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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8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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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那方龙尾大歙砚上。他紧走上前几步,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方龙尾歙砚从何而来?”看了好半天,张大人问。
  “回大人的话,这是敝人早年的收藏。”丁芷兰赶忙上前,笑容可掬地说。他从这房龙尾大歙砚的来历说起,说到它的选材、质地、造型、款识,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说到得意处,丁芷兰辞色中就有了些卖弄,俯下身来,指指点点:“这方龙尾歙砚有两个最不寻常之处,一个是‘水帘洞’,精巧别致,大人可看见了?清水由此缓缓注入,由另一端挂帘而下,状如飞瀑,极为罕见。另一个就是这只‘猫眼’。大凡砚中精品皆有石眼,石眼却有‘死眼’、‘活眼’之别。‘死眼’者,不足道也。敝人的这方龙尾歙砚是‘活眼’已奇,更奇的是它有灵性,每次‘开眼’都是吉兆。敝人不惑之年时它第一次‘开眼’,不久徽州乡下即有书信来,内人产下一子:还有一次……”
  “回衙。”张大人忽然沉下脸,低沉地说。
  这两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大家莫明其妙地都有些发愣。这时制台张大人已拂袖向外走去,地方官、僚属、随从们随即醒悟,也跟着簇拥而去。孙会长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丁芷兰和乔守义还在那里面面相觑着。突然丁芷兰回过神来,赶快打起飞脚赶下楼去。赶到门前,只见制台大人已经上了轿,前呼后拥地远去了。
  此后好多天丁芷兰心里纳闷不解。制台大人这是怎么哪?明明说得好好的,当晚就在银楼留宿,怎么沉下脸来说变就变,说走就走?他猜不透制台大人到底为什么生了气。细细回想了那天说过的话,又好像并无什么不妥。乔守义说,你别瞎猜乱想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过江去问问你那位同年赵文案,不就都清楚了?官场上的人巴结不上不打紧,可千万别得罪了。
  过了几天,丁芷兰就抽空去了趟武昌,问赵文案。
  “那天在制台张大人面前,你是不是有点卖弄?”赵文案说。
  “哪敢呀!”丁芷兰不承认,“制台大人问起来了,无非是如实禀报而已。”
  “卖弄也就卖弄了,”赵文案冷笑着,“你怎么敢在他面前说‘死眼’‘活眼’的?”
  丁芷兰一愣:“这话怎么哪?”
  “你知道不?制台张大人平生有两大嗜好,一是收集宋版古籍,二就是收藏这古砚了。”赵文案说,“我见过他收藏的那些古砚,其实有一半都是被人骗的,并不怎样,只是他自己鉴别不出来,而我们又不愿意说穿了而已。”
  “那这跟‘死眼’‘活眼’又有何关系?”
  “制台大人收藏的砚都是你说的那种‘死眼’!平时他经常在我们面前吹嘘,说两湖名砚已尽在他股掌之中。那天你把‘死眼’‘活眼’说得活灵活现,又有实物为证,当面揭穿了他的底细,制台大人好面子,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丁芷兰恍然大悟,懊悔不已。“年翁,你怎么不早说呢!”
  赵文案说:“我怎么知道你家里有那样一件珍藏?”
  默然了许久,丁芷兰又问:“年翁,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天我看出来了,制台大人对你的龙尾歙砚倒是颇有爱不释手之意。”赵文案沉吟着,并不把话说穿。“怎么办,就看你自己了。”
  丁芷兰一愣,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丁芷兰委实有些难以割爱。他心里也明白,制台张大人喜欢上了你的东西,那不是给你的机会和面子吗?可这方龙尾大歙砚实在是太特别了,它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古玩,是丁芷兰身家性命所系之物。他因此犹豫了好些日子,想送又舍不得又不能不送。有一天他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用绸缎仔细地包裹了那个镂刻精致的紫檀木匣子,带着它过江去了武昌。谁知到督署后才晓得,制台张大人奉旨进京拟订学部章程,赵文案随行,恰好就在今天启程,已经乘坐兵船过江去了汉口。丁芷兰又慌慌忙忙地赶回汉口,赶到刘家庙火车站,却是晚来了一步,制台大人的花车已经隆隆启动,驶出车站,沿着芦汉铁路向北开去。
  
  ■柜头夏斗金
  
  我对我祖父的人品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当年他中风瘫痪在几个单间,地上铺着从床,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向我讲述,他年轻时为了救我的姑奶奶乔冰兰,独身进入匪巢的种种英雄壮举。我儿时的记忆中一直认为我的祖父是个昔日英雄。但随着我的调查研究的逐步深入,我对此开始动摇了。卖身投靠,为虎作伥,有奶便是娘,以怨报德,这些小人之所为怎么能和我的祖父联系在一起呢?我极不情愿玷污我心目中的昔日英雄,但事实如此,否则后面的事情就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了。
  
  
  三月初,江堤上柳絮飞飞,汉江岸边的桃林一片姹紫嫣红。对岸龟山下汉阳铁厂烟囱里喷吐出的云雾,笼罩着翠柳云霞环绕的汉口街市。
  在这个季节里的某一天午后,丁芷兰在马路上邂逅了一个人。那天,丁芷兰刚刚从湘鄂交界处的羊楼洞回到汉口,在江汉关码头上了岸,正要拐进星辰路,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外东家!”
  丁芷兰回过头去,好半天才认出了眼前的这位,正是那个“不甘人下,另谋高就”去了的夏斗金。他如今一身洋装,手里拄着一根铮亮的镀金文明棍,跟时下汉口洋行里的买办们的装束没有两样。他告诉“外东家”,承宋买办宋星辰的器重抬爱,他现在已经是汉口南北银行的经理了。
  “那该恭喜你发达了。”丁芷兰冷冷地说,转身欲走。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见异思迁登高枝的小人。
  “请等等。”夏斗金说,“朱大经理……近来还好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难道你真的就不想问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离开南北银楼的?”
  丁芷兰不愿搭理他,自顾向前走去。
  夏斗金在丁芷兰的背后哈哈大笑起来。“去年哪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呀……”他大声地油腔滑调地吟诵着,扬长而去。
  这夏斗金的怪异和唐诗里有关桃花的讽喻,本来丁芷兰只要稍稍琢磨一下,就一定可以生出一些疑惑什么来的。无奈他根本没有把这放在心上,更没有时间去琢磨。他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制台大人上次亲临视察时的褒奖和勉励,给南北银楼描绘出了灿烂的前景,丁芷兰雄心勃勃,踌躇满志。在这个春天里,主外的丁芷兰频繁地参与汉口商界的各种商务活动,向布纱丝麻四局参股,参与汉口电话公司和既济水电公司的招商筹股等等。最近两湖茶商合议,要在羊楼洞筹建一座机械砖茶厂,这个项目也是经制台张大人提倡首肯的,并允诺将来给予该厂砖茶以厘税优待,南北银楼做了控股总董。
  丁芷兰总是在外面忙,朱若年和桃花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机会,两个苟且的男女现在也似乎学会谨慎了,丁芷兰和银楼里的伙计们居然对此毫无察觉。丁芷兰已年近六旬,他是满足不了桃花的。丁芷兰曾经寻求过好多民间壮阳秘方,每天不离鹿茸、虎鞭,甚至行房的时候还不忘口衔一支人参。无奈丁芷兰年老体衰,毕竟云薄雨稀,力不从心。桃花正在盛开怒放,桃花需要阳光雨露。朱若年正当青壮,青春鼎盛,熟谙房中之术,颠鸾倒凤,花样翻新。桃花尝到了真正做女人的滋味,桃花如痴如醉地享受着这男欢女爱中的无穷妙趣。
  黄鹤楼上看翻船。夏斗金等着看南北银楼翻船。
  宋星辰也在等待时机。从春天开始,在汉口电话公司的股东会上,丁芷兰和宋星辰就较上了劲。丁芷兰联络了一批华商股东,但最终也没有斗过“地皮大王”。争夺控股是需要实力的,谁都知道宋买办背后有洋人作靠山,财大气粗,他的南北银行实际就是外国银行的分号。制台张大人返鄂后,华商曾联名就此事告状,说洋商假手宋星辰,汉口电话公司“暗掺洋股”。张大人问:说暗掺洋股,你们有证据吗?假若没有证据,宋星辰控股又有何不可?他是洋人吗?说得华商们哑然而退。实可见制台张大人跟宋买办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宋星辰手里还捏着一张牌,这张牌是夏斗金来投靠时的“见面礼”。但宋星辰迟迟不打那张牌,把它锁在保险柜里,报复心切的夏斗金老是追问。宋星辰说不忙不忙,哄人爬树,要等人爬到树梢梢上了再撤梯子。到了这年的夏天,南北银楼的摊子已经全面铺开,宋星辰说,到时候了,该“撤梯子”了。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张“牌”,让夏斗金送到报馆去。
  文章登出来了,题目是《官场私银管窥》:“……官场糜烂,积习已久。迨官场私银,自然也非全系来历不明之款,然赃者也决不在少数。本埠之南北大银楼深蒙制台张大人所垂幸,向来收存官银最多,是以贪赃者纷至沓来,以为保护。然制台大人素以廉声口碑于天下,督鄂以来整肃吏治,反贪倡廉,卓有成效,如此岂不有悖大人初衷?本报今偶得一批官员存银清单,现姑隐其名,开列于左,以大白于天下睽睽众目之前,请读者诸君拭目,悉心把玩。”清单中的姓名虽已隐去,但仍冠以籍贯、品级、官衔以及所供职的衙门,让人一眼便可猜出所指何人。如“某人,直隶顺天府人氏,四品道台,署理江海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汉关道”。然后是这位官员的存银数目,分几次存的,什么时候存的,每笔的存期等等,详细具体,言之凿凿。
  清单登报的当天,就开始有人来南北银楼提走大宗存银。起先乔守义还不甚在意,他是从来都不看新闻纸的。到后来事情越来越蹊跷,提款的蜂拥而至,从一天提走三五笔到七八笔,后来一天竟然到了十几笔,而且提走的都是清一色的官员私银。乔守义心中纳闷,想打听个究竟,但那些来提银的人一个个微服便衣,神秘兮兮,谨小慎微,不苟言笑,提了银就走,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不过几天的时间,南北银楼的现银被提空殆尽,依靠官场私银支撑起来的半壁江山,顷刻间倒塌了。乔守义慌了神,他不敢声张,暗地里去找孙会长。
  “这就怪了,整个汉口市面上风平浪静,你那里怎么会这样?”
  “唉,我也奇怪,这事来得蹊跷呀!”乔守义说。已经是汉口南北银行的经理了。于是孙会长出面,根据钱业公会的章程,在行业内部进行转圜调剂,南北银楼总算是度过了难关。
  乔守义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找来了几天前的那份新闻纸,不禁大吃一惊:那上面登的,竟然与实情毫无二致!就连具体的数目、时间也准确无误,不差分毫。是谁对南北银楼的内情知道得如此清楚?是谁泄露了清单?
  过了几天,丁芷兰从羊楼洞回来了,知道事情始末后问:“这是谁干的?”
  “没有别人,只有他。”乔守义阴沉着脸,“只有他知道这些内情。”
  “到底是谁?”
  “还能有谁?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乔守义咬牙切齿。
  乔守义此时也许真的会后悔养狼为患了。但那份登在报纸上的清单,却帮了制台大人的忙。后来据说他就是以此为线索,明察暗访,顺藤摸瓜,最终捉出来一窝贪官。
  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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