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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男朋友打电话给你吗？”奶奶急切地问着。

“嗯！”小雨点头，却紧锁着眉头。

“他约你出去？”

“是的。”她尴尬地看着奶奶，却想不出离开的理由。

“不知道怎么出去是不是？”奶奶了解地看小雨一眼，“有我们在啊！”她又像个孩子似地贼贼地笑起来。

“什么？”小雨不明白奶奶的意思。但是看着奶奶的表情她就没办法烦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有趣的老人？呵呵！

“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啊！”奶奶故意对身边的姑妈说到。

“哦，是的是的！”姑妈心领神会地和奶奶一说一唱，然后两人一起转向爸爸，说道：“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啊，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了，我们得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小雨，今天你送我回去吧。姑妈一会儿还有事。天黑了我一个人不方便。”奶奶边说边起身拉着小雨，示意她拿起包，和她一起离开。

“啊？”小雨有一秒的发愣，但是马上她就明白了奶奶的好意，“好的奶奶，我送你！”她扶着奶奶，给她一个充满谢意的笑！

到达圣泉已经过了十点。冬天的街头在这个时刻已经很少有路人在外行走，但是走进圣泉的大门，即刻就可以感受一片歌舞声平的景象。

小雨一向是方向白痴，为了避免她走入男浴室，马旭特意坐在一楼大厅内等她。其实一进门小雨就已经发现他了！虽然来这里消费的人不少，但是凭马旭出色的外表，即使他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中看着杂志，仍会非常引人注目。尤其是现在，只穿了件松松的浴袍的他，头发上还留有若有似无的水珠……

“这里！”感觉到小雨的存在，马旭抬眼便看到他思念了一天的面容！他起身，立刻走到小雨身边，替她拿下手里的包包，“快去登记，换鞋子。”他环住她肩头，把她带到登记处，并拿来手牌。

“女生在三楼，先去洗个澡，他们都在四楼，给你留了吃的。我一会儿也在那里等你！”马旭把小雨送到三楼入口，那里写着“男士止步！”

“哦！”小雨听从马旭的指示，很快进入女宾处，然后，她开始享受快乐的沐浴时光！外面那么冷，能在这里面洗上一个温温热热的澡，真的好舒服！

半个多小时后，小雨才磨磨蹭蹭地来到四楼休息室。差一点，就又找不到北了！幸好马旭提醒她手机要随身带着，否则真有可能会联系不上。这里太大了！美得像皇宫一样！

总算找到了马旭，小雨飞奔过去，正想撒娇时，却发现了马旭身边令她更兴奋的人：管晖！

“哈！你这个家伙，总算出来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小雨越过马旭走到管晖身边，“怎么进去的？快说来听听！”刚想找位子坐下，却被马旭拉回自己身边，他示意小雨只能坐在他的身边。

“都怪这个猪头粗心大意，到了年底都不带任何身份证件。又不是上海人，遇到人家查证时还要耍酷，结果人家就把他当三无人员抓进去啦！活该啦！”李莹从睡椅中坐起，脸上仍有哭过的痕迹。

“莹莹。”小雨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他就惨了。今天下午请了假和管爸一起去接他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惨。衣服很旧很脏。脸黑黑的，无精打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回想起几小时前的情行，李莹的泪水又止不住要落下。

“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管晖却一脸无畏的笑，显得轻松多了。他伸手搂过李莹，“别哭了，我不是已经出来，在你的身边了吗？”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再不许有下次了！”李莹躲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

“一定！乖，不许再哭了！”管晖抬起李莹的脸，重重地印上他的吻。

“好了，不用再这边秀恩爱了。一会儿回家有的是时间。”马旭没头没脑地一句，弄得大家都好尴尬，到是他自己，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他们。

“我们恩爱，关你什么事了？”管晖不服气地抬高下巴，朝他顶回去。

“是不关我事，那你们继续！”马旭环着胸，坏坏地盯住管晖。

“切！才不让你当免费观众。”管晖还以白眼，别开脸准备不理会那个坏透了却又拿他没辙的家伙！

“看到你们又能这样抬杆了真好！”小雨心中突然就有股暧流。管晖失踪的这几天里，每一个人都在替他担心受怕。现在，那些日子总算都过去了！管晖这家伙没事。除了真的瘦了一点外，他真的没事！

“别看他现在这样，在里面的几天并不好过。”马旭拉过小雨的手，瞄一眼管晖，眼里有着同情。

“能说说你失踪的这些天里都发生了什么吗？”虽然不想再让管晖想起他的不幸，但是小雨真的很想知道一切！

“那天，我送完李莹就折回车站等车。因为很晚了，街上几乎没有人。就在这时走来三个安保打扮的人员，说要查看我的身份证。我忘记带了。他们知道我不是上海人后又要看我的暂住证，可是，我也没带在身上。然后他们就说要我跟他们回去登记一下。我想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他们三个人，我就一个人，只好跟他们去了。”管晖开始说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到了里面，他们让我填上姓名。结果我把我的‘晖’写成‘辉’了。他们根据我写的名字到网上查，结果是查无此人。所以，我就被关在里面了。”

“呵呵！听说过猪是笨死的。没想到人笨起来比猪还惨！”小雨都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居然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而且还被当氓流关进收容所一个星期！

“先听我把说完嘛！”管晖却还意犹未尽，“然后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关了好多人，而且吃，喝，拉，睡都在一起的房间。里面什么味道都有。想到就恶心。而且，我的手表，手机，钥匙，戒指全部被没收了。我被迫在里面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

“还好意思说，吃什么长大的？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你管晖做的事情。自己的名字都写错！”马旭给他白眼，似乎为这些天的担心不值！

“可是那些人也有不对的地方啊。连打电话回家找家人的权利都不给！那怎么说得清楚？他们不看看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吗？这哪像一个氓流能拥有的？”李莹仍在为管晖抱不平。她觉得那些安保欺人太甚了。

“哪有人二十多岁还会写错名字的？他的一身行头，人家没当他是偷来的已经很不错了。今天出来居然还还给他！”马旭仍对管晖白眼。小雨知道，他是在气他不争气！

“哎，我在里面受尽了苦头。每天就只有一碗白饭。几天下来我最多就是喝两口水。而且那么多人都挤在一间二十平米的屋子里，二四十小时根本无法入睡。你不可怜我，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还是不是人了？”管晖终于知道要为自己抗议。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太冷血了吧？！

“你被抓进去怕不怕？”小雨打断两人的抬杆，继续问着。她正听得入神。

“当然怕了。不过，后来慢慢也习惯了。每天都会有人被送进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把这些人怎么样？但是我相信，我爸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他笑笑地，为有这样一个爸爸自豪。

“你啊，从小到大日子实在太好过了。这次让你进去受点苦也是好事。”突然管爸的声音介入进来。原来他和马萍早已坐在他们身后了。

“爸，我以后不会了。一定会小心的。而且也会随身带上证件了。不会偷懒。”管晖转身向老爸保证到。

“这次你总算尝到些苦头了。以后知道该怎样做人了吧？外面的生活真的不容易。你也该学会长大了！”管爸说得语重心常。

“我会的。”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晖晖，等一下你再去好好洗一把澡。回去以后就彻彻底底重新做人！”马萍笑着说到。这一刻，小雨才恢复记忆般想起她和管爸间的种种。

看着身后的两人，小雨的表情有些僵硬。她不明白，这十几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管晖，明知道马萍是他父母间的第三者，可他仍对马萍如此亲近，这种态度令人匪胰所思。

好在没多久，马萍和管爸又双双离开去包间玩牌了。这才让小雨觉得轻松一些。马萍在身边，她总感觉不自在。

“妞，陪我去打球吧！”小雨拉起李莹走向活动室。马旭酷爱影片，此刻正被大大的屏幕吸引住，她不想打扰他，却也不愿无趣地坐着。

“马萍和管爸的事，你都知道吗？”小雨轻声地在耳边问着李莹。

“早在管晖失踪，我去马旭家遇到马萍和管爸，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李莹的回答在小雨意料之中。

“他们都已经十几年了！有一点我弄不明白。为什么管晖会和马萍那么好？他不会不知道马萍在他的家庭中扮演什么角色吧？”小雨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并不奇怪。”李莹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小雨，“你想，十几年前管晖才是个多大的孩子？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爸爸的身边多了一个年轻的阿姨。而且这个阿姨对他又不错。以马萍的为人，她一定会极力讨好管晖的。肯定又是买吃的又是买玩的。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等管晖一天天长大，他和马萍之间也渐渐行成一种独特的感情。到真的懂事的一天，就算心里对马萍有偏见，也不便说什么了。如今，除了和她维持一惯的和平共处外，你觉得管晖还能做什么？”李莹停了停，又道：“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他爸爸身上，管晖什么也做不了！”

“妞，你说得很有道理。”小雨点头。她终于明白管晖的处境了。相信静下心来，当他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也一定不好过。

“其实大人们都不会有什么。最受伤害的还是小孩。”李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了：“你应该知道管晖是个花心大少。在我之前，他有过太多的女朋友。而且他自己都承认，每次和旧女友分手他都不曾伤心过。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接二连三换新女友的生活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从来没有失恋过！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都不曾爱过任何人吗？他的回答却是：男人嘛，身边多一些女人是正常的！”李莹冷笑着摇头，“你说，他是受了谁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妞？管晖他……”小雨有些惊讶李莹说所的。虽然她知道管晖有过不少女朋友。但是她不知道他会说那样的话，从来不曾失恋过？！

“我想那都是过去吧。管晖现在对你真的很好。谁都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小雨试图安慰李莹。

“呵！”李莹冷笑，“其实我是觉得他的心灵有些扭曲了。哪个从小看着自己爸爸养着情人长大的孩子心理会没有一点问题呢？我也问过他除了我之外，对以前的女友也都这么好吗？他说：他对每一个女朋友都很好！”再次摇头，李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妞……”小雨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我。我想我和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反正在一起就过好每一天。也不抱什么希望。能走多远就多远吧。你知道我的性格，不会太强求。”李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雨佩服她能如此看开。

“我们打球吧！”李莹突然蹦跳着上前，展露出她的活力。

“嗯！”点点头，小雨小跑着跟上她。心里却在思考，如果管晖会因为他爸和马萍的事受到伤害的话，那么，马旭呢？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