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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帝国时代-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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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了掂银子，老头忽然抬起头，瞥了李青一眼，很轻很轻的一眼，看起来很随意的一眼，但李青知道，他的麻烦——来了。
老百姓都在暗地里说官府里的这些人，个个都是火眼金睛，意思是官府里的这些人看人都是又快又准。
只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家世。
只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家底。
只一眼，就能知道你好不好惹、惹不惹得起！
据说这些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名单，有点像所谓的护官符，凡是杭州城里有点地位有点权势有点影响力——或者更直白一点，凡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他们全都牢记于心中。
刚才老头的这一眼，显然就是这样的一种眼神。
嗯，只是一般的书生。
名单上并没有这个人。
可以下手。
老头心里暗暗的道。
随后，老头啪的一声把银子丢在了桌子上，脸色很快冷了下来：“怎么才有一百两？”
“大人，昨日。。。。。。”
但还不等李青辩解，那老头就不耐烦的打断了：“那一百两是赔偿别人的药费，但你别忘了，事是出在你的家门口的，你也有责任，你没有第一时间报官，这是要受罚的，好了，看在你也是读书人的份上，并且也是初犯，就罚你二十两银子吧！”
什么？二十两？
李青的眉头噌的一下就皱了起来，他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不禁有些火冒三丈。
“怎么？你还想抗命？”
不等李青有什么反应，那老者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阴沉，杀气腾腾，他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东西都震得跳了起来。
官府里的应对显然已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娴熟了。
老头这才一声大喝，这才一拍桌子，哗啦一声，四五个士兵就冲了进来，锵，锵，锵，刀出鞘，剑发寒。
只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就发生了大变，刚才还是温情脉脉，但现在却已经杀机腾腾。
李青现在总算明白赵群为什么要自己亲自上府衙交银子了。
赵群果然不是凡人。
赵群的阴狠和贪婪，在杭州是出了名的，赵群的霸道，在杭州更是人人皆知，其中最大的八卦，自然就是知州大人都被他架空了。
这样的一个人，按理，在杭州应该得意不了几年，可事实是，这家伙一直在杭州城里风生水起，知州换了一任又一任，但他的通判之位却一直稳若磐石。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贪墨，那么，就算他再厉害，也只怕早在几年前就被打了，毕竟，上一任的皇帝就位之时，也敲打过很多贪官污吏。
但赵群太狠了。
他不是一个人贪。
他把整个杭州官府的人都拉下了水，他带着一群人贪。
他吃大鱼大肉，但他永远不忘给其他人喝点肉汤。所以他才会要李青自己上官衙交银子，因为交银子的时候，其他人又可以盘剥一笔，其他人也可以发点小财。
一个人贪，那是自寻死路！
一群人贪，那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可要是整个官府里的人都烂了，那么，贪污受贿什么的，就变成大家的狂欢了，官府，就成了这些人的天堂。
“小子，想清楚了么，你是交银子认罚，还是想蹲大牢反省？”老头盯着李青，阴森森的笑了笑。
怎么对待今天这个人，这是早上通判大人就点拨过了的。
一个无功无名的小书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玩死了玩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青这样的反应，其实没什么，书生嘛，毕竟懂的要多一些，也要天真一些，也要认死理一些，但不怕，吓一吓，大不了打一打，再顽固的人也得服服帖帖！
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人物，也想跟我们讲条件！我呸——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老头冷冷的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我不会交银子，我也不想蹲大牢！”李青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头大怒。
“我没犯什么错，我为什么要蹲大牢，通判大人只说让我交一百两银子，可没说还有什么别的罚款，难道大人想违背通判大人的意思？”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老头大怒，暴跳而起，“兄弟们，把他给我抓进牢里，给我好好的伺候！我还就不信了，这小子在杭州这么多年会没干过坏事？”
“是。”两个士兵迈向前一步，伸手就朝李青抓来。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知州大人王有年冷着脸走了进来。
“王叔，你来了。”李青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什么？
王叔？
这小子竟然叫知州大人是王叔？
难道他与知州大人。。。。。。
刹那之间，老头和身边那四五个士兵的脸上，顿时灰白如土。
妈的，这是踢到铁板上了啊！
知州大人虽然被架空，可毕竟是知州啊，赵大人明面上都不太愿意与他对着干，我们现在却要盘剥他的侄子，不管这个侄子是真是假，但只要知州大人想要维护，我们都得遭殃！
通判大人可不会为了我等几个与知州大人杠上。
妈的，真的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回得栽了！
先赶紧认罪吧！
先赶紧减小影响。
“李公子，饶命，李公子，饶命啊！”
咚、咚、咚
很快，房间里的人，除了王有年，除了李青，全都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头求饶。
第32章 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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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远远一看，杭州的官衙全是金碧辉煌，但其实里面的建筑并非全都豪奢，也有那简朴的所在，比如杭州知州王有年的官邸就显得质朴而简单，不过却也谈不上寒酸，只是比起其他地方低调太多、朴素太多罢了！
此时此刻，李青和王有年一起走进了他的官邸。
因为王有年的出面，李青的罚银自然不用缴纳。
不但二十两不用交了，就连昨天赵群要求的一百两，也不用交。
交与不交，罚与不罚，很多时候，不过就是官员的一句话、一个念头罢了！
其实李青今天之所以这么做，暗暗的是有试探王有年的意思的。
也就是说，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正大光明。
但这有什么呢，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人生在世，太在意那些所谓的什么光明啊正义啊，那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当然，要是太作孽，那就算人不灭你，天也会灭你的。
今天要来官府交罚金的事，李青没告诉王有年。
但他却早就算准了王有年会来那个老头那里，会遇到他，会知道他被罚钱这件事。通过蔡思雨，很多他想知道但不太方便直接询问王有年的东西，他都能知晓。况且今天的事，还有思思暗暗的助他呢！
李青想看的，就是王有年的态度。
王有年与赵群，或者说王有年与官府里的这群人，一直有嫌隙，甚至矛盾很深，双方交锋多次，争斗了几十回，最后的结果是王有年大败，灰头土脸，这些事，杭州的百姓都是知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那之后，王有年便渐渐的成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了，当然，他想管也没那个能力。
对赵群的所作所为，他也采取了闭眼的态度，尽量的不与对方发生冲突，甚至连与对方斗嘴都不想，据说有手下和亲人在赵群那里吃了亏，他也没有去找对方理论。
所以慢慢的，赵群也就没有再咄咄逼人了，至少，没有再起把王有年赶尽杀绝的想法。
于是，本应是杭州第一把手的王有年，便成了什么也不敢管的懦夫和无能！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李青对王有年有了一些好感，当然，也有一些同情，不过却还达不到与对方深交的程度。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是真的懦弱无能，还是一直都在隐忍、一直在卧薪尝胆、寻找翻身之机？
是真的不敢再与赵群冲突，所以遇到什么都只想赶紧躲开？还是他也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线？
是真的想破罐子破摔，还是还想大干一番事业？
想上位，这很正常，可是他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吗，有与赵群彻底翻脸的勇气吗？
他想借自己与蔡京建立关系，那没什么，但自己有难了，偶然发现的他会悄悄躲开？还是会为自己出头，甚至不惜与赵群再起冲突？
这些问题李青都想知道，都想弄明白，所以，他才设计了今天这件事，当然，这也有他想切身感受一番这个时代的大宋到底黑暗和腐烂到了什么程度的想法。
结果很令他满意，该感受到的，都感受到了，该检测到的，也都检测到了。
王有年没有让他失望，王有年不但为他挡了那二十两的罚金，而且连赵群那一百两的银子也给推了，那老头还想争辩两句，王有年顿时怒目圆瞪，大喝道：“你回去告诉赵群，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李青是我侄儿，怎么，连我侄儿都不想放过吗？他是不是连我这个知州大人也想做了？”
从那里出来之后，王有年便带着李青来到了朝廷分与他的府邸。
王有年的情绪很不高，怏怏的。
待两人分别落座，分别喝了茶，王有年这才幽幽的叹了一声，“子玉，今天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你这样做，我真的很难过。”
这件事的确伤害到了王有年，虽然李青是想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他，但这件事在王有年看来，却是李青看不起他。
在他看来，李青之所以不告诉他，显然是因为李青不相信他有与赵群对着干的能力和勇气。
他可是堂堂的杭州知州啊！
他才是杭州的第一把手！
可是现在，却连一个五年连续参加科考都失败了的小小书生也看不起他，也认为他在杭州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他——能不伤心吗？
但王有年也知道，伤心了又能怎么办呢，别人看不起他、他又能如何，这就是事实啊，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他的确被赵群架空了啊！
他现在的确什么话语权都没有了！
他甚至都不敢与赵群发生冲突——鸡毛蒜皮的那种冲突都不敢？
如果今天他看到的不是李青，而是赵青王青或者谢青，实话实说，他王有年还真的会悄然转身、默默离开——尽管他的心会滴血！尽管事后他会痛恨得甩自己几个嘴巴！
“不过，子玉，这不怪你，是我王有年自己不争气，是我自己无能！唉——”
王有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悲哀，又是痛苦。
“王叔。。。。。。”李青张了张嘴，想劝两句，但才开口就被王有年打断了。
“子玉，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真的过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日思夜想啊，我王有年难道就这么庸庸碌碌、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吗？难道我满腔的抱负就要消亡在这里？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所以，我想改变，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走近老师，想与老师拉近关系，想让老师帮一帮我，想找老师这棵大树靠一靠，可是。。。。。。呵呵。。。。。。”
王有年凄惨的笑了笑：“可是没想我王有年竟然连找靠山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也许是今天李青的所作所为太打击到他了，令他心灰意冷，令他突然想破罐子破摔？
也许，是这些年太多的压抑已经要令他崩溃，太多的心事没处去说，今天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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