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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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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
你年少时若有这样的一个人,会怎么度过?
是不是也会年年岁岁。日日夜夜。上树摸鸟,下河捞鱼。终日厮混?
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样。小时侯渴望长大,长大后又想回到过去?但不管怎样,每个人都要不可避免地长大。
小七和小朝也一样。
他们长成了两个少年。只是不再年少。
尽管不再年少,他们还在一起。至少,当时。
一日。他们相伴去爬一座山。一座叫作“山”的山。
选择的路线曲折逼仄。在经过一处狭小陡峭的路段时,一直走在前面的小七转身,伸出了手。小朝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用右手。
他们握着彼此的手。路过形状天然怪异的山峰。路过开满杜鹃的山谷。路过阴晦潮湿的洞|||||穴。路过洒满落英的古寺。沉默,没有语言的行走。只能听到山间的鸟鸣,风吹过树叶。还有彼此的呼吸,在空气中寂静交缠。交扣着双手。一起穿过光亮和阴暗。驻足观看一场颂祷,一处炊烟。明明世俗温暖,然而内心惊悸。
然后。到达了山顶。那里只是一块光滑的山岩,光滑却不平整。有起伏的弧度,人走在上面有格外谨慎,一不小心就要跌落悬崖。他们一起站在山顶,所见不过凄迷流离,一片青翠。大自然端庄秀丽,令人生畏。
人生。是不是就像登一次山。走过晦暗光亮,逼仄陡峭。只是,在人生的峰顶。是不是还能和在那一刻一样。掌中有温度,身边有那个人。
“戚包子。”
“恩?”
“手松开。。”
松开手,换成十指交扣。“怎么?现在心疼了。当初戴上去时,可是老大愿意啊。”
“。。。。。。。。。。。讲你的故事去!!”
“好。好。。诶。别生气啊。”
接下来。要说什么呢。
爬完山当然就要下山。下山时经过一处岔口。石板路外延伸出一条小路。小七坚持要去看看。他总是更好奇惊动,也因此显得更讨喜。小朝只觉得十分疲惫,想着早点下山。但他愿意被小七带领。这无关臣服与被臣服。这是一种心甘。心甘情愿。
蜿蜒的黄土小路尽头,豁然开朗。
一小块突起的平台,在一座连绵山脉的边缘。对着一条山涧。一脚踏进那一方天地时,太阳隐没在云层后。所有的阳光迅速消失怠尽。凛冽的山风没头没脑地兜过来,欲把人推入悬崖的强悍,带着不可辩驳的威严力量。呼吸的时候胸中撕裂的疼痛。
那一刻。他们如此逼近某种真相。
美好的日子,因为美好而显得不真实。感情带来巨大的幻觉和欢愉。他们都是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踏前一步的失去。但仍不肯有丝毫迟疑。
自己是对方的镜子。冷眼看着彼此欲望的疯长。
其实输赢并不重要。但是没有赢就怎么会甘心。
而。绚丽的残杀就要开始。
“小朝的镯子最后哪去了?”
“你关注的重点有问题啊。你应该问,他们最后怎样了?”
“你说不说!”
“。。。。。。。。。。丢了。”
“丢了?”
对。丢了。无心或者有意。反正那镌刻着消灾挡祸的图腾,一戴就是七年从未离身的镯子。丢了。一起遗失的,还有一些记忆。他的,或是他的。
小七和小朝。就像所有的青梅竹马一样。俗套的分离了。
然后。遇见一些人。经过一些事。有些人死了。他们再次相遇。
再次的相遇。小七觉得,那些遗失的,已经没有必要去找回了。
因为他们又可以像小时侯那样。
日日厮混。
“讲完了?”
“恩。讲完了。”
“无聊。你的故事越编越烂了。”
“是吗。你觉得无聊。”
“。。。。。。。。。。。”
“忘记的是小七还是小朝?”
“小七。或者小朝。其实,没有区别。。。恩。怎么了?”
“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恩。”
两个远去的背影。交扣的左手和右手。两只镯子隔着衣袖抵在一起。
一只镌刻“天作”。另一只“之合”。
从未说出口的至死不渝。
你的右手。我的左手。
一青一白两个人影消失在沙滩上。太阳落下去,天黑了。而家。有灯亮起。
问余何适,廓尔忘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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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秋,却是好一番骤雨瓢泼。雨渐止,风却甚。
“早该料到如此,这下要进那屋去便有些麻烦了。”一席洗旧了的白衣落在忘归泽旁。来人已不复年少,剑眉下的眼里刻着太多的风霜,鬓角的星霜又平添了几分沧桑。虽然如此,他却不让人觉得“老”,只道俊逸里有种令人安心的沉稳。
虽嘴上说着麻烦,他却不愁亦不恼,反笑。这一笑间,便已单足点地凌空而起。仿若烈风忽起,刹时间泽上几遍是他白衣的身影。快,快到只留残影。而他也似熟路,不消时便跨过了人称“死亡沼泽”的忘归泽。
泽中有一方干地,不大,恰容下一间普通的草屋和一圈篱笆围起的地。那地里种着十来种草药,都是甚为罕见之物。但白衣人却不曾在意,只拂了拂衣上的尘土,便上前扣门。
指未及门,却听得屋内传来主人清冷的声音,“戚大侠请进吧。”
这来人正是,金风细雨楼楼主、九现神龙——戚少商。
戚少商推门入屋,脸上笑意更浓,不问屋内人怎知是他,反道,“你这沼泽八卦阵果然好生厉害,遇各样天气能以不同属性增其阵气,常人怕是难以欺近啊。”
“你戚大侠又怎是常人。”屋内有些凌乱,一名青衣书生端坐在桌前,正写着什么,竟也未回身望来客一眼。
“只怕丧了不少人命吧。”戚少商见他不搭理,话里语气不觉加重了几分。
“人不犯我,怎会冒险来涉我这忘归泽,我又何故取他性命。还是说,我该乖乖地待人来杀么?”书生搁下手中笔,回身望来。那一眼里有捉摸不定的戾气,又含着半分无奈。既是傲气、狂气,也是落寞、愤恨。
那一眼,似曾相识,叫戚少商心中一惊,直脱口而出,“顾惜朝……”
这个名字念起,连他也辨不清心里到底是苦是愁是恨,还是——旧情难却。兄弟们的血债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千里追杀的伤还烙印在他的身上、心上,可他心里却清楚,他、杀不了顾惜朝。
“你也认识顾惜朝?”书生腾的站起身来,不顾砚中墨撒了一台纸,冲到白衣人面前,“顾惜朝果真是贪恋权贵、丧尽天良、阴狠卑劣之人么?”
他几乎是在,吼、叫。
“你忘了顾惜朝了么。”戚少商不答反问,语气却似笃定,平到波澜不惊。
“他们说我就是顾惜朝,他们要杀我偿命。”书生此时却又平静下来,然而他抬眼望他,墨色的眸子里尽是深深的绝望,“可我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然而,我却不能叫他们给简简单单杀了。”他挑了挑眉,迟疑片刻又道,“我只总做一个梦,梦里隐约有个人总是对我说——‘你是侠士’,我信梦中人的话。因我还记得些药理便去找书来研究,确也治好了好些人命。但那些人拿着刀剑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杀我,是他们逼我的!”
戚少商望见他半隐在袖袍中的手已握到骨节泛白,微微颤抖着。眉头一蹙,“不是”二字已然脱口。他望进他的眼中,一字一顿道,“他是一个能写出绝世兵法的奇才,且为情专一。只是世事难测,总有些事情发生……任何人都难以抗拒。”他停了片刻,似是有些惊讶于自己方才说的话,又忽地笑开了去,“而那些,都与你无关。你治病医人,行侠仗义。这是你记得的你,也是我认识的你。只是如此而已。”
青衣书生仍觉得有些迷茫,但眼里已不复方才那戾气与绝望。他叹了口气,走回去整理墨迹散乱的书桌残稿。
夜已近,又刚下过骤雨,天色较往常更早地暗了。戚少商在摇曳的灯影里看他忙碌的影子,想起他们一个月前的那场相逢——在他戚少商,是重逢。
那夜,他正独饮于酒楼。
这江南地方的酒对他来说,太淡、太细腻了。他要的是炮打灯那般粗砺的烈酒,一口下去便烟霞烈火——就像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那个人形容的那样。
他垂下眼,不是醉,只是不想望那天上的月。这软绵绵的酒醉不了他的愁,反让那清寒的月光更甚了他心里的寂寞。
这么些年头来,他一直企图用忙碌和压力来麻痹自己,但那些都填不满他空落落的心。寂寞像是心头的蛇,在每一次盛大的追逐后不期然地咬他一口,冰冰冷冷,切切实实。他是京城的地头龙,交好于六扇门,名盛于江湖,更有蔡京那不得了的老贼为敌,他觉得自己照理是没有空暇去寂寞的。
他为什么要觉得寂寞呢?
他有过命的朋友,有致命的敌手,也有温柔的伴客。
那为什么还要寂寞呢?
为什么还会寂寞呢?!
他烦躁地摔了酒瓶,砸出“哐”的一声响。他——已没有了知己。
他烦躁,却未醉。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时刻都在警戒状态,那是多少次鬼门关里来去阎王爷给的礼物——直觉。当然,直觉也得讲究实力,否则也只是一个虚名。
于是,他动了,一息间便纵身跃栏而出,足尖轻略飞上对面的屋檐。因他嗅到了杀气,带着他洒了一圈的酒气从四面冲袭而至。
动而后静。
他一身白衣立于月下,似是丝毫不打算避开来客的攻击。待到四人几触于他这一点,逆水寒剑才锵然出鞘。然而、却比四个来客的剑都更快、更凌厉。
只是,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
非常。
另一柄剑追在四人的暗影里翩然而至。那剑不重,却灵若游蛇;不烈,却疾如苍鹰。但那剑却没有招呼到他戚少商的身上,而是缠住了四人中的两人,战到了一处。
他没有立刻解决另两名来人,而是临时改了主意——边战边观。以他九现神龙的实力,对付这两个来客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只想借这一战去看那第五柄剑的主人。
夜初凉,月正盛。
那人一袍青衣,肤若皓雪,青丝飞扬。他动若极静,战、酣战如舞。
那眉、那目,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刻在他心里的殇。他不会看错,更不会记错。
“玉面修罗——顾惜朝!”那两个来客已败于青衣人的剑下,其中一人瞪着眼惊恐地喊。两人望着月下那堪称绝色的脸,却都不敢妄动一丝一毫。
他见状便也随即制服了另两人,将四名来客赶到一处。
“多谢!”他抱拳向那青衣人,为的是一探虚实。他知道那个人疯了,他亲眼见着他疯的。那天的风不大,没有雨,那个人嘶哑的笑散在干燥的空气里,一下一下纠他的心。他却没有伸手去挽留,任那人萧瑟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也记得那场千里追杀,更记得连云山顶那背叛的一刀、一掌。他怕,因他猜不透。
青衣人收剑入鞘,不抱拳只浅浅一笑,“何敢言谢。方见阁下出手,才知阁下以一敌四绰绰有余。先动而后静,怕是为了抢先发制人的点,而后又要一网打尽不遗余漏。此番武略只怕是在下多管闲事了,方才在下这几下三脚猫功夫倒是见笑了。”
一语中的。
他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人即便疯了,把一切、甚至是他也忘了,再相逢,知己仍旧。
这些年他竭力想绕开的点又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夜已深,月清透。
他剑舞飞扬,他浅笑盈月。
似是旗亭故人夜。
“在下戚少商。”他便笑了,忘却了害怕。
那夜两人没有对饮,他报过姓名后那人偏头一笑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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