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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然后，无论滴再多的灵水，这大乌丹再没动静了。

　　　　玄青轻轻地捏起那枚大乌丹，此时不应该叫做大乌丹，应该叫做大绿丹了。

　　　　经过裂变，这绿色的丹丸，明显比原来的乌色纯净不少，却不知有没效果。

　　　　于是，玄青抬手一抛扔进嘴里，喉咙一滑，那枚丹丸就被吞到了肚子里。

　　　　晶核骤然发亮，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呼吸，然后熄灭了。

　　　　丹田内再次没有了动静。——他再次失败了。

　　　　如今，废掉了两颗，只剩下四颗了。玄青没有再动，将大乌丹和灵泉收好，离开了丹药坊，一路朝着寝殿走去。

　　　　青阳宗的夜色格外静谧。

　　　　他一个人缓步向前走着，心中还在思量着破解大乌丹办法。只要能找到代替西海冰川水的东西，这大乌丹的效果就足以和大墨丹相媲美。

　　　　一路晃晃荡荡地走到了寝室外面，自从小比之后，司马尚就不住这里了，这是所有小比晋级人的待遇。

　　　　小乌没有睡，正在用绢布认真地擦拭着他的战斧。

　　　　玄青推门而去，小乌见玄青凝眉思索的样子，忙迎了上来。

　　　　“试验怎么样？”

　　　　关于大乌丹，小乌也很希望经过改良之后，这大乌丹能赶上大墨丹，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那离天的嘴脸了。

　　　　然而从主人的表情，他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小乌再次拿起来战斧，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

　　　　他知道，在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能默默陪伴。

　　　　玄青仰面躺在床榻上，脑海里回忆着大乌丹的变化情况。从大乌丹的变化来看，这灵泉水一定是有作用的，否则不会出现那么多的裂变。……可为什么会没有效果呢？

　　　　月光缓缓从窗台上洒下来，玄青眉头深锁。

　　　　屋内寂静异常，过了好久，玄青才着魔一般地喃喃自语：

　　　　“明明有反应的……”

　　　　听玄青这么说，小乌大概明白了几分。他放下战斧，朝着玄青走来。

　　　　“看来主人是找到冰川水的替代品了。”

　　　　小乌淡淡道。

　　　　玄青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身子，皱着眉头道：

　　　　“用魑魅谷的灵泉滴下去……大乌丹都裂变成绿色，但是吃下去就是没效果……”

　　　　小乌想了想，推测道：“看来，这灵水还是有效的，之所以没有效果，也许是丹药还缺少着什么环节……”

　　　　皱了皱眉，小乌接着道道：“也许是需要重新烧制一下，或者说，需要重新淬炼？”

　　　　小乌虽然不确定，他的提醒，再次给玄青增添了希望。

　　　　玄青连连点头。

　　　　“我这就去丹药坊，每逢子时，是注料的时机，我将丹药放进去，也许烧制一下会好些。”

　　　　说罢，玄青也不迟疑，连夜来到了丹药坊。

　　　　云清水正在为几十个大鼎配置丹药方子。

　　　　玄青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云清水已经有一阵日子没有见到玄青了，想来，他的太荒经在玄青手中传承，他自然是希望玄青修为更高约些，不管是对于青阳宗还是对于自己，玄青如果出人头地，都是一件让他有面子的事。

　　　　云清水挨个往鼎炉中加料，玄青在寻了一口鼎炉，从怀里摸出滴过灵泉的大乌丹，轻轻地推了进去。

　　　　然后他暗暗记下了鼎炉的排号。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云清水填料完毕。几十口鼎炉的丹药填充下来，云请示已累的满头大汗。

　　　　“这真不是仙该干的活儿！”

　　　　云清水抹了一把汗道。

　　　　“前辈，我来帮你吧？”看着云清水累的要死，而玄青却全程只在观看，不由说道。

　　　　“炼丹太繁琐了，哪个弟子都不愿意学。这东西不像是什么御剑啊，隐身啊，你一旦学会了就能出去炫耀一阵子。炼丹就是炼丹，成败根本无人问津。他们只关心你是不是炼制出来丹药了，谁会管其中辛苦。”

　　　　云清水再次叹息一声：“这也是弟子们不愿意呆在炼丹坊的原因。”

　　　　玄青想了想，定定道：“我愿意！“

　　　　闻言云清水的眸子怔了怔，他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轻人，玄青的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的，而是一本正经的，没有丝毫的掩饰和迟疑。

　　　　云清水犹豫起来，一方面他很想有人帮忙，另外一方面，又实在不愿看到后生步他后尘。他眉毛微微皱起，并没有立即答应。

　　　　此时玄青定定道：“不瞒前辈，晚辈学习炼丹术另有原因。”

　　　　顿了顿，玄青接着道：“在下家境微寒，实在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着购买丹药，我的资质又不如离天，宗内不肯给我什么优待。”

　　　　“但丹药是必须的，学了炼丹术，就能自己炼丹，相对来说花费就少多了。”

　　　　听到这一番话，云清水沉了一口气，看向玄青。

　　　　寒门出英才的道理，他懂。

　　　　想当年，云清水又何尝不是从一个寒风一步步修行而来的。玄青一番肺腑之言，着实打动了他。、

　　　　“你确定吗？”

　　　　“我确定。”玄青定定道。

　　　　云清水微微点头，起身朝后门走去。

　　　　“随我来。”

　　　　玄青跟着云清水朝着后门走去，在一面墙壁上按下一个机关，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墙体从中间打开一扇门。

　　　　云清水和玄青先后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玄青只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暗室，整个墙壁和房顶都刻着详细的撰文，室内陈列着各种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色书籍。

　　　　因为常年没人打扫，每本书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半辈子的藏书都在这里了。”

　　　　云清水环顾了一眼说道。

　　　　玄青随处看了看，《融合丹药法》，《精心丹精要》，《炼丹残卷》……

　　　　一本压着一本，足足将几十个货架子都摆列的满满的。

　　　　他曾经在寒风学院的藏经阁看过不少书，但那些书和眼前的这些书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那些书多是一些皮毛，而这些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典籍。

　　　　“你刚开始学，就从这本开始吧。”

　　　　云清水从随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递给玄青。

　　　　玄青接住，定定一瞧。

　　　　《炼丹心决》，这是一本初级的炼丹术，一旦掌握的话，能简单完成填料和配比。

　第三十九章　大朱丹

　　　　玄青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那书本有两三斤重。他轻轻翻开，认真地读了起来。

　　　　云清水见他入神，也没有打扰，随即离开了密室。

　　　　密室中，只剩下玄青一个人。他被那些文字深深吸引了，一口气将书读了个透彻，又对照鼎炉比划了一番，这才罢休。又从书架上抽出百十来本相关文卷，开始研习起来，整整三日，竟废寝忘食。

　　　　困了靠在书卷上眯一会儿，起来接着看。

　　　　玄青仗着精神力好，体格也不差，硬生生地闷了三日，终于将填料的基本做法都掌握了。

　　　　从云清水的密室中走出时，他精神竟有丝丝恍惚。

　　　　玄青强撑着，如此大强度的熬战，对于精神力的消耗巨大。

　　　　他揉了揉发疼的眼角，忽然想起大乌丹该开炉了，他立即摇晃着身子，来到那只巨鼎旁边。

　　　　顶盖此时已经被丹童解开了，丹童正在清理地上的废渣。

　　　　“成丹呢？”玄青问。

　　　　“一颗没成，不止为何，这一炉竟全废掉了。”那丹童暗恼地说道。

　　　　在那堆废掉的渣子里，玄青仔细看过去，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他捡到了那颗大乌丹，比原来更丑陋了几分，隐藏在炭火和废料中，十分不起眼。

　　　　玄青俯身将那枚大乌丹捡起来，收好。

　　　　“以往成丹率也是很低吗？”

　　　　扫了一眼地上的渣子，玄青淡淡问道。

　　　　“以往起码有五成，这一炉……竟然一成没有。”

　　　　那小童说完，转身悻悻离开。

　　　　玄青握着丹药，朝寝室走去，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饿了三天身体处于虚空状态，吃了三大盘子肉，又填了一葫酒这才感觉好一点。

　　　　掏出那烧过的乌丹，细细打量一番，看不出什么特别，他想吞下时，才发现那东西和石头一样硬。

　　　　玄青苦笑一下：“废了。”

　　　　不过他没有灰心，经过密室中阅览群书，他了解道，大乌丹之所以失败，主要是放错了方位。

　　　　大乌丹的成分，对应着八卦上的乾位，也就是西北方向。他当时错放成了坤位置，也就是西南。也难怪丹会毁掉了。知道了原因，玄青再次拿出一颗大乌丹，这是第四颗了。

　　　　他利落地将大乌丹灌入灵泉水，等到子时，来到炉鼎前，计算好方位，再次放进去。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错了！”

　　　　玄青记下炉鼎的牌号，然后去了云清水的密室。

　　　　自从他决定学习炼丹术以来，密室就成了他经常去的地方。他如此上进，云清水索性将各处机关的钥匙全部丢给了他，这下玄青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来密室中阅览群书。

　　　　炼丹术对于一个人的知识量要求很高。

　　　　玄青必须博览群书，将书本上的知识都一一记录在脑海中，在现实的炼丹中融汇贯通，这才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丹士。

　　　　这一待，又是三天三夜。

　　　　那密室中的几十个货架上的书，已经被他读了十分之一了。

　　　　三天之后，玄青从密室中出来，直接冲着炉鼎过去。

　　　　这一次他来的有点早，炉鼎还没有开启，站在炉鼎旁边，玄青的心思有些忐忑。

　　　　不知道这次会怎样？

　　　　只见那硕大的炉鼎盖被缓缓拉开，丹童捧着盘子，站在一侧。

　　　　炉内的热气伴随着炉灰猛扑了出来，玄青后退了两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朝炉鼎内看着。

　　　　小童在炉臂上按了几下，一颗一颗的丹药悬浮起来，

　　　　那小童一脸喜色，将手中的盘子一接，那些手指腹大小的丹药一颗颗地落下来。在小童的盘子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清脆悦耳。

　　　　过了一会儿，炉鼎不动了。

　　　　端着盘子的丹童，朝着炉鼎望了一眼：

　　　　“应该没有了吧……这次不错，足足五十颗呢。”

　　　　正要将炉鼎一侧的小门合拢，却见一声嗡响，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赤红色的小丹飘飘忽忽飞了出来。

　　　　那小丹晃晃悠悠，飞到了小童的盘子里。

　　　　小童诧异地将那颗小丹拿起，端详着问道：“这是什么？好像并不是我们的丹。”

　　　　玄青见小丹飞出，心中顿时一喜。

　　　　“我的。”

　　　　他抬手从小童手中接住了那颗小丹。对于修士自行放入炉鼎中炼丹的事，虽然宗规上是明令禁止的，丹药坊以外的人肯定不行，但玄青此刻穿着丹药坊的衣服，那小童也没有说什么。

　　　　握着那颗小丹，玄青不由一阵子激动。

　　　　这是一颗赤红色的小丹，晶莹剔透，和原本的大乌丹简直判若两物。玄青温柔地抚摸着这个小丹，这么小小的东西，凝聚了他多少心血！

　　　　如今，终于练成了，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必须一试！

　　　　他握着小丹，狂奔向松林中，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