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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的战国-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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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自后门进城，经过常备足轻及下级武士的居住区，倒是十分热闹。此地居住的多是没有成家者，足利长尾家的薪俸又丰厚，不论是武士还是常备花钱十分的大方，便每日吸引了大量的游商来到此地，当然也也不乏招揽生意的游女掺杂在其中。
“还是回到下野好啊，尾张和远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德寿丸给景光牵着马，打量着四周道，此时其额头上的伤势已经大好，那道被刀背劈的骇人的红印也已经消散，又恢复了往日里活泼的性子。
景光拿刀鞘敲了敲德寿丸的头，说道：“跟小笠原孙次郎大人说，让旗本队的各位休息几日，本家要备战明年可能的战事，估计这段时间也不会出远门。”
景光带人进城，甘粕景持却是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斋藤朝信和柿崎晴家竟是也回来了，柿崎晴家主动接过德寿丸手中的战马缰绳，对景光笑道：“大熊备前守大人到底是算错了时间，早来了太多日，而我等昨日到的城下，倒是刚刚好赶上迎接殿下。”
德寿丸跪在景光马一侧，景光踩着他的背跳下马来，疑惑道：“怎么都从驻地回来了，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也是这些日子发生的变故，殿下可能与信使错过了，进城由在下详细禀报吧！”甘粕景持回报道。
……
“减封？”景光坐在评定间中，面前是密密麻麻一大堆臣属，才停了两句景光就炸了。
“谈不上！谈不上！”甘粕景持摆了摆手，“大殿仅仅是派人说要收回上野国大胡城及周边两万石，本也就是之前奖赏给殿下的。”
“怎么算不上！”小笠原贞种皱着眉，插话道，“那可是颁发了安堵状的，总不能不给个理由说拿走就拿走吧。”
按照小笠原贞种在足利长尾家的身份地位，是不大适合在这种场合插话的，但其是景光首席旗本的身份，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说是北条丹后守大人（景广）要转封到此处，以协助大殿的关东出阵。”甘粕景持解释道。
斋藤朝信一副口观鼻鼻观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桐生助纲开口了：“大胡城和封地倒是其次，东上野方面的各家势力早先是明确划给殿下统辖的，加上白井、总社两支现今被划为本家之分家，没有道理让别人过来接管。甘粕近江守大人，此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也是前几天送来的消息，”甘粕景持道，“未给春日山城那边回复，全等着殿下回来定夺呢。”
“这里边不会有什么误会吧，”坐在人群中的柿崎晴家扯着嗓子喊道，“大殿怎么可能按排个扬北众的人到关东来，这个北条景广听闻之前还曾于越后造反呢……”
柿崎晴家本是说的兴起，却见斋藤朝信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闭口不再说什么。
景光有些沉默，这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情，也不知道春日山城那边是想让自己对付北条景广，亦或是让扬北众对付自己，当然单纯出于战略考虑，将在境内不安生的扬北众调出越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像桐生助纲所说，大胡城及其周边两万石景光还真的不大放在眼里，有没有意义都不大，而且此地完全是长尾景虎恩封的，倒是没付出什么心血，但此事对足利长尾家的舆论影响会很大，而有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家中如甘粕景持、斋藤朝信等高级武士大多出身越后方面，其还好接受一些，但此消息如果传到中低层武士耳朵里，这些都是本土成长起来的，对本家的声望打击很大，可能会造成敌对情绪，也不利于今后的管理。
“朝秀师傅，此事还是得麻烦你了。”景光想了想说道，“阁下即刻返回大胡城，就当是不知道此事，如果北条高广真敢来，扣住他就是了。我想来，此刻这位估计也在头疼呢，此次的安排，倒是很有可能掺杂了扬北众的内斗在里面。就一句话，原来怎么样现今还怎么样，一切等长尾弹正大人出阵关东时再说，如果北条高广真的敢到大胡城，把他直接带来见我。”
“这个放心！”大熊朝秀虽说出身越后豪族，但实际上对春日山城方面没有一点好感，由其去办最为合适，如果交给甘粕景持或是斋藤朝信，两人反而抹不开颜面。
“此事就这么办！”景光用折扇敲了敲左手手心，将此事定下了基调，又道，“还有什么消息一块儿说吧，本以为本家已经上了正轨，却不想出去一趟会有这么些麻烦事。”
“麻烦谈不上，仅仅是需要殿下定夺，在下等人不敢擅专，”甘粕景持恭敬道，“还有是常陆方面，江户家派人前来举报佐竹家图谋不轨。”
“哈？”景光有些奇怪，“佐竹右京亮是疯了不成，儿子和女儿都在本家，还敢对本家不利？”
“右京亮大人自然是不敢针对本家的，”甘粕景持解释道，“但从年初开始，其未与本家打招呼，领兵侵入了南常陆各家，江户家首当其冲。”
“在下也是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应对，”柿崎晴家补充道，“因而才来城中见殿下。”
“我是下野守护，又不是常陆守护，而佐竹家又非本家郎党，战事什么自然是不需要通报本家，且由其理一理南常陆三十三馆的势力也好，”景光道，“不过派人给佐竹家传个信儿，两家既为同盟还是要相互顾及一些，战事年内必须结束，不要拖到明年，给本家添什么麻烦。”
虽说暂时降服佐竹家，但毕竟其还是个难啃的骨头，拉打要并重，不能逼迫的太甚，明年还用得着佐竹家。
第三十七章 安抚
景光往奥向走，身旁的加藤段藏小心跟随着，不时回答一些景光的问题。
“大胡城的事情，应当是中条越前守大人（藤资）的手尾，其一直与北条丹后守大人不和睦，倒是如殿下猜想，主要是针对北条丹后守的可能性更大些。”加藤段藏小心答道，“听闻本来大殿在转封的同时，是想把北条丹后守一并划给殿下作与力的，但山城内诸位大人都反对，因而才有了最终的这道命令。”
景光点了点头，在分割表向与奥向的铃廊边停住脚步，叮嘱道：“此事做的还是要隐秘些，自青岩院夫人起，我承蒙府内长尾家两代人大恩，总归是要顾及些的，那边的情况替我盯好了就行，不要多做什么。”
加藤段藏与军神大人还是有些过节的，景光提点一下他，避免这位拿不准形势，见加藤段藏俯身称是，景光又说：“尾张、三河那边也派点人手，替本家盯一下，不出意外，东海道将会巨变。”
加藤段藏跪拜道：“记下了，恭送殿下。”
景光向铃廊另一端走去，自有两名女坊主拉开了门，千叶一身素装立于门口静候。
“殿下这一趟去的可是够久了！”千叶微微行礼，有些埋怨道，“可是苦了御台所。”
“千叶姐姐说的是，”景光上前将这位扶起，道：“我在外面书信不畅，也未敢细问奥中的情况。”
千叶叹了口气，道：“但凡小产总归是有些伤身体的，御台所又是要强的性子，家中的事务不曾落下，身体却是一直有些虚弱。”
景光皱眉，径自走到北条鹤的居室，其已经跪坐在室内静候了。看到景光进来，鹤脸上浮现出欢喜，按规矩先是行了一礼，才由一旁的加藤胧扶着起身向景光走来。
景光见其在人搀扶下仍是步子发虚，有些担心道：“不是都大半年过去了吗，身子怎么还没好全。”
“那明国大夫本是劝鹤姐姐多休息的，但其就是不听……”胧本是打着“小报告”，被鹤瞪了一眼，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鹤来到近前，竟是又再次跪倒，说道：“妾身无能，未能保住本家子嗣，还请殿下责罚。”
景光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位拉了起来，内疚道：“是我的不好才是，当时不该出远门的，倒是让你受尽了委屈。”
景光搂着鹤坐下，安慰道：“各家谁没有丧子丧女的事，不要太过挂怀，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你把身体将养好才是最主要的，看你这个样子，我在外面也是不放心的。”
“妾身无能，倒是给殿下添麻烦了！”鹤眼圈红红的，扑在景光怀里抽泣，一会儿景光的前襟便湿了一大片。
看着小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的鹤，景光心中有些绞痛，但也不好发作出来，总归要表现的镇定，维护家督的威严。
“大夫说没说要调养多久？”景光向一旁的胧问道。
“那明国大夫说怎么也得再有大半年！”胧答道，“主要是得静养，不能操心的事情太多。”
“家中收支之事，我安排千叶姐姐帮你吧，她在春日山城时，也曾协助过青岩院夫人，由其整理好收支名目，定期向你奏报。如今本家不比从前，家大业大收支之事繁巨，你再亲力亲为总归是吃不消的。让千叶姐姐先调教些女官出来，单设一个‘支计间’，以后专门帮你处理这些事。”家内收支账目大权是女主人的象征，景光总归不好无缘无故剥夺，不知道外面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因而做了个折中安排，千叶是越后的老人了，又非内室的身份，由其辅助鹤，后者不会多想。
“多谢殿下怜爱。”鹤仍是伏在景光身上，小声应道。
“殿下，还有一事！”鹤哭过了，直起身子后将胧的手拉住，对景光说道：“妾身这些日子身子虚的很，可能不便于陪侍殿下，而殿下又不想碰常陆那位，不若将胧纳入内室。胧跟随殿下比妾身还长，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是办法，如此也能安加藤大头领的心。”
景光一愣，没想到鹤说起了这事儿，又望向加藤胧，见其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小脸霎时间变得通红，把自己的右手从鹤的双手中抽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景光和鹤两人。胧一直是随意的性子，见其如此小女孩状，倒是第一次。
听鹤这么一提，景光想得反而更多些，加藤段藏作为现今家中的情报头子，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确实是该找些方式笼络住。又想到自越后起，与胧的点点滴滴，见证其由少女长成了成熟的女人，两人以前虽无男女之情，但关系一直很亲密，把其纳为侧室倒是顺理成章。
景光又想到在远江国与自己不清不楚的那名短发女子，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鹤，犹豫再三道：“迎胧为侧室的一应礼仪、所需用度，你看着办吧。不过近些日子，家中政事繁重，我也没有那些想七想八的心思，晚上依然是住在你这里，就当是回到从前那般。”
鹤知道景光所指的是以前那句玩笑似的“仅仅抱着睡”，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道：“殿下的心意，妾身都明白的，但本家承嗣也是大事，奥中早有了孩子，也能按表向众位大人的心。”
“此时就这么定了，我还年轻的很，不着急的！”景光止住鹤的话不让他再多说，“今夜本家诸位要为我接风，虽说回你这来休息，你如果实在困乏，也不用等我，先睡就好了，不必特别等我”
景光按住鹤的肩膀不让她起身送自己，又对胧说道：“千万别让御台所太劳累，你就当替我多盯着点。”
景光满腹郁结走出寝室，有些发泄不出来，想要往庭院中透口气。却不想在走廊中，被一个巴掌扇在了右脸上，便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其身后的女官见自家殿下这般也是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景光反映了好半天，才分辨出这是佐竹南，这位眉毛已经长了出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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