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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那很危险，那千人面……”

“千人面已经碎了，即使他没伤，也没什么了。”付一道淡淡开口，慢慢走了进去，留天心一个人在洞口。

洞内昏暗，延伸进去不知道有多长，周围的石壁上，长着杂草，还有一些腐臭味道，付一道无视这些，双眼如炬，在这种环境下，也依旧可以看得很清楚。

“噔、噔、噔！”

付一道的脚步声丝毫不隐藏，一步一步往里走着，奇林在这里面，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跟奇林的关系，其实付一道也说不上来，算敌人？可他们真正厮杀也没有两次，有时候，付一道也会觉得奇林是很了解他的人。

光线慢慢亮了起来，地面上也多了一条血迹，一直在地上延伸到里面，付一道抬头看了看，鼻子间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奇林的血。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看来奇林也真是伤得够重的，竟然连呼吸都变得这么急促，付一道慢慢走了过去，已经看到了披散着头发的奇林。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凌乱，遮挡着他的脸，只有一双眼睛，即使重伤了，也依旧是透着一股可怕的光芒。

“你……终于来了。”

付一道像是没有防备，慢慢走了过去，靠近奇林，一点都不担心奇林再设计他，或者突然偷袭。

“你不担心我这又设计了陷阱？”

奇林轻轻喘了口气，低着头，也没有再看付一道，他会来，自己早就想到了，那些跟踪自己的人，应该也是付一道安排的了吧。

“奇林，要说最了解我的人，你算一个，同样的，我也了解你，你认为你现在还可以杀了我？”付一道笑着，他不是大意的人，怎么会没有留后手，他的脚下，巨蟒是已经随时都准备好了！

一旦奇林有动作，那会在瞬间被巨蟒攻击！

“哈哈哈，了解我？这个世上又怎么会有人了解我？可笑……可笑啊！”

付一道坐了下来，两个人靠得很近，像想朋友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自己点燃了一根，又递给了奇林一根，“不来一根？”

奇林伸出手指，已经满是鲜血，血迹干枯了，却还有着血痂，他轻轻夹过烟，却发现自己丹田内的虚劲已经没法提取出来点燃烟了，付一道手指一放，帮了他。

“呼……”

香烟入肺，一种温暖也瞬间传遍了身体。

“咳咳！”

很明显，奇林是不抽烟的人，现在还有伤，更是剧烈咳嗽了起来，但他没有丢掉手中的烟，反而很是享受。

“幽篁够强，我千辛万苦收集的面皮，竟然都被他毁了，千人面……还没完善，”奇林看了付一道一眼，就是差了付一道这一张脸作为主攻的一面，“不然……他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付一道知道，奇林就是想得到自己的脸皮，那样他的千人面应该就完整了，拥有强大的防御，有可怕的进攻，还有一些诡异的招式，这种邪术，说真的，就是尔隆王他们也是惊骇无比。

“幽篁很强，你也不差。”付一道吐出一个烟圈，慢慢悠悠说着，“但你输了，输了就是输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隐藏的回忆

“哼，如果……咳咳咳！”奇林有些激动，手指在不断的颤动，烟灰掉落了下去，他也咳嗽得剧烈了起来，“如果……”

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这个世界还真的就乱了。

他也知道，古武者之间的战斗，输了就是输了，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吧，总有一天会赢，赢得全世界。”

付一道也有些落寞，似乎想到了什么，过去的种种，看到奇林这个样子，似乎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差点身死，却是被雷蒙救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走上了这一条路，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赢？”

奇林凄厉笑着，身子靠着石壁上，有些颤抖，“我都输了她……赢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眼角有泪落下，被凌乱的头发遮挡着，付一道视力极好，却也没有说什么，男人泪，多半是因为女人了。

“咳咳……”奇林嘴里溢出鲜血，受伤真的是不轻，“看来，我活不了多久了，终于可以……去、去找她了……咳咳！”

“呼~”

烟圈在两个人的头顶旋转了一圈，慢慢散开。

“从来没想到我们会像这样坐着说话，怎么感觉……我们像是朋友。”奇林笑得有些讽刺，前几天，他还是要杀了付一道，抢夺他的面皮，今天却是付一道来了，坐在他的身边。

“我们也从来不像是敌人。”

“哈哈哈，付一道，付一道……从来就不是敌人……”奇林念着付一道的名字，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清晰，在自己的耳边慢慢回荡了起来……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喊非礼了呀！”女孩子羞羞的样子，让奇林看得呆了，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频率，不管女孩说什么，他就是一路跟着，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那张绝美的脸。

“喂！你过来！”

“喂，你长得其实蛮好帅的……”

“喂，你会古武么？我师兄可是很厉害的……你别成为他的敌人！”

“喂……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喂……”

“我的脸毁了……你还会理我么？”

奇林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回忆像潮水一般涌出来，将他的大脑都填满了吗，那张脸，那俏皮的样子，嘟起的小嘴……

“我师兄他不该……对不起，我们从来……就不是敌人的……”

“哈哈哈哈！”奇林疯狂了，他大笑着，眼角的泪却是完全不顾付一道就在边上，肆意掉落，烟已经被他的手指夹得扁了下去，慢慢地掉落到了地下，他颤抖着双手，摸着自己已经毁掉的脸……

“我把脸也毁了，我不会不理你的啊！”

付一道安静坐着，抽着自己的烟，似乎感觉到了奇林心中的悲伤，一句话也没说。

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故事，奇林背后的故事他不懂，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种遗憾，那种悲凉，这种感觉在葬地中，付一道也感觉到了，猛人的遗憾，猛人的悲凉。

泪水无声，却已经润湿了奇林的脸，他从来没有这样宣泄过自己的感情，面对的是付一道，他一直想杀的人，但这个时候，却也只有付一道在他边上。

“你觉得我很失败么？”

奇林慢慢转过头，看着付一道，他的声音已经轻了很多，似乎没有多少力气了。

“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付一道反问。

“对啊，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我失去她了，应该就是失败了，活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奇林喃喃自语，“一直都是失败……”

“付一道，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办法打败你了。”奇林苦笑着，手伸向付一道，“给我再来一支烟。”

“呼呼~”

吸烟伤肺，却不会伤心。

“今天来，是来杀我的吧，我也不在乎了，”奇林渐渐地变得很淡然，似乎已经看破了生死，“我的伤，已经到了内脏，也活不了。”

“魔杖的下落和秘密，武狱的秘密，那半本古书你应该都记得吧，我很想知道。”付一道眯着眼睛，奇林的死已经是注定，但他尊重他，来这，是希望可以从奇林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你不肯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对你有酷刑都是没用的，这点我很清楚。”

像二炮的分筋错骨手，也同样是没用，奇林这种人，伤痛再多，能比得上心痛？

奇林笑了。

“魔杖，不过是钥匙而已，武狱的秘密那么多，你想知道哪一个？”

“哪里的钥匙，关于武狱的都想知道。”

奇林慢慢伸直了身子，斜靠着石壁上，这样他会舒服一点，石壁刚刚好倾斜着，他好像靠着沙发上抽烟，很是悠闲。

“鬼门关的钥匙，三把钥匙才能开，”奇林知道自己带着这些秘密走没什么，付一道迟早也会知道，“武狱的秘密都在葬地，那洛阳何应该会比我清楚，猛人做的那么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说到这个，奇林也是笑了笑，他不是也一样。

“鬼门关？”

付一道一下子好奇了起来，鬼门关不是三大险地之一，魔杖竟然是那里的钥匙？说到了鬼门关，付一道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似乎灵魂之中，有一种共鸣！

“第一杆魔杖在幽篁那，第二杆……我也不清楚，第三杆，你只能去荒漠山脉以西的森林那边找了，”奇林笑着，“我是快死了，也不在乎了，我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希望你可以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付一道眉头皱了起来，奇林的话怎么跟洛阳话说的一样，瞬间让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鬼门关一旦打开……嘿嘿……”奇林眯着眼睛，声音越来越轻，好像快要睡着，嘴边叼着一根烟，慢慢呼出烟气，“五只尾兽就差点把武狱给毁了……你说……要是一群呢……”

“扑通！”

付一道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尾兽是从鬼门关里出来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他感觉奇林是在开玩笑，可他的话即使是假的，也足够吓人了，“尾兽竟然是从鬼门关里出来的？为什么都没人知道！”

“奇林，你说清楚，奇林！”

奇林眼睛慢慢闭了起来，身子慢慢松散了下来：“付、付一道……你的眼睛，呵呵、尾兽……”

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女孩绝美的脸，奇林嘴角还带着笑，吸出了最后一口烟气，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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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奇林？奇林！”付一道伸出手，却又停了下来，没有去碰奇林，他竟然就这样死了。

“鬼门关？魔杖竟然只是钥匙，那么可怕的钥匙？”付一道心中震惊，奇林将死之人说的话，没有必要再骗他，付一道也相信，奇林最后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一生都在追寻她，现在你可以去找她了……”付一道轻轻叹了一口气，奇林的几句话，就让他心绪不能平静，鬼门关，从来就没有人在意，洛阳何也从没有跟他说过，尾兽是来自鬼门关。

“他说我的眼睛……”付一道同样是有些吃惊，奇林难道看出了什么？！

自己的秘密，是连付一道都不能弄清楚的，在人性瀑布之前，他看到的那双青色的眼睛，再一次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细胞和精气已经给了冰狼研究了，希望会有结果。”

付一道走出了山洞，天心还在外面等着，没有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天心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奇林还会有有什么轨迹，毕竟这样狡猾的人，可是不容易对付。

“一道，没事吧？”

付一道走了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是为奇林的话而担忧，看来第三杆魔杖是真的必须得手，不能让别人得到，那些暗中的人，或许也是一直都在存在魔杖吧，幽篁虽然掌控着魔杖，也不过是确定了魔杖的下落而已，到最后会在谁手里，还说不定。

“没事，奇林他已经死了，”付一道表情严肃，看起来有些悲伤，奇林这一生，似乎也过得不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无非是失去的更多，“知道了一些事，回去再说吧。”

回头看了看这个山洞，付一道突然轰出一拳，打在那山洞的顶端，顿时沙石碎裂，整个山洞口轰然倒塌了下来，轰隆隆响动着，把山洞完全给堵上了。

“你就好好在这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