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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凋零却恨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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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转回头。
戚少商醒了。毕竟是久历江湖风霜的侠客,不过片刻工夫,他便已握着逆水寒,翻身坐在床边。
“我。”
“你怎么在这儿?”戚少商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看清楚灯旁的顾惜朝后,便又皱眉问道。
“听见这里有动静,我进来看看。”顾惜朝道,顿了顿又说,“你大概做了噩梦。”
“是吗。”
戚少商仍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梦境内容。
“我想你大约是梦到红袍与雷卷。”顾惜朝不动声色地说。
听到这话戚少商表情霎时变了。
“出去!”他低吼道。
而未等顾惜朝做出反应,逆水寒便已出鞘,冰冷剑锋直抵他的颈项。
“给我出去!别让我杀了你!”
戚少商的声音虽压抑着,却近乎咆哮,原本有些神情恍惚的脸上显出狰狞的表情,目光凶狠。
顾惜朝静静地看了看眼前的剑,又看了眼持剑的人,什么也没说,只面无表情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灯火莹莹闪动,照着顾惜朝挺直的背影。
戚少商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
脑中挥不去那沾满鲜血的影像与眼前远离的身影模糊成一片,他只觉得头仿佛要裂开。而更痛的却是左胸的那个位置,随着那个浅浅背影的逐渐淡去,胸口竟如同被狠狠揪住般。
“站住!”他冲口而出向那人喊道。
顾惜朝似乎没听见,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去。
戚少商轻轻放下逆水寒,缓缓地埋下头。
“站住。”他再次闷声低喊,声音里已没有了命令的意味。
“你到底要怎样?”
就那么保持着跨在门槛上的姿势,顾惜朝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反问。声音多少有些异与平日,似乎在拼命压制住某种情绪,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
戚少商也愣了。
是啊,他倒底要怎样?
就两人隔着一盏灯火无声对峙的时候,从宁福帝姬的房间里传来两声尖叫。
(8)——似乎越贴越慢……
“小福。”
“帝姬。”
顾惜朝与戚少商不约而同地轻呼一声,随即一前一后飞奔至宁福所住的房间。铁手与刘校尉他们随后也闻声赶来
门敞开着,屋里没有灯光。藉着禁军兵士举着的灯,能看到宁福正站在床侧,似乎安然无恙,只是目光呆滞地看向脚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洛阳府送来的丫鬟胸口被砍中一刀,躺在一地血泊中。
顾惜朝抢过一名兵士手中的灯,快步上前。
而甫见顾惜朝进来,宁福便“哇”地一声哭了。
“先生,都是因为我……才……”她抽抽噎噎说个不住,全没了公主风度。
顾惜朝示意她禁声,俯身先探了地上那人脉息,然后迅速封了伤口周围|||||穴道,将其抱起放在宁福的床上,又从身上取出一只青瓷瓶,倒出药丸来给那人服下,接着再测了一下脉息。见其呼吸渐渐恢复,性命已然无碍了,这才轻吁口气,回头向呆立的军士厉声道,“还不快去找些绷带和伤药来!”
那位刘校连尉边忙说:“我带了上好创药,这就送来。”一面派手下士兵去取,又叫驿馆的人准备热水之类。而此时铁手则已与几名士兵分去围捕刺客。那名刺客显然是从驿舍的窗户逃出去的,他们便分了几路去截。
戚少商见顾惜朝专心救人,一时也帮不上忙,便问瑟瑟立于床边的宁福:“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宁福啜泣道,“我们按先生安排换了床睡,一醒过来时就听见打斗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影从窗户跳出去,怜幽已经倒在地上了,满身都是血……”
戚少商大惊:“怜幽?你说他是姚怜幽?”
“要不是……要不是为救我,他也不会被人砍伤。”宁福小小一张脸已满是泪水,眼睛鼻子红成一片。再怎么被教育要处事冷静沉稳,此时的她也不过是个焦急惊慌的小女孩,看着珍重的友人为自己受伤,内疚与担忧一下子沉重得无法承受。
戚少商无暇安慰哭泣的帝姬,而是径直走到床边,越过顾惜朝的肩,仔细打量躺着的伤者。
“别看了,他是怜幽。”顾惜朝也不回头,淡淡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戚少商多少有些恼怒地问。
床上的那个“丫鬟”,虽然化了妆,其实细看之下仍能发现乃是姚怜幽乔装,甚至不是什么高明的易容术,根本就算准没人会猜想这挽了发髻穿上褶裙的女孩竟是少年装扮的。也是姚怜幽原本就生得纤细,居然体态上都无破绽。
顾惜朝不动声色地说:“是我和小福商量,叫怜幽扮成丫鬟贴身保护她。”
“为什么连我们都要瞒着?”
“小幽毕竟是个男孩,太多人知道不利帝姬名节。”
但戚少商显然不信。“就为这个?”他皱紧了眉头问道。
“那你以为是什么?” 顾惜朝沉默片刻后冷冷反问。
戚少商一下答不出话来。
姚怜幽幽幽醒转。
目光初时有些涣散,逐渐看清了身旁的人后,他奋力挣扎地低声道:“先生,我……”
“不许说话。”顾惜朝冷冷打断。
见姚怜幽醒了,宁福立刻跑过来,握住他一只手,也不说话,却是哭得更伤心。姚怜幽极想安慰几句,又不敢开口,只得挣出笑容来,温柔地看着她。
那姓刘的校尉将创药送了来。顾惜朝将药盒打开,闻了闻味道,便叫宁福到另一边去,又向戚少商道:“剑拿来。”虽然有些不解,但戚少商还是递过手中的逆水寒。
顾惜朝小心翼翼地挑开姚怜幽身上衣服。
在少年原本光洁无瑕的肌肤上,那惊人的刀伤格外显得狰狞。顾惜朝不由微蹙着眉,凝神静气为他上药包扎。
铁手他们空着手而还。
出去之后别说抓了,连刺客的影子也没看到。他们空跑了几条街巷,一点痕迹也没发现。那家伙武功可以想见决不会差,毕竟姚怜幽也不是等闲的少年。
“小幽怎么样?”
“没事了。”
戚少商向铁手道:“你知道那是怜幽?”
铁手点点头,没有多说。
待将伤口包扎好,顾惜朝嘱咐了姚怜幽几句,好好休息不许乱动之类,便起身叫铁手与戚少商去他房间,说是有些事情与他们商量。
“你问过值夜的人没有?”关上屋门后,顾惜朝即刻问铁手。
“问了。奇怪的是当时没人值夜。上一班的人说有人来替他,他就去睡了。下一班的却说时间没到,所以还在睡着。”
“那可看清接班的人长相了?”
“门口不大亮,只看见穿着军服,就没怀疑。”铁手道,“这些人原不是一个指挥的,临时抽出来,所以彼此并不非常熟。”
顾惜朝低头沉吟,半晌不作声。
“难道是有内应?”戚少商问。
铁手却说:“我们送帝姬回京之事理应没什么人知道,就连禁军和洛阳府,也不知道护送的是帝姬。恐怕应该不会。”
“那会不会是从书馆跟踪来的?”
“也不可能。虽然我们人多,但出发前我在书馆周围搜查过,应该没人监视。”
顾惜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最好分两路。既然被人摸清行程,可以用禁军作幌子,让他们继续走官道,我们走带上小福小路,或许能避人耳目。”
铁手与戚少商都表示赞同,经过商量,他们决定连夜出发,姚怜幽则由禁军保护在驿馆多住两天养伤,待好些再请他们送至汴京。
铁手出去将这决定告诉刘校尉。
屋里只剩下戚少商与顾惜朝。
气氛围无由地就有些尴尬。戚少商犹豫很久,终于向前走了两步,对顾惜朝说:“刚才的事情,我——我很抱歉。”
顾惜朝没有答话。
戚少商显得有些焦急,似是为自己辩解:“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时情急之下,不知不觉就……”
“我倒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对。”顾惜朝面无表情地淡然说道,“见着仇人拔剑也是应当的,何必又说这些?”
“可是不论如何,我们是在为同一件事合作。”
“合作?”顾惜朝笑笑,“碰巧罢了,我不敢侈谈与戚大侠合作。”
“你干嘛说这种话?”
“不是你心里一直这样想的吗?我不配啊!”
“我几时这么想过?”
“戚少商,你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在旗亭……”惊觉自己失言,顾惜朝神色陡然一变,猛地截住话头,掩饰着转过身去。
戚少商也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面,关于旗亭酒肆的一夜畅饮总是些零散片断。“九现神龙”从来是千杯不醉的,可那一次他似乎真的醉了。
酒醉中他说过什么?
沿着记忆一句句细数下去,总有蓦然截断的地方。至于缺失了什么,不记得了。
铁手回来见屋中气氛诡异,不禁问道:“怎么了?”
顾惜朝仍是背着身,也不答。
戚少商只得换了话题,问:“怎么样?几时可以上路?”
“等帝姬略镇定些,我们可以马上就走。”铁手道,“只是将小幽留下不怕有危险?”
“那些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可目标只有小福一个。所以我们带小福走了怜幽反而更安全。”顾惜冷静地说,不过略一沉吟之后,他又笑道,“说着倒忘了,我该要好好叮嘱那刘校尉几句才行。”
“叮嘱?”
“对啊,告诉他们,怜幽若有半点闪失,我就烧他们全营,杀光他们全家。”顾惜朝转身出门,笑容甜美。
(9)
顾惜朝从皇宫里出来时,正赶上汴京夜市。
纵使边境辽金战事在即,汴梁城里却仍是熏风醉暖。街上桥头香车挤挤行人挨挨,就连汴河中也是舟船络绎,灯火通明。
千灯入碧云,百楼出红袖。
各色店铺茶楼优场酒肆中尽是熙来攘往的人,但听嘌唱之声起伏,丝竹之调不绝。
在满是欢声笑语的人群中踽踽独行,顾惜朝恍然如同来自另一世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疾不徐地走着,周遭的一切似都与他无关,恁是怎样灿烂的灯火也映不进他的眼睛。
黄昏前后,他奉诏进入皇宫觐见帝姬。
就在前一日,宁福帝姬平安抵达东京汴梁。
将帝姬将给宫中派出的侍卫后,他的使命也就到此结束了。只是为了等候留在驿站养伤的姚怜幽,不得不继续在京中耽留几日。
铁手迫他住在神侯府。理由是他暴露了行踪,说不定会碰上寻仇的人。顾惜朝忍不住好笑,他毕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哪至于就这么禁不住风霜了。
可是他到底没有拒绝。一来住在神侯府可以第一时间与姚怜幽联系上,再说,不过是寄住两晚的地方,太纠缠于此反而落了痕迹。
由于铁手回来,神侯府这两天都很热闹。此外助兴的还有远道来的客人——连云寨现任大寨主穆鸠平。
似乎是为了边疆的军事来找戚少商拿主意,穆鸠平已在此等了三四天了。顾惜朝没有见到这个人——戚少商费了不少心思避免他们碰面。而他们宴饮欢庆的时候,顾惜朝则待在侧厢的屋子里静静写他的书。
不过他还是听见了那家伙大呼小叫的声音。
“大当家,我知道你不屑动手取他贱命,我也不会杀他,这种人老天爷自会好好招待他。”
“哼,他滥杀无辜,背信弃义,就千刀万剐也算便宜的。大当家留他一命是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却不会放过他,只要我活一日,就要让他为红袍姐,为死了的弟兄偿清血债。”
想是原本就是为了让他听见的,每一句直冲着他住的院子喊过来,深深的怨气能把孟姜女都比下去。隐约间也能听到戚少商劝阻的声音,只是越劝那无赖的声音倒越是响起来。
顾惜朝没心情理会这种人。
再怎么逞口舌之利也不过快活一时,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倒是有点同情戚少商,怎么摊上这样一位好兄弟。
执着于过去的人不仅可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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