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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在草稿本上留下的只言片语，也是深奥地让人根本看不懂。

　　　　所以杨武整整三年，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纵然他的成绩已经达标了，考上青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方璧安待他也比对别人好得多了，他依然害怕，初恋这件小事，总是令人迷惑、不安。

　　　　就像《都是夜归人》里唱的，谁都是爱得没有一点点的把握。

　　　　但是既然方璧安提出来了，杨武自然不会拒绝，方璧安又突发奇想，想去瓯越中学附近的小吃街，小吃街嘛，大家都知道，烧烤、火锅、炸串，一到晚上大大小小的帐篷搭建起来，便是一个个大排档。

　　　　已经离龙庭有段距离了，出租车开始多起来，随手拦了个车，二人就到了小吃街，晚上这里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是大多是学生，有高中的学生约上三五好友来这里吃饭，也有已经上了大学的校友回来重温味道。

　　　　但是像杨武这样穿着西装来的，还真是少见，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又看到他们俊男美女，当真是羡煞旁人。

　　　　到了这里，方璧安像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拉着杨武穿过人群走去。

　　　　“我们去哪？”杨武不由问道，一走十年，他对这里可真的是陌生了。

　　　　“你还记得王师傅烧烤吗？”方璧安问道。

　　　　杨武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尤其是关于方璧安的所有回忆，虽然不提，却都在他的脑海里，那么清晰。

　　　　王师傅烧烤是一家他们以前经常去的烧烤店，每次上学放学都会经过买几串，过年过节更是不必多说，定然会拉着一帮狐朋狗党来撸个串，顺便悄悄喝个酒，他只是没想到十年了，那家店竟然还在。

　　　　小吃街并不大，不过三分钟，已经走到了，方璧安熟门熟路地朝站在拿烧烤的小伙子喊了一句：“小王，有位置吗？”

　　　　小伙子抬头一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你啊，你等一会哈，我给你加张桌子。”他说着，好奇的目光看向杨武，方璧安的容貌堪称绝色，别说是瓯越市，就是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容貌能与之匹敌的人来，她第一次来大排档的时候，他就惊为天人了，自然是印象深刻，不过她来的时候一向带的都是女性朋友，怎么这次带了个男的？

　　　　“他是王师傅的儿子，子承父业，王师傅已经退休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来帮忙。”看到杨武不解的眼神，方璧安解释道。

　　　　那小伙子利索地把手里的烤串烤完，就转身去里头翻了张塑料桌子和两张塑料椅子，找了个角落放好，憨笑道：“还是老规矩吗？”

　　　　方璧安点头，杨武也想起了他们的老规矩是什么，一人十串羊肉串打底，然后面筋、花菜、金针菇、炸豆腐，算是经典套餐了，不过今天自然是还叫了一箱啤酒。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着这个小王，眼神有些倾慕，心里不是滋味了，玩味地说道：“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方璧安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他比我小三岁呢，你忘记了吗，咱们那会在这吃东西，王师傅老是提，说他儿子成绩很优秀，目标是要上Z大，后来也真的上了。”

　　　　“Z大毕业来卖烤串？”杨武略微有些惊讶却并没有鄙视的意思。

　　　　方璧安无奈地摇头：“他之前是在华海工作，发现一个月工资发下来，交交房租连吃饭都紧张，这样下去根本存不下钱，所以索性就回来继承父业了，别看这个摊子小，一年至少挣十几万，比打工强多了。”

　　　　这句话，让杨武不由想起了前几个月高考的时候盛行的一个段子，他笑道：“我给你说个笑话啊，咳咳咳，马上高考了，提前祝高考的学生们考试顺利，四年后你们会明白，你们今天的所有努力基本是没有用的，改变你们命运的不是知识文化，主要是爹妈，干爹，长相，还有你们村是不是要拆迁了。”

　　　　他的语气抑扬顿挫，把方璧安给逗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啊。”

　　　　杨武耸肩道：“可这是事实。”

　　　　方璧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在此时，有人惊讶地喊道：“杨武？方璧安？”

第280章　珍惜眼前人　

　　　　听到声音，杨武和方璧安一起回头，看到一个散步路过的中年男人，惊讶地看着他们。

　　　　杨武和方璧安一下就站了起来：“钱老师？”

　　　　中年人一身休闲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肚腩不小，有些秃顶，却是笑容可掬的样子，一个可爱的胖子，一个可爱的班主任，正是他和方璧安的高中班主任。

　　　　世界上有好老师，也不可避免的有坏老师，有教学非常严格的老师，也有倡导自由人权的老师，无疑，杨武和方璧安是很幸运的，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个深明大义的班主任。

　　　　当年他为了方璧安要考青大的事情，闹得整个班级都沸沸扬扬，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而这个理由虽然不好，但是好好学习总归是件好事，除了少数固执派的老师，大多数教师都是乐见其成，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年段都爆发了一阵学习热潮，可惜啊，没过多久，这个热潮就慢慢消退了。

　　　　真正坚持下来，达成目标的，只有杨武一个人。

　　　　钱海涛觉得自己很幸运，高一的时候，郑善良和杨武一起竞选班长，他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得出，郑善良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担不起这个责任，很多人觉得班长就是一个荣誉，根本不具备实质性的作用，可他觉得，班长要让一个有责任心有号召力的人来当，班级就会截然不同，所以他力排众议，选择了以倒数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杨武。

　　　　而杨武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先不说后面成绩进步巨大，一举从吊车尾变成领头羊，就不说成绩方面的，平时班级里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自觉担起责任。

　　　　果然，不管是成绩好还是成绩差的学生，每个人都有非凡的潜力，只在于，你愿不愿意给他机会发挥。

　　　　从这个角度来说，杨武应该是要感谢钱老师的，然而，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感谢他，因为当这个班长，他多了多少麻烦事，远的不说，今天晚上就白花了一千多万，钱他不在乎，可是这种当冤大头的感觉，也只有郑善良那种傻/逼才会乐在其中吧？

　　　　但是在方璧安的事情上，杨武非常感谢他，一开始他的学习动机就很明确，因为他的成绩太差，其他老师乐于看到他好好学习，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等到他成为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的时候，他和方璧安的关系，可就差点出大事了。

　　　　那可不是现在，小学生就情书满天飞了，那会男生和女生三八线画得清楚得很，男女生之间稍微有点苗头，都会被老师严厉批评。而他又是个放荡不羁的性格，老喜欢调戏方璧安，看到他和方璧安平时有些亲密的举动，其他老师总是明着暗着提醒他们，要注意形象、不要早恋之类的，只有班主任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力排众议让他们坐到了一起，美其名曰促进学习，平时路上撞见他们手拉手，也从不点破，一副暧昧的神情。

　　　　这样风趣的老师，谁不喜欢呢。

　　　　这不杨武和方璧安一下就站了起来，招呼道：“钱老师，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钱海涛摆摆手道：“我吃过了，说两句就走。”

　　　　说完，他又笑眯眯地看着杨武道：“回来了？”

　　　　杨武那会为了方璧安离家出走的事情，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老师自然也不例外，当真是非常惋惜啊。

　　　　杨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一下子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被叫到办公室训斥。

　　　　钱海涛又看了看方璧安，意味深长道：“回来了就好，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这下换两个人一起尴尬了。

　　　　钱海涛一看他们的神情，拍手道：“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都不给我发请帖，不厚道啊！”

　　　　杨武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证已经领了，但是酒席还没摆呢，到时候肯定要请您赏光。”

　　　　“不简单啊，都会说客套话了。”钱海涛看着杨武道：“你以前可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

　　　　“哪能是客套话啊，我这说的都是心里话，真心。”杨武拍着胸脯保证道。

　　　　“得了，今天就不耽误你们了，有空回学校看看我，当然，别忘记了请我喝喜酒。”钱海涛又摆了摆手，就准备走了。

　　　　只是刚抬腿，又看了方璧安一眼，蓦地唱起词来：“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大排档很吵，可是这首词却在二人的心间挥之不去，方璧安听到这首词身躯一震，恍若明白了什么，而杨武却是细细咀嚼了起来，这是唐代文学家温庭筠的词作，一首写闺怨的小令，以江水、远帆、斜阳为背景，截取倚楼远望这一场景，以空灵疏荡之笔塑造了一个望夫盼归、凝愁含恨的思妇形象。

　　　　思妇？！

　　　　他看了看方璧安，有些不敢相信，钱老师的意思很明确，是告诉他，有人等了他很久，等得肠子都断了，言外之意，是让他珍惜眼前人。

　　　　而眼前人是谁，不言而喻，可是方璧安当真是那个思妇吗，十年的岁月里，他放荡不羁地生活着，方璧安却在日复一日地等他吗？他发现他对这空白的十年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十年里，他染指的女人无数，方璧安呢，就从未有另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命吗？

　　　　方璧安同样听出了意思，其实她一直很明白，她和杨武这样拖下去，你躲我闪，永远也不会有结局，杨武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她依然下定不了决心跨出那一步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放在一旁的那箱啤酒上。

　　　　都说酒能壮人胆，希望如此吧。

　　　　不一会，烤串上来了，她二话不说，开了两瓶啤酒，对着杨武就是一个字：“干！”

　　　　紧接着，当真咕噜咕噜地对着瓶子喝了！

　　　　杨武看得目瞪口呆，卧槽，方璧安也有这么豪迈的一幕，这画风不对啊！

　　　　虽然几经停下来打嗝，但是断断续续，方璧安还真一口气干掉了一瓶，杨武顿时豪迈之情从心中洋溢，开玩笑，你一个女人能喝，我还能示弱了不成？

　　　　当下也是咕噜咕噜干了一瓶。

　　　　喝酒，撸串，好不自在，地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二人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照着这样下去，喝醉的二人会怎么样呢？

第281章　喝醉的方璧安　

　　　　这个夜，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上的一箱啤酒已经空了，桌上一片狼藉，厕所都上了几趟，大排档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们这一桌了。

　　　　杨武看着方璧安，两颊通红，蔓延而下，连秀气的脖颈都是一片粉色，她正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杨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吗？”

　　　　方璧安吃吃一笑，并不说话，四处摸索着拿起一个啤酒瓶，对着杨武就是一个字：“干！”

　　　　干/你/妹啊干！这瓶子是空的啊！

　　　　“你喝醉了。”杨武把瓶子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怕她万一不小心把瓶子砸碎了，割到自己。

　　　　“我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