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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庄很惊讶，“你神神秘秘地过来就为这事？AI现在热门，肯定得研究一下，总不能落到时代后边。”
苗兴彦如释重负，“感兴趣就好，组里有一些研究员准备精研AI，只是AI短期内出不了成果，尤其是软硬结合类的，我希望你能拨一些经费，以免他们坚持不住。”
李庄恍然大悟，原来是过来找赞助的，想了想，“计算机项目组有十多人熟悉AI，经常交流，你可以成立AI小组，每年从计算机项目组利润中抽10％出来搞研究，其中5％我买单，行不？”
苗兴彦默算了一遍，连连摇头，“5％太少，要不8％？”
李庄哼了一声，“又想占我便宜，行，不过要实际些，威森科技是商业机构，得自己养自己。”
苗大博士欢呼一声一溜烟地走了，李庄坐在椅子上很无语。AI研究费用高，有些人总想两全其美，既想满足爱好和实现理想，又不肯放弃短期内的收入。不过这种人社会上比比皆是，没有必要跟他们计较，收拾一番，出门上了十六楼，抽检大喇叭正在装配的模块。
六角大楼生产设施齐全，基础物理实验室附属工厂出产的高级元器件均送到六角大楼组装为成品。核心圈工厂使用的A32和实验室使用的A40均带有定位芯片，前者不能出工业区，后者不能出园区。柳齐动力电池用的A32直接在小小喇叭的视线中，威森自动化使用A32和S45复合系统，方便工程师们维护，在小喇叭的视线中。
威森自动化公开发售的自动线清一色地使用S35，支持服务器由计算机项目组研发，成本较首次应用时下降了60％，而且速度更快，稳定性更高。让人无语的是，关系圈工厂居然觉得S35系统比A32系统的性价比高，准备批量使用S35系统。老板们不懂行，不知道A32系统只是初始投资大，中后期费用低。如果使用S35，大规模连线后软件编写工作量很大，而且很难完美。例外当然有的，而且更让人无语，杨老头念念不忘A50，经常跑过来骚扰，还让这边出简化版。可是ANN哪有什么简化版，硬件架构不同，软件几乎要彻底推倒重来。
威森自动化现在是垂直体系，除部分附件和通用零部件外购，工控系统和核心零部件均自产。虽然每个群体的习惯都有些差别，能接受，但不能让强者去适应弱者。这种情况跟兼容性不能等同，有些技术方案几乎没有改进的空间，从一开始便是取巧的商业风格。
“NND，都是一群落后于时代的人，还跟他们解释不通。”
李庄抓抓脑袋，有些苦恼，随即选择放弃。竞争对手有先发优势，培养了大批适应他们技术思路和操作习惯的应用工程师，短期内解决不了。转了一阵，肚子饿了，决定去吃饭。
食堂里很热闹，大部分话题跟电动汽车有关。李庄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发现员工谈得最多的是省里一家车厂推出的A00级小车，绰号“小苍蝇”，不由得来了兴趣，端着盘子坐到皮若水边上。
“若水，你们有新动力方案了？”
正在大快朵颐的皮大侠摇头，“是他们自行研发的，只有电池是我们的。这款车不大，停车方便，售价不高，比较适合拥堵的城市交通，目前已经收到了五千多台订单。”
李庄很惊讶，“连试驾会都没有开，下订单的人太莽撞了吧？”
皮若水苦笑，“众望汽车起大早却赶了个晚集，老牌车厂用户多，这款车他们以前就推出过，只是销量不大，影响小，这次升级了动力总成重新上市。我们的电池知名度高，他们有名气，接到如此多的订单很正常。”
李庄呵呵直笑，“周董肯定很恼火。”
皮若水一拍大腿，“哎呀，我得赶快走人，不然周老头肯定要打电话过来催进度了。”
“星匪”火急火燎地端起盘子走人，连道别都没有，“李组长”悻悻然地闷头吃饭，三下五除二，吃了个肚皮浑圆，然后出外散步消食。刚走了几步，周奇森来电话了，只好更换目的地，慢悠悠地爬到行政楼十楼。
会议室里数十位三等以上主管悉数到场，包括皮若水。姗姗来迟的家伙很惊讶，“你们这是干吗？”
周奇森笑笑，“趁午休时间一起聚聚，同时放松一下。张凯，开始吧。”
张凯端起杯子喝了口，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开始讲话。
“首先，我们之所以如此被动，跟众望汽车的ZWE8有关。周董想开车厂不是一天两天了，ZWE8实际上筹划了多年，方方面面都很完善，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火急火燎。专业媒体记者测试后认为它是一款完美的纯电动车，足以应付日常使用，不是噱头，与质量和性能相比，近四十万的售价不算贵，推荐等级为六颗星。”
李庄目瞪口呆，“六颗星？”
张凯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周董做事很有规划，顺利地将我们绑上了战车。我说他不可能理想主义情绪发作，你们还不信。”
李庄嗤笑一声，“这句话似乎是应该由我来说，你当时也是狂热的支持者。”
会议室里一片轻笑声，张凯无动于衷，“其次，国内舆论认为威森科技是澳洲资本投资企业。联合技术公司注册了艾尔塔科技基金，然后转投资成立了威森科技，我们受到的舆论压力很大。”
李庄愣了愣，“什么舆论压力？”
张凯苦笑，“你很少上网，不知道过年期间互联网很热闹。有人说威森科技用的基本上都是国内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却做出了全球第一款实用的电动汽车技术方案，证明国人不差，攻击当局不会用人。有人大骂我们是汉奸，专门为外国资本赚取国内利润。有人说威森科技管理层不顾大局，肆意扩散高级自动化设备，影响就业。更离谱的是，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是欧美在华夏的木马，上百的白人研究员便是明证。”
李庄正色道：“我们是正当商人，需要负责的是员工和客户，其他的都跟我们没关系，”
听众面面相觑，周奇森说：“舆论压力不能视而不见，现在信息畅通，不比以前。”
李庄哼了一声，“这种被人故意引导和无可奈何发泄情绪的舆论有个屁压力，我更关心堪培拉那帮鸟人会干嘛。”
周奇森呵呵直笑，“澳洲也很热闹，不过考虑到这边的技术已经扩散，国会否决了技术封锁的提议。澳洲重视环保，总部那边因此有了大批的新订单。”
李庄沉思半晌，“继续。”
张明德插进来，“花旗国、日本和欧洲也有些乱，从事基础研究的机构众多，投入很大，这次被我们抢先，无论心理还是利益都接受不了，起诉我们的研究机构非常多，都是宣称他们先有专利，我们的生产工艺有窃密之嫌。不过我们在各国申请的专利很全面，覆盖了所有的领域，加上我们的母公司是澳资企业，不好使用政治套路，因此要么纠结于技术问题，要么要求专利共享。我已向部分小公司和研究机构发出了谈判邀请，下周他们的代表将会陆续过来。小机构容易解决，大公司和政府研究机构比较难处理，法务部专利处正在细分专利等级，确定谈判范围。”
听众异口同声，“请继续。”
张明德笑道：“不要急，专利官司短期内解决不了，我们慢慢磨。我初步算了一遍，今年应该可以完成，足够威森汽车技术公司完成准备工作。众望汽车轿车还在筹备期，不会催得太过。我个人认为，对手的目光最后都会转移到WLFS身上。”
“怎么说？”李庄忍不住了，威森自动化从新年元旦开始使用WLFS商标，如果WLFS出麻烦，威森自动化难免会受影响。
张明德沉声道：“这边使用的有输入限制的高级进口材料均由总部担保，部分加工技术来自于总部或者是总部获得的专利授权。动力锂电方面同行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我们的批量生产稳定性和成本，而不是其他，就算你们认为的非常先进的小型化技术国外也有。批量生产稳定性和成本与生产设备有关，所以动力电池组的关键在WLFS。如果威森科技不是澳资企业，肯定会有人起诉威森自动化，或者出主意卡高级零部件供应。即便如此，也有供应商提出涨价，准备在电动汽车中分杯羹。”
李庄摸摸下巴，目光转向肖志成，“你们的替代研究进展如何？”
肖志成望向邬思灵，后者傻笑，“这段时间我们主要的力量都在帮动力实验室，威森自动化的研发订单还要一年左右才能完成。”
李庄怒上心头，“威森自动化的钱不是钱？六个月，最多六个月，否则我扣你们的分红。”
邬思灵连连作揖，“我知道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九个月行不？不能再快了，我们现在找不到足量的合格研究员。”
李庄顿时泄气，摆摆手，“算了，知道你们辛苦，九个月就九个月吧，下不为例，现在设备市场竞争同样激烈。”
肖志成和邬思灵一起鞠躬道谢，会议室里一片哄笑声。张凯说：“要不我们从国外招些材料研究员？公司的薪酬体系和福利体系能支持这种操作。”
李庄不以为然，“威森科技本质上是华资企业，你以为人人都是傻瓜？”
张凯不吭声，王梅插进来，“公司现在的资本性质很难界定，一年前是半外资，现在是内外难分。”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状态，良久没有人开口说话，两年来加入澳籍的主管和研究员众多，加上内部股份转让限制，威森科技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算华资还是澳资。
李庄扳着手指算了一遍，“周奇森是澳籍，张凯是澳籍，吴WG是澳籍，田新民是美籍，何修文是澳籍……”
王梅轻叹一声，“如果从股权结构上看，即使艾尔塔基金只有20％的股份，堪培拉也足以影响公司的大方向。”
李庄哈哈大笑，“知道不，年前有人给我打电话，一再嘱咐我不要移民，国内会很照顾。”
会议室里立刻热闹起来，主管们七嘴八舌地发问。
李庄双手虚按，“不要吵，我慢慢说。威森科技成立两年来，对同行中小企业的帮助颇多，超过我们利润的二十倍。如果按照传统观念，你们是澳奸。”
听众一起大笑，周奇森说：“我们利用特殊的身份绕过某些限制很正常，有漏洞当然要利用。我们赚的钱都用在华夏的土地上，其他外资企业赚的钱大部分都输回了本国。你继续。”
李庄正色道：“打电话的人说，如果我不移民，以后不会有人骚扰威森科技。”
听众面面相觑，张凯咳嗽一声，“空口无凭，政客的话当不得数，你最好考虑一下，不要再犟了。”
李庄摇头，“如果我办移民手续，以后招人就难了，暂时就这样吧。”
张凯没有沮丧，转而提起股份分配和薪酬体系，“以前不了解你的阴险，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你给的高工资和股份都不好拿啊。”
李庄立刻顶上，“我们换个位置双方都不行，能者多劳，你总不会要我去做我不擅长的事吧？”
张凯登时噎住，旁边的人都笑，然后作鸟兽散。公司事务繁多，管理层难得一起讨论偏向于八卦的话题。
李庄回到办公室琢磨了一阵，有些烦躁，起身转圈，强迫自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忘记，继续工作。不长时间，电话响了，从区号看是花旗国的，不过不是柳静的手机，有些纳闷地接起来。
“哈喽，我是托马斯，还记得吧？”
李庄一愣，“记得，有事吗？”
托马斯说：“今天打电话过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我朋友伊桑说在你这上班了，托我找些熟手，我答应了，如果你不反对，我就开始工作。”
李庄心一横，“只好符合要求，有多少我要多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