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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留香-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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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滋生出无数情绪,之后一股别样的甘甜从心底涌出。
旋风般转身,我看着睁开双目的渥瑞尔畅然大笑,一边点指旁边举棋的艾林,辛苦道:“你输了!艾林,你输了!”
艾林落下酸软的手臂,然后一把打散棋局,颤巍巍站起来,嘴角还带着笑。走了几步,忽然一张口吐了一口血。
我封了艾林的几处经脉,送出一道柔力缓解他胸口的郁气,然后转头对渥瑞尔道:“你可知自己入定多久吗?整整一天!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
渥瑞尔大惊:“啊?”
我道:“你的元基已成!日后勤加修炼,待雷劫临体之日,就是你登临神界之时。”这份开心,比当初我自己锻成元能时都有过之。
渥瑞尔两眼发呆,连站了一日一夜的身体再也吃不消,扑通坐倒在地上。
艾林打坐了片刻,爬起来双手抚胸,虔诚道:
“吾主莅临,易周山东翼太极城邦城民达索·艾林见过陛下!”
我嘴角含笑,俯视他道:“起来吧。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芥蒂,这样可不成。强迫一个人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并不是我的风格,所以……”
艾林站起来默默听着,听到这里,有些不安道:“陛下!小民答应陛下的赌约,现在认输自当追随陛下左右!”
我笑着摇头道:“你本性非恶,阅书万卷更应自知,所以我推断你定然受了什么人的胁迫。此人不去,你如何能安心为我做事?”
艾林扑通跪下,大声道:“陛下,无论……无论如何,小民都不会再做出有损陛下之事!”
“呵呵,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把他拉起来,指着树上的果子道,“你看这树,这叶,这果,风摧之,雨淋之,秋冷冬寒,蚊虫噬咬,岂是愿意或不愿意就能避免的?”
艾林脸色凄然,愣了好半晌,才低头道:“求陛下为小民解惑!”
我缓缓道:“世上纷扰,皆有缘由,数来数去不过一个欲字。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人欲似海,无有穷极啊。”
艾林重复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我接着道:“人类寿及数十载,大半光阴都耗在这个‘欲’上。间中,也有人能够做到无欲,可往往又落到无情的下乘,不知‘大’至极则空泛,‘刚’至极则易折。有人又以无求平凡欲,以无为致大道,可叹生命本真极难勘透,几十年的光阴太短了些。”
艾林惶然道:“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着他,看得他有些惶恐时,道:“有水流自西向东,由寒至暑,吾抽刀断之,可否?”
艾林摇头:“水流不可断。”
我点头道:“即不可断,则不断之,任其自然流淌。”顿了顿,我又道,“这果,风摧之,雨淋之,那么就任其催,任其淋。秋冷冬寒,蚊虫噬咬,就任其冷寒,任其噬咬。须知果形虽毁,本真不灭,此即刀难断水之理。”
“可是……”艾林沉思着,“陛下不说果形若泯,就无法勘透本真了吗?”
“诀窍就在这里……有一种果子,无论风雨如何摧淋,秋冬如何寒冷,蚊虫如何噬咬,它的形都不会灭的。”我看着他,微笑道,“这种果子本来不在。可我来了,它就在!这种果子,是先结果,后开花的!”
艾林愣愣好久,忽然五体投地,颤声道:“艾林虽未全懂,却已通了!求陛下允许艾林追随!”
“心障还在吗?”
“在!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哈……好,好!”我把他拉起来,左右端详着,片刻后道:“既然如此,艾林,本王有意将你立为我的司术部长,你可愿意?”
艾林眨着眼睛道:“陛下,司术部长是何职位?我曾有重罪,我……”
“呵呵……”我笑道,“还说通了!我看你七窍只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
艾林羞得面红耳赤。
我笑道:“人总会犯错的,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赦!至于司术嘛,那是我内阁五部之一,主管国民教育,负有开化传授之责。具体内容,还需水宰辅向你详细解释。”
“陛下,我……”艾林支吾着,“我……可否……”
我笑道:“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既然要你做我的贤臣,自当为你去除一切障碍,否则这个官怎能做得好!”
艾林一躬到地:“小民犯有大错,能得陛下开赦,已是永难报答的大恩。只是小民以前所做确有不得已的苦衷,恳请……恳请陛下不要再追问此事!”
我心中一动,道:“那么大的过都赦了,这个也算不了什么,就是安抚那些大臣们有些困难。好!我答应了!”
艾林几乎流泪,大呼道:“谢陛下!”
我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术部长,给我好好地做官,教化百姓的大任可是全权交给你喽!”艾林肃然躬身。
渥瑞尔抱着那个酒坛子,歪在草丛里,看着狼狈不堪的艾林偷笑不已。
我指着渥瑞尔道:“他是我的治法司司长,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俩以后要亲近亲近。”
艾林上前深深施礼道:“前日多有冒犯,艾林赔礼了!”
渥瑞尔倒是有谱,他懒洋洋躺在那里,拍着那个油亮的酒坛子道:“我的大部长,赔礼就免了,我更希望能弄坛好酒。”
艾林道:“有酒有酒,窖里有坛二十年的断肠香呢。”
渥瑞尔来了精神,“呼”一下站了起来道:“二十年的断肠香!在哪?在哪?”
我在一边眼眉倒竖:“臭小子,那坛断肠香我早定了,你还是远远候着吧。”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静了片刻,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断肠香,酒味极其凶烈,甫入嘴中有如含了一口火,又辣又烫。二十年陈的断肠香已尽去锋锐,喝进去也如吞了麻药,肚里翻滚不休。待入肚片刻后酒味散入全身毛孔,方显醇厚绵长,飘然欲仙。
我独占了酒坛子,仰脖大喝了一口后,愣怔怔地品着酒味。好半晌,毛孔尽通时才缓缓吐出一腔酒气,别提多么舒畅。
我歪头看着泫然欲泣的渥瑞尔,道:“真是好酒啊,好酒!”
艾林在一边苦忍着笑,拍着渥瑞尔的肩膀道:“兄弟,别难过,咱还有别的酒不是?”
渥瑞尔怀里兀自抱着那个酒坛子,苦着脸哀求道:“陛下,只一口!一口!”
“哈哈哈……”我纵声长笑,辛苦道:“好吧,看在你这么难过的面子上,给你点。”
渥瑞尔伸出酒坛子就来接。
“去!你这臭小子,这么大一个坛子,一口就接没了!这样吧,我把我的酒囊装满,剩下的都给你,成不?”
我从腰里拉出一个小酒囊。渥瑞尔一看那么小,眉开眼笑道:“可以,可以,嘿嘿,嘿嘿……”
我也不理他,用嘴将酒囊的塞子咬掉,一手擎着坛子,一手拿着酒囊,细水长流地倒起来。开始,渥瑞尔还在摇头晃脑地嗅着酒香,想着美事,到了后来,见那酒囊死活就倒不满,开始急了:“陛下!您这是什么酒囊,啊?这坛子都快见底了!哎呀陛下,您咋着给小人剩一点……”
滴答,滴答,最后一点酒倒入酒囊。我晃了晃坛子,见实在没有酒可倒了,把鼻子伸进去狠狠地嗅了一把,然后坛子往桌上一放,嘴里还咬着塞子吐字不清道:“……僧下底都是泥的了!”
“天啊,没有天理啊……”渥瑞尔抱着两个空酒坛大哭失声。
艾林倒是没有笑。他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小酒囊。
它还是那般样子,扁扁的,仿佛里面根本没有装着什么。
我晃着酒囊,在渥瑞尔眼前摇来摆去,笑道:“渥瑞尔,这是什么,你懂吗?”
“那是断肠香!断肠香啊……”
“真的是断肠香吗?”
“当然是……嗯?”渥瑞尔眼睛忽然定住,随着那晃来晃去的酒囊转动着,仿佛被催眠了一般。
艾林瞧了瞧渥瑞尔,待转首看这酒囊时,忽然脑中电光一闪,也迷失了进去……
※※※
还是那棵树。
树上依旧结满了果实。
我摩挲着粗糙的树皮。
人们通常以为世间的极限是最神秘的,比如宇宙的极外之外是什么,微粒的极内之内是什么,悠久的过去、遥远的未来是什么……其实错了。
神不会着眼于此,神所见的往往是这一个朴素。
朴素是什么?
我会说,宇宙的极外之外是此处,微粒的极内之内是此处,悠久的过去、遥远的未来……也是此处。
这就是朴素。这才是最神秘的。
因为这里居住着“我”。
我的目光沿着树干延伸上去,触到满树的果实。
极外之外,极内之内和过去未来,这一切都因果实的存在而被发现。当它沉睡时,它是自己的迷彰、枷锁,它被局限在外、在内、在过去和未来的夹缝中。而当它苏醒,就超脱了空间和时间,也超脱了自己。
然而,果实只有在坠落的一刹那才能发现这一点,命也只有在陨灭的一刹那才能了悟。
酒囊是什么?一个袋子而已。
袋子是什么?
袋子其实只是一个符号,它表征着一块空间的划分,它能容纳什么,会腐朽,也能生长。
只有给了它生命,它才会生长。
一个无知的存在,被划入有知的领域。那么,它所表征的空间,它所容纳的存在,也同时有了生命。
生又是什么?
命又是什么?
生命不是赐予的,它本来就在那里,我所做的,不过是启发它,让它苏醒而已。
※※※
波然一震,二人从我的领域中脱离出来。
酒囊还是那个酒囊。
可是它在我的手里,所以,它开始变了。
它豁然变成了一个酒坛,和方才盛放断肠香的那个一般无二。坛里的酒还在微微晃动着,闪着诱人的清澈波光。
然后,它再变,坛身竟而拉长,形成一个刀柄的模样,之后坛里的酒叠叠上涌,成一把千层叠打的透明的刃。我握柄,甩臂轻挥,罡风及处,落叶狂退。
这是刀。
而后它又变,这次它变成了空空蒙蒙的洞,一缕缕烟气在洞口转成漩涡状,内里吸力极大,面前的两个人如遇狂风,衣衫头发向前猛掠。
嗡~~!
一声清鸣过后,百形尽去,酒囊又回到我的手里。
仰脖,我喝了一大口酒。
二人愣愣地看了我一会,突然一个转身到了树下,抱着坛子发愣,一个坐到桌旁,用手细细摩挲着棋盘上的子。
我淡淡一笑,寻了处地方坐下,静静地喝着酒。
……
过了许久,太阳从头顶转到西方,而后明月冉冉升起。
这一刻,二人忽然同时抬头。
艾林面前棋盘上的一子忽然微微颤抖起来,而后蓦地一跃!幽白的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缓缓转动着。
渥瑞尔双手捧抱中的酒坛也动了,它内里一阵格格脆响,滋滋的淡红烟气从四壁上旋转着喷射出来,聚于一处,竟如龙头。
我哈哈一笑,弹落腿上的一片落叶,站身起来道:“何谓器?有用之物即为器。何谓神器?有灵之器即为神器。恭喜你们!”
艾林和渥瑞尔刚刚进入状态,此刻心神一分,白子旋落棋盘,龙头隐入瓮中。
艾林:“陛下!这,这……”
我道:“不妨,不妨!此器由你们而出,以后将尽归你们所用,你们成长,它们也会成长。它们受苦,你们也会受苦。”
渥瑞尔怀里的酒坛微微颤着,他苦笑道:“我这宝贝好像不怎么老实的样子……艾林,快拿些酒来,要最好的酒!”
一个小女孩一直站在远处守着,艾林招手叫她去取酒。
我笑道:“让我来逗逗它吧。出来!”右手食指射出一缕玄黄气打在坛底。
酒坛嗡然一震,坛口有如活物般扭动,里面传来荒荒水声。渥瑞尔大骇。
我大笑,道:“你这酒虫,竟还害羞!再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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