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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大手一张，虚空拉扯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拉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整个虚空都被他拉扯的形变褶皱了，仿佛一块桌布。

至于在桌布上奔跑的巫四海和肖凌，自然也随着桌布，不断的被拉扯向后，离目标的天宫越来越远……

可事实上，他们不单要抵达天宫，还要花时间和天宫沟通，让天宫把外面那层保护膜去掉了，然后他们才能钻进去求庇护——闪电巨人都无法打破的屏障，巫四海也做不到。

而除了怎么和天宫联系的问题，更让巫四海担心的还是——经过和自己的缠斗，这只魇的战斗力和战斗经验都大大增强了，以前的天宫防御挡得住他的攻击，现在的还挡得住吗？

肖凌和巫四海就这样陷入了苦斗……

……

凡间界，天空破洞处。

陈勾离斜眼肖凌和雪地松鼠钻进了窟窿，本还讽刺河候两句，见闪电巨人紧跟着就探手追了过去，把话咽下去了：既然来了个更狠的，漏防也就无所谓了……

陈勾离的目光河候懂，摸摸鼻子，正觉有些面目无光，猛然一条弯弯曲曲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野。

虚与夷面色苍白，身躯激颤，大汗淋漓的向他冲了过来。

河候和他是极熟的，一见就知道这小子是使用了透支潜力的秘术了。对着他迎面一挥。

“嗖嗖嗖……”四道凌厉的拳芒飞出去，擦着虚与夷的边儿掠过，击溃了两个米曰的超凡者，还有一个七贪军也被一并打飞出去：“这是自己人。”他叱道。

最后一道拳芒则命中了虚与夷，并没有杀伤力，而是止住了虚与夷的舍命冲刺，并让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拳脚功夫运用之妙，当真到达了一定境界。

“接下来就跟着我吧。”他对慌张的虚与夷说。

“肖叔，我不是，我是，我是……”虚与夷大口喘息，他离开船比肖凌晚，这段路真是紧赶慢赶那，不巧又遭遇了数次拦截，还有自己人的，又没工夫解释，可真是拼了老命了。

好几秒钟他气息才匀乎点儿了，开口道：“肖叔，你果然也不认得了，刚才过去那，过去那是肖凌啊，你儿子！”

“我儿子？”河候听的发愣，油然想起了方才肖凌瞪眼张嘴，愣愣看着自己叫“爹”的画面。

微微泛起一点熟悉感觉，不过马上摇头：“我有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被从记忆里抹掉了。肖叔，你仔细想想，我爹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回你把肖凌带去了军营……还有后来，我在天宫卧底，也是你联系我，说肖凌也被选中了，而且进了天宫，让我照看着他点……”

肖天河茫然、懵然、默然，脸色变化。

虚与夷是战友的孩子，战友牺牲后，他们一帮兄弟集体带大的，虽不是亲儿子，也几乎是干的了。他相信虚与夷不会骗自己。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虚与夷被人修改了记忆，对说的话信以为真来哄骗自己……不，不，不对，仔细想想，他的话正和列天瑞的口供相对照。

列天瑞也说，是自己给他下的命令，让他在天都照看一个叫肖凌的小子，就是这个肖凌？

只是自己早就怀疑这家伙是镜世界的卧底，向来不怎么信任他，肯定没对他说出实情，虚与夷就不一样了……

修改一个人的记忆还不算难，同时修改两个几乎没有关系的人的记忆，还是超凡者的记忆，还能相互对照印证，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难道说，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有儿子？可自己竟然忘记了？

这种事，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呢？从来就没听说过……诶，不对，等一下，所有人被清除记忆，好像有一种情况是这样的……肖天河呆呆愣愣站在那儿，沉思起来。

见他发呆，虚与夷忍不住催促：“肖叔，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先把那闪电怪物拦住啊。那怪物手重，万一把肖凌打坏了就晚了！”

虚与夷的话，让肖天河如梦初醒：没错，先把温青华拦住才是正理，其他事可以完事儿再说。原地跺脚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docter程眼前：“瑶姬殿下，还请让青华大人停停手，别再追那两个人了……”

程瑶姬疑惑：“为什么？”边上陈勾离也赶紧靠了过来，面带疑惑。

“那好像……是我儿子？”肖天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啥？”程瑶姬和陈勾离愕然。

是他儿子？还好像？

第378章世间一场大梦

红尘海内，肖凌和巫四海左支右绌，狼狈躲闪着闪电巨人的追击，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危险。

红尘海外，肖天河说完，陈勾离和程瑶姬都愣了。几秒钟之后，程瑶姬虚空喊话起来，嘴巴翕动，只是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来。

很快的，虚空中传来闪电巨人粗豪的声音：“为什么要青华住手？不要，不要，青华还要玩！”

程瑶姬继续劝解了几句。

闪电巨人不再回话了，只是，“噗通！噗通！噗通！”一脚一脚踩着红尘海，掀起滔天巨浪，以表达他内心深处的不爽。

程瑶姬额头微微冒汗，面露无奈：“我再试试……”

肖天河却已经等不急了，原地狠狠一跺脚，瞬间就距离最近的一个窟窿消失，钻进了红尘海。既然程瑶姬无法很快阻止，那就自己来救吧！

几乎在这同时，因为现实世界的大战，因为闪电巨人的注意力被其他目标吸引过去，暂时停止了对天宫的攻打，天宫的老师学生们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一时间横七竖八瘫倒了一地，有人在喘息，有人在不住嘴的庆幸，以说话来宣泄心中的慌乱。

只有居于最危险的天宫中心点的一小部分人可以看到，他们的直系上司、精神领袖洪天钧，一改屡次透支、虚弱破败的形象，眼睛放光，胡须颤抖，已经竭尽枯朽的身躯重新血色涌现，神情竟激动的难以控制……

这是……回光返照？一帮人忍不住心中一紧。

就听洪天钧“呵呵”出声，手舞足蹈：“来了来了，死地的生机，遁去的一……”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

“……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一边念动咒诀，洪天钧一边掐指疾算，五根手指几乎幻化成了一团流光。而他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也随着计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苍白枯槁老朽起来。

假如巫四海在此间，发现洪天钧竟然和他念相同的咒文，肯定很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猛然洪天钧停止了掐算，愕然张大了嘴巴：“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竟然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哈……”一口血嗑出来，天女散花。

“校长！”“帝君！”……周围的一圈人瞬间涌上前来。

虽然平时由于各自的利益，相互间有争斗有龌龊有排挤，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真正能够带领天宫的，终究是眼前这个已近行将就木的老人。

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天宫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他！心慌气短，各种焦虑。

然而仰面就倒的老人猛然后退一步，稳稳的撑住，制止了他们冲上前来。

下一秒钟，他猛然将手合在嘴边呈喇叭状，仿佛个孩子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小师妹，不用演戏了，不用演戏了，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这不是我们真正的时空流啊，哈哈哈……”疯狂大笑，眼泪都出来了。

“你把青华追的那孩子还有那只……狸猫？放过来吧，他们才是这方世界的关键，也是唯一的真实。”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天宫，不，在整个红尘海甚至是现实中的大海上空回荡。

超S级的绝顶高手发声，当真天惊地动，声震四野！

此时肖天河刚刚飞遁到闪电巨人前方，正赶上肖凌和巫四海被逼的几乎走投无路。

倾尽全身之力，他化作了一枚十几米宽，凝若实质的拳头，“轰”，和闪电巨人追来的巨掌狠狠撞到了一处。

闪电巨人吃他一撞，身躯微顿：“你，你也要来跟青华玩么？好啊好啊，一起玩……”

可怜肖天河，却已经被拍的劲箭般倒射出去，直扎进了红尘海中，“嗵！嗵！嗵！”几声闷响从海底传出，他才狼狈的钻出了海面，从气色上看，已经吃了大亏。

在这个世界，能和一只魇硬拼的存在，本来就不存在！

另外一边，程瑶姬和陈勾离刚刚通过窟窿钻进超凡位面，听到洪天钧的话都愣住了。

陈勾离疑惑的看了程瑶姬一眼：“小师妹，这是……”

程瑶姬回看他一眼，咬咬嘴唇：“这恐怕是大师兄的离间计吧？”

“唔，确实像那家伙的风格。”陈勾离煞有介事的点头，不过眼中的警惕显然一时不会消褪。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是怎么回事？老糊涂了吗？程瑶姬忍不住的心中埋怨。

就在这时，洪天钧第二轮喊话再响：“小师妹，我说真的，不用再演戏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个，你们把结界撤了，放那两个人进来。”后一句是对天宫里的其他人说的。

“校长？”“帝君！”所有人都呆住了。结界是一个整体，就仿佛古代的城门一样，开就全开，关就全关，程序繁琐而且耗费甚大。

就这样关掉放人进来？以天宫的能量储备，够不够再打开的都是两说呢。

这简直是，简直是举手投降吗！

所有人都犹豫着没有动。

“我说打开！”猛然洪天钧爆发呵斥起来。虽然心存疑虑，虽然各种问题，但是在天宫之主的严令下，一帮人犹犹豫豫的走向了各处关节的枢纽。

眼见着肖凌和巫四海在肖天河的帮助下，成功摆脱了闪电巨人的追击，风驰电掣向天宫飞来，洪天钧毫不意外，满意点头，再度吐气开声说道：“二师弟，小师妹啊，你们记不记得一个传说？”

“传说假如有超凡者天命耗尽，而且不仅仅是耗尽，是欠下巨债无法归还，那么连被贬做凡人的机会都没有，而是会直接被抹消在时空流中的一切痕迹，就仿佛此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和闪电巨人缠斗的肖天河猛然一顿，他曾经想过的也是这种可能。

一走神，再度被闪电巨人拍进红尘海里，挣扎了一番才出来。

他虽然实力极强，毕竟是新晋S级，和老牌超S级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和闪电巨人这能在红尘海里洗澡的家伙更是没法比，甚至挣脱红尘海的束缚都要花些手脚，假如被打入太深的话。

肖天河走神的同时，很多人也在心中念叨，这个大家都知道啊，虚无之劫吗，虽然没吃过见过，当然了，就算吃过见过，也因为被抹消记忆而不记得了，不过传言是始终存在的。

因为失去了所有痕迹的家伙叫做时空流浪者，再也找不回属于自己的时空，只能随缘漂浮，最终彻底烟消云散。

虽然没见过自己时空流的，可是偶尔的，会有时空流浪者闯入此界。

洪天钧继续开口：“传说假如有先知大能，能够以此人为异数，重新构建推演该世界的将来，将此人投入其中，令其找回他人对自己的记忆，就能令时空流浪者找回根本，重返人间……”

“从五个月前，这个世界忽然昏聩不明，天机混沌不清，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哈哈哈。”

洪天钧忍不住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