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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双手一用力将欧阳推了开来。欧阳惠没防备，一下在摔在了地上，我跳下床，心中急涌的怒火让我忽略了膝盖处传来的剧痛，攥起拳头就往欧阳惠的脸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道：“你***，还是不是人啊？连哥们的老婆也抢，‘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懂吗？”　
欧阳惠没有回手也没有躲避，硬是挺着让我打，血沫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眼角一片淤青，被我刮破的口子渗出血丝来。　
我打了几拳，见他不躲，待在那让我打，反而有些下不了手，手举得老高又恨恨的放了下来……　

23　
我颓然的盘腿坐在他面前，双手抱着头将凌乱的头发拢向脑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原本淤积在心中似乎要让自己爆裂的怒气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渐渐的充满全身。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兄弟……十几年的交情了，我可以和你分享任何东西。除了……卢娜。”此时的我才像是个有着近四十年记忆的成年男子，双眼低垂着没有焦点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无意识的抚过那道清晰的姻缘线，脑子里闪过卢娜笑着为我讲解掌纹的情景。嘴角无意识的扯出一丝苦笑，心中越加的沉重，“可是我也明白……感情的事没有理由，喜欢的就是喜欢，不爱的……也就是不爱，讲不出那么多道理。我很珍惜卢娜。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就知道她是我唯一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但是，我也会重视她的选择……再说，你……和你那么多年的朋友，情同手足………爱情是无法勉强的！…如果，你们……两个人真的……那么深爱着彼此……我……。”　
“你不用那么为难！我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先前一脸平静任我打骂的欧阳惠突然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像吃了炸药一样，带着伤的脸青了好多，咬牙切齿的打断我的话，“那个女人，那个贱女人……”　
“闭嘴！不许这么叫她！”欧阳惠话语中对卢娜浓浓的鄙视和厌恶，让我平复的怒火重又燃了起来，对着欧阳暴喝一声，手掌已经打在他脸上。既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卢娜未来的选择，自己也无意再和卢娜又交集，可是毕竟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初恋情人，如果是在前世听见别人这样说她，现在挥上去的就不是巴掌而是拳头了！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欧阳惠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扣着我手腕的手指随着他一字一句的问话越来越紧，几乎要将我的手腕捏碎了。他的嘴角再次溢出的血水，脸上的掌痕让我不自觉的气势一落，缩回手掌，只感到手心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想要将他的手指掰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成功，落下的火气又升了上来，鼻子里不由得冷哼了声，“为什么？因为你没资格说她贱……你不配！”欧阳惠嘴角一阵抽搐，手上的劲一松，我借机抽出了手腕。抚着手腕的淤青，眼神不善的瞪着他，嘴里接着说：“我不知道比起那个把朋友当猴耍，撬朋友的老婆，让朋友成为大家的笑柄的人，谁更贱？你……”　
我不是没有骂过人，当年我还骂过更恶毒的话。只是此时，欧阳惠双眼中流露出的神色让我几乎无法再骂出口，就好像做了错事的那人是我一般。　
我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对自己落在下风很不满。盯着紧紧扣着自己手腕的欧阳惠低喝一声，“放手！”　
欧阳惠应声放了手，目光落在我被捏的青白的手腕上，脸上浮出疼惜的神色，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很疼吗？……对不起……”　
“不算什么……怎么样也比不上当年……被朋友背叛那时的痛！”我揉着手腕冷冷的回了句。　
“我和卢娜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欧阳惠白皙的皮肤简直没了血色，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呵，呵！”我不禁笑了起来，觉得我和欧阳惠好像再演琼瑶剧一样，连对白都差不多。我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一敛，伸出手拽住欧阳惠的衣领，双眼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不见多高，语速缓慢的说：“那你告诉我，卢娜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不知道。”欧阳惠与我对视，半天才回答。　
“呵呵，呵呵……”我又笑了起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呵呵……那你告诉我，你和卢娜有没有……那样？”　
“……”这次欧阳惠沉默了半天，盯着我的双眼里闪过无数不同的神色，才说，“有……不过……”　
“我不要听理由！我只要事实！”我松开手将他推离眼前，打断他未尽的话。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失望感，好像我本来期待着他能给我另外的一个答案一般！　
“你要听！”欧阳惠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大力的将我拉回来。我一个没留神，身体倒在了他怀里，被他借机抱住。　
“放开！”我挣扎着，无法借力的身体脱不出他有力的臂膀。　
“不放！”欧阳惠将自己的脸埋进我的肩窝，“你要听！你可以因为所有的理由讨厌我，但是不能因为那个女人！我要告诉你……”　
“理由！好！我倒要听听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你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我一边挣扎一边对他说。　
将头架在我肩上的欧阳惠对我话中带着意气的不满充耳不闻，双臂收的更紧恨不得把两人的胸骨揉到一块似的，埋在衣服里的脸传出的声音有些闷，“宝，我和卢娜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我放弃了挣扎，任他抱在怀里，被挤压的胸骨有些痛，不禁挺直上身让呼吸更顺畅些。“……”一般来说，我是不是应该顺着他的口气问他，喜欢的人是谁呢？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问题本能的有些逃避。我选择了沉默，听他继续说下去。　
“……宝，你……算了……我还记得，你把卢娜带过来，说要介绍给我们认识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吧？”欧阳惠对我的沉默要说些什么，可随即又改了话题，头枕在我的肩上，说话时口中的热气吹在脖子里，说不出是痒，还是麻的奇怪滋味。　
我侧了侧头，口中低低的“嗯”了一声，算做回答。又忍不住对欧阳惠说道，“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　
“……宝，你带那女人来后的不久，那个女人私下来找过我。”欧阳惠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抚在我背上的手掌却愈加的用力，将我的身体推得与他更加贴近，“她说……她喜欢我。”　
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还是被欧阳的话微微刺痛，混杂着尴尬、难堪、失落、了然等许多说不清的滋味刹那间萦绕在心头，嘴里的唾液似乎也带着些酸味，我干巴巴的开口说道：“噢……那很好啊……被那么漂亮的女生说喜欢，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她再漂亮我也不会要！”欧阳惠似是带着无限懊恼的低声问道，随即像是泄了气一般，“我说过了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知道了你不喜欢卢娜，既然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上床？你明知道你兄弟——我喜欢她啊！”自己十分看重的东西却被别人弃之如弊履，仿佛被人打了脸一样心中升起不快，忍不住冲着他叫了起来。　
“为了你……”欧阳惠没头没脑的给了一句话。　
“啊？”我不禁吃惊的扭过头看向他，可惜身体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时的我太天真了！”欧阳惠叹了口气，灼热的呼吸吹进我的衣领内骚动着皮肤，“我太小看那个女人了，竟然愚蠢的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她面前……”　
欧阳的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的，又似乎可以让我知道很多。我略作沉吟，语气中带着嘲讽开口问道：“难道是她威胁你，你迫于无奈才和她发生关系的？呵！你欧阳惠会这么没用被她威胁？不听她的难道还会被她杀了？不如干脆说是她强Jian你的，得了！”　
对我有些恶毒的嘲讽，欧阳惠一点也不激动，依旧双手抱着我，待我说完，半天才慢慢的说：“如果她真的是要杀了我，我倒不怕！可是，她用来威胁我的……是对我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的……”　
欧阳惠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幽怨和无奈，轻飘飘的话语落在我的耳朵里，没来由的让我心里一酸。说话带着些结巴，“那个……卢娜……应该不至于那样吧！她应该不是那样的女人才……嗯！”欧阳惠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脸上那种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神情硬是让我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欧阳惠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一种很深切的悲伤，看我的眼神却柔得似水一般，叹息般的开口说：“宝，你还记得吗？有一次，那个女人拖着我们两个一起看碟。看的是那部叫做《春光乍泄》的香港片子。”　
“噢！是张国荣演的那部吧！好像有这么回事……”对那部片子我可是印象深刻！那次我无意中得罪了魏小宁，被她和她那两个恶魔一般的同好折磨了大半年。这部片子就被她们压着前前后后看了十几遍，还被迫写观后感，还不能少于五千字。妈呀！看得我都记得住每个分镜头了！　
“看完后，那个女人问你，对……男人爱上男人怎么看？你还记得当时怎么回答的吗？”欧阳惠看着我松开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　
“……不记得了……！”我头往边上一让，却仍然没有躲开他执着的手掌。卢娜让我看得那次虽然是我第一次看到关于同性恋的电影，不过当时我只顾着讨好卢娜，对那部片子讲些什么一点也没记住，卢娜问起我也只是顺着她的口气随口乱说而已。　
“我记得！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欧阳惠的脸上突然升起一道晕红，呼吸似乎也急了几分，看着我的眼睛里露出哭泣一般的神色，“‘恶心！男人和男人真恶心！那种男人……让人看着想吐……’”　
“……欧阳！……”我呆呆的看着他无法开口。一滴晶亮的水珠自欧阳惠的眼角滑落，接着一滴，两滴……，欧阳惠瞬时湿漉的脸让我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前前后后加起来，认识欧阳惠已经几十年了，我可从没见过他哭！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急性盲肠炎痛到要开刀的地步，也没见他叫过一声疼，流过一滴泪！　
“宝，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我爱你！”欧阳惠被泪水打湿脸上突然对着我绽开一朵让我心中抽痛的笑容，口中吐出的惊人告白更是让我如遭雷击一般愣在那里。　
“我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引你说那些话的。可是，我还是很怕……如果让你知道……我就是那种……让人恶心的男人……你……如果你……对我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如果……我被你疏远……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那样的话……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欧阳惠手指轻轻地滑过我的脸颊，一直紧紧抱着我的手像是突然被抽光了气力一般送了开来，张开的五指似是想要拉住我后退的身体，伸了一半便无力的落了下来，脸上浮出一丝绝望般的神情，嘴角却扬了起来。　
不知何时，欧阳惠脸上让人心痛的神情被一种空空的表情替代，可是望着我的眼神却像无形的刀子一般，搅得我的心里更加的难受，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可并不像是厌恶……　
“宝，你很喜欢那个女人，对吗？”欧阳惠突然问道，接着自己帮我回答了提问，“你很喜欢她！我记得在我和卢娜出事前几个月，那天我刚从德国回来没几天，好像是七夕节吧！你……兴高采烈的……跑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