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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姿态，狠狠瞅着雨慎。　雨慎认得这种目光，在许多年前，当雨奇刚刚明白大哥的强壮和暴力后，曾有一段时期不断地反抗，每当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时，雨奇就会这样瞅着他。　瞬间，他仿佛回到从前，那个雨奇嬉笑着靠近自己的时光。　会随时失去雨奇的恐惧，蓦然重新回来。　没有人知道，虽然雨奇靠近他，仰慕他，但在雨慎的心底，却总以为雨奇会随时离开。弟弟会长大，会有朋友，会懂得爱情，会开始掌管公司的业务，渐渐地，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他预想着雨奇把自己遗忘的未来，暗自在角落里无助地害怕，直到他找到一个自以为正确实际上却错误到极点的解决方法。　放手　第二十二章　雨慎当晚回去了。天忽然下雨，冬衍以为他会在这里过夜，听见雨慎打算回去，奇怪地说：“为什么不在这里睡一晚？901够大。”　“不了。”雨慎的脸色没有表情，眼睛里蕴含着深深的幽暗的云雾。　“是不是雨奇闹别扭？不要紧啊，段大哥你可以和我一起睡，我睡觉不踢人。”　雨慎摇头，从房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雨奇。　雨奇背对着门，似乎已经睡着了。雨慎知道他其实没睡。雨奇的背影很孤单，仿佛是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但脖子梗着，又在表示他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　“段大哥，你真的不留下？下雨啊。”　“我叫司机来接。”　雨慎故意大声地和冬衍再见，并且约定：“很快就来帮你补习。”　“雨奇，你哥哥要走了！”冬衍对房内大吼一声，见雨奇没有丝毫反应，确定这大笨猫已经睡死了，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重，亲自把雨慎送到电梯口。　“段大哥再见啦。”　“雨奇要是不舒服，你就打电话给我。”雨慎递给他一张名片。　“嗯，其实我有你家电话。”冬衍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要是法文不会，我也打电话问哦。”　送走了雨慎，冬衍回到901，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雨奇居然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咦？你梦游？”冬衍凑过去打趣，又告诉他：“你大哥走了。”　雨奇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迷迷糊糊地，伸手就把冬衍紧紧抱住。　“干什么啊！勒死我了。”　雨奇不管，只紧紧抱着冬衍，象还没有睡醒的小动物般把头往冬衍怀里挤。冬衍脖子处一阵阵发痒，想推开雨奇，雨奇偏偏抓得很紧。冬衍觉得这时候的雨奇特可爱，还会撒娇，哈哈笑起来，拔了根头发在雨奇脖子上扫来扫去。　“大哥走了？”半天，雨奇开口问。　“是啊，叫你，你睡死了。”　“他说了点什么？”　“没说什么。哦，他答应过来帮我补法文。”冬衍说起雨慎，不觉开始说雨慎的好处：“雨奇，你大哥真不错。人也好，又厉害。”又说到雨慎帅气，一定很多女朋友。　雨奇不置可否，似乎烦了，倒下去用薄被子盖头。　冬衍哼一声：“你嫉妒也没用，段大哥就是比你厉害。我要是女孩，准选他当老公。”　话刚落地，雨奇霍然坐起来，速度之快用力之猛吓了冬衍一跳。　“你喜欢我大哥？”雨奇直直看着他，脸色露出几分近乎爆发前的肃穆：“你喜欢大哥？”　冬衍被雨奇的神经质唬住了，瞪着眼睛看着雨奇：“你怎么了？”　雨奇沉默半天，把头低头，又钻进被窝。　“雨奇，你怎么了？”冬衍爬上床，掀雨奇头上的被子。　“大哥很多情人，你别靠近他。”　“你今晚太奇怪了，中邪了？”　“你会很伤心，很难过，一辈子也快活不起来。”雨奇转身，把冬衍搂住，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象要睡着了。　“喂喂，你说清楚点好不好？玄妙的东西我不懂。”　第二天，冬衍从床上爬起来，推醒雨奇，叫他快起床，上课要迟到了。　雨奇无力地摆摆手：“你去吧，我累了。浑身好热。”　“你又逃课？昨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　“我昨晚说什么了？”　“很多，什么难过伤心，还威胁我不许靠近你大哥。”　雨奇困倦地半睁开眼：“梦话吧。别烦我，我头疼。”　冬衍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吐舌头说：“果然有点发烧，怎么办？要不要吃药？”　“让我睡一下就好。”　“早餐我做好了，放在电饭锅里热着。你自己照顾自己，我上课去了。”　冬衍出了房间，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嘻嘻哈哈惯了，不懂怎么照顾病人，尤其是雨奇那样的病人。他想了想，又进房摸摸雨奇的额头，雨奇乖乖地让他摸了半晌，翻身继续睡觉。冬衍到客厅拨了雨慎的电话，告诉他雨奇发烧了，才提着书包出门。　进了教室，一群同学围上来，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　“冬衍，你来了。”　“冬衍，你没有失踪啊？”　“雨奇见过你了吧。”　五六袋东西送过来，有水果，有方便面，有罐头，还有大大小小的零食。　冬衍挠头：“干什么？”　“以后如果没有吃的，尽管开口。”　“是啊，大家都是同学，当然要互相帮助。”　“只要雨奇以后不要半夜三更闯……呜呜……”说这话的被人从后掩住嘴巴拖了下去。　冬衍百思不解，抱了满怀吃的回来。一进门，就大声说：“雨奇，你又干了什么坏事？怎么人人都送我吃的？”　一个人从房间出来，却是雨慎。　“段大哥，你来了。”冬衍把东西哗啦往沙发上一放：“雨奇好点了吗？”　放手　第二十三章　一个人从房间出来，却是雨慎。　“段大哥，你来了。”冬衍把东西哗啦往沙发上一放：“雨奇好点了吗？”　雨慎神色古怪，脸阴沉得不同往常。冬衍的视线忽然集中到雨慎的手上：“呀，流血了。”他惊叫起来。　雨慎右手的虎口正在流血，伤口很深，滴答滴答淌着。　“让我看看，快拿东西包扎。”冬衍奇怪地说：“象狗咬的一样……”　眼前一闪，雨奇出现在房门。他站在雨慎身后，衣服凌乱，高烧似乎还没有退，脸和脖子都红得象火烧似的。　“你们……”冬衍看看阴沉沉的雨慎，再看看乱七八糟的雨奇，终于察觉不对劲。　“雨奇，”雨慎沉声说：“你告诉他。”　雨奇铁青着脸。　冬衍好奇地问：“说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窒息的风暴无声盘旋在901上空。　“到底说什么？”冬衍转头问雨奇。　雨奇勉强耸肩膀，沙哑着喉咙说：“没什么。”　雨慎的脸色骤然一变，挑起眉：“说这个……”他猛地转身，抓住雨奇双腕，将雨奇按在墙上。　雨奇瞪着眼睛要转身，被雨慎更快地抓牢，两副高大的身躯重重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强制性地，带着浓浓的宣告独占的嚣张，雨慎咬住雨奇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呜……放开……”　“闭嘴。”　“冬衍他……”　“让他看。”　冬衍目瞪口呆看着雨奇在雨慎的掌握下挣扎，凌乱的头发在剧烈的晃动中飞舞。　雨慎存心让冬衍看清楚，牢牢抓住雨奇的手腕，膝盖顶在雨奇奋力反抗的双腿间，以强势的姿态尽情吮吸着雨奇的唇。　当冬衍被震撼的神经终于稍微清醒一点，想到要分开两人时，雨慎忽然放开雨奇。　雨奇红肿的唇和手脚同时被释放，愤怒的火焰烈烈燃烧，他毫不思考地一拳挥出。　砰！雨慎被他打得头猛然向侧一偏。　雨慎挨了一下，缓缓把脸转回来，冷冷看了雨奇一眼。他看向冬衍，清晰地说：“冬衍，雨奇一直和我上床，我们两兄弟不但都是同性恋，而且乱仑。”　冬衍头嗡一声，愣住了。　“你怎么看？”雨慎发青的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微笑。　“段……段大哥……”　“感觉如何？”雨慎不理会雨奇随时扑上去拼命的疯狂表情，眯着眼睛挑衅地问。　冬衍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手足无措地站着，看向雨奇。　雨慎扬起嘴角，对雨奇说：“怎么办？你的小树熊似乎无法接受。”　雨奇紧紧握着拳，高大的身躯站得挺直。他激动地瞪着雨慎，冬衍真担心他会再给雨慎一拳。可雨奇一直没有动弹，他象失去了动弹的力量，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雨慎。　三人紧张地对峙着。　“大哥，”雨奇终于开口：“我昨晚没有和冬衍上床。”　冬衍一愣。　雨慎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为什么骗我？”　雨奇闷了半天，才咬着牙说：“没有原因。”　雨慎深邃的眼睛象刀子一样刺着雨奇，他将双手环在胸前，脸色缓和了点：“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他忽然再次猛然转身，这次攻击的对象居然是冬衍。　“啊！”冬衍惊讶地叫起来。雨慎显然练过跆拳道，他的手一下就被雨慎反拧着转住，胳膊关节一阵发酸，根本无从反抗。　“你要干什么？”雨奇冲过去。　雨慎的唇，已经贴在发呆的冬衍唇上。　雨奇的愤怒被彻底激发出来：“住手！你这个疯子！”他完全丧失了分寸地出拳。　砰！雨慎中了一拳。　雨慎放开冬衍，偏头让过凌厉的另一拳。　“你这个混蛋！白痴！”雨奇高声吼叫，狠狠朝雨慎扑过去。他扭曲着面部肌肉，全然不理会后果地攻击雨慎：“该死的！我打死你！”　雨慎灵活地闪躲着，他冷漠的眼睛和表情比冬天的冰更让人彻骨。　“混蛋！段雨慎，你混蛋！”雨奇打得筋疲力尽，汗珠从额头大滴地滑落，声音也完全嘶哑了。　最后，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打倒雨慎，雨奇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这个混蛋……”他无力地咒骂。　冬衍被强吻夺取的神智还没有完全回到体内，茫然站在一边，看两人相互拳来脚去，直到两人停下。　雨奇被强吻，强吻他的是段大哥。　段大哥和雨奇上床。　兄弟、同性恋、乱仑……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雨慎英俊的脸上虽然多了不少青紫，但还是非常冷静：“为什么生气？不过一个吻。”　“你闭嘴！”雨奇对他大吼。　“好，我闭嘴。”雨慎今天出奇地好说话，他把扯乱的领带取下扔在沙发上，把弄乱的发型拨好，走到901的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雨慎回过头来：“雨奇，你才是混蛋。”　他盯着雨奇说：“我会让你后悔。”　大门被雨慎狠狠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响声回荡在房子中，冬衍和雨奇站在客厅中，到处是由于打斗而东倒西歪的家具。　“你怎么看？”雨奇扬着眉，粗声粗气地问。　“呃？”冬衍看看雨奇的唇，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发热。他反应过度的掩着嘴：“什么……”　“冬衍，”雨奇忽然放柔声音，走到冬衍跟前：“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不管大哥做什么，我们都不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就算他用火烧死我，用棍子打死我，或者怎么折磨我……”他温柔地抱住冬衍。　冬衍愣愣地让他抱住，猛然打个冷战，将雨奇用尽全力推开。　“冬衍？”雨奇愕然。　冬衍摇头。　雨奇露出将近绝望的表情：“为什么？”　冬衍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雨奇低吼。　冬衍喃喃说：“雨奇，你是个白痴。”他没有再看雨奇，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客厅里，剩下孤零零的雨奇。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痛苦地用双手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