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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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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让赫连骅帮小柒应付了明早再走,结果小柒兜出神弓门的底。这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赫连骅也迟早会知道,但这个节骨眼上,赫连骅可能会把节南和小柒当手下使唤,甚至打整个兔帮的主意。所以,王泮林出声赶人。这时候,他可不需要一个忠心在外的人,尽管他尊重这份忠心。
    果然赫连骅没空多想,跃窗而出,下方就有文心阁的人摇船接应。
    吉平等着王泮林吩咐。
    王泮林确实还有吩咐,“查四王子府有无谋士或四王子亲信逃过此劫,平素和四王子交好的大臣有哪些,四王子出事前大王子有否特别重用什么人,还有……带活着的赫连回来,打昏迷昏,不管什么方法都行。要是赫连家已经出事,他就是独苗了,文心阁不能坐视不理……”
    吉平一一点头记下。
    王泮林又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吉平。
    吉平才跳窗走了。
    柒小柒望窗下看看,“跳过齐贺山上悬崖,这都不算什么。要不要我带你回小山那儿?”
    王泮林知道小柒粗中有细,但望明月偏向一旁,淡道,“不必,你那位师妹下半夜要另换新鲜俊面,看腻了我了。”
    “看腻了谁也不能看腻了你。”柒小柒一边嘀咕一边睨王泮林,心里突觉未来光景黯淡,要真成一对,还有斗得过这俩只的吗?
    王泮林自然听不清小柒嘀咕,只留意小柒眼神也闪避,“我听小山说按月服的解药方子你琢磨得差不多了,还缺几味珍药,回头你写给我,我来想办法。”
    “那解药都没用了,还琢磨什么?”小柒漏出口风。
    “为什么没用了?”王泮林眼里全无情绪,抿出来的那抹笑寒兮兮,没有一点骗子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节南那边,下半夜的新人进屋来。

第326引 千岁驾到

白林逐鹿,是一段神话,讲述一名饥寒交迫的迷途青年发现白色树林,林中有金鹿,青年奋而追之,进入一片仙境,遇到仙人指点,最终成了一国的王者。这段神话在中原流传很广,似乎和逐鹿中原的说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真正的起源已经难寻。
    节南站在那儿,看黑锦男子端坐上位,仿佛对桌上的棋局很感兴趣,盯了良久。
    王泮林走后,节南可不打算把被子弄弄乱,衣服弄弄薄,涂一层胭脂腮红,再披头散发,装得自己真和人打了半夜床架一样。她只摆了一局棋,一局很轻松就能打发一日半日的残棋。而且,她笃定,除了沉香,今晚进过这屋子里的人,对**一刻丝毫不抱有旖旎之念。
    王泮林不知这人是谁,只道这人的花船硬生生插在他和赫连骅的船之间。节南感觉脑里抓得住一些东西,但她不会贸然行事。
    “所以,你二人只是下了棋?”银面具闪着光抬起,转向帘后的里屋看了看,见榻上平整,嘴角勾挑,自问自答了,“真是没意思的男人,一局好棋就让你打发了。”
    节南刁笑,眼角眯俏,“他要名要利,只要不是被我立刻赶出门,让大家以为我嫌他伺候得不好,至于关起门来下棋还是上榻,对他而言并无不同,他还省了力气呢。”
    黑锦男子呵笑,“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面对美人与香闺,却想省力气的男人,一般不是正常人,更加不是海烟巷的男人。”
    节南眉一皱,随即舒展,福身浅礼,“承你夸赞。”说她是美人哪!“下棋伤脑子,我俩聊天吧。”
    “躺着聊吗?”白林一飘,掀帘子,正要进里边。
    “桑节南参见殿——”节南躬身抱拳,悄悄抬眼打量那人的反应。
    白林静了,金鹿顿了,然后那双黑鞘皮靴走回了座位,黑锦垂没鞋面。
    “抬起头来。”音色亮起,尊贵之威。
    节南冷冷抿唇,抬眼见那人手里一颗雪灿之珠,噙起一丝淡笑,垂眸长躬,这才把话说全乎,“盛亲王千岁千千岁。”
    呼完千岁,她直起身。
    见白龙珠,如见盛亲王,这夜来的是本尊了吧。那半张面具之下,又会是怎样的面目?呼儿纳身旁的文儒谋士,还是和北燎大王子喝酒的中年大胡,亦或是……
    而无论盛亲王的面目如何,他今夜特来见她的目的,才是她最想弄明白的。
    “本王可真是让金利门主骗得不轻啊。”斗大的珠子在指尖下转动,声音傲冷,“铁浮屠是她借花献佛,又借本王的手铲除异己,将有能力的弟子说成废物,将她平庸的女儿捧成工于心计的美人。本王看金利门主确实有本事,哪知她私心太重,毫无容人雅量,根本做不成大事。神弓门若只有打杂的用处,本王何必给它特权。”
    节南心想,王泮林没料错,神弓门已是日暮之时。
    “桑节南,你那么能说,这会儿为何无话?”盛亲王问道。
    “殿下说神弓门无用,我却是神弓门弟子,不知怎么说,才能不责怪自己,又能不得罪殿下。”
    师父还在时,节南的野心是成为北燎女官;师父不在了,她也对掌握皇权的那类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她明白了,越接近顶端,越做不出实事,而且越正直越悲哀,什么谋略都敌不过没脸没皮作恶。
    盛亲王笑了一声,“这不就在说我的不是了嘛。”
    不过,节南这时有话说了,“只不知殿下找我所为何来?”
    “猜。”盛亲王给一个字。
    “恕我愚钝。”节南心道猜鬼啊猜,直说不就得了。从前跟师父当高级密探的时候,还觉得这些高来高去的说话腔调有意思,如今也许心野了,和不想打交道的人都懒得客气。
    “明明是来接受桑浣监视的,却成了赵府大小姐依赖的人。明明应该是可怜兮兮的外亲侄女,却成了崔相女儿的闺中好友。明明看似不起眼,王家几位公子与你关系多不错。对了,还有观鞠社。赵大人一介六品小官,但那些一品二品家的千金多待你另眼相看,你能随同郡主出游。”盛亲王语气一顿,情绪难明,“这么看来,你还真是愚钝,愚钝得将我当成神弓门那群傻瓜,随你摆布。”
    节南笑笑,微叹,“以上皆奉桑师叔之命,让我混入观鞠社,多与官贵们打交道,从而获取情报。殿下——”
    盛亲王哼冷,“是啊,奉你师叔之命,你师叔连自家的地盘都奉送给你了,你师叔还不知道。”
    节南张张口,闭住,再张张口,摇头仍不语。
    “很奇怪我为何知道你这么多事?”盛亲王语气陡沉。
    “既然不愚钝,自然知道为何。”好了,她懒得跟他兜圈子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看谁的刀快,“殿下知道得那么清楚,就跟亲眼瞧见了似的。殿下的来意我不好猜,倒是可以斗胆猜一猜殿下面具下的样貌,若殿下不会怪我以下犯上的话。”
    “哦——”盛亲王似乎不信,“说。”
    “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先圣五百年前是一家,名字为混沌初开万物之始。”说就说,但不愿意说出那两个讨厌的字。
    盛亲王一抬手,除下银面具,双目隽飞,眉似青山,孟元的那张俊美面相,此刻贵气逼人,气宇轩昂。
    猜是一回事,猜中是另一回事,节南宁可猜不中,省得这位要她偿命。齐贺山崖之上,她可不止看这位掉下去而已。而且,孟元就是盛亲王的事实,比猜想可怕得多。
    这就意味着,盛亲王以孟元的身份,混迹于北都书画院,让崔玉真为他背叛王希孟,又混到奴营装俘虏,骗取毕鲁班等人的信任,让呼儿纳能够镇压了俘虏们的逃亡行动。
    可是,为什么?
    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千千岁,以一枚亲王大印就能代替玉玺的盛亲王,究竟为什么会做这些无足轻重的事?
    节南不懂!
    …………………………………………………………
    突然发现上一章节数错得超离谱,笑死我了!暂时不改,让大家瞻仰!

第327引 施毒送药

“你能猜到我是盛亲王,大概因为金利沉香慌张得太明显了,不过,你又如何猜出本王是孟元来?”盛亲王俊美的脸上并无记恨神色,但也没有其他表情。
    节南轻轻一拨袖子,给盛亲王看腕上乌脉,“不如说我先猜这事是孟元做的,而后听说激发绝朱的只有门主,才想到门主之上的殿下也可能有这特权。孟元落崖,那日水流向泸州去,小柒追到泸州被捉,泸州一定有位高权重之人,然而沉香完全没炫耀她娘在南颂境内,于是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殿下了。孟元不见了,殿下就出现,孟元可能就是殿下,殿下可能就是孟元。再加上白林逐鹿这幅画,当年曾在殿下送来庆贺神弓门与呼儿纳联姻的那份礼单上看过一眼。今晚此时,殿下拿下面具,露出真容,我才知道自己侥幸猜对。”
    “侥幸?”盛亲王眼中真欣赏节南似的,“不,桑节南,柒珍首徒,善谋善工。齐贺山虽是你坚持要去,收获最大的反而是我,一路都让本王另眼相看。要不是你,本王又怎会捉拿小柒?从她口里听说金利偷了柒珍所造铁浮屠,还有金利向本王借人杀柒珍的理由亦是假的,而没有柒珍的神弓门,和普通江湖门派没有区别。”
    从来没想过由大今盛亲王替她师父平反,节南可不领情。
    “小柒还在襁褓中就让师父捡了回去,自然偏向师父说话,殿下不必太当真。师父临终前交代我俩不必报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的失败自己承担。也请殿下不要再提齐贺山,我当时要是知道你的身份,怎敢让你背那么重的干粮袋子?”就说她直觉不错,所以这会儿还能庆幸自己藏住了身手。
    “死者已矣,不提也罢,不过齐贺山崖上的事,本王却很难让它过去。”笑里无狠意,盛亲王的声音却寒沉,天生王者气势,“桑节南,你差点杀了本王。”
    节南欸了一声,“那袋干粮何时差点要了殿下的命,我竟然不知?”
    盛亲王眯了眯眼,“你跟本王贫嘴么?”
    节南道,“不敢,但确实不知自己怎会差点杀了殿下。我和殿下被捉,等我醒来,殿下却不见了,村里一片狼藉,我赶紧沿着原路返回,就听到树林那边十分吵闹……”
    “桑节南你真是——”盛亲王有些怒了,“你还想隐瞒多久呢?兔帮帮主阁下。”
    “不知殿下何意?我赶到树林那儿,刀光剑影,不好靠近,却瞧见殿下和几个人一起跳下崖……”不可能露出破绽!
    节南记得当时在崖上一直戴着面具,盛亲王不可能知道兔帮帮主是桑节南,“我和殿下约定过,要带你去见玉真姑娘,所以才让小柒沿江而下,到泸州打探有无你的消息。”
    节南倔性,不见黄河心不死。
    盛亲王收起白龙珠,听得好笑,却似鸡同鸭讲,“的确你那时倒挂抓着我和毕老头,尚不知我身份,但你既是大今暗探,孟元也对大今有贡献,你即便戴着面具,隐藏了桑节南真正的身份,也不必做得那么狠绝。你若不狠,我亦容情。”
    节南突然了悟,“就是那时候……变成了绝朱。”
    惨惨惨!怪不得这人如此笃定她是兔帮帮主!自己方才那通鬼扯,成了大笑话。
    但盛亲王没有大笑,甚至连好笑的表情都不见了,“绝望之后灵光一现,觉得兔子脸下可能是我认识的桑六姑娘。而我曾见过你骨瘦如柴的模样,又知你是神弓门弟子,或许身中赤朱,因而姑且一试。”
    节南心想,敢情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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