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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瑟琳娜恶意地揣测着，收好信件，她将注意转到当前形势上。
　　经过两日的急行军，她所率领的巴鲁图瓦主力军已经来到王庭的直辖范围内，距离最后一次汇报出现同盟军部队的地点已不足半日路程。就在她接到兰古尔消息的前几分钟，派出的斥候回报，已经侦查到了同盟军活动的方位。
　　妃瑟琳娜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同盟军在外围的零星小队，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很接近同盟军的主力了，其他几位将军们也这么认为。巴鲁图瓦的军队配置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骑兵，要追赶上同盟军并没有多大难度，与这股小部队在此地的相遇也并非偶然。
　　她有些等不及要见到赛芙琳忒了。
　　“我决定即刻向同盟军发起进攻。”妃瑟琳娜向众将宣布这一命令。“列里米昂，你带着你的军团作为警戒军，到南方布置一道防线，不要放过任何从那里来的同盟军哨兵。”
　　“如你所愿，殿下。”被点名的将军上前鞠躬，“我和我的神射手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军通过这道防线。”
　　“其余部队随我出征，另外，把我们在基纽斯大胜的消息散布出去吧。”
　　在他们发现同盟军的同时，同盟军也同样发现了这支回援的巴鲁图瓦军队，妃瑟琳娜决定应该趁着对方还未做出决策前率先出击，掌握主动权。
　　第三军团失利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同盟军耳朵里，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封锁南方的通讯也是一种手段，无法得到基纽斯边境第三军团确切的消息，也就不能了解该军团究竟损失到何种程度，届时适当地散布谣言，更能有利于巴鲁图瓦方面。
　　巴鲁图瓦大军开进的同时，处于天空的天马骑士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赛芙琳忒。
　　除了巴鲁图瓦的主力上前决战，还带来了第三军团失利的消息。
　　“我早说了，我们的后方不能交给一个外人，应该让席琳伯爵担任如此要职的。”菲安利雅说道。
　　“第三军团战败了？伤亡如何？”赛芙琳忒有些意外，按照她对撒切尔的了解，这位贤者不像是那种纸上谈兵的谋士，第三军团有他在旁出谋划策竟然还是遭遇了失败。“是不是我的那位亲戚信不过他？”
　　“这个……具体情况我们并没有探听清楚，但我的人发现了‘炎魔’军团的军旗出现在这里。”
　　“好吧，看来第三军团是真的失败了。”赛芙琳忒摸了摸额头，如果没有击败第三军团，这支部署在边境的巴鲁图瓦精锐军是不敢调回来的，赛尤西亚虽然不是“炎魔”的对手，但对付另外的军团能力完全足够。现在“炎魔”出现在这里，那就只能说明他的军团失败了。
　　目前尚不清楚第三军团伤亡如何，不过赛芙琳忒还是可以从这有限的消息中猜测出一二。
　　“第三军团应该伤亡不大，只是失去了进攻的力量。”
　　柯尔茜奇道：“如何得知？”
　　“如果第三军团遭到惨败甚至是全歼，敌人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打击我军士气的大好机会的，可能的话，他们会把第三军团的军旗或者是主要将领的人头带来巡展，比如赛尤西亚或者是撒切尔的脑袋，可能故意利用你们天马骑士的侦查而特地摆放在显眼的地方。”赛芙琳忒分析着，“而如今并没有，那就只能说明第三军团确实被击败，但损失的是一些士兵和低层将官，其军团的主要负责人仍旧存活，第三军团并未遭到毁灭性打击。”
　　“不错，不过比起关心别人，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如何自保吧。”菲安利雅把话题转了回来，“现在有数万骑兵正在向我军袭来，而我军除了天马骑士外九成九都是步兵，再不做出决策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不用担心，其实对于巴鲁图瓦，我已经有了一个战略方案，只是现在还未准备完全。”赛芙琳忒一脸神秘地坏笑着，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可下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几人大跌眼镜，“不过现在嘛，我们还是赶快跑吧。”
　　“在平原上，我们是不可能跑得过骑兵的。”菲安利雅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并没有说要跑得过他们，要在这种地形甩开敌人一点也不现实。”女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有光环呀，埃里梅尔虽然不能直接参与人界的战争，可她的圣力增幅却可以直接作用于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光环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增强？”对魔法的研究，柯尔茜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是如此，无论是范围还是强度都能加强。”赛芙琳忒看了一眼柯尔茜，“其实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尚不清楚‘炎魔’的神圣之力是针对个人还是群体，如果只是前者，我想我还是可以应付；如果是后者，我就放出埃里梅尔和贝露夏咬他！”
　　“赛芙琳忒，你刚才不还说那个万军不会参与到人界的战争……”
　　“如果我挂了，她就得重新找人界的代理人，在这个空档里可是会发生很多事情的呢。万一魔人占据了人界，那她可就是天界的罪人了……”赛芙琳忒摸透了对方的套路，“再说像我这么可爱又娇嫩的萝莉，有谁会忍心让我落入到坏人的手里？”
　　柯尔茜觉得自己的表妹有些时候挺坏的，“你这是在绑架规则啊……”
　　“错，我这叫利用BUG。”女孩很认真地纠正。
　　“好吧，有你的光环确实能省不少事情。”菲安利雅被说服了。
　　“那就通知第二军团，紧跟我军，别脱队了。如果遇到‘炎魔’和他的军团，迅速联系我。”
　　商议完毕，同盟军两支军团不再做停留，迅速拔营向南方退却。
　　烧毁十几座城，屠戮数万居民，此时同盟军南下撤离，被彻底激怒的巴鲁图瓦军不可能会放过这些满手沾满同胞鲜血的敌人。赛芙琳忒带着部队刚跑没多远，就被巴鲁图瓦的先头部队追上了。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在见到徐徐往南撤退的同盟军后军，立即下令麾下轻骑兵大举压上，这些手持短弓的草原骑兵们有着娴熟的控弦技巧和驭马技巧，他们远远地在同盟军轻骑兵的射程之外就能发起攻击。
　　第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有的骑兵甚至能在短时间里爆发般连续发射弓矢。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弓箭虽气势汹汹，却在包裹在同盟军将士周身一道道金黄｜色的光芒所阻挡，不是在表面上折断就是被弹开，他们引以为傲的弓箭杀伤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该死的同盟军阵营中居然有圣阶者！”这些弓骑兵的指挥官看到部下的攻击毫无建树，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恶毒言语都骂了出来。
　　但诅咒并不能让同盟军的速度慢下来，这些先头部队只能紧紧咬住不放，尽量射杀一些落单的同盟军士兵。
　　很快巴鲁图瓦的主力部队出现在同盟军的四面八方，放眼望去气势逼人，这些灵活机动的骑兵组成各自的队列有序地冲锋，呼喝呐喊响彻天空，马蹄隆隆，令人望而生畏。
　　连赛芙琳忒看到这似乎望不到头的骑兵海洋也忍不住感到惊叹，不管战斗力如何，光是这数万匹战马奔跑起来的气势就能吓倒不少人。
　　“不要慌！保持阵型，在我的光环之下没有人能伤到你们。”
　　话音刚落，进入射程范围的巴鲁图瓦轻骑兵们在长官的命令下展开攻击，一支支箭从弓上射出，天空铺满了弓骑兵发射出的箭矢。
　　这些来势汹汹的远程武器并没有带着使用者希望的那样杀死敌人，它们如同之前先头部队射出的那一批一样全部被赛芙琳忒激发出的光环弹落在地。
　　目睹到这一切的巴鲁图瓦轻骑兵中间发生了短暂的骚动，随后他们听从各自长官的命令四下散开，让出足够的冲锋位置给重骑兵们。
　　既然弓箭伤不了你们，那么就试试重骑兵的冲锋威力吧。
　　巴鲁图瓦的重骑兵们向同盟军阵线发起第二轮攻击。
　　妃瑟琳娜和她的王庭近卫队在后方注视着这一切，巴鲁图瓦重装骑士们的作战非常勇猛，他们常常不顾个人安危突入同盟军的步兵阵线中，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撞倒或撞开人群，利用自己扰乱他们的阵型，虽然手里的兵器无法伤到他们，却可以利用自己和战马将他们一点点挤出圣阶者的光环保护。而被挤到光环外的同盟军士兵就容易对付了。
　　赛芙琳忒的光环能力不会保护这些闯入自己阵中的敌国骑士，却无法运用光环把他们从阵型中弹出去。他们在冲进来之后往往都会被周围的同盟军士兵合力杀死，但阵型却会因为这些被击杀的骑兵尸体而受到影响。
　　可以说巴鲁图瓦正利用他们自己的躯体一点点将同盟军的士兵挤出他们将军的保护外。
　　“虽然说防御光环是个很不错的技能，可毕竟不属于绝对防御的那一块呀。”妃瑟琳娜看着自己的骑兵正一点点挤压着同盟军士兵的生存空间，不由露出得逞地笑，“要是属于那种任何物体触碰到都能被弹开的光环，那我还怎么打呢。”
　　“那种光环能力是不可能存在的。”侍卫长莎莉在一旁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方的伤亡就会很大。”
　　“没错。任何能力都会有限制，不可能存在完全无法应对的能力。但在战场上，谁敢保证零伤亡？”黑公主拨弄战马脖子上的鬃毛，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部下，因为她认为这是战争必须的。
　　“轮到你出场了。”捋顺被她手指搅乱的鬃毛，妃瑟琳娜对身边穿白袍的魔法师说道，“让寒冬提早降临到落雨平原吧。”
　　

24　魔法师和龙语者（2）

　白袍魔法师依言走到一处空旷地，捻起手指从战马随身携带的皮囊里取出一些催化剂和粉末，将它们倾洒于地面。魔法杖凭空一挥，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刻着繁琐晦涩符文的圆形魔法阵。
　　“寄宿与我体内的魔神……”
　　“艾姬妮斯，冰雪女神，您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在此地此刻，承载您灵魂与意识的肉体有求于您……”
　　“远方那些执着圣旗、身披圣纹长衫英勇作战的男人和女人，都将是我奉献于您的祭品……”
　　“请动用您千万分之一的力量，满足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用那严酷的寒风，将他们的灵魂带入极北之地，带入无夜之地吧。”
　　“……他们将永远为您服务。”
　　法阵的光芒照亮了兜帽下魔法师的面容，和一双不同于人类的银色眼瞳。
　　随着吟唱的结束，乌云开始从天的另一边向这里聚集，遮蔽原本耀眼的阳光。将乌云们吹袭而来的风席卷着大地，吹在草地卷起一道道波浪，碎屑和沙尘让人迷了眼。紧接着温度骤降，原本带着温度的空气被风卷走，空气开始变得阴湿寒冷。
　　寒风袭来。
　　一粒洁白如晶的雪花飘落到士兵头盔的翎羽上，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将士都浑然不觉，直到越来越多的白色斑点从天空降落，阻挡他们的视线，这才有人意识到了这一切。
　　当他们发觉时，原本青黄交错的大地上已被铺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地毯。
　　落雨平原竟在十月份的天气里下起了雪。
　　温度仍在持续降低。刚开始将士们还能依靠身体的热量维持一段时间，但随着气温的降低，使得他们因作战带来的体热很快就被身上单薄的衣料和冰冷的铠甲所挥发。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