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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阿爸是他们的引路人。”
　　“阿爸当时与他们说了你还在山上，阿爸想趁着咱们见面，就带你走，当时领兵的将军也同意阿爸先带你回来，也一直没有发兵。谁知道那天你没有来。”他拉着大金的手道，“阿爸也不想这样，你弟弟他自小身体不好，千羽军的大夫治好了他。阿爸欠着他们的情。”
　　大金抽回手，只是想哭又倔强的不能哭，心里堵的快要憋死了。她定定的看着他，许久，门外的小胖子等不住开始扒门，她才缓过神，慢慢的穿衣服，伤口透出的浅浅血丝印染在布衣上，他想帮她，被她躲开。
　　她站起身，打开门。门外深蓝的夜空，大把大把的星星向她眨眼，她听得到风的声音，听得到沙的声音，听得到旅人的驼铃声，听得到狼群的奔跑声：“大漠什么都没有，大漠连大金的阿爸也带走了。”
　　她拼命的跑，她想跑的快一点，她听不到身后的呼喊，她听不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她什么也不想听到。从她怀疑天神的那一刻起，天神就让她失去了一切。大漠什么都没有，她也什么都没有。
　　她脚下一空，落入水中。水拖得她向下沉，明明她感觉到在下坠，可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却离她越来越近，她伸手想要摸一摸，摸一摸那月亮是不是如湖水一般冷，有人握住她伸出的手，将她抱了上来。
　　“师姐？”白芙日夜兼程赶路至此，本是倚靠这处水源歇脚，没想到突然听到风声，以为是邪教残余追她至此，赶忙熄火埋伏，没想到落下水的是大金。
　　大金记不得白芙的脸，但她看到了白芙的金色护手，她突然定定的看着白芙，抿着唇不语。
　　白芙见她身上似有血水，脸色十分不好，十分担心的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抱着她：“师姐怎么了？”
　　天上的月亮离她远去了，那冰冷的月亮变成了温暖的怀抱，她突然很想二师兄，她抱着白芙，伤心的哭了起来。
　　“二师兄，二师兄，二师兄……”
　　大金醒来的时候，是在天煌教医药堂的病床。王亮满脸胡茬，黑眼圈衬托的他脸色更白，他握着大金的手，看到大金转醒，这才松开她站起身让圣女诊断。
　　圣女检查完，大金伸手要王亮抱抱。王亮心疼她，抱过她问：“哪里疼告诉我。”
　　大金点了点头，眼泪一颗颗落在他脖子里。她听到王亮在叹气，听到他叫她“傻孩子”，她哭的更凶，抱的更紧。
　　她只有二师兄了。
　　天煌教山头很高，星星却很远。
　　大金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在数星星，她的同门都去议事堂听白芙汇报情况了，二师兄说她要好好卧床休养，坚决没带她去。她伤已经好了大半，闲来无事抱着二师兄的兵器在月下舞了一套刀法，清风微汗，一名少年抱着一块厚布，蹭蹭跑上她的小院来。月下少年显得有些紧张，本是没有出汗的白净小脸，如今擦起汗来没完。大金觉得他用袖子擦的挺麻烦的，就将自己的汗巾递了过去。少年小脸蹭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大金上前，摸了摸他微烫的额头：“又生病了么？不如你去找许薇薇吧。她现在应该在医药堂值夜。”少年猛然摇了摇头，鼓起勇气将怀里的东西塞给她。
　　大金看着他殷切眼神，拆开了那层厚布，一副双刀犹如下弦月，返照月华。

　　☆、14

　　大金这才想到铸兵器的约定，她犹豫了下摸过刀柄，在空中掷出一道回形弧，锋利的刀刃不带一丝划破空气的异响，却是挽了一夜星辰。犹如镰刀割下了夜幕，坠落成湖。
　　大金惊讶的看着这副双刀，对上少年闪亮亮的眼神，犹豫道：“这是给我的么？”
　　少年点了点头，期待道：“师妹喜欢么？”
　　大金欣喜的不得了，爱不释手：“嗯，很喜欢。”她细细抚摸过每一寸，在临近刀柄的地方，发现一排小字：“陆瑾白？”
　　少年不好意思的点头：“我的名字。”
　　“小白？”大金自动简化道。
　　“还没请教师妹的名字。”陆瑾白鼓起勇气道。
　　“大金。”
　　大金又用这副兵器舞了几招，陆瑾白取了佩剑与她拆招。
　　“师妹用的刀法跟我学的不一样。”陆瑾白挡了她的攻势。
　　大金用左刀拆解他的压制：“这是风雪堂的刀法，只有风雪堂的弟子能学，二师兄教我的。”
　　陆瑾白后跳两部，长剑换了起势。
　　“你的剑法也不是天煌教的路数。”大金顶回去道。
　　“家里祖传的。”陆瑾白好奇心起，他很想看看这柄双刀在大金手里有多大的威力。
　　两人拆招许久，陆瑾白不小心引得大金伤口疼，这才收招。王亮回来的时候看到这臭小子正嘘寒问暖的握着大金的手，本想上去阻拦，走到一半又算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大金看到王亮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就没了拆招的兴致，赶走了陆瑾白去找二师兄。
　　王亮背对着她，手上似乎是拿着一角圣女的面纱。大金从后面扑上去搂着他脖子撒娇道：“二师兄，我饿了。”
　　王亮收起面纱，将大金从背后捞到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大晚上吃太多会胖，将来没人要了。”
　　“二师兄要。”大金又向他怀里钻了钻。
　　王亮看她这几日受伤，也确实瘦了许多，带她去后山打了个野味。
　　平心而论，二师兄的厨艺照着六师兄差太多，就是比六师兄的徒弟由折都差一大截，而且六师兄和由折师弟都会让着她，王亮总会趁她不注意偷吃她的东西，但是大金就是喜欢跟着王亮吃，王亮告诉她，这是因为抢来的东西最好吃。
　　大金被他的歪理逗得哈哈大笑，笑的胸口的伤都抽的疼。
　　“听由折说，突围的时候，你本来没这么重的伤。”王亮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将她没吃的那根狼腿拿到了自己这边。
　　“嗯。后来我跟着他们去救人了。”大金顿了下，解释道，“我没有忘记堂主的事。”
　　王亮微微一怔，想到她说的堂主是谁，突然有些沉默。祈愿日一战，他们虽然击退了围剿的中原人，但也因为伤亡惨重与中原武林达成和解。教中上下对那段过往避而不提，人们早就淡忘了风雨堂的堂主。就算他执意不肯接任堂主，人们也只说是他性格怪异，却不会问一句原因。
　　就算是空着那个位子，也没有人愿意去记起他的师父了。
　　“二师兄，你不高兴了么？”大金摇着他的手臂。
　　“没有，就是有点想师父了。”王亮道，“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收买的你这个小狗腿，这么多年还惦记他。”
　　“二师兄会忘了他么？”
　　“不会。”
　　“那我也不会。”这样我就跟二师兄有同样的秘密了。大金满意的拿回属于她的那根狼腿。
　　大金伤好了之后搬回了圣女殿。人比以往清瘦了许多，许薇薇一直与大金同屋，近些日子却总觉得大金变得沉默了。圣女殿换班的时候，许薇薇憋了好久没处说话，拉住大师姐王蓉去聊天，说起大金。
　　王蓉看到正往医药堂走的大金，移开目光道：“也许伤还没大好，所以说的少了点。”
　　许薇薇猛摇头：“我觉得大金师姐是被那事伤透了心了。为什么圣女不让寻仙堂那些人来跟师姐道歉，他们明明诬赖师姐，师姐还救了他们，这都三个月了，他们人都没露过面，一句话都没有，我现在看见他们寻仙堂的人，都想给把泻药算了。”
　　王蓉想到那日白芙带回来的消息，微微蹙眉。许薇薇因为资质太浅，她是入不了议事堂的。那一夜议事堂里白芙说的事情，因关系复杂，并没有在教中散播，教主也明示了不用告诉受伤的这几位弟子。阿萨与闻和同至今应该都还怀疑着大金，所以才没有来道过歉，不仅如此，寻仙堂内部还有一部分弟子，想要找大金寻仇，不过都被堂主压了下去。
　　“大师姐？”许薇薇摇了摇王蓉，“师姐想什么呢？哦对了师姐，我爹来信啦，可能要接我回去了。好舍不得师姐啊。”
　　“舍不得就别走了。”王蓉笑她。
　　许薇薇站起身：“那不行，再不回去，我就嫁不掉啦。”
　　二人正说着，许薇薇还兴奋害羞的小脸突然就拉了下来，她盯着山下跑来的那个身影跺脚道：“怎么又是他，他能不能少来一天啊，我要是走了，大金师姐还不知道要被这个小祸害折磨成什么样呢。”
　　王蓉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陆瑾白遥遥的冲着他们招手。许薇薇别过脸去不理他，王蓉好奇道：“怎么回事？”
　　“他啊，哎呀，就是个特别浪费草药的。整天水土不服，三天两头来这蹭药。医药堂因为他，多跑了多少趟后山啊。”许薇薇狠狠地瞪回去道。
　　陆瑾白已经走了近了，跟王，许二人行过礼，问大金在哪儿。
　　许薇薇没理他。陆瑾白就自行猜测去了医药堂。大金看见他来了，气色红润，健步如飞，也不是生病的样子，也就没理他。他摸出一把匕首，绕到大金身旁道：“最近山上流行这个，我看铸金堂卖的火，就给师妹买了一把。”
　　大金抬头看着他，少年高他一个头，一双桃花眼弯成一条线，希冀的看着她。她擦掉手上的药粉，拿过匕首。别在腰上。陆瑾白还在那等着她说句话，她已经转身去碾药草了。
　　“师妹最近不开心？”他追在大金身后道。
　　“嗯。有点。”大金分给他一套工具，让他跟着碾。
　　陆瑾白挽起袖子学着大金的样子干活，因是初次做这样的活，十分新奇，也顾不得跟大金聊天，只听到大金继续说：“二师兄最近没理我。”
　　“师妹说的是风雪堂的堂主？”陆瑾白反应了一下，“我听风雪堂的人都叫他大师兄的。”
　　大金看了他一眼，也没解释二师兄之上还有个大师姐的事。
　　“要是堂主没时间陪小师妹习武，我有时间啊。我每天晚上都可以陪你的。”陆瑾白道。
　　大金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只想要二师兄。
　　山下的村民闹水荒。大金遵圣女的旨意去山下送水。同行的还有寻仙堂的白芙，铸金堂的高卓。前几日寻仙堂的人刚去医药堂闹过事，大金也不愿在山上待着，所以这次下山送水，是她主动请命来的。本来这次下山送水，负责的人是白芙，而大金的忽然加入，自然万事要以大金为主。这又引得寻仙堂一阵不满，指责大金压制他们的未来之星白芙。
　　这事直到今早装水车时，还有弟子要偷袭大金。白芙因此，很是歉意。
　　“师姐在前面领路吧。”白芙的马绕道她身侧。
　　走在队尾的大金看了眼天色，摇了摇头道：“前面风大，你在前面挺好的。”
　　“师姐若是累了，可来前面告诉我，我们在前面的石碑处小坐歇息。”
　　大金点了点头，伸手将白芙出乱的发别在而后。白芙对她笑了笑，策马在前。
　　一直押运水车的高卓哑然：不是说她们关系不好的么？
　　三人按照路线送了两户水，在月牙泉处做休整。大金看到不远处有些草药，便跟白芙打了声招呼，顺便摘些药草。白芙随她一同去，二人一前一后，大金沉默了会儿道：“谢谢你带我回来。”
　　白芙怔了一下，才察觉大金是在为三个月前的事道谢。她笑道：“师姐客气了。要说谢，也该是寻仙堂谢谢师姐不曾离弃。”
　　大金摇了摇头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