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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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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你觉得我缺心眼吗,这个叫小名可以,叫大名太不正经了。”所以玉璧很纠结,又要可爱,又有含义不错的,当人爹妈果然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要不梧或者梒,这俩字都不错。”做为干爹,谢春江觉得,怎么也不能让他这可能出生的干闺女有个太离谱的名字,还是给出出主意为好。

“还是让萧庆之去操心吧,我才不管了。”玉璧想想现代,自家爸妈给取的名字——叶流光。起初觉得多美多美多美呀,结果到后来一问,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她妈很不好意思的说生产的时候,护士放给她听的歌就是《流光飞舞》。本来想叫叶飞舞的,她爹嫌俗气,结果叫了叶流光,然后二十几年就没一天不缺钱花的。

综上所述,他们家都不擅长取名字,还是歇菜吧。

不多久,萧庆之挟着几本书回来,看到谢春江明显一愣:“潮生几时来的?”

“今天刚到,正和玉璧说起,子云兄呐,你一定要赶紧想好名字啊,千万不能让玉璧来取。”有鉴于玉璧刚才提过萧樟萧柿之类的恐怖名字,谢春江觉得应该提醒一下,而且谢春江这会儿特感谢自己姓谢,姓萧真的不好取名字。

“嗯?”萧庆之心说我儿子谁取名字跟你关系不大吧!

谢春江说:“如果你不想让你儿子叫萧柿或萧樟的话,早做打算吧。”

一听,萧庆之果然认同了,萧柿……也就玉璧能想得出来:“胡闹什么,宫里八成会赐下名字来,你别操心了。潮生,我听说了令尊和令堂的事,你这回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听着萧庆之这句话,谢春江莫名的心里一阵黯然。想想,自己叫什么姓什么,跟亲生父亲一点关系没有,反观萧庆之,名字和字都是淳庆帝取的,连孩子的名字将来都会由淳庆帝来取。亲儿子不如亲近的臣子,谢春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要回该属于谢家的东西,传给真正的谢家人。”

谢春江还有叔伯兄弟,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管说。”萧庆之看着谢春江,这简直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只是年少时的际遇略有不同而已。

“没什么,该怎么做我有想法了。”

到第二天快吃午饭的时候,玉璧和萧庆之才知道谢春江所谓的有想法了是怎么样一个想法,他居然直叩宫门,上表喊冤。这可是接了状子先挨几十板子,不论生死,再行开审“御前听审”。

除非有不世的冤屈,否则没人会这么干,当朝已有近百年,也没见有谁直接叩宫门去喊冤。打死了算谁的,打个半死不活算谁的,打残了打伤了又算谁的,全算自个儿的。当然,谢春江事先就打好了算盘,他算死了淳庆帝不会看着他就这么被打咽气了,亲生儿子让自家侍卫打死,这样的事淳庆帝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陛下,有位从吴州来的谢举人叩朱门上表喊冤,宫门外的侍卫正在请刑罚。”苏德盛把谢春江写的“血”书呈到御案前,所谓的血书只是种说法,多半是红颜料,不会真的这么血腥。御笔才能朱批,上表喊冤用染料颜料,和朱砂的颜色是有区别的。

谢?淳庆帝接过冤状一看,差点没气出毛病来:“快,快去宫门外让他们别下板子。”

“陛下,这……”

叩朱门不下板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特例一开以后就不好管了,淳庆帝心里明白,又说道:“不能把人打伤了,这是……是子云的挚交好友,才学极好。”

其实,如果谢春江能事先跟萧庆之说,萧庆之肯定会让他一下都不用挨,直接拎着状纸告到御前,哪用得着叩朱门。一旦到了御前,不是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谢春江想做什么啊,他傻了吗,那打下去还有活头。庆之,你能不能跟他们商量商量,别把人打坏了。”玉璧心说,要是真打死打残了,倒霉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但是,萧庆之却看着正在挨板子的谢春江,忽然明白了谢春江的意思,这是在用他满身伤痕,告诉宫里的陛下,打我捱了,罪我受了,生恩还清,就别再想着认亲这样的美事:“不会,苏公公出来了,板子的声儿比刚才还响,但潮生喊疼的声音却小多了。”

“这还能放水的。”

“你昨天是不是跟潮生说了,他的身世已早已经被撞破了。”萧庆之想着只有这一个可能。

玉璧点点头,这下才明白,昨天谢春江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这是来跟她求定心丸。翩翩书生,浊世佳公子,就这么堕落了,果然他们老顾家的人骨子里都冒着黑水儿:“他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陛下,您的臣子,正在用种种方法迫害您的子民,而您的子民里,正有像潮生这样随时能被人玩死的亲儿子!”萧庆之拍拍玉璧的肩说:“走吧,我们也进去瞧瞧热闹。”

正文第一六二章有仇不报非君子,憋到内伤是傻子

谢春江到底不是萧庆之,要是萧庆之挨这几十下板子,立地就能生龙活虎地继续跟淳庆帝掐架。但谢春江是个纯粹的文弱书生,手无二两力,怎么经得起几十下板子,何况开始那几下板子打得结结实实。

被扶进偏殿里去时,谢春江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玉璧和萧庆之一进来,苏德盛就记起淳庆帝的话来。连忙也把人一块让到偏殿去,传来了医官给谢春江诊治,医官却不怎么乐观地说:“这书生底子不成,估计怎么也得养两三个月才能好转,苏公公,陛下现在就要问话吗?”

“诶,可不是,还是想想办法吧。”苏德盛满脑门子汗,这要是把人打坏了,依着陛下爱才惜才的程度,免不得又要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

“我尽力,至于问话,也请陛下简短一些,否则这书生也撑不住。”医官说完施了针,没过多久谢春江悠悠转醒。

“潮生。”玉璧和萧庆之一起站他跟前喊。

谢春江面无血色地看着二人,明显没说话的力气,只是眨了眨眼睛。医官见状,伸手塞了参片在谢春江舌根下,就这样谢春江才稍稍级过颈来。因为这位现在不好移动,苏德盛见状,就去淳庆帝面前回话:“陛下,那谢书生伤得不轻,这会儿正拿参片提着气,眼下行动不便,陛下看是不是日后再安排。”

本来就有点坐不住,淳庆帝还没听完,手里的奏章就一推。迈着大步往外走:“不是说别伤了他,怎么都到了拿参片提气的地步。”

“陛下,老奴到宫门的时候,谢书生已经挨了十几板子了。到底是个书生,哪禁受得起。”苏德盛见淳庆帝着急上火的样,有些奇怪。就算今天打的是萧庆之,陛下也不应该像现在这么急惊风似的。

苏大公公可没想到,如果打的是萧庆之,只怕淳庆帝就要调集军队跟人拼命去。萧庆之现在可是淳庆帝心目中的“嫡长子”,是他最出息最喜欢的儿子,更重要的是,还是最钟爱之人的儿子。地府这时要敢收萧庆之的命。淳庆帝都能集结兵力打进地府去把萧庆之抢回来。

“潮生啊,你怎么……这冤纸你交给谁来递不是递,玉璧和子云哪个不可以,怎么非要叩宫门上表喊冤。”淳庆帝看着谢春江的模样,那叫一个满心愧疚和愤怒。自家的侍卫把自家儿子给打了,他这叫一个有火气都没处发呀。

此时此刻,淳庆帝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何等弱小,谁都可以揉圆搓扁。如果今天谢春江伤得很轻,淳庆帝可能对谢家二老的遭遇还不会这么愤怒,但谢春江这只剩下半口气的样子,让淳庆帝立马就把这事儿的祸根给恨上了。

老子的儿子你们也敢动,还有没有王法天理。淳庆帝压根不管有没有人知道谢春江的身份。

“陛下,小民要的是一个可昭天日的公道,而不是心照不宣的惩处。对于已经逝去的人来说,不管是惩处还是公道,都无关紧要,但是对活着的陛下的子民来说。一个可昭天日的公道可以避免他们再免受侵害。小民不才,愿以微躯谏君王,只愿您能替天下子民主持公道。”谢春江虽然就剩下这么一点点气力了,但是脑子里预先想好的一点也没乱,说得漂亮而让人不得不震撼。

玉璧在一边不免要偷瞧了一下父子三人,然后心里感慨:“这父子三,看着脾气谁也不像谁,温润的,霸道的,文弱坚毅的,但一玩起心眼来,是一模一样的正气凛然。拿大义掩盖自己的私心小节,用家国天下,来遮掩自己微小的目的。”

这一番漂亮话说出来,淳庆帝原本应该听得出来的,可是自家的儿子怎么都是好的,尤其是这个只剩下一口气,还大义凛然的儿子,真不可能再去相疑:“朕看到了,必严办,你好好养伤,日后还有重任交给你去办。方太医,好好给他治伤,别落下病根。”

“是,陛下。”

“小民,拜谢陛下,陛下隆恩……”谢春江一副勉力要爬起来谢恩的举止,淳庆帝怎么会让他起来,连忙伸手按住了他。

看着眼前声息极弱的儿子,淳庆帝这叫一个心疼,按着他重新躺下后,满眼慈和地道:“这段时间便在宫里养伤吧,朕在西三所给你安排间殿堂暂住。”

“陛下,这不合礼法,成年皇子且不得无事夜宿宫中,更何况是外臣。”萧庆之义正辞严地道。

淳庆帝本来要开口教训的,可一看是萧庆之又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不可的,现在他不好动弹,苏德盛,你去安排一下。”

“陛下若是真心为潮生着想,就该让他出宫养伤,他才二十出头,将来必有前程,陛下总不至将他毁于这桩小事上。”萧庆之捏着这点不松口,开什么玩笑,西三所如今除了未成年的皇子,还有东宫太子和太子妃,虽说隔得挺远,但真要有心构陷,将来就是随时可以抄家掉脑袋的罪名。

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弟弟,萧庆之不至于由着淳庆帝一时脑热,就给谢春江埋下个祸根,萧庆之内心的独白是:“我是长兄,长兄也如父,当爹的不靠谱,我要再不靠谱,潮生就真的毁了!”

由此可见,萧庆之绝对是被玉璧带坏的。

被萧庆之这么一劝,淳庆帝也没好再留,只好殷殷地看着萧庆之,反正你明白我也明白:“那便交给子云了,好生照料他。”

而淳庆帝的内心独白是:“朕知道你知道,你不知道朕知道,朕还知道你能担得起长兄的责任,子云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他们的好兄长。”

幸亏萧庆之不知道淳庆帝内心在独白着什么,否则当即就能把手里捧着的药箱掀在淳庆帝脸面上,把药箱还给方太医后,萧庆之带着谢春江走人。淳庆帝不免要感慨,萧庆之行事果然最为大气,办什么事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就算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由来是这般从容自若,甚至不愿朕为他忧心。

好儿子啊!可现在的问题是,好儿子确实是自家的了,但相认十分艰难,而且好儿子自个儿也不想认回自家来。

“德盛啊,多好的孩子啊!”

苏德盛不知道底细,以为是陛下爱才,跟着点头说:“确实是好孩子。”

淳庆帝惆怅地叹了口气,踱回御书房继续批奏章,心中暗生悔恨,当年自己怎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不仅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子,还失去了最好的儿子。

一夜雨落,第二天谢春江忽然发起烧来,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让吃就吃,让喝就喝,但说不出清楚话来。方太医急得把太医院的一群医官全请了来会诊,结果是一堆玉璧不怎么能听明白的诊断结果:“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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