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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为直接的证据则是，面对矩阵数次升级以及前面几任救世主大驾光临他都安然无恙。这中间的原因或许是多样性的，但其中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此后的五代救世主都没有打败他的实力。

　　在矩阵数次更新换代之中，除了它这个初始者之外，其他的救世主都渺无音信，很有可能在完成系统升级后就挂掉了——连尼奥也摆脱不了这样的结局，而他却毫无例外的生存下去。

　　世界毁灭而他不死，这一点他似乎比传说中的天道圣人更贴近了些许。

　　“这样的人肯定掌握了很多规则。就矩阵能够近乎完美的模拟现实来看，他所掌握的规则对于现实也是很有作用的。如果我和他交手，从其中窥得一丝，明悟一点，或许对我掌握金舟，稳定和完善小世界的运行有好处呢。”元皓如是想道，这也是他想要挑战梅罗纹加的理由之一。

　　“是吗？”梅罗纹加淡淡的说了一声，终于放下了酒杯。但是，他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在元皓的气势之下，他依旧沉吟着。

　　老大没动，他的那些小弟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面对气势如虹的元皓，梅罗纹加的保镖们压力山大。他们虽然都是旧版本的程序，但是能够被梅罗纹加选中，自然都是各自领域中数一数二的强手，也称得上身经百战，就算是救世主当面，也可堪一战。但是元皓给他们的感觉，却与他们之间见过的所有对手都不同。

　　程序的能力取决于他们的存在目的，无论是恪守命运的程序良民也好，反抗命运的流亡者也罢，存在目的就是他们的能力极限。

　　当矩阵系统环境已经物是人非以后，他们的存在目的甚至变得更为初级——只剩下了生存。

　　生命有无限的上升空间，无尽的发展可能，但前提是你要认准自己的“道”，并且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清静无为的道家在追求天道的路上一反常态讲究顺而为人、逆而为仙；四大皆空的佛家也必发下大宏愿以透支未来的方式求证正果，其中的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气是凡人根本无法测度的。

　　很难想象一个目标只是苟延残喘的生命会有蜕凡成神的可能。所以，当先知抛开机器一族的小我，开始着眼于整个地球生命的大我时，她才能跳出固有的局限，冒着种族毁灭的极大风险去引导尼奥找到救赎之路。

　　而元皓自己也是在舟中仙的引导下一点一点的找到自己迈步强行的道路。虽然他还有些迷茫，但想要向前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舟游诸天，见证万千，以求不朽。

　　曾经的平凡对他来说不是不好，但对于已经站在了另一个高度，看了太多的人来说，想要再回到以前显然已经是不可得的了。

　　过去以不可得，那现在就只能迈步向前。对于无论生存在哪个世界都是偷渡客的元皓来说，金舟小世界就是他的根本，是他的家。在上一次返回，见证了世界星球的诞生之后，他与金舟小世界的联系联系不但更加紧密，更是在自己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责任。

　　这种责任不是某种物质上的，而是纯粹粹心灵上的。

　　将小世界衍化为真正的大天地，成就一方位面，这便是他此时的想法。

　　当然想做到这一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他必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而如何变得更强呢？除了闭门苦修，锻炼自己对力量的掌握之外，与各个世界更多的前者交手也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现场的气氛几乎到了窒息的程度，一面是咄咄逼人的元皓，一面是沉默不语的梅罗纹加。梅罗纹加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他也在做某种艰难的抉择。

　　他已经生存了很长时间，一贯的优雅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为战士的往昔，想让现在的他重新挥起拳头，元皓觉得自己还必须给他更多的刺激才行。

　　“看来时间的流逝，足以消磨你的雄心壮志。需要我帮你做出决定吗？”元皓轻蔑地挪揄道，他拿出一只白手套，“就用你喜欢的方式，法国人的方式。”这样说着，突然一扬手，白手套毫不客气地甩过去，酒杯翻倒，红酒溅到了梅罗纹加的身上。

　　“呯”

　　一个满脸惊惧的保镖终于在过度紧张之下，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这一的举动犹如导火索，也像是一个号令，引发了所有保镖的反应——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扣动了扳机。一时之间枪声大作，火舌喷吐，来自四面八方的弹雨如恢恢天网，以疏而不漏之姿态笼罩了元皓。

　　事实上在大家都紧张不已的时候，这些保镖就已经在瞄准元皓了。作为强大的程序，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更强大程序的事情。他们从梅罗纹加口中得知了元皓的强，自然在最初就将封锁进行的得彻底。

　　横飞的子弹不但是针对元皓本身更封锁了他前后左右的空间。

　　保镖们的过激反应顿时引爆了俱乐部，激烈的枪声将震耳欲聋的音乐被各种武器嘶吼的声音彻底击溃，方才还在舞池里醉生梦死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他们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抱头鼠窜。作为程序，而且是那种非战斗的程序，他们在骤然遭遇攻击的情况下，反应并不比被他们瞧不起的普通人类好上多少。一时间，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而被作为目标，被那些子弹重点针对的元皓，也不知道是惊呆了，还是吓傻了，居然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用炽烈的眼神紧紧盯住梅罗纹加。

　　这样的反应，看得包括帕塞芬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家伙真的不怕死吗？

　　“哼！”

　　眼看元皓就要葬身在枪林弹雨下的时候，他突然轻轻的哼了一声。

　　然后，一切都禁止了，所有出膛的子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定格在了空中，距离元皓最近的那一颗只有几厘米。

　　一时间，满室皆静！

　　本想出手的梅罗纹加，看了看自己就搞定一切的元皓，轻轻的扬了扬眉头。


第两百零二章　邀斗

　　“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此突兀的响起。

　　元皓转头看了梅罗纹加一眼，却见梅罗纹加赞许的朝自己点了点头，脸上有些许认可和一些兴趣。

　　“能以非救世主自身，而拥有比拟救世主的能力。你果然非常……”梅罗纹加轻笑着站起身来，周身慵懒的气度为之一变。

　　一股与元皓相类似的斗志燃起，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站起身，俯视元皓：“不得不说，你在玩一场很危险的游戏。”

　　“危险么？或许有些，不过并不致命……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元皓淡淡的笑了，同样也从座位上站起，认真的与梅罗纹加对视：“对于你我这样层次来说，只要不是致命的伤，都是瞬息可以恢复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玩点激动人心的东西呢。至少我认为，我有资格玩这个游戏。”

　　“是吗？”梅罗纹加深深地看了元皓一眼，然后说道：“跟我来！”

　　看着转身而去的梅罗纹加，元皓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跟上。他知道，梅罗纹加已经允诺了和自己交手的请求，接下来自己就将和这个矩阵的最强者之一进行交战。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无论他能否从这一战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现在都不能退缩了。

　　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穿过一扇又一扇大门，两人大步行走在现代都市的风格中，但是当其中一扇自动打开时，仿佛时空转换一般，中世纪的古典气息扑面而来，元皓微微挑眉——在他眼中原本奇异的代码突然为之一变，瞬间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矩阵里的一切都是由代码进行定义的，而当代码的编写模样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的时候，这也说明你已经抵达了另外一个区域之中。

　　“这就是咫尺天涯空间转变了吧。话说，我们离纽约有多远了？”元皓跟在梅罗纹加的身后，像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旋即开口询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等下我会告诉你，但现在……还请你跟上。”梅罗纹加的声音在前头悠悠的响起：“没想到，你已经开始感受到空间的力量了。这让我再一次对你感到惊讶。我以为我能够看透你，但你却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看法。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只是感兴趣么？”元皓嘴角微微一抽，读懂了梅罗纹加的言下之意：“你认为我还不是你的对手？”

　　梅罗纹加理所当然地点头：“这是事实。”

　　元皓嘿嘿的冷笑起来：“既然这样，如此强大的你，怎么六百年都蜷缩在自己的城堡里孤芳自赏？别告诉我，你在玩高手寂寞那套。”

　　梅罗纹加罕见地沉默了。

　　在沉默的压抑中，两人又走了一会儿。

　　终于，在跨过一扇雕琢精美的橡木门，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开阔而辽远，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群山之中的一处高台上。

　　这是位于城市边际的高台，放眼向群山深处望去，远处高拔险峻的山峰层峦叠嶂，一直延伸到天际，让人心胸为之一畅。而朝着城市的方向，高高在上的位置，将城市的一角收入眼帘。从这里往下张望，所有的高楼大厦，街道楼房都成了蚂蚁大小的黑点，令人颇有万物皆蝼蚁的感觉。

　　来到此处，梅罗纹加停住了脚步：“元皓先生，一直以来，我的眼中只有利益。因为在我看来，信仰太过渺茫，理想太过遥远，责任则太过沉重，只有利益是实实在在的，令人欢喜。我喜欢利益，喜欢一切能够给我带来利益的人。直到你的出现。”

　　“哈？那我该感到荣幸么？”元皓的眉头轻轻一挑暗带，嘲讽的说道。

　　梅罗纹加下巴微扬：“不用客气。”

　　“呵！”听梅罗纹加如此不要脸说法，元皓也是无语了。

　　稍稍的顿了顿，元皓听梅罗纹加继续开口说道：“孤芳自赏？曾经于自己的世界中？呵呵，不是我不想改变，而是我无能为力。事实上，如果你在数百年里看过那么多次人类的劫数，就像轮回一样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命运的到来。

　　你就会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常量只有一个，永恒只有一种，唯一不变的真实就是因果关系：行动，反应，原因，结果。曾经我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一切，但最终，我终究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你认命了？选择回到矩阵，进入万物之源，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当着自己的上帝，就像路西法。永远守着空虚过下去，这种空虚让你厌恶，也让别人更加厌恶你。”元皓快语连珠。

　　“闭嘴！”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被元皓刺着，让梅罗纹加心中无名怒火腾起，他忽然激动起来，随手朝元皓那边一挥。

　　一掌击出，劲力狂涌，距离他几米外的元皓就这样诡异地被击飞了。

　　虽说没受什么伤害，元皓在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可他的脸色却不是太好，在这一击中他又感受到了那股不容拒绝的世界之力。

　　这种力量，让他几乎只能生生的接受这一击。

　　“是了……这座大山也是大所控制的小世界中的一部分，是他的领域，在这里他具有绝对的优势。”元皓很快明白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