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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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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侍的姐儿,也是男女皆有,举手投足均显得优雅,全不似节南身旁这位从里往外透出妖媚。不过正是这种鲜明对比,才突出了屋子的正主。满屋除了节南和林温,所有客人都会时不时投来倾慕的目光,不分男客女客。
    节南看一眼不远处正襟危坐的林温,心想他身边明明是美女侍酒,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想想就好笑,不由摇了摇头。
    “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桑姑娘不用担心你朋友不习惯。”希姐儿伸手过来,轻佻想捏节南的脸蛋。
    节南一把抓下希姐儿的手,这才淡淡收回目光,转过头来,手腕一翻,将之前的纸团放在他手心里,淡笑透凉,“有人让我来找希姐儿,希姐儿就别把我当客人了,告诉我。我这人虽然喜欢俊哥儿,对俊姐儿却无兴趣,所以莫动手脚。”
    这人的模样虽与赫连骅有一拼,却美得俗啊,入不了她的眼。
    希姐儿眼神闪过一丝阴郁,只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就扔进地炉中,起身傲慢睨节南,“既然不是我的客人,我就不必应酬桑姑娘了。不过,接下来我得上场舞剑,桑姑娘可以想想清楚,到底是你我各取所需呢,还是你空手回去。”
    希姐儿一下场,就有小童送上一双打造精美的长短剑。他接过剑,立刻连着两个旋身,落至场中央,摆出一个漂亮的剑势。
    侧卧的客人们个个坐了起来,更甚者坐到了边缘,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大无畏,往前拼命凑脑袋,不怕被削。
    长剑画弧,短剑织线,刚中带柔,媚眼生波,没有乐,没有歌,即便由节南这个从小练剑的人来看,希姐儿这套花架子摆得出尘的美,一点俗丽也无。她和其他人一样看得有些迷眼,这时进来新客,大腹便便两位老爷,坐入林温隔壁的锦席,她看了一眼就没多在意。
    一个男姐儿顶替希姐儿来侍候,节南眼角余光瞥见碎花的衣边,对着送到眼前剥好的葡萄,略犹豫就张嘴吃了,还道了声谢。她虽然能打架,也不怕打架,就希姐儿的剑法,哪怕舞成飞天,她也能轻松打得他满地找牙,但是总不能一上来就跟人对着干,而且还是在对方的地盘,至少要先礼后兵吧。
    “这要是毒药,你就蠢死了。”
    葡萄还没咽下,节南听这一声,再也顾不得看人耍花剑,立刻望向身边男姐儿。面纱虽然遮了他大半张脸,但那双吊眼皮,眼白比眼黑多得非常人,还有熟悉的声音,让她不可能错认。
    “要敢拿毒药喂我,你这会儿就是死人了。”节南语气冷诮,“原来是你让我到这儿来的,却故弄玄虚。干嘛?怕你让我出来,我就不出来?想给金利母女报仇吗?”
    年颜静着。
    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节南不期望他突然口齿伶俐,但她也不说话了,因为她从来也不爱啰嗦。
    “希姐儿有绝朱的解药。”年颜一开口,惊人!
    节南惊道,“怎么可能?”
    “他贪你美色,你正好引诱他,套出解药再杀他。”年颜没回答节南的惊问。
    “哈!这活儿你可以让沉香去干。”节南嗤笑。
    年颜忽然又沉默了。
    这回节南却嗅出异样,毕竟和年颜一起长大,分得清他沉默的不同意义,“年颜,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听你的话。”
    年颜白眼珠子往上一翻,“……我杀了沉香。”
    节南想都没想,“骗我有意思么?沉香是死是活,我已经不关心,师父他……”语气稍顿,“师父他让我别报仇。”
    年颜眼角眯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没工夫跟你扯,金利挞芳在神弓门废除前毁去所有解药,还有解药方子,种植茑英的地方也被她放火烧了。”
    “谁跟你扯?”节南自觉很真诚,“金利挞芳既然毁了解药,希姐儿为何会有?”
    “金利挞芳是他入幕之宾。”年颜瞥正舞剑的希姐儿一眼,“良姐姐让他打听解药的事,他回信说他弄到手了,但是——”
    节南不在乎但是不但是,“要我引诱金利挞芳的男人,直接杀了我还痛快些……”不对不对!“年颜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有何目的?”
    年颜仍不正面回答节南的问题,“希姐儿说只有一颗解药,让良姐姐亲自来取,你要先下手为强。金利挞芳死了,盛文帝手里的解药又是假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节南挑起了眉,“你知道的真多,那晚在红叶山当壁虎了么?”
    年颜没否认。
    “你心里到底怀着什么鬼胎?”节南哼笑,“到了这时候,可千万别跟我说你在暗中保护我之类的话……”
    师父是故意喝下药的,师父筹划了自己的终局,那么年颜呢?
    年颜也是师父的一步棋吗?
    年颜又看看场中,希姐儿舞剑近尾声了,坐姿改为蹲起,“柒叔已死,金利母女已死,你我之间已无仇怨,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你罢了。”
    “我不信你能杀了沉香。”节南太了解年颜,这人一旦爱上谁,海枯石烂都不会变。
    “你爱信不信,我言尽于此。”看到希姐儿收起剑势了,年颜站起身。
    节南心里一大堆疑问,哪能放年颜走,随意拽他一下。
    年颜却轰然倒地,双目紧闭,竟然晕了!
    节南正不知怎么回事,希姐儿一剑刺来。
    他狠狠道,“原来你和此贼是一伙的!”

第429引 一见钟情

年颜不省人事,节南也不能这么闪开,随手抛出一只酒壶,趁希姐儿让身时,提足踢飞他手中的青铜短剑,身姿轻跃,接住短剑,人轻飘飘落进场中。
    因为动作太美,人人以为这是表演,鼓掌喝彩。
    希姐儿回头,眯眼睨着节南,听到掌声,一边顾盼颔首,一边缓缓走近,压低了声,“你们究竟什么人?”
    节南心笑,看来勾引是不可能了,回道,“算是和良姐姐有些交情。我刚听说,希姐儿是良姐姐的——”海花楼,海月楼,是一家子吧!“妹妹?”
    舌尖慢慢舔过上唇,希姐儿媚眼送秋波,身姿妖娆,“他只喜欢男人,可我男人女人都喜欢,怎能是姐妹呢?充其量,他救过我一命,后来又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算是同行?”
    他突然旋身,劈下一剑,“不对,我恨那个男人!若不是他捡我回去,我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节南敢拿短剑撞长剑,抬手架住,暗道这人剑式虽是花架子,力气却不小。
    短剑速速抽出,在长剑落下前,人已旋出,用剑柄狠狠敲了他一记肩背,节南笑着,“我们把这种叫做养育之恩,救命之恩。”
    “谁要他救?!他既然救了,凭什么让我跟他走一样的路?!”明明吃痛,希姐儿转身过来时,面相却妖媚不变,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年颜,眼中尽是厌恶,“此人丑到连面纱都遮不住,而他竟为这么个丑男人服了毒,算不算上天对他的报应?”
    节南一听,什么意思?良姐姐和年颜有那啥?今晚这是又要打九十九道雷了吗?
    她皓腕柔转,短剑出击,注意花架子一定要漂亮,所以直击化作银蛇折行,中看不中用,“你弄错了!”
    希姐儿听到周围又起一阵掌声,心想双人舞剑看来挺引人兴致,于是也不急着叫人进来,“他能在海花楼放眼线,我当然也能在海月楼放我的人,他将一个容貌丑陋的男人引为知己,其他客都不接了,只为那男子彻夜留灯。但他不知,我海花楼不比他海烟巷的人脉差,神弓门和赤朱毒的消息一点不新鲜,甚至神弓门主早是海花楼的常客,我要拿到解药简直易如反掌……”
    对于后面那些话,节南听得不太专心,只想如此倒也可以解释良姐姐怎么中赤朱毒的,不过——
    良姐姐和年颜?
    节南甩甩头,顺着希姐儿出剑的长臂,飞转空中两圈,无声落地。
    那动作,漂亮得连希姐儿都看得呆了呆。
    节南却有些打得兴起了,落地后就反握短剑,招式恢复狠厉,往希姐儿脖子上横过去,却见他发呆,但抬起膝盖,顶高了他的手臂,短剑这才打在长剑上。
    她作势退开半步,气笑,“小心啊你!舞个剑,别把自己的命丢了。”
    希姐儿的眼神有些迷离,忽问,“姑娘可曾许人?”
    啊?干嘛?
    “我对姑娘一见钟情。”
    啊啊?男姐儿们的感情真够炽热的!
    “你若也是冲着赤朱毒的解药而来,只要你我做了夫妻,我就把它给你。”
    “不是。”真的假的且不管,节南不喜欢任何人用赤朱拿捏自己,“而且我不信你真有解药。金利挞芳绝不会为了男色忘乎所以,解药也不可能随身带,更不可能被你骗走都察觉不到。”
    处处是破绽。
    “金利门主从来不上我这儿,都是我去神弓门过夜。”希姐儿却能补破绽,“解药藏在她屋子下面的秘祠,供奉历代神弓门主牌位,还有赤朱毒的解药一瓶,共三颗。我知道盛文帝打算废除神弓门,在旨意到达前一晚动得手,第二日金利挞芳就烧了秘祠,随后失踪。我一直在等她找上门来,结果等到的却是那个丑男人。他先装作客人来打听,不知我已猜到他的目的,故意设局骗他半夜来偷药,但让他走脱。然后,你就来了。”
    见节南不说话,希姐儿再补一句,“我手中确确实实有一颗解药。我没全偷,因为觉得这样玩法才刺激,横竖又不是我中毒。我看丑男人不等他来,心急着动手,就猜是不是中毒的不止他,他只是被这个男人利用了而已。要说我们这一行,最悲惨的莫过于此。爱错了人,还是活该,被人骂伎子最无情。”
    希姐儿神情中闪过自嘲,慢出一剑。
    节南却让一道雷击顶!
    年颜是为了利用良姐姐的人脉找解药,才对良姐姐下了赤朱,而他要在良姐姐来之前拿到解药,所以通知了她。
    回头看一眼躺倒在锦毯上的人,节南银牙咬紧。
    她已经不知道了!
    年颜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当年他是不是真得为爱盲目,明知沉香换了药,还端给了师父?可是,师父是知道那药被换了的!然后年颜离开神弓门一年半,究竟干嘛去了,恰好避过师父自绝的那一晚?
    这么多疑问,却只要一个假设就能解决——年颜遵从师父之命。
    就像彩燕一样,在师父死后,仍执行着师父留给他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可能和她密切相关。
    因为出神,让希姐儿那剑擦过右臂,顿时染红一片衣袖。随着几声惊呼,节南反射性架开希姐儿的长剑,气劲令手中短剑剑光暴涨,身影快得化作一片白云,刹那卷住希姐儿,令他整个人仰倒在地。
    待希姐儿终于看清眼前,但见节南弓步蹲在他身旁,一手捉着他的肩衣,另一手将短剑对准他的咽喉,那张灵秀逼人的粉颜这时冷若冰霜,杀气森然。
    “虽然晚了些,敢问姑娘芳名?”越看她,越喜爱她!
    节南回了神,无语瞪着希姐儿。
    不是她小瞧她自己,但这种情形下,这位没有叫护院把她和年颜扔出去,居然跟她说什么一见钟情,真得好似为她神魂颠倒,是有阴谋呢?还是有毛病呢?
    她还真希望是前者。
    毕竟能把海花楼弄得如此别致,希姐儿应该是挺聪明的人,一见漂亮姑娘就变成蠢人,也太可惜了。
    再说,男姐儿喜欢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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