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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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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要扶她,她反手,匕首划落他的袖子,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警戒的伊澜。
那不是好奇武林盟主受了多重的伤的小得意,也不是每次吃饭都看别人先吃几口的小心翼翼,而是真正的拼死的决意。
伊澜看清是玄容,默默的将匕首收回袖子里,玄容看到她袖口染红了血,看到她本不清明的眼神,渐渐强打起精神。
“原来是大师。”她一如往常般浅笑。
“为何要自残?”玄容不解。
伊澜笑笑,收在袖口的匕首又插进几分,这才让她神智更清醒了些:“我好像中毒了。”
玄容看的清楚,他要去找铸剑山庄求助,被伊澜拉住,她脸有些微红,手心很烫:“大师要去哪里?大师要是还顾念这些日子的情谊,就当做没看见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说什么?”
“你不会懂的。”伊澜也没想跟他多解释什么,说来说去,她就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也许是秦彩找到了她没有用了,所以苗疆人要杀她;也许是陆剑峰觉得她知道的太多了,要除她灭口;也许是天煌教的人还是发现了她,要斩草除根。不管怎么样,铸剑山庄,都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所以她刚刚感到一点点的头晕,就起身走了,为了确定症状,还跟追上来的白芙碰了碰脑门,她的体温已经异于正常人,中毒是跑不了的了。她扶着墙继续向黑暗的角落里躲,玄容一把抓住她。
她的体温很高。
“如果你不想回铸剑山庄,那我去找月星坛主来。”
“不能去。”伊澜看着他道,“我无父无母无任何靠山,我要是残了废了就没有用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现在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别让我太可怜。”
玄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小时候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抱起她,向客房跑去。
她的血染红了他的僧袍。
伊澜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指尖时而因为疼痛陷入他手腕,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轻声笑道:“没事的。”
“以前也有过么?”玄容帮她提精神,分散她的注意力道。
“刚入中原的时候,妙言言为了盗宝,在奉水林的食物里下过毒。当时我以为奉水林会请大夫的,他却说,我不值那个钱。”她蜷缩成一团,“熬过去就好了。”
“我去请大夫。”
“现在大夫都在铸剑山庄,你去哪里请?”伊澜好笑的看着他,“说起来,昨夜我把给陆三的药挂在他家正堂房檐上了,要是我运气好,和月星姐中的是一样的毒就有救了,大师若是真的慈悲,可否避开众人跑这一趟。”
玄容点了点头,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床边放了一碗水,离开。
桌椅碰撞,床边的水洒了大半,她站起身,拿过包裹,她的行李总是有一个大包裹,里面包着一个仅有必备品的小包裹。若是遇险,她就可以背着小包裹逃生。
她从里面取了一直瓷瓶,倒了两粒药丸。这个方子是她在文人谷的《死生论》中看来的,上面说这是一味解百毒的方子,然而没人试过。她也不过是做这两颗,没想到还这的用上了。她用吞服了一颗。从后院解马,消失在夜色中。
☆、21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玄容方知她的离去,是心动后的心痛。
他换下新的僧袍,将她留下的血迹打扫干净,客栈的房间亦如她未曾回来过一般。
他给老板留了字条,挑了一匹快马,只求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追上伊澜。
从未有哪一个夜晚让他觉得如此黑暗,也从未有哪一阵风,让他觉得如此有阻力,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好像此生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他要找到她。
城门未开,他在城门下找了许久,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匹正向他跑来的黑马,马背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玄容记起在宁都,她就是从水里出来的。他立刻下马,沿着护城河找她的踪迹,水面有月光晃动,他看到了浮起的衣角,他跳下水。深秋的护城河已经十分刺骨,他一把拉过还在下潜的她,将她护在怀里,向城外游去。
水似乎也没那么冷,阻力似乎也没有那么大,心中那些焦躁与不安,也在抱住她那一瞬间愈合。他探出水面,先将她递到岸边。
伊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好奇的看着他。
玄容跳上岸,拧掉衣服上的水,但见伊澜向树林处躲了躲,似乎在从小包裹里拿换洗的衣服。他这才想到自己追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只得背过身去捡树枝。
“大师你追我做什么?”伊澜换好衣服,露出头来看着他。
她并未束发,长发倾泻而下,玄容一时忘了低头。
玄容见她换好了衣服,让了让地方让她烤火。她脸色很白,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他很想找个什么地方,让她好好靠一靠休息一下,而不是让她面对着湿漉漉的自己。她又向旁边坐了坐。
“大师既然追来了,还怕我传染不成?”伊澜笑道。
“我,我想烤烤衣服。”
“大师请便。”
火光下,玄容映红了脸,伊澜见调笑够了,倒在草地上闭上眼,听到他脱衣晾晒的声音,“出家人都是这样的么?这样的没理由的心好?”
玄容看着她,她闭着眼睛,他可以大胆的看她。她看不见他眼中的爱恋,这样也好,这样最好,他小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大师既然追上来,我就跑不过你了。”伊澜道,“你会带我回去么?”
“你好些了么?”玄容看她嘴唇发白,担心她说这样多,会不会累,“你留了书信给月星坛主,告诉她,我另有要事,带你一起上路了。你既然不想留在凤城医治,我们就去宁都。”
玄容等了许久,她都没有答话。见她似乎是睡了,玄容站在风口,替她挡风。突然间一阵风起,伊澜似乎一动未动,他突然慌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几次唤她,她都未能应答。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大起大落过,火苗舔舐了他的僧袍,他迅速的拆下还带着热气的僧袍,给她保暖。她被他抱起的动作摇醒,看到他一脸惊慌,第一次觉得,原来和尚也是人。
她安慰他道,“我以前,也是学医的。”伊澜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很是怀念,“这毒既然不能让人顷刻速死,便是不会死了。只是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罢了。”
天快亮的时候,玄容去驿站买了马车,带她去求医。
秋雨倾盆,行路泥泞。他们本要北上去宁都寻名医,但遇上雨天,海水涨潮,不得过江。其实去宁都,陆路要快于水路,但陆路必经毒人山路,现下已经没有人敢走那里了,是以登船的客栈里,大大小小的过江商旅挤在一起,只想问谁家的船夫可以要钱不要命的先渡人。
玄容与伊澜在此住了两日,退烧的药草已经用尽。因为秋寒,多有发热的人,此处药草已经告急,伊澜断药一日,眼睛已经烧得红涩,玄容替她加盖了被子,道:“最近天气不好,这附近的草药都卖光了,看这雨势,一时半刻也停不了,我去山上采药,你千万不要自行走动。”
“山上?”伊澜喝了口水,极力保持清明,想了想地势,“你是说毒人山路?那里可不是什么良民百姓,大师又何必冒这个险。”
玄容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毒人山路现下是个什么样子,其实他也并未去过,但秋盟主都不能全身而退,可见其凶险,大雨在砸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层层迷雾,玄容整了整斗笠,向山里走去。
天色一直很阴暗,分不出早晚,压抑清冷,远处可以听到嘶哑的长啸哀嚎,雨水中混杂着腥臭的气味,偶然随风夹杂着腐肉。
玄容根据采药人说的采药地点,依次排查,因为这里太久没有人来过,采药人指出的几个进山口的采药点已经荒芜,他只得再想深处寻找。
他路过荒芜的村庄,看着破旧的民房,那里有发疯的毒人在互咬,脚下还有许多毒人的尸体,玄容蹲下身,念诵一段往生经,继续前行。
山路泥泞难行,雨声渐大,山上时有乱石滑下,他咬了咬牙,靠近山路,任由乱石砸在他身上,取下了山脚下的药草。他起身要走,没来得及避过砸在左脚的落石,似乎是骨折了。
空中忽而发出一声长鸣,炸开一朵红色的烟云,不知是何人放的信号,只见一个老头骑着驴子慢悠悠的走来。
水神药本是来这里掳几个活着的毒人,回去做研究的,没想到看到一个穿的还算干净的毒人真好砸在山脚下,他驱了毛驴就过来,看到了玄容,他看到玄容背囊的药草,贼笑两声道:“你是来进山采药的?”
玄容眸色一沉,他认出了水神药。六年前回龙沙漠,就是他撺掇圣火教四处拐掳孩童,因为孩童耐药性不强,天性敏感,适合试药。他那时也被喂过几次药,有时浑身奇痒,有时闷痛难当。水神药这辈子药过的人太多,根本不会想到他曾经见过玄容,还琢磨着怎么将毒人带回去,但仔细瞧了瞧玄容,似乎不是个会说话的能思考的毒人,顿时没了兴趣,驱赶着小毛驴就要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掉回头来:“你是个和尚?”
他用鞭子挑开玄容的斗笠,大雨倾洒在玄容脸上,模糊了他的神色。
水神药很激动:“听说和尚的肉有奇效,延年益寿解百毒。”但他武功不行,人又胆小谨慎,见玄容敢只身入毒人山路,想来武功是不错的,也不敢直接去掳人。
水神药时常不靠谱,研究药理药性成痴,但医术却是十分出众的,玄容看着他道:“我有一朋友,现下中毒不醒,你若能医治好她,割肉亦可。”
水神药感觉犹如天助,立刻跳下毛驴道:“好好好,我就割一块。”说着就要动手,被玄容止住:“先救人。”
“先割肉。”
“先救人。”
“先割肉。”
玄容想到他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不知伊澜现下怎样,不愿与水神药再耗下去,于是点了点头道:“也罢,割了你便随我去救人。”
水神药在他手背上剜下一块肉,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还好心的给玄容上了一点点金疮药,转身就走,玄容正要拦下他,忽觉头晕想吐,水神药甩开他的手道:“傻和尚,好好歇着吧。给你上的那点药,够你晕几个时辰了的,别挣扎了。”
玄容只觉天昏地暗,倒在地上。
天地水雾弥漫,他只得看着水神药的毛驴越走越远。他挣扎着起身,调理了一次内息,神智虽然能保持清明,但这药力却让他提不上内力,眼下去追水神药已经没有胜算,他又沿着山路,继续寻找另外几位药草。
玄容回到客栈的时候,已尽深夜,雨还未停,伊澜睡的正熟,他替她换了降温的汗巾,又将新熬好的药喂给她喝。
“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伊澜闻了闻他端着的药碗,见他脸色不太好,伸出偏烫的手摸了摸他额头,“着凉了。”
她体温过高,其实摸不出来。
“你又何必跟我一起走。”伊澜喝了两口汤药,“你也不需要管我,你又不欠我什么。”
玄容摸了摸汤药,似乎还是有点偏烫,便放在桌上,凉一会儿。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伊澜看着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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