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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的家伙脸上有一丝狰狞，使劲地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抬头望了望墙上硕大的石英钟，上面的数字很清晰，10月8日。威森科技今年2月15日有了第一批新员工，一晃八个月过去了。首批报到的员工不会有问题，后面的就难说。
拿起电话打了一通，然后坐在沙发上哼着歌，“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这些年东奔西走，苦心经营关系圈，现在终于有了回报。如果从祐城自动化成立的时间算起，威森科技快四岁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老头们和同道中人可能都不知道他们为威森科技做了多大的贡献，但李庄不能忘记，没有公司建立之前的人脉，估计现在要么乖乖地去澳洲，要么在国内继续憋屈地活着，要么像舅舅那样向现实投降，成为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天天说着连自己都恶心的话。
“人，要有理想，要有原则，不能迂腐，不能贪婪，不能……啊，你进来怎么不敲门，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慧轻笑，“你大白天的关门，明显有些不对，我过来查岗，看你在捣鼓什么，记住，越藏着掖着越容易让人起好奇心。”
李庄嘟哝道：“我习惯了，不是想藏着掖着。”
李慧懒得继续，直奔主题，“威森科技的保密制度太烂了，你要注意，一个动力电池居然连外面的人都知道，还找我说情。”
李庄苦笑，“发展过快，人多嘴杂，难免的。对了，我有事跟你说。”
李慧哦了一声，“你说。”
李庄抓抓脑袋，“我觉得市里缺少装备和仪器工业，威森科技有相关的研发成果，有没有拓展的地方？我现在改起设备来很不方便，采购部几乎天天要往省城跑。”
李慧有些抓狂，“你总是贪多求全，这里建仪器工业不但成本高，而且电力供应也不足。”
李庄知道老同学的习惯，这次是真抓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问题。刚想投降，李慧说：“你把研发成果表给我，我帮你问问看，说不定有人愿意做。”
李庄大喜，“行，我会发到你邮箱，你看看，绝对有钱赚，而且后续支持根本不用愁。还有其他的事吗？”
李慧笑道：“你糊涂了，我都说了动力电池有人感兴趣，让我过来问问。”
李庄很干脆，“等研发完成后会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到时候任由你们挑选。”
李慧很满意，转身走人。李庄抓抓脑袋，给何修文电话，让他下午召集动力电池项目组开会。
……
李庄走进六角大楼九楼大会议室时，动力电池项目组已全体就座。何修文在前排翘着二郎腿，一脸的自得。研究员们交头接耳，现场一片嗡嗡声，不过都是在讨论技术问题，不是闲聊。
“李组长好！”匡萌萌突然喊了一嗓子，会议室暴起哄笑声。
李庄笑眯眯，“匡组长好，欢迎光临。”
匡萌萌一呆，刚想继续，何修文不耐烦，“好了好了，开会了。李庄，看看。”
李庄伸手接过厚厚的报告，心里直嘀咕，草草扫了一遍，发现都是技术分析及参数，看不懂，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建议。
第一，实行技术分级。先提供与国外水平相当的资料给愿意投资的工厂，专利方面法务处已经在处理。水平超出太多的成果暂不申请专利，留在实验室内部小批量试制，以后逐步完善工艺流程及设备制造后再逐步提供给他们，以取得最大的利润和保护实验室的技术秘密。
第二，投资建立公司自己的装备制造业，初期不需要多大规模，只要能满足现有设备改装需要即可，以后逐步实现量产。
第三，建议本地建立起锂电池正极、负极、电解液和隔膜纸的完整产业链，同时在其他地区授权一到两家工厂，以扩大覆盖面，减少注意目光。隔膜纸技术复杂，需要重点投入。
第四，动力电池模块，先提供给省城汽车公司一些样品，小批量生产，限制供应量，逐步扩大生产，以后慢慢跟着市场提高性能，将实用化提到最高，降低成本。
……
这帮人想得比较周到，没想到他们做研究很投入，玩小心思也不差。细节完善方面不是问题，杜清卿领导的法务处有能力弥补漏洞和减少风险。
李庄揉揉鼻子，“电池的续航能力、价格、政策、利益集团干扰都要考虑，我们原来商讨的是轻混和全混方案，纯电动方面先作示范。修文，省里的汽车公司在开发电动客车和电动轿车，你有关系吗？”
何修文嘿嘿直笑，却没有接话。李庄觉得很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有问题吗？”
何修文正色道：“锂电池圈能有多大，我只需要找两个人便能把省里相关研发单位跑个遍。我现在想卖所有类型的可充电池，只要能赚钱的都卖，我们现在有技术储备，以后可以卖技术，卖产品，反正有什么卖什么，只要处理好细节就不会有大的麻烦。”
李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价格不要定得太黑了，销量打不开，电动汽车遥遥无期。”
何修文信心满满，“你不用担心，我玩这个时间长，上动力电池项目的工厂众多，市场已培育多年，我们只需要把棍子伸到锅里搅搅，马上就热闹了。”
李庄翻翻白眼，“那你们自己聊，我找张凯去。”
何修文挥挥手，“走好，我们会处理好的。”
李庄小跑出了会议室，下楼直奔张凯办公室。到的时候，张凯正忙着，便自己动手倒了杯纯净水。
“我觉得业务处有必要扩大为业务部，还需要招收专业人才，你觉得呢？”
张凯抬头，目光中有一丝鄙夷，“什么都等着你做决定，我们早就死翘翘了。”
李庄傻笑，“你已经找到人了？”
张凯打了个响指，“宾果！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叫王志杰，研究生毕业于中大，在南方一家电池公司当销售经理，以前公司不大的时候我没敢跟他说，毕竟业务处电池科主管太小。他上个星期刚来过，周奇森和何修文都很满意，他也觉得这里不错，决定留下来。我们准备招收一批扎实的业务主管，看他们谁的能力最强，综合测评后挑选出来当业务部总监，现在还不到组建业务部的时候，公司的研究范围太宽，技术含量又高，短期内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业务部总监。”
李庄悻悻然，“怎么我不知道？”
张凯哈哈大笑，“李组长，你表面上没什么控制欲，实际上控制欲很强，嗯，也不能说你控制欲强，只是习惯了眉毛胡子一把抓。放心，我们不会卖你的，就算卖，也得卖个好价钱。想我张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现在什么都有了，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良心。”
李庄很尴尬，张凯缓缓继续，“我们会尽力帮你考虑好的，再怎么说公司我也有一份，像你这样的投资者太少了，我都快四十了，再不珍惜这辈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了。”
李庄吭哧吭哧蹦出一句，“说说王志杰。”
张凯哑然失笑，“行，王志杰过来除了管理业务处，还负责电池技术及相关设备的销售与联系，与炫明电池和奇胜电池的销售经理一起工作。这人很扎实，不过他的安全性我暂时不敢保证，会尽力控制他的随意而为。”
李庄转而提起李慧的来访，张凯说：“我故意放出去的，看看哪些人喜欢往外传消息，吃里扒外的家伙迟早要清除掉。你不要老想捂着盖着，松就是紧，紧就是松。”
李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张凯挥挥手，“你走吧，我正忙着。”
“李组长”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地走了，“差一分”坐在办公室里哭笑不得。
……
何修文没有吹牛，事实上动力电池项目组的能量比李庄想象中的要大。十月底，在威森科技动力锂电池样品和电源管理系统的诱惑下，周奇森一口气与省里四家汽车公司签署了十来份合作协议，将与他们一起开发PHV、全混车和纯电动车。
新人才加盟，代表有新鲜的血液，是好事。能源领域能顺利打开缺口，也是好事。李庄很高兴，唯一烦恼的是柳帅哥和齐胖子往六角大楼跑得更勤了。
11月1日，不吉利的日子，至少部分人认为不吉利，正在李庄埋头工作的时候，柳帅雄又来了。
“柳哥，你又有什么事啊？我很忙，不要老是过来。”
以前总是调笑的柳帅雄这次一反常态，语气急促，“小庄，你要帮我。”
李庄不解，“我能帮当然帮，你怎么跑得满头大汗的？”
柳帅雄重重地叹了口气，“静静出大麻烦了，我实在应付不过来，过来求援。”

第二十三章　乱麻

更新时间2011…7…1814：31：07字数：6139
柳帅雄只有一个孩子，走进办公室前强忍不安，竭力保持平静，开口后再也止不住，一口气从头讲到尾。
柳静在H大及周边高校声名远播，公认的高校圈第一美女，不但符合国人的审美观，而且很勤奋，成绩一流，入校以来每个学期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性子虽清冷，但不高傲，亲和力不错，吹得一手好笛子。
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要智商有智商，要性格有性格，家境不错，这样的顶级美女寻常人等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追求者很快寥寥无几，敢表明心意的都是青年俊杰，比如山本。小鬼子可不差，眉清目秀，身材挺拔，东京大学博士，父母都是顶级名校教授，花旗国国籍，彬彬有礼而且不是装的，即使讨厌日本人的对他也不反感。
山本失败后，绝大部分追求者都选择放弃，柳静很快清净了，四个保镖的工作量大减。由于是双专业，学业繁重，暑假后她仅在家休息了一个月便重新返校学习。八月初，在校园散步时，被一群人堵住。
保镖们没紧张，雇主现在也算有钱人，省里大部分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会做得太过。领头的小年轻很客气，先自报家门，京城人，久仰大名，刚好到H大游玩，听说校花在此，特过来拜会之类的。柳静礼貌回应，小年轻看出她不想多说，便告辞离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90后观念开放，胆大的比比皆是，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柳静和保镖都没有在意。谁知三天后那厮又来了，还是很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柳静年纪不大，难免有虚荣心，便跟那厮多聊了一阵，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第二天便换了个散步的地点。没想到还是被堵住，知道那厮已经盯上了她，吓得连夜逃回老家。
“我和淑娟都忙，没注意静静的脸色，再说她回来的那天很热，便以为她受不了学校宿舍里没有空调。”
李庄摸摸下巴，“静静没跟你们说过吗？”
柳帅雄摇头，“她性子像她妈多些，偏内向，从小就很少向我们诉说心事。”
李庄哦了一声，“请继续。”
柳帅雄说：“静静开学后返校，那厮很长时间都没过去。大约在九月底，那厮又去了一次，还是很有礼貌，只呆了不长的时间便走了。静静当时在做一个课题，跟我说要四号才会回来。我交代保镖注意安全，便开始忙工作。十月三号上午，淑娟带着静静慌慌张张地来到办公室，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厮头天晚上闯入学校，找到她说了一通话。”
李庄咬咬嘴唇，“什么话？”
柳帅雄沉声道：“一个不入流的小商人家的丫头，装什么纯洁高贵，告诉你，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未娶，你未嫁，没人能挑出刺来。你不是自恃家里有点钱吗，哼哼，回去问问你家老头，账上做了什么手脚，我只要一个电话，你老头就得进班房。”
李庄很惊讶，“你财务上做了很多手脚吗？”
柳帅雄苦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