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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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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师爷!爹叫你起来吃早饭。”听到人叫,呼声带恨,知是冬梅。我立即翻身起床,太阳已经爬上窗棂,扒开蚊帐,环顾室内,才知昨晚我睡在西厢房本是冬梅的床上。
  推开窗户,想伸个懒腰,一股寒冽袭来,眼前白茫茫一遍,原来昨夜下了一场小雪。冬梅说昨晚西北风呼啸刮了一夜,醉入美梦中的我哪会知晓?雪后放晴,阳光格外眩目,照在地上和屋瓦上,闪闪发出耀眼的光,屋前正吐新绿的杨柳和赤条条的枣树像是披麻带孝一般泣泣哽咽不止,瓦檐流着冰冷寒心的泪……
  像是地球乱了伦常错走轨道
  大地寒凝冬至又回
  春分冰冷雨雪霏霏
  像是太阳披上黑纱朦了明媚
  开颜的桃花泪流笑腼
  李花梨花冻僵了鲜妍
  大概是老天悲恸窦娥冤
  隆重举行特别的葬礼
  洁白送春归……

第十五章 陈年封缸 
  怪不得春桃钦佩彭书记。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精辟之论,至理之言,堪称人生真经宝典,没有深层的人生感悟,不经一番资深历炼,是万万道不出来的;就像这陈年封缸,不经“陈年”,哪有如此醇香
  彭书记已经退休,依旧住在木器厂宿舍。他是我必须拜见的第三个人。三哥带我登门拜访时,屋子里就他一个人。他很客气,见面握手寒喧,让坐上茶。三哥说明来意,我便直奔主题。他说预计到迟早会有这一天,转身到房里老半天,取出一封信交给我看,说是埋葬春桃那天,她妈才想起给他的。
  这是她写给彭书记的一封信,算是她的绝笔遗书。她一反职工向领导汇报,恰如多年结识的知己那样,赞赏他的刚正不阿的品格和宽宏凛然之气,表露敬重与爱慕之情。“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令我敬重更教我喜欢……他们唆使不明真相的人贴你大字报,漫画丑化,影射我不说,给你泼脏水,血口喷人,蓄意戕害,纯属造谣中伤,蛊惑群众,明眼一看都晓得,用意就是制造舆论, 让你靠边站,夺木器厂的权。是我连累了你,我真该死,总想还你一个清白……”向他剖白自己,坦陈心迹,“女孩子做闺女时都构筑自己美丽的梦。我个人的梦早就破灭了,但我依然经营一个梦,就是生个会读书的儿子。我好羡慕大学生,巴不得我的儿早点长大成|人,上大学,当博士,留洋!他就是我的抱负,理想,我所求的事业……”
  信写于1967年1月份,正是文革狂飚席卷时期,时称“一月风暴”,全国到处夺权。她告诉彭书记,红造司一伙头头在他们家楼上秘密开会要夺公社大权,成立革命委员会,谁谁当主任、副主任,谁谁当委员,争论不休。“他做贼心虚,怀疑我偷听。我在菜园摘菜回来,坐在门口拣菜,根本没当回事,晚上他再三盘问,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后来听说他们内部闹翻了脸,一部分人扯起红总司大旗,另立山头,拉拢一些保守派参加,与红造司分庭抗礼。有天半夜他慌慌张张的回来,不知在哪里又窃取一根金条(前有一根谎称抄家时捡的),第二天发现他换下的衣服上有几处血迹,二天后听说二派干仗,那个十恶不赦的黄矮子遭人暗杀死了。谁都晓得那黑司令搞打砸抢,整领导干部,奸污妇女,作恶多端,盗窃金条。小木匠口口声声说出了口恶气。我怀疑他杀人又窃财,就他的意思说,除了一害,大快人心,真得感谢那个人。他可能听出我话里有话,立刻火冒三丈,斥责我不知好歹,数落一顿,威胁我,要是乱说决不饶我,他要是死,我和儿子也别想活,连我爹妈也不饶。纸总包不住火,就是我不说,总有一天也会败露。我娘儿二个的命算是攥在他手里,我活一天,儿子就有一天生命危险,为我儿,我舍得命,大不了我杀头坐牢……”她自知处境险恶,坚决要跟小木匠离婚,带儿子回娘家,彻底跟他一刀二断。他就是不给她一条活路,声言除非一起死,决不愿意把吃在嘴里的肥肉吐出来给别人,毒蛇一样缠住她,不允许她擅自离开家,恶狼一样的凶残,肆虐,强暴,百般蹂躏。她反抗过,即便是持刀相搏,也终是力不敌,缴械败阵。她找公社和妇联,领导都靠边站了,没人管,不愿听她申诉,有的听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耻笑。环顾四野茫茫,逃不出罪恶的魔爪,没有人能救她,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和力量,绝望了……“最近几天他好象听到什么风声,一反趾高气扬,惊惶失措,疑神疑鬼问我那件血衣在哪里,是不是洗干净了,有没有人找我谈话。必竟做贼心虚,常常发神经一样暴跳如雷,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像条疯狗咬人,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儿子,无缘无由,用皮带抽,狠命用脚踢,打得我遍体鳞伤;儿子在地上滚,直求饶,喊妈,他就掐脖子,要不是我拿起斧头跟他拼命,恐怕我儿子已经没命了……我真恨自己没多长个心眼,留下那件血衣不洗,现在就可以去揭发,不是为黄矮子,死一百个我也不告发,是要为木器厂和我娘儿二个除掉一害!我看他整天惶惶恐恐,胆颤心惊的,末日也许快到了,他要是穷凶极恶,狗急跳墙,我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最后她托付彭书记说,“我死不足惜,最足惜我的儿,我的至爱,我的梦。我是为梦而活,我将为梦而死。一个自己造孽至死不悔的女人,一个遭受凌辱唾骂不顾廉耻的坏女人,一个不清不白的母亲,早就该死,早就不想活,为着经营我的梦隐忍苟活……我不能给他留下只言片语,不想教他活在阴影里,情愿他不要我这个母亲,免得祸害他一生。可怜他没有爹,跟我一样一直是黑人黑户,受人欺负,歧视,那会叫他痛苦,影响他一生。你是他干爹,请务必收为义子,算我求你,跟你姓彭,教他学会做人,送他上学,培养成才,我在阴间也会报答你!”
  “春桃妈说当时一阵风似的带孩子跑回来,给几十块钱,嘱咐要好生点照顾兆钧,亲亲孩子,也没多说什么,把信塞她手里就走,意思是厂里人多口杂,不方便,叫她过几天交给我。她妈一再埋怨自己记性不好,差点忘了。唉,也是春桃命该如此,要是早交给我,也许不会是这种结果。”老彭一脸痛惜。
  “她不是找过你,盼着见你一面,你没去?”我一直萦绕着:老彭为什么没去?心想,要是那次他去了,或许给她一线生的希望。
  老彭疑惑地瞧我一眼,低头沉默,好一会才说:“你想想,本来二个人清清白白的,哪不是头上没长蚤子捉一个,给活把柄让人抓?正是风头上,几十双眼睛盯着你,我就是想去,哪能呢?再说叫我去的又是那种地方,你也清楚得很,能去吗?”
  原来如此。春桃最终选择了犯右倾错误的老彭,像卡秋莎?;玛丝洛娃选择政治犯西蒙松,可老彭没去,看来他也缺乏西蒙松的勇气,不敢主动去爱春桃,也不敢接受春桃的爱。他虽没道破,却叫我一阵脸热,哪会也给他当面道破?
  “多谢你大义,鼎立相助,给她埋了一个好处所。”
  “她总算是我们厂的职工,我能不尽力?”他谦和地说,沉默良久,双眼看看我,叹口气。
  “不是说小木匠有人命案,查出来没有?”
  “他是唯一的嫌疑人,我知道的,当时是想逮捕,但证据不足。人死了,再没有新线索,反正大家都晓得是狗咬狗,也就不了了之。”
  “真便宜了小木匠,死有余辜!”我恨恨的,总觉得春桃有不白之冤。
  彭书记是个明白人,知道我的意思,当即解惑:“是很想给春桃平反昭雪。你晓得的,运动中的是是非非,没留下一个字的证据。单凭这封信,你能判定谁谋杀谁?”他停顿一会,眼睛直盯着我,似乎叫我想想,依春桃那强烈的母性本能,她是不是也有谋杀之嫌?“不错,可以判定小木匠有杀人动机,那件血衣是定案的最关键有力的证据,还有金条,案发后上上下下搜查,谁也没有发现,或许死前已消赃毁迹。当事人都死了,灭了活口,死无对证,谁能定案?夫妻残杀,稀世罕见,确实是件奇案大案,当时曾轰动全县,公检法相当重视,反复调查取证,最终判定‘夫妻长期不和’。你知道的,不属于政治问题,不在翻案之列。古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死了二十好几年,有什么理由提出复审?以“夫妻长期不和”结案,当时本就颇费周折,谁又愿意帮你翻这个旧案?哪不是叫公安人员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你说世上哪有这样的人?除非是吃错了药。”他盯着我许久,似乎我吃错了药,才提出这种愚蠢问题。“社会人情世故就这样,有什么办法?我也只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暗问自己:“我又有何能耐呢?”玛丝洛娃冤枉错判,踏上西伯利亚服苦役的道路,聂赫留朵夫一路跟随照顾她,改善她的处境,为她上书到彼得堡告御状,皇帝陛下批阅,苦役改为流放。春桃惨死时我人在哪里?斗私批修的日子里,甚至卑鄙无耻地庆幸死得好……我哪点抵得上聂赫留朵夫公爵?老彭感慨而又极其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再说,她没有城镇户口,只是照顾做个临时家属工,进厂时填个表,连个档案都没有……”话到是处,哽咽语塞,瞬间,他感情兀起,满含眼泪,继续说,“不满你老弟,我可比你更了解她,看似柔弱,骨子里非常坚强,蕴藏着非同寻常的胆识、才气,透出不畏强权、宁折不弯的禀性……念此我自愧呀,我不如春桃,无能保护她,对不起她!”
  一席话,透晰,精辟,循循善诱,最后来个画龙点睛,启发你的思想,导引你进入不能坐视旁听的境地。他真不愧是好老师,高明!我自思自问,自愧不如的应当是我。结案“夫妻长期不和”,很可能是他当时以主要厂领导人身份,据理力争,精明果断,把大事化小。他非常清楚,“夫妻长期不和”,根子完全在我,要是“复审”,追究元凶,必定该我坐在审判席上,虽然不是我当场手拿凶器杀的,也应有不可推卸的罪责,可谁来审判我?
  正想告辞,彭书记说不要走,先在家吃个便饭,还有话要跟我说。已经很是感激,不想再麻烦老彭,他倒先急了,说是兆钧的事还没谈。兆钧姓彭,已是他的儿子,我本就不想谈,正待抽身走,三哥和我对视一下,对我点点头。我说既是如此,那就由我做东,我们走几步路,上街找个饭馆,边吃边谈。
  木器厂离北街近,从前是机米厂和猪牛市场,早就改建成行政机关和学校,机米厂成为发电厂,现在依旧,不过私人铺面多了,茶馆、小饭馆也不少。老彭认识的人多,他一路点头打招呼。时近中午,吃饭的人多,我们找了一家装修得好点门面,要了个厢房坐下。
  文革中干部下放,靠边站的彭书记又到洪铺,洪书记依然叫他当小学教师,吃住都在学校,正好把兆钧带在身边,女儿素贞,大兆钧十来岁,姐弟相称。她初中毕业遇上文革,考取了高中,还未上课就闹革命,大串联,随父亲下放,在家带弟弟,教他认字。他非常的聪明,记性特别好,上学前就认识一千多字,语文数学都好,成绩一直是班上头几名;进初中时碰巧老彭恢复工作,回厂当书记,素贞安排在厂里做出纳,老会计退休后接班当了会计。恢复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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