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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灵看了一眼南宫离，视线转开，怔怔的看着围墙，半响方道：“我昨晚想了很久，也许你们说的是对的，你……带着睿儿走吧！”话一出口，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那你呢？”南宫离心都简直跳到嗓子眼了。
　　“我……”蒋灵勉强的笑了，“我不想进宫，那地方我住不惯，以后我想睿儿的时候我就去看他……”说完早已是满脸的泪水。
　　“灵儿……”南宫离暗暗叫苦，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啊！好吧，他承认他很贪心，他既要鱼也要熊掌！他看着睿儿的小身子，暗道，难道还是要利用睿儿？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吃过早饭后，紫月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小姐，您就跟主子回去吧！奴婢求您了……”
　　“紫月！”蒋灵叹道，“京城我住不惯……放心吧，以后会来看你们的！”
　　睿儿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衣衫，乌黑的头发挽了两个髻，脖子上带了个明晃晃的纯金项圈，更显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蒋灵鼻子一酸，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这一别再重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很快就到了离别的时候，蒋灵躲进屋子里，不敢探头出去，满脸都是泪痕。
　　被齐公公抱着的睿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小家伙本来就极为聪明，现在看众人都收拾好了东西背着背包准备离去，他四下一望，没有看见妈咪的身影，顿时就慌了。他惊慌的看着南宫离，叫道：“爹爹？”
　　南宫离故意别过脸不理他。众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渐渐的离围墙越来越远，睿儿小小的心顿时崩溃了，“哇”的就哭了出来，双手乱舞，边哭边喊：“妈咪，我要妈咪！！”
　　齐公公苦着脸哄道：“小主子……”南宫离急忙抱过他，哄道：“睿儿，跟爹爹回京城，京城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宫里还有小姐姐陪你玩……”睿儿身子直扭，倔强的又哭又叫：“我不要，我只要妈咪……妈咪！”
　　睿儿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进了屋子，蒋灵心如刀绞，俯在沈静怡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渐渐的，睿儿声音都哭得嘶哑了……蒋灵再也忍不住，奔出了屋子，扑过去，一把抢过睿儿，紧紧搂在怀里，流泪道：“妈咪在这里……宝贝不哭！”她抬起头，泪眼模糊道：“对不起！南宫离，孩子不能给你了……你走吧！”
　　众人全都石化了。南宫离也定定的望着她，冷冷道：“灵儿，你可要为睿儿的前程着想！”
　　蒋灵紧咬双唇，颤声道：“我虽然不能给他荣华富贵，但是……我会给他最温馨的家和全部的爱！”
　　回到母亲怀抱，睿儿渐渐的止了哭声，他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妈咪，麻麻米的！怎么还是有种危机没有解除的赶脚啊？
　　南宫离眼神落在睿儿身上，他上前亲了亲他的小脸，柔声道：“宝贝乖！要听妈咪的话。爹爹走了……以后长大了来京城找爹爹吧！”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睿儿瞬间就懵了，恐惧又弥漫上他心头，他小嘴一撇，又哭了出来，张开手臂，哭道：“爹爹！我要爹爹！”不要啊！睿儿也跟爹爹一样鱼和熊掌都想要啊！你们大银为素们勒闷残忍啊？非要折磨我小小的心灵？
　　“睿儿？”蒋灵呆了。睿儿哭一声爹爹又叫一声妈咪，哭得沈静怡的心碎成了片片，她哽咽道：“灵灵，你们就别折磨睿儿了……”
　　蒋灵眼前瞬间就一片模糊了，她紧紧抱着睿儿，脑子极速的转动着。
　　南宫离硬着心肠没有回头。听见睿儿嘶哑的哭声，他心疼得不行，但是他没有回头，他要让灵儿自己做决定，虽然他有点不厚道的利用了睿儿……
　　可是，他都已经走出好远了那丫头怎么还没有反应？他腿有点发软简直快支持不住了！这死丫头，不会真打算抛下他吧？他越想越难受，步子也越走越慢，暗卫们都感到蹊跷了。
　　猛然间，忽听蒋灵大喊一声：“……你等等！”
　　南宫离脚步一顿，立即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换上了一副淡淡的表情：“怎么？”
　　“……我……我也跟你走……”蒋灵闷声的说，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南宫离道，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
　　“我说……”蒋灵狠狠的瞪着他的俊脸，恨不得一拳擂上去，咬牙切齿道：“我跟你回去！”
　　南宫离长舒了一口气。紫月惊喜万分的跑上来：“小姐，你想通了？”
　　蒋灵闷闷的什么都不想说。睿儿脸上还挂着泪痕，朝南宫离伸出小手：“爹爹抱！”
　　“过来，爹爹抱勒！”这下子，母子俩都被他拐跑了，南宫离心情舒畅极了，伸手抱过儿子，在他小脸上亲了又亲：“睿儿真乖！”不愧是他的儿子，知道帮助爹爹，真上道！
　　既然决定要走了，蒋灵与沈静怡自然又是一番难舍难分。沈静怡沉默半响道，“去跟阿止道个别吧！”
　　蒋灵直起身子，慕容止正站在围墙外静静的看她。她眼眶一热，奔过去，看了他半响，上前轻轻的抱了抱他。
　　南宫离转开视线。好吧！看在他母子俩都被他拐跑的份上，他坚决不吃醋。
　　“阿止……我要走了！”蒋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嗯……我知道！”慕容止凝视了她片刻，方笑道：“下次我来京城，一定会找你，只不过，到时你说不定又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蒋灵脸一红笑道：“哪有的事？你以后……也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吧！”
　　慕容止点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声“保重”，翻身上马，向堡南方向疾驰而去。

　　☆、307。第307章　鱼和熊掌（三）

　　蒋灵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长叹一声。这一别也许就是永生永世再难见面，她虽然对阿止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毕竟与他一起生活这么久，心里还是隐隐对他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行人终于启程，渐渐的走远。慕容忻沈静怡夫妻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蒋灵走远后，在追风堡最高的山坡上，慕容止骑在白马上木然的望了好久，只望得眼睛都生涩酸痛了，他才调转眼光，最后看了一眼那抹远去的人影，毅然勒转马头，疾驰而去。
　　且说南宫离一行人骑着马，终于在黄昏十分来到了殷州城。战后的殷州城满目苍夷，逃难的难民大多还没有回归故乡，城里城外到处都是破败而又空无一人的房子。众人放慢马速，缓缓的在城里行进着，心情都有些沉重。
　　刚拐过街角，忽然听见角落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各位大爷，行行好，赏一口吃的吧！”
　　蒋灵狐疑的望过去，凝眉细看，顿时就呆了。只见角落里，一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蜷缩在墙角，虽然她脸上有一道一道的伤痕，但是蒋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陶雅馨！
　　她跳下马来，直直的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的看了她良久，方掏出衣衫里的一个铜板放在她面前的破碗里。
　　陶雅馨喜得连连磕头：“谢谢好心的小姐……”
　　“你不用谢我！”蒋灵平静的道，“我给你钱，只是不愿意你过早的死去……生活这么多姿多彩，不享受完死了多可惜？”
　　陶雅馨身子僵住了，慢慢抬头呆呆的看着蒋灵。蒋灵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就向南宫离走了过去。
　　南宫离惊诧的道：“灵儿，这就是那个贱人？”蒋灵默然没有说话。南宫离盯了陶雅馨好半响，真恨不得一剑戳死她。他忍了又忍回过头看紫月，紫月忙上前低声道：“主子放心……有人盯着她，一定让她受够折磨在……”
　　南宫离点点头没有说话。蒋灵叹了声道：“走吧！”
　　陶雅馨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他们都走出老远，她还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寻了一间干净简陋的客栈住了下来。洗漱完后，睿儿扳着南宫离的脖子不放手。
　　蒋灵哄道：“乖乖！跟妈咪去睡了，好吗？明天我们又骑大白马，好不好？”日间，南宫离抱着睿儿骑了一匹白马，威风八面的，睿儿兴奋的格格直笑。
　　“我不……”睿儿紧搂着南宫离的脖子，嘟着嘴道：“我要跟爹爹睡！”
　　蒋灵叹了口气，心想这段日子他跟着南宫离睡习惯了，“哼”了声道：“那妈咪去睡了！”
　　“妈咪妈咪，不走！”她刚一抬脚，睿儿就哭了起来。“睿儿要跟爹爹睡，也要跟妈咪睡……”
　　蒋灵：“……”
　　这小家伙估计是白天被吓怕了，左手拽着爹爹，右手拽着妈咪，死不松手，一定要同时看见爹爹和妈咪，离了谁他都哇哇大哭。
　　“怎么办？”蒋灵抱过睿儿尴尬的看了看南宫离。
　　“要不这样，”南宫离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你和睿儿睡这里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睡，等睿儿睡着了，我再走，怎么样？”
　　蒋灵点点头，抱起睿儿躺上了榻，刚刚将睿儿放在榻上，睿儿就叫道：“爹爹呢？”
　　南宫离急忙坐在榻沿边，柔声道：“爹爹在这里呢！宝贝要乖乖睡觉哦，明天起来爹爹陪你玩，好吗？”
　　睿儿点点头，满足的闭上眼睛。蒋灵向南宫离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你可以走了！南宫离好生不舍：“灵儿……我还坐一会儿吧？”
　　“你走不走？”蒋灵压低声音咬牙道。这样一个大帅哥在她身边她怎么睡得着嘛！
　　南宫离无奈，只得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谁知他前脚刚刚跨出房门，睿儿就嘟囔道：“爹爹别走……”南宫离赶紧又将脚放了进来。
　　蒋灵看了他一眼，犹豫道：“要不？你晚点再走？等他睡沉一点？”南宫离欣喜的连连点头。看着他母子二人歪在榻上，睡得香香的，他眼眶有些湿润了。渐渐的，他眼皮也沉重起来，侧身躺在蒋灵身边，沉沉的睡着了。
　　早晨醒来，还在迷糊中的蒋灵刚想伸懒腰，忽感胸口沉沉的，她狐疑的低头一看，顿时眼珠都瞪大了：这，这，一只男人的大手正放在她胸上，而且正好罩在她的浑圆上……
　　“啊……”蒋灵下意识就想尖叫，又猛地捂住嘴，咬牙切齿的一脚就将挨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踹了下去。
　　“哎哟！”南宫离正在做着美梦，冷不防被踹醒，赶紧爬起来。蒋灵双手叉腰，正想大骂，南宫离急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别吵！当心吵醒了睿儿！”
　　“我……”蒋灵看了睿儿一眼。睿儿翻了个身，嘴里嘀咕着：“爹爹，妈咪……”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穿好衣衫下了榻，一把将南宫离拖出了屋子，关上了门方道：“南宫离，我可警告你啊，我答应跟你回去纯粹是为了睿儿的身心能健康成长，跟你可没有半点的关系，你要是敢借孩子的名头和我玩猫腻搞暧昧，我就……”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齐公公与紫月正端了水盆站在楼梯口呆望着他们。蒋灵脸有些发烧，刚才她情急之下，一时没有控制好嗓门的音量……她转头嗔怪的瞪了南宫离一眼，一转身就奔进了屋子，“砰”的就关上了门。
　　南宫离凝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弯了起来。
　　在殷州城短暂停留后，继续启程。只是这一次，雇了几辆大马车。本来说蒋灵母子单独坐一辆，可是睿儿那小家伙偏要爹爹相陪，于是一家三口就坐进了那俩最大的马车。
　　马车一路向南疾驰。此时已是秋日，战争的阴影还没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