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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6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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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找不着。我爸就不吵了。
  虹一怔,手中的瓶子落到了地上。
  “后来我问我爸谁是‘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能去见‘那个人’?我爸抱住我,说爸不能去见‘那个人’,是因为爸不能没有毛头。”
  虹恍恍地站起身来,整了整毛头的衣服。“我们回家吧,天晚了,你爸要着急了。”
  毛头翘起小拇指,让虹钩住,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地往回走去。太阳像一枚硕大的放得太久了的咸鸭蛋,将蛋黄腥腥红红地流了半爿天。下班的街流开始抹黑了城市的地平线。
  鸽子带着哨音从头顶低低飞过,惊异地看见了女人颊上的泪痕。
  虹走了几步,突然转回身来,将地上的那个细颈瓶子远远地踢到了草丛深处。
  滚动的瓶子上画着一只黑色的骷髅,下面有一行小字:工业用硫酸。


无题
■ 周冰心
  谨以此文献给我默默无闻的父辈和随后到来的无根晚辈。
  我祖籍是长江以北的,老家就在长江边上,那段江叫扬子江,不过那要追溯到上个世纪30年代以前了。在那段兵荒马乱的岁月里,祖辈们并不比猪狗鸡鸭活得有尊严,为了果腹和活下去,属于生命以外的东西都被抛掷身后。现在回想起来,飘摇过江到江南去无疑是30年代中期以后的事情了。
  我家没有家谱,这是因为我家祖上大约没有出现过一个食鼎食、赏韶乐或中状元的人可以躺在故纸里炫耀,替落拓的后人挽回一点“阔过”的颜面,没有家谱的家史记载,也就无法详尽完备地知道搬迁的确凿时日,靠了父亲生前口头上的相禅,我推算出我们家族1937年底严冬那次由江北到江南的迁移时日,因为老辈们都固执地以阴历作为历法计算,所以准确的时间应为来年的初春。
  我没有见过祖父,听父亲说他是一个修船匠兼船工、渔民,修船是主业,修那种江上到处游弋的水杉木、水曲柳做的小渔船、小舢板,因其板材稀松,小舢板往往经不起浑浊而不羁的江水颠簸,春夏之交只要几次出渔就被折腾得船体散架。有预见性地在出渔之前到我祖父那儿整饬,重新上铆、刷桐油,然后下水作业;有的迫于生计只得天一亮就下江捕鱼,日复一日,等有一天船在江水中央散了架才被同伴们拖回到祖父那儿大修,有时被拖回来的只是一个船底,船舷、挡板都被江水冲走了,船主捶胸顿足,大声嚎啕,祖父也不相劝,嘴唇翕动几下,不知说些什么,拿起皮尺量过船底就抡起斧头、凿子埋头锯板拼料,甚至连起码的价钱都不说,奶奶说他这是木讷,父亲却说这几年来这是实诚。有时修船生意不好,祖父就划上自己的小船,撑一枝长篙,融进茫茫长江水里,撒网捕鱼。
  逃往江南那年,父亲还没有出生,根据口头禅让的本质规律,我从父亲那儿听不到具体的关于当时逃亡时的狼狈和惨状。当时我大叔和稍大的二姑、三姑也只是懵然不知的孩童,日本人吴淞口登陆后,隆隆炮声和天上盘旋的飞机的轰鸣就响彻耳畔,插着燃烧日头旗帜的小火轮沿江一路杀进内陆。在那种万般无奈绝望的心情中,祖父带着奶奶汇人大批难民潮登上过江轮船逃往江南,那只拥挤不堪的轮船所过之处,都是难得的一片整肃,江水上到处漂浮的是沉默的死尸和器物。
  我看过县志,祖籍的那个江北城市几乎是与上海一同沦陷的,这也因为那座中国近代工业城市有许多日本人的产业,所以占领以后就盘踞了大量的部队,整日血腥淋漓,生活自然是惶惶不安,祖父可能在日本人到来后,仍不愿离去,但血淋淋的现实逼迫他不得不携儿挈女背离故土。
  当时江南沿江是一片滩涂,远没有对岸繁华,祖父一家就这样被日本人用枪口顶出了家乡,到江南滩涂上重新生活。到了江南,祖父才发现日本人同江北一样在杀人,连这片滩涂都没漏掉。他当时的心情我不得而知,我觉得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他会深深地失望,但回望故土已是不归之旅。
  县志上记载,那一次次同祖父一样由北而南的逃亡导致死亡、失踪的男女老少像江水里的鱼儿一样,枚不胜举,总之,过江后,丧妻失子的不计其数。而我祖父凭着一身好水性和好臂力,抓住了妻儿老小,奶奶生前曾对父亲说轮船到江心时倾覆在冰冷的江水里,许多人,包括邻居、亲戚,相识的姐妹、孩童都没有在南岸见到,成了乱世里的落水鬼,落水而死是长江两岸人最忌讳的死法,这也是日后我家乡供奉的水太太庙香火最旺的根由,三姑也因为那次冰冷的水激而落下了终身的哮喘。
  据奶奶说,年轻的祖父上岸后望着被暮色和江水一同吞没的轮船及同船的乡民,放声大哭,他为了能抓住每一个孩子,只得将随身携带的修船铁工具沉人江底,腾出手来托着孩子踩水过江,郧使这样,水性谙熟如祖父,也吃了几口血水。他还在将妻儿安顿好后,邀人下水捞人,但战时的羸弱老少早已被涨潮的江水吞噬,又兼暮色四合,下水后只救起几个抓住浮木冻得半死的人。祖父在凄凉、号哭的小队伍中一步步挪向萧瑟的江南乡村。
  日本人如火如荼地在江南乡村要津处垒筑着一个又一个碉堡,民夫成群结队地在工地上劳作,长相狰狞的日本鬼子端着枪来回詈骂呵斥,圈围起来的铁丝网上挂满了开了膛的孕妇肚子,圆滚滚的肚子里有月份不等发育不全的婴儿镶嵌着;而割头、削手、剜目、枪击而死的男人们据说都是反日分子,空气里弥散着一浪高过—浪的血腥味道,刚在滩涂上建立的简陋小镇也插满它们燃烧的得意之旗,这是祖父上岸后面对的江南场景。我奶奶生前不止一次地谈论这些往事里的画面,奇怪的是,她谈的次数越多,我们这些晚辈竟然越怀疑。
  已经无处可逃了。从县里逃下来的人说,镇江—片火海,首都南京血流成河,不日沦陷,到处是一片荒芜,死尸随处壅塞河道,乡村篱笆上都示众着因不学日语而割掉舌头的小孩子,祖父嘴唇剧烈抖动,不禁破口大骂。
  据乡民的口碑,我祖父的东邻是一条叫丁三爷的好汉。关于这一点,我父亲在许多年前就笑着默认了,因为我父亲不但跟他熟悉,而且对他了如指掌。他无数次对我重复一句话,你丁三爷是一条硬汉子。丁三爷在我祖父的江南乡村年代是一个传奇人物,专杀鬼子,专劫土豪,教训汉奸,轰炸碉堡,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他来无踪去无影,能飞檐走壁,手持双枪,骑一辆日本人的自行车,边骑边打,弹无虚发,臂力过人,日本人围剿了几次都未能如意,本地的伪乡长有三任是被他所杀,历任伪保长都明里暗里跟丁三爷来往着。
  “他呀,……只一点不好,就是太花了……”
  说到此处,父亲和乡民都一片叹气和惋惜。
  乡民们在纳凉冬闲时为我再现了祖父时代的画面,残暴无比的东洋鬼子或矮脚鬼(江南人之所以称东洋鬼子或矮脚鬼,多是讽刺其个子矮小,大约相较西洋人高而言),样子难看,个头矮小,个个毒辣如蛇蝎,端着上了刺刀的大枪,猫着腰身,头、膝向前拱着,臀则往后暴凸着,活像猪拱猪圈时的那种憨丑之态。乡民在为我描绘此般形状时,我想他们已然受到此后几十年来千篇一律意识形态电影文化里反面人物的挪移影响。但有—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东洋鬼子的暴虐作为是乡民延续其丑态的最直接原因。
  “他们四处扫荡,连江边芦苇荡也不放过,抢夺一切财物,青壮年则被拉去修碉堡、修公路、办工厂和开矿,他们将工厂产品和矿产源源不断的运向远方同中国军队打仗。那时,工地上每天都有死尸,日本鬼子杀人的手段多种多样,遇河则淹死,遇树则吊死,遇坑则活埋,还有烧死、戳死,被狼狗咬死,甚至还有用开水烫死。最惨的是活埋,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松土掩上后还在挣扎、喘息,有时随着土层加厚仍然能听到呼吸,但……”
  “畜生啊!”
  长者们这时要匀一口气或抽一口水烟,以缓解内心涌起的波澜。
  “丁三爷原是不花的。”有人这么说。
  “可东洋人奸了他怀孕六个月的大肚子老婆,用刺刀挑开了肚膛,将大人小孩一同挂在自家篱笆上,原本老实的丁三爷就拿了土枪、硫
磺,当夜就一个人炸了小鬼子七个人的碉堡,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了杀鬼子、杀地主、劫富济贫的生涯。”
  “他专杀鬼子,而且没有参加任何组织,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真神气。”有乡民打岔,继而喃喃自语,“要是他参加了共产党就好了,哪怕参加游击队也好,那他现在至少也是县长,可惜了。”
  丁三爷常跟祖父一起喝酒,酒喝多了以后,他便多话了,便咒骂东洋鬼子,继而推演到一切土豪劣绅、县长乡长,怒誓一定要收拾他们,让他们鸡犬不宁,不得安生。后来,他端着枪,登着从日本人那里抢来的自行车满地跑,许多人只能见到他一个背影。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处和来处,甚至长相。他总是栖身于江边一年四季望无际涯的芦苇荡、江南到处遍布的竹海深处,没有人知道他吃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下一个要杀哪一个,一切都是谜。总是要到了有名有姓的哪个汉奸死了,哪个伪军头子被全家诛灭,哪个路段的碉堡鬼子被炸死炸伤,丁三爷才会又回到乡民们的谈论中心,大家心照不宣地翘起大拇指,不语尽知。还有令大家狎笑的是,丁三爷在杀死汉奸、伪军、富农后,往往要奸遍他们的老婆,仿佛行祭祀礼一样,从不漏缺哪个环节。丁三爷出乎意料的花花举动一时被大家既惊又奇地接受了,大家谈论得兴致愈加浓烈,乡民们极为暧昧地佩服着他。
  丁三爷最初与我祖父贴隔壁住,房子是土坯垒就的草庐,屋顶是用稻草铺垫而成,老婆孩子死后,他只身走上了抗日之路,自然不能再在老屋住下去了,而日本人想用这老屋钓丁三爷,因此也没有扒掉,坐等丁三爷某个夜晚回来活捉。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老屋屋顶稻草也早已烂得露出线条孤零零的椽梁,江南霉雨季节,雨水嘀嘀嗒嗒从门槛下流出,幽幽的疹人。
  丁三爷依然神通广大,屡屡杀鬼子、地主、富农得手,每次都安然脱险,有人传说他有一支队伍,跟地下党一样神出鬼没。我祖父已有半年多没有见到丁三爷了,他偶尔面对酒盅会发一阵呆,嘴里絮叨着什么,我奶奶这时会将河边洗衣妇那儿听来的丁三爷最新战况告诉他,而祖父一言不发地听完后会将目光移向隔壁的破败草庐。初秋之夜,鬼节前夕,丁三爷突然回来,在草房后燃起了一堆纸钱,这是他回来祭奠死去的妻儿老小,临走时,他悄悄地敲我祖父的后门,是我大叔开的门,两人躲在黑夜里喝了几大盅黄酒,讲了快意之事,不苟言笑的祖父竟然也在夜色里放诞地笑起来,醺醺后,丁三爷就睡在祖父家,心细的祖父在微醉后仍清醒地告知祖母不要睡。凌晨时分,祖母听到远远的狗吠就推醒了祖父,祖父背起丁三爷从后门越出,丁三爷这时才醒过来,抄起手枪纵过小河消遁在夜色里。
  后来鬼子也来了,朝破旧不堪的草房放了枪,不见回音,就放火烧了,也烧了我祖父的家。东洋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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