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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人杰听了，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说道：“这才像个男人，这才是我韩人杰的儿子呢。男人嘛，就得有这种股冲劲、虎劲、猛劲。我们韩家的男人都应该像老虎、像狮子、像鲨鱼，绝不能像小鸡、像绵羊、像哈巴狗。虽然他是跟的你的姓，但是一样要有我们韩家人的男子汉气概。”

李惠美回应道：“没错，没错，你看这回李伟也挺有男子气概吧？”可她随后就看到韩人杰皱起了眉头。

李惠美问道：“人杰，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韩人杰叹了一口气，说道：“李伟这回的表现确实非常出色，非常让人惊讶。这种精神很值得称赞。不过，他这件事做得太莽撞，少了些理智。韩枫，你说是不是呢？”

韩枫应了一声，说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妥。不过弟弟已经打定主意，我也劝不了他啊。”

李惠美拉了拉韩人杰的手，说道：“人杰，你不是一向嫌李伟太老实，太软弱，缺少男子气概吗？儿子这回的表现不是正称了你的心吗？”

韩人杰眉毛扬了扬，说道：“惠美，他这回能主动鼓起勇气，追求一个女孩子，确实很令人佩服，不过有点不切实际。在追求人家之前，应该全盘考虑，到底该不该追。”

李惠美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赞成儿子追求女孩子了？”

韩人杰背靠着被子，摆了摆手，说道：“李伟也大了，对异性感兴趣，想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是没有错的。只是他挑错了对象，因此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

李惠美当然明白丈夫的意思，说道：“人杰，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说我们成业不该追求赵静，对吧？”

韩人杰点点头，说道：“是的。你没有跟赵静接触过，你不了解她的为人。别看她表面随和、温柔，但她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她的目光很高的。以你儿子这样的条件，我看很难入她的法眼。”

李惠美有点不服气，说道：“人杰，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们李伟也不差啊。论相貌、论家世、论学历、论个性等方面，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她赵静再了不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罢了，我还觉得她配不上我们李伟呢。”

韩人杰听了，不禁笑了，说道：“惠美，你这话可说得太不公平了，你也太小看赵静了。你想，她在应征的时候，在那么多的竞争对手之中稳居第一，就可以想见她的实力了。那次招聘除了个人能力之外，连外貌、身材都算重要的一项，就连你熟悉的许雅也被她给压倒了。你说这个赵静强不强？”

李惠美哼了一声，说道：“人杰，不是我要说你，这种招聘太奇怪了。你们到底是招揽人才，还是要选美啊？”

韩人杰呵呵笑了，轻轻摇头，说道：“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是由老葛全权负责的。我当时也觉得这招聘条件有点奇怪，但是老葛说，既然应征者很多，人才济济，不妨就将外表也作为应征条件吧。员工长得好看，对公司形象也是大有好处。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还别说啊，选上来的几个女孩子都够漂亮，后来一接触，工作能力也不差。”

李惠美又哼了一声，说道：“人杰，幸亏你年纪大了，我又了解你。不然的话，我还以为你想讨小老婆呢。”说到这里，她捂着嘴，很开心地笑起来。笑声悦耳又动听，笑容也非常好看。

韩人杰摇摇头，说道：“胡说八道。我这辈子对什么都感兴趣，但就是不好色。”他的面孔很严肃，就跟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似的。

李惠美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说李伟追求赵静不会成功，那想来希望不大了。我们当父母的，是不是应该给他提点一下，让他别做傻事呢？”她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

韩人杰思考片刻，说道：“李伟陷入情网之中，劲头正足，你就是劝他，他也不会听话的，还是让他追去吧。受到人家的严厉拒绝后，他就知道要回头了。”

李惠美连声说：“不，不，不。李伟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被拒绝了，那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啊？他的心会流血的。”

韩人杰叹了一口气，说道：“年轻人多受点教训和打击，那也没什么不好。不经历风雨长不成大树啊。人生在世，受苦受难受打击，都是在长经验。一帆风顺对青年人不是什么好事。”

李惠美低下头，说道：“不行，不行。你受得了，我这个当妈的可受不了。我们李伟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是在呵护备至的环境中长大的。要是赵静让他受伤了，我一定会找她算帐的。”

韩人杰哼一声，说道：“惠美，你可不能蛮不讲理啊。追求女人这种事，失败也正常，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如果他连这点失败都受不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做出一番事业？我说得对吧，韩枫？”

韩枫怕李惠美心里难受，只是笑了笑，没有出声。他心想：相比之下，李伟实在比我幸福多了。他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草，而我却是在风雨中闯过来的大树。受的伤多，也就更为成熟，更为坚强。

李惠美忽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得回家一趟。”

韩人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李惠美脸带忧色，说道；“不行，我得回去跟李伟谈谈，劝他放弃追求计划，免得受到大的伤害。”

韩人杰笑出声来，说道：“好吧，你回去劝劝，看他会不会听你的。我看，他会听你的才怪呢。”

李惠美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头破血流，泪流满面。既然养了儿子，我就得对他负责啊。”

韩人杰说道：“只怕你这么做是在害他。”

李惠美倔强地说：“我不管。我走了，等我把他劝好了，再去我店里看看，然后再过来陪你。”

韩人杰说道：“好，去吧。劝不了，也不用生气。”

李惠美答应一声，小跑步的出门了。

韩人杰对着她的背影连声叹气，说道：“女人哪，有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傻呢？你这么做，不是影响孩子的正常成长吗？你以为你是爱他，其实刚好相反，是在害他。”

韩枫在旁边说：“阿姨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韩人杰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韩枫，你觉得我的看法对不对？你又怎么看？”

韩枫回答道：“我的看法跟爸一样。李伟在做一件注定会失败的事。按目前的状况来看，赵静是不可以追的。现在追她，简直是在往井里丢石头，还是把这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别的方面比较划算。”

韩人杰赞同地点点头，炯炯的目光落到韩枫的脸上，说道：“以你分析，李伟追求赵静成功的可能性有几成？”

韩枫毫不犹豫地说：“充其量只有一成。”

韩人杰追问道：“根据是什么？”

韩枫回答道：“那赵静眼高过顶，又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两人将要结婚，就差订日子了。李伟虽然热情如火，想插一脚，却根本插不进去，那赵静是不会给李伟一点机会的。”他心想：今晚李伟的约会，八成会是悲剧。那赵静答应跟他约会，无非是想把话说明白。这么做，总比一口气回绝要好得多，至少不会让李伟那么痛苦。”

韩人杰说道：“既然李伟一点机会都没有，那应该连一成的希望都没有。你这个一成希望指的是什么呢？”

韩枫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所说的一成机会，指的是奇迹，是意外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韩人杰微笑道：“那赵静嫁人已是迟早的事了，还能有什么意外呢？李伟又能创造什么奇迹呢？”

韩枫也笑了，说道：“人生在世，处处充满了意外，就像小说跟电影似的。本来自然发展的事，往往就因为发生意外，故事就向旁边发展了，结果人们的命运也就相应地改变了。”

韩人杰感慨地说：“那是小说和影视剧啊，尽是作者的胡骗乱造。我活了一辈子，经历的事这么多，经验也比你们丰富。根据我的观察，发生奇迹的可能性较小。我亲眼看过的奇迹和意外，只占百分之二十，多数时候，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个人的努力啊。我能创建我们成家的公司，并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艰苦奋斗得来的。老天爷太小气了，并没有给我什么奇迹。如果能给我奇迹，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要回报就得有付出，一点折扣都没有啊。”

韩枫一下子想到那凶手说过的话，便就势问道：“爸，你久经商场，有没有做过坏事？”他的脸上带笑，像在开玩笑。

韩人杰瞅了瞅韩枫，又台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睁限说：“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有一句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等你以后进入商场，你就知道有些事是多么无奈和痛苦，你也就不会问这么幼稚而可笑的问题了。”

听了这样的回答，韩枫的心里猛跳一下，彷佛看到了多年前血腥而残酷的场面一般。他对自己的父亲有了新的认识。

韩人杰看了看韩枫，又慈祥地笑了，说道：“韩枫，我这么回答，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失望呢？你爸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一个为了生存，为了成功，而不得不挣扎的普通人。关于我的事，等我死了之后，让你葛叔告诉你吧。那时候，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

韩枫说道：“怎么会呢，爸。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偶像。”

韩人杰满意地笑了，合上眼睛，静静地养神。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李惠美气极败坏地跑进病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往韩人杰的床边一坐，低着头，不出声，呼呼地娇喘着，两只金耳环摇晃着，闪着亮光。

韩人杰坐起来，摸摸她弯弯的秀发，问道：“怎么了？惠美。是你儿子不听话了吧？”

李惠美抬起头来，眼圈都红了，咬了咬红唇，强忍着激动，说道：“人杰，你儿子真是长大了，不但不听我的话，还跟我顶嘴，跟我振振有词地辩论，用他学到的知识来攻击我。他真是大人了，再也不像小猫那么柔驯了。我觉得自己都管不了他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几乎要哭出声来。

韩人杰微微一笑，眯眼看她，说道：“你可别哭啊，韩枫会笑你的。”

韩枫安慰道：“阿姨，没什么好哭的，相信他会知难而退的。”

李惠美转头看着韩枫，凤目带着忧郁，说道：“我一点都看不到他有退的意思，倒是看到他在家收拾打扮，说要去赴约会。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瞧他那个德行，像是一个将军要去打胜仗。我就跟他说了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失败和惨状，劝他冷静思考，不要盲目做事，以免受伤太重，影响身心健康。可是他倔强得跟牛似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还跟我说，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赵静娶进门。我只说了句别做梦了，他就恼怒了，对着我大喊大叫，说他已经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方向、自己的追求，还叫我不要扯他后腿。你们听听，这是我的儿子应该说的话吗？”

韩人杰不为以然，说道：“惠美，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他受些打击是好事啊。”

李惠美抿了抿嘴，叹着气说：“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啊。他要是受了伤害，我的心会流血的。”

韩人杰说道：“该他自己承受的，别人也替代不了。”

李惠美坚决表示说：“我是他的母亲。作为母亲，我不愿自己的儿子受一点苦，遭一点罪。我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