻郡西部进入了上野，虽说领兵大将的消息不是很确凿，但应当为武田晴信手下饭富虎昌、工藤昌丰、马场信房三人，特别是去年本家遇到的那只赤甲精锐骑兵队赫然在列，应当还是由那位饭富虎昌统领的。”
　“敌势几何？”景光问道。
　“已经掌握的这三支队伍，每支人数具在三千以上。”长野业正答道。
　景光不禁叹了口气，还未算武田晴信亲自率领的队伍就已经有近万人，武田家的暴兵能力简直匪夷所思，家里有矿就是与动员完全靠土地的一众战国大名不一样，动不动就是上万人的征召规模，放在此时是很骇人的。景光也仅有在与佐竹家决战时，曾经举下野全国之力征召足轻万人入常陆，但也是特例。更不要说甲斐国总石高甚至不到下野国一半，这位不论是对越后还是上野，每战必兴兵必然过万，其真当得起东国第一土豪。
　景光最为关注的，还是“赤备”的动向，毕竟在第二次川中岛合战中，饭富虎昌曾领八百“赤备”骑兵，初战便击溃柿崎景家所领的八千越后联军，让人甚是忌惮。
　“从下野国调兵是来不及了，在下会给孙四郎大人（长尾宪景）、能等守大人（长尾景纲）写信，让其抓紧在本领征召足轻参战，想来白井、总社两家合计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