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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红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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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陆正威站起来,负手踱来踱去,“这么多次,对他甚至都是玩笑,不下猛料,又怎能看到他真正的样子。如果没有实战只是纸上谈兵倒也罢了。”
  陆子豪点头,“好,爹,我明白了。他们九月就要起身北上,我看……”
  “子豪,你过去一下,告诉他们,九月初一中厅摆宴,为他们饯行。”
  “是!”陆子豪转身离去。
  九月初一。
  这天天气很好,三兄弟接到邀请,不到午时就来到陆门正厅。
  陆正威笑容满面,起身相迎,“三位贤侄,还未与你们共度几时,不久就要离开,今日略备薄酒,还请贤侄莫嫌轻慢。”
  靖超尘笑道:“陆伯伯,看你说的,我们在此打扰了这么久,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多担待才是。”
  大家执手言欢,分宾主落座。这时一个家丁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孝服之人。
  陆正威一见,心下一惊,“楚福?你这是……”
  楚福跪倒在地,掩面而泣,“陆掌门,我家庄主半月前因病去世了。”
  “什么?”陆正威不禁低头落泪,“云青啊,你一直身体不好,路途遥远,我也没能经常去看你,没想到竟不能见你最后一面。”说罢放声大哭。
  陆子豪忙走过去扶住父亲。秋月白离席来到楚福跟前,“楚福,你是说楚伯伯去世了?”
  楚福抬头看了一下,哭道:“是秋公子,你也在这里,庄主这些年身体一直是越来越衰弱,自从听说秋家的灭门血案,就彻底垮了,延医这么长时间,治疗总不见效,半个月前……”
  陆正威仍然痛哭,“我与楚兄都是青年丧偶,鳏居多年,同病相怜,没想到如今他和秋兄都先我一歩!”
  秋月白忙劝道,“陆伯伯节哀,这次我们三人北上,本来就想去楚家庄,这样,就让我们去替您探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陆正威拭泪,“好吧,就这样吧。楚福,楚兄去世后,家里由谁打理?”
  楚福道:“前不久我们已经找到了小姐,把她接回来継任了庄主。”
  “晚晴?”陆正威一惊,“怎么?你们找到了晚晴?她可是从小就走失了。”
  “是,庄主找到了她,去世前命我们接了她回来。”
  “好,那就好。”陆正威点头沉思,“楚福,那你先回去报信,重阳时我这三位贤侄要北上中原,届时到庄上探望。”
  “是,掌门,那楚福就先回去了。”楚福洒泪拜别而去。
  酒宴虽继续,但总免不了悲凉之色,靖超尘知道玉凌霄酒量太差,便一直不许他喝,玉凌霄本也不喜欢,何况陆门的茶在他觉得犹如甘醴,便一直喝茶。
  酒正饮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厮打喊杀之声,陆正威连忙站起身,正欲询问,大门突然被打得粉碎,几个家丁连同飞扬的灰尘一起被打飞进来,有几个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席间大惊,都纷纷离席,有的赶上前观看,有的抽出刀剑兵器。
  大门破碎,门外的景象触目惊心。
  陆门正院到处刀光剑影,血光飞溅,众家丁和庄客都在拼命抵抗,却敌不过这样人数众多的敌人。
  无数黑衣人,每个人额前都挂着红血滴。
  招数残酷无情,暴虐到了极点,挥着武器,凶狠的砍杀,满目是飞溅的鲜血和断臂残躯。
  秋月白不禁眼前黑了一下,曾经的悲惨记忆又一次重现,狠狠地咬着牙根,一把抽出长剑,飞身扑出门外。
  “二弟!”靖超尘见秋月白悲愤交加,担心他出事,也连忙拔出长剑跟上前去。
  陆正威大叫:“是幽冥教!幽冥教!”,忙取剑匣,陆子豪已经拔剑挡在他身前。
  玉凌霄身边从不带武器,也侧身对陆子豪道,“子豪兄保护好陆伯伯。”便快步出门,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到他面前已齐飞出去,玉凌霄跳下台阶,空手与敌人对阵。
  即使面临强敌,玉凌霄的动作也仍然从容不迫,无论对方是刀是剑,都不能近身。
  那边靖超尘和秋月白陷入黑衣人的包围,共同进退,联手对敌,已有不少黑衣人倒在他们的剑下。
  突然,斜刺里一剑直击秋月白后背,当时秋月白正全力向前,不曾注意,靖超尘当时长剑来不及回撤,顾不上许多,只得一掌击在秋月白侧身,将他击飞出去。
  击掌的力量使靖超尘身体前倾,那一剑便瞬间刺入靖超尘右肩窝下方。
  没柄而入。
  黑衣人拔剑,当时血如泉涌,靖超尘身体晃了晃,摔倒在地。
  “大哥!”秋月白回身看到,惊叫了一声,两剑刺死旁边拦路的黑衣人,扑向靖超尘。
  玉凌霄听到秋月白的叫声,大吃一惊,飞身跃起,身形如一道闪电从人们头顶掠过,落在靖超尘身边。
  “二哥,你扶大哥进屋去。”玉凌霄背身目视着黑衣人,脸色苍白,眼角闪过一道恨厉的寒光。
  秋月白急得流着泪点头,运指点了靖超尘几处止血的穴位,便扶起他,一手挥剑杀开一条血路,奔向正厅。
  此时一剑斜向玉凌霄刺来,玉凌霄轻轻一闪,手指如钢钩般捏住那人手腕,那人痛得大叫一声,长剑脱手,已落入玉凌霄手中,那把一般的长剑一经易主,竟如有了灵性一般,快如闪电,从原来的主人颈间一掠而过,鲜血飞溅,那人眨眼毙命。
  玉凌霄手持长剑,仿佛剑已与人溶为一体,刚劲的内力使那把剑发出淡淡的幽光,吞吐着三尺余长的剑气。
  玉凌霄挥剑在众多黑衣人中拼杀起来,剑招无一式多余,与他平日繁复精细的繁花剑和快如流星的追风剑均不尽相同,同时兼备着准确和快捷,每一招都是凌厉的杀招,在缤纷的剑光剑气以及鲜血中,他如同化身为了一个残忍而优雅的战神。
  在真正的交战中,无论什么样的武器,什么样的招式,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战败和杀死敌人。
  陆正威出神看着,目光如炬。
  黑衣人受到严重打击,伤亡惨重,渐次退出。
  陆家庄众多家丁偕力反击,黑衣人终于退去。
  玉凌霄把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扔在地上,返身冲进正厅。
  正厅中靖超尘斜坐在椅子上,秋月白已将他的衣襟解开,正在清理伤口。
  玉凌霄搭了一下他的脉息,又看了看眼睑,对秋月白道:“二哥,大哥呼吸有些费力,可能肺脏受了损伤,另外也失血过多,我们先把伤口清理干净,彻底止血,但不能过紧包扎,需要几天把里面的积血和气都引流出来。”
  陆子豪在旁边帮忙,道:“我猜得没错,玉兄肯定也通医理。”
  玉凌霄看了看他,“没有实践,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还要麻烦陆兄请一位大夫,我可以帮他打下手。”回头对秋月白道:“我们先把大哥抬回房间吧,治疗起来方便一些。”
  大家就直接抬着那张椅子,把靖超尘抬到侧院去了。
  时间向晚,又是一弯新月高挂,陆正威在廊前散步,凝望夜空。
  陆子豪走到他身旁,行了一礼。
  “爹。”
  “嗯,都安顿好了?”
  “大夫已经来了,和玉公子一起清理包扎伤口,引流也很好,靖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陆正威点头,沉默许久。
  “真正的做战与平时练功绝然不同,他的武功已经是炉火纯青,是高手中的绝顶高手。”
  “爹爹……”
  “他的内力精纯强悍,剑法精妙之外,似乎每一剑出手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如此恰到好处,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生活环境单纯,但在面临强敌时却能从容不迫狠下杀手,无半分犹豫,血不沾衣,这样的人是怎么教出来的。”陆正威转身看着陆子豪,“他是一个强大得不可思议的敌人。”
  陆子豪低头沉思。
  “今年的茶还有多少?我想靖超尘受了伤,他也不可能这几天就走,他最爱喝我的铁观音,玉贤侄走前,我要为他亲自制茶。”
  陆子豪一笑,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冰雪寒缘

  第七章冰雪寒缘
  地处山谷,已是人烟稀少,一个小小的客栈,座落在山谷之中,其间只有一拨住客,正是屈念念、周德荗一行人。
  屈念念知道秋月白要随玉凌霄和靖超尘离开,正在犹豫不决,她没有收到北上的任务,父亲也没有让她把玉凌霄盯得太紧,可她与秋月白相处很好,真的不忍心分离。
  她在客栈外的山谷间漫歩,手擎长笛吹着一支伤感的乐曲,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衣飘飘,黑发飞舞,在黑黝黝的山间分外亮眼。
  “月白!”屈念念笑着叫了一声,飞快迎上前去。
  跑了几步,屈念念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今天的秋月白非常不一样。
  每次见面,他含笑的脸俊美温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爱意。可是今天,他脸色苍白,眼眸整个罩着寒冷的杀气,使她几乎认不出来。
  秋月白走到她面前站住,冷冷的看着她。
  “月白,你怎么了?”屈念念看着他的眼睛。
  “我怎么了?屈小姐,你还要继续骗我?”秋月白冷笑一声。
  “骗你?”屈念念莫名其妙。
  “昨天你们进攻陆门?又是想抢夺什么?还是有其他目的?”
  屈念念大吃一惊,“陆门?没有!我们没有!”
  秋月白哼了一声。
  屈念念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却被一下甩开。
  “月白,这与我们无关,月白,难道你不相信我?”
  秋月白猛转过身,喷火的眼睛直盯着她,“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为什么,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你总在我身边,是巧合么?大哥受了重伤,命悬一线,这些是你想看到的么?”
  屈念念惊慌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屈小姐,恐怕这山谷中除了你们几个,还埋伏着很多人吧,我现在在你手里,你可以马上杀了我。”
  “月白,你不要这样,我永远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虽然我没有证据,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屈念念泪如雨下。
  “如果你现在不杀我,我要走了,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秋月白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回身而去。
  山间的冷风吹着屈念念的脸颊,却一直吹不干她的眼泪,久久的伫立在那里,如同雕塑。
  时近初冬,秋叶飘零,长江波涛汹涌,一望无际。
  铜陵就在长江延岸,陆正威已经遣人备好了船,陆子豪和秋月白一行人送玉凌霄到江岸。
  仍然是一身淡素衣衫,头戴斗笠,面罩黑纱,玉凌霄修长的身材在江风中煞是好看,走到江边,回首向陆子豪抱拳,“大哥身体尚未痊愈,现在只能和二哥先留在庄上,小弟不在,还烦陆兄多多照应。”
  陆子豪仍然身穿锦袍,金镶玉发簪束发,向玉凌霄抱拳施礼,“玉兄放心前去,靖兄就交给我好了。”
  秋月白走上前,从下人手中拿过一个布包解开,里面是一件棉披风,非常浅的蓝色,领口沿边厚厚的毛边出风。他捧着披风递给玉凌霄。
  “三弟,过了长江还有很远的路程,天气马上变冷,你又去中原,带上这个。”
  玉凌霄面纱后双眼微讶,“二哥,这是哪来的?我不是说过我冬天不用穿棉衣的么?”
  “你初到陆上,不知道中原的气候比江南和海岛寒冷许多。这是我和大哥找人帮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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