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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淡淡的茶雾袅袅升起，隔在两个人中间，在明艳的阳光下，如同仙气一般。

梁辰坐在对面，双手扶膝，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香气浓郁，却是香而不腻，这是真正的顶级武夷大红袍。”

“闻香而识茶，梁辰，你果然如传闻一般，对茶道研究确实精深啊。”对面，陈秉岳坐在那里，微笑说道，拿起了小小的紫砂壶，给梁辰斟上了一杯茶。

“陈书记过奖了，只不过是小有研究而已，不登大雅之堂。”梁辰淡淡一笑，端起了茶盅，也不怕烫，一饮而尽。

“好茶，的确是好茶。”梁辰赞叹道。

“好茶也要好人来喝。”陈秉岳呵呵一笑，再给梁辰续上了一杯。

“好人？”梁辰怔了一下，摇头哑然失笑，“那也未必。起码，我就不是什么传统的卫道士认为的好人。你这句话应该改成好茶也要会品茶的人来喝，或许我还能略微接受。”

“在我心里，你还是一个好人的。尽管你做的事情亦正亦邪，亦黑亦白，不过，行事不愧良心，出身江湖草莽却于大是大非之前懂得如何站好自己的位置，这就是做为一个好人最基本的原则。”陈秉岳摇头说道，并不同意梁辰的观点。自己斟了杯茶，也一饮而尽。

梁辰笑笑，倒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去与陈秉岳争论，抬起头来，凝视着陈秉岳，“陈书记，不知道今天您请我来，所为何事？”

“倒底是年轻人，这一壶茶还未喝完，你便已经着急了。”陈秉岳呵呵一笑道。

“或许吧，在陈书记面前，我倒是不敢不急的。毕竟，您位高权重，时间有限，我主要是怕耽误您的时间。”梁辰替陈秉岳斟上了一蛊茶道。

“我即将卸任了，也没那么忙了。今天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与你这样的年轻才俊说说话，也是一个不错的休闲时光。”陈秉岳向后靠坐了过去，微笑说道。

“我表示很受宠若惊。”梁辰呵呵一笑。

“那倒不必，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这样官方正式。这只是一个私人的茶话会，并且，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陈秉岳一笑说道。

“好吧，那陈书记倒底想谈什么？”梁辰点燃了一枝烟，透过烟雾望向陈秉岳问道。

其实昨天白先明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已经很清楚，必定是陈秉岳要找他谈话了。

至于谈话会是什么样的内容，这一点，他却不甚了了。杨忠勇和陈秉岳，这一对翁婿，无论哪一个都是相当地难弄，不过相比于杨忠勇，陈秉岳的心机和诚腑却是更深一层，始终是喜怒不形于色，态度也是不愠不火，永远都让人猜不出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梁辰现在心下倒也是颇有些惴惴然了。

“说说你吧，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我对这一点，倒是颇感兴趣呢。”陈秉岳舒服地靠坐在椅子里问道。

“我？嗯，很简单，我想回到j省，组建朝阳集团，也算是了结一众兄弟未偿地夙愿。同时，继续自己未竞的学业，真正念完属于我的大学。再然后，尽自己的所能，发展朝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人……再以后，我没有具体的想过。虽然随波逐流是放纵的象怔，但规划的人生同样没有太大的意义，过于刻板和教条了，随着风云起势去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梁辰仰头吐出了一口烟雾，透过烟雾望着天花板说道。

“唔，好一句随着风云起势去走，这是一种自信的象怔，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任何时候都无所畏惧、勇于面对一切的性格，这一点，很像我岳父年轻的时候，我想，这也是他最欣赏你的理由之一了。”陈秉岳赞叹地说道。

“陈书记您过奖了。”梁辰笑笑说道，不卑不亢，脸上无喜无忧无惶恐，经历了无数的事情之后，他的城腑同样深刻而不外露，没人能看得出他任何时候都在想什么了。

“不是过奖，而是事实。你能回到j省发展，这也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虽然我要走了，上调到国务院任副总理，但我还是想跟你提几点要求，或者说，是几个希望吧，不知你是否想听？”陈秉岳一笑问道。

“梁辰洗耳恭听。”梁辰坐直了身体，知道陈秉岳这是要跟他交待一些事情了。

“第一个希望，我希望有朝阳在一天，j省永远无风浪。这个无风浪，我指的是暗秩序，无论外界如何动荡，j省始终平静如一，不会因暗秩序而影响到了社会的动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陈秉岳看着他说道。

“这一点我必做到。”梁辰点了点头，心下有此轻松，这件事情，不是什么问题。

“第二个希望，希望朝阳总部设在j省，纳税也纳在j省，帮助j省的经济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腾飞。这一点，也是出于自私的请求，无论如何，j省都是我的家乡，都是我待过并主政的地方。”陈秉岳望着梁辰，神色略略有些肃重起来，说道。

“朝阳总部必设在j省，也必定会照章纳税，我一定尽力帮助j省经济的真正。无论如何，这也是我的家乡，一切也是我应该做的。”梁辰坐直了身体，肃容以待地道。心下就略略有些感动，这个时候，陈秉岳还能想到家乡的建设发展，足见拳拳赤子之心了。

“第三个希望”陈秉岳望着梁辰，突然间坐直了身体，眼神炯炯地直视着梁辰，里面就隐隐间有锋锐的利芒透射了出来，让梁辰一阵心惊。

“这个希望，也是我的一个私人请求，我希望，你对叶梓和琪琪，好一些。”陈秉岳长叹了一声说道。

梁辰身体一僵，知道该来终究还是来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再疯狂我们就老了

“陈书记，我跟她们之间没有什么，你放心，我会犁清与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让你和杨主席操半点心。”梁辰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道。

“放屁！”陈秉岳突然间就暴怒了起来，粗野无比地骂道，瞅现在的这个架势，倒是根本不像一位即将升任国家号领导的省委书记，而是一个乡野村夫了。

梁辰被骂得一阵愕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陈秉岳胸口起伏着，指着梁辰，好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梁辰，你真的当我是傻子么？不知道叶梓还有琪琪跟你的关系？我这一个不似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妹妹，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都跟你纠缠不清，当我不知道么？我承认，是她们都情迷于你，无法自拔，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遇到她们？为什么你这样优秀的人会出现在她们面前，让她们身陷其中，无可自拔？弄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陈秉岳狠狠地握拳砸在了桌子上，盯着梁辰怒吼不停地道。

“汗，陈书记，您这样讲，好像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不想说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关系，可是，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们能主导得了的。就比如人与人之间的相遇，谁又能说得清楚？”梁辰一头冷汗，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沉稳理智的陈秉岳居然也有这样蛮不讲理的时候。看起来，他和杨忠勇这一对翁婿倒是一脉相承下来的了。

“没错，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不要弄清楚好了，就这样稀哩糊涂的下去反而更好。所以，我的第三个希望，很明确，我不要求你非逼着她们做出一个选择，但是，你必须要给她们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陈秉岳死死地盯着梁辰的眼睛，冷哼不停地道，里面有不停闪射的冷光。

可是这番话却让梁辰彻底地迷糊了，什么叫做“不做选择却要给她们一个未来？”这倒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陈书记，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梁辰有些糊涂地摇了摇头。

“不明白，就回去好好地想想吧。就算现在不明白，将来有一天，你终究要明白。”陈秉岳无比霸道地说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了椅子里去，望着梁辰，“梁辰，我知道你在她们中间是无辜的事情，很多事情是你身不由己，可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虽然拥有选择的权利，但你却没有随意伤害别人的权利。哪怕这种伤害是无心的。我承认，你于国于民，都是英雄，尽管这个英雄是见不得光的，带着灰暗的色彩，甚至不会被记入正史，但你的功绩却是实实在在的，知情的人都会记在心底，多少年以后，你还会浮出历史，让人们深刻地记住你。尽管以你的个性向来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但这毕竟是事实。

可是，于国有功，却不见得你做人同样成功。或许你对兄弟、对有恩者向来十倍以报，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深深把你印记在心底下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人呢？你应该怎样对待她们？我想，现在功成名就的你，应该对这件事情有一个深刻的考虑了。我不想逼你，但我同样想让你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叫叶梓。我有一个女儿，叫琪琪！

你，懂我的意思吗？”陈秉岳颓然长叹道。

“我……”梁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觉得陈秉岳居然是如此的深奥，深奥到他一时间脑子里有些乱，居然无法理解。

他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理解障碍。

“你走吧，记住我的三个希望，也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梁辰，我只想说一句，你是我平生最欣赏的人，否则，我绝对不会与你说这些。”陈秉岳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说道。

“那我走了，陈书记，您多保重身体。”梁辰云里雾里的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可是，临行时却有些懵头懵脑的，直到走出门外的时候，他还没有想清楚，陈秉岳刚才的这番话倒底是什么意思。太玄了，也太神了，说禅机不是禅机，说隐语不是隐语，总之，让他真的无法理解。

负手站在窗口，望着梁辰远去的背影，陈秉岳久久不语，半晌，才长长地叹息着问道，“你说，他能懂我的意思吗？”

“或许现在不会懂，但将来一定会懂。”身后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柔媚而低沉，说不出的好听。

“他懂了，就能做吗？”陈秉岳并没有回身，而是闭起了眼睛，苦笑问道。

“他做不做是他的事情，你做不做是你的事情。”那把声音低低地说道。

“我是做了，但我现在还感觉像是在做梦，我自己感觉，刚才好像做出了平生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居然去做一个可耻的说客，并且，还是在为自己的妻妹和自己的女儿向一个男人如此说话，这又让我情何以堪？”陈秉岳揉着眉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姐夫，我觉得你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能改变现在琪琪和我的现状，让我们从此以后不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彻底地忘了他，那你做什么都可以。但问题是，我们不能。你对于琪琪的逼迫结果又怎样了？她两次喝药，三次欲跳楼，最后，你不还是放她去了扶桑？可结果呢？她还是在扶桑再次遇到了梁辰，这是什么？这是命，一个女人属于一个男人注定的命！

而我和他，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你觉得，这一切还能更改么？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会再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么？”香风阵阵，叶梓已经站到了陈秉岳的身畔，眼中柔情款款，一直望着梁辰远去的身影消逝在院子里，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觉得这不是命，而是你们都疯了，疯得一塌糊涂，疯得无可救药。”陈秉岳摇头长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骂道。

“为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而疯狂一次，哪怕搭上自己的一生，我觉得，也是值得的。一个真正优秀的男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