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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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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一样,”老高装作看不见,殷勤道,“来来,再吃两块羊肉压压惊。”

夏玉瑾气得狠狠“呸”了他一声。

酒入愁肠,他想着家里更彪悍的女人,只觉倒霉更甚,不由唉声叹气起来。

老高见状,劝道:“郡王,木已成舟,你就认了吧,发泄够了,就该回去了。”

夏玉瑾强硬道:“不回!老子不要见那婆娘,脸都快丢得没法见人了。”

老高:“郡王……你丢脸丢得多了,不差这一件。”

夏玉瑾恼羞成怒道:“自个儿愿意丢脸和别人逼着你丢脸是两回事!我喝醉酒愿意学狗叫是因为我高兴,若是别人逼着我学狗叫就是耻辱!”

“骂你的那不长眼家伙不是被你用仙人跳设计,折腾得半死了吗?气也该出得差不多了,总不能躲一辈子吧?”老高苦口婆心,“何况大将军巾帼豪杰,长得虽然爷们点,细细看去却也不差,你比比俺家那贼婆娘,独眼黑胖,凶悍霸道,稍微对路边女人多看两眼,就能操起木槌追着俺揍上两条街,还不是一样混了那么多年。”

夏玉瑾冷冷哼了一声。

老高叹了口气道:“老头子活了六十年,也看透了。女人最重要是能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真心真意地顾着你,其他相貌啊性子啊,统统都是虚的。”

夏玉瑾冷笑道:“她会对我好?太阳从西边起吧?”

老高再给他斟上酒道:“没相处过,咋知道呢?”

夏玉瑾摇头道:“老子是个爷们,说不要就不要!决不受女人压制!”

“说得好,南平郡王果然够爷们!”

随着响亮的鼓掌,破竹帘掀开,寒气扑面而来,进来的男子瘦高身材,穿着身朴素青衣,银鼠夹袄,踏着长靴,披着避雪斗篷,脸上被冻得发青,五官看似平常,却很吸引人视线,尤其是那双细长眼睛,半眯起来,就像头玩弄猎人的狡狯狐狸。

“胡青?”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出场了。

男主真的是郡王不是郡主啊~

他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撒。

7、狐狸军师

“胡青兄来了?快来喝一杯。”夏玉瑾急忙让老高再拿个酒杯来。

胡青嗅嗅空气中的香味,尝了口羊肉,笑道:“亏你找得到这家小店,味道绝了。”

夏玉瑾自豪道:“那是,满上京吃喝玩乐,能有人比我精吗?东西呢?”

胡青伸出手,纤长的指头上挂着个小葫芦,轻轻放在桌上,拔开塞子,沁出阵阵酒香。

夏玉瑾闻了闻,赞道:“果真是东街巷口望阳楼埋地下十八年的女儿红,不用权势压人,那吝啬老板居然舍得卖给你?倒是使得好手段。”

胡青朝他摊开手掌道:“愿赌服输。”

“老子还会赖你赌账不成?”夏玉瑾在袖中摸了半响,抽出张一百两银票,拍入他手中,又问,“要不要再玩几把骰子?”

胡青摇摇头:“人贵自知,我摇骰技术不如你,不赌也罢。”

女儿红斟上,驱了寒气。

酒过三巡,饶是夏玉瑾酒量颇大,脸上也开始发红。他喝出两口白气,缩成入貂裘,毛茸茸的一团,迷蒙醉眼看着窗外飘着的雪,想起几天前雪中那条站得笔直的红色身影,心头烦恼万千,只不住的叹气。

胡青道:“你醉了。”

夏玉瑾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惆怅道:“你说,那家伙为何如此顽固?”

胡青问:“谁?”

夏玉瑾仿佛没听见他的说话,自顾自答:“她嫁我也没半分好处,不过是为全圣上面子……我新婚之夜闹得如此荒唐,她只要顺势将我揍一顿,再闹腾个两年,便可以和离。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胡青道:“她的心思不好捉摸,或许是喜欢郡王你相貌?容易摆布?”

“对!言之有理。”夏玉瑾醉醺醺地点头,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定是我长得太好看,正对山大王的胃口。”

胡青同情地点头:“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夏玉瑾想起一事,抬头问:“兄弟,你的母老虎呢?总该比我家那头好吧?”

胡青苦笑道:“在下并未娶亲。”

夏玉瑾爬起身,惊奇地将他上下打量,口不择言道:“你看起来比我还大两岁,虽然是没什么用的低微小官,也算是官身,怎会独身?啊,莫非是有难言之隐?不怕,兄弟我认得个很厉害的江湖郎中,他的壮阳药最是有效!待会就带你找去。”

“不是,”胡青给这醉鬼闹得有几分尴尬,解释道,“我喜欢的女子嫁人了。”

夏玉瑾鄙视道:“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

胡青摇头:“她是被父母所命嫁人的,而且嫁的是个混球。”

“干!这女子爹娘的眼珠长屁股上吗?放着你这样的好女婿不要,偏偏挑个混球?”夏玉瑾很有义气地拍着胸脯道,“别难过!待兄弟给你想办法,给这女子的相公下仙人跳!派美人勾引,骗光他家产,打他闷棍!非闹得他夫妻和离!让你去重新娶回来为止!”

胡青似笑非笑道:“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东躲西藏的,也不容易,晚点先想个法子回去应付将军吧。”

“应付什么?你也看不起我?!”夏玉瑾白净的脸色涨得通红,气势汹汹地嚷,“老子才不怕那头母老虎,回去非……非休了她不可!”

胡青摇头:“慢慢来,别冲动。”

酒意正酣,谈兴正浓。

竹帘猛地挑起,一个七八岁穿着破烂的男孩冲进来,跑得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几滴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老大!将军找来了!”

夏玉瑾吓得从炕上跳起,酒醒了大半,心里直发虚。

老高也从瞌睡中惊醒,见他惊慌,镇定帮忙道:“郡王,从后面翻墙逃跑吧。”

“对!先逃再说!”夏玉瑾从怀里摸出块银子,随手赏给通风报信的男孩,命令,“你干得好,再设法去拖她半刻。”

“是!”男孩得令,擦擦鼻涕,兴冲冲地扭头跑了。

夏玉瑾披上大氅,带上手炉,冲去屋后,手脚并用地往矮墙上爬,因心慌意乱,衣服厚重,手脚僵冷,折腾了好几次都爬不动。

老高赶紧给他搭个桌子。

胡青摇摇晃晃跟过来,轻指着正门,坏笑道:“若我是你,就从正门冲出去。”

“少胡扯!当我是傻子啊?!”夏玉瑾回头耻笑道。

胡青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仰起酒杯,再灌了口酒,优哉游哉地走回去。

夏玉瑾迅速跳下矮墙,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力传来。

他缓缓抬头。

阳光吃力地透过厚厚云层,黑色大氅在寒风中微微抖动,雪地上落下一道浅浅的影子。

叶昭的发上沾满细碎的雪花,在不远处环手抱胸而立,漫不经意地站在街角,双目微阖,轻轻吐出几口白气,似乎等了好一会了。

干!她怎么算到自己要翻墙的?!

夏玉瑾不假思索,扭头就想朝相反方向逃跑。才迈了第一步,叶昭睁开眼,缓缓道:“我三年前轻功已臻化境。”

简简单单一句话,堵住了所有退路。

夏玉瑾绝望地把迈出的腿收了回来,咽了一下口水。

叶昭放下双手,向他走来。

夏玉瑾下意识想后退,忽然察觉自己慌乱的表现不像话,他抱着宁可被打也不要丢脸的决心,挺直身子问:“你来干什么?”他很想装傲慢,可是声音里的底气有些不足。

叶昭并未在意,她走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犹豫停下脚步,轻轻地说:“回家吧。”

夏玉瑾硬着脖子道:“不想回去。”

叶昭不紧不慢道:“母亲命我寻你回去,她很担心你。”

“哈——”夏玉瑾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让你寻,你就乖乖的来了?”

叶昭点头:“是。”

夏玉瑾又问:“如果她不让你寻,你就一辈子不寻?”

叶昭握紧双拳,迟疑片刻,再次点头:“是。”

言下之意,就是她完全不担心自己吧?

这种媳妇很在乎自己,自尊心很受创。

这种媳妇完全不在乎自己,自尊心也有点不舒服。

夏玉瑾的心里觉得怪怪的。

他赶紧将不自然的感觉抛之脑后,看着叶昭关节在作响的可怕拳头,心知插翼难逃,只好暂时认栽,郁闷地问:“轿子呢?”

“要那玩意做什么?”叶昭愣了一下。

夏玉瑾气得差点吐血:“那么大的雪!那么滑的地!那么远的路!你让我走回去?!”

“只有五条街。”叶昭完全没想到有男人连那么几步路都走不动,不由上下多打量了两眼。

“就算你厉害得很变态,也别把别人当和你一样变态!”夏玉瑾深深地感到对方的轻视,再次心头火起,“老子就是不要走路,不行吗?去找轿子!”

“我不会让你离开视线的。”叶昭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少顷,一匹比雪还白的骏马,踏着漂亮的步伐,跑了过来。

“上去。”她拉过缰绳,整了下鞍鞯。

“等等!你打算让我骑着马,你在下面走路?”

“嗯,反正我厉害得变态。”

两个人,一匹马。

将军骑马,郡王跟在后面走路,太难看。

男人骑马,媳妇跟在后面走路,太丢脸。

两个人共骑,更是天打雷劈的恐怖。

夏玉瑾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矛盾。

他赖在原地,打死也不肯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每天更新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8、河东狮吼

踏雪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自幼随叶昭出征,经过大风大浪,感情深厚。如今它正傲慢地朝夏玉瑾打了两个响鼻,扬了扬蹄子,然后讨好卖乖地在叶昭手心蹭蹭,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叶昭摸摸顺滑的马鬃,往它口里塞了一小块糖饴,然后一起站在原地看夏玉瑾变脸,看他一会咬牙切齿,一会烦恼苦闷,一会仇大苦深,一会哀怨绵绵,一会万念俱灰……那张漂亮的脸上长长睫毛低垂,藏着的漂亮眼珠骨溜溜地转,时不时飞快地看一眼自己,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感觉很有趣。就好像在漠北的诺安塔山,那头被她围堵到绝路,设法突围的紫貂;又好像呼尔浩草原上,桀骜不驯的野马。

不管是捕猎还是驯兽,都能带来战栗的快感,让人心痒难耐。

可惜眼前这家伙不是紫貂,也不是马,而是她丈夫,所以什么手段也不能使。

叶昭又看了一会,惋惜道:“走吧。”

夏玉瑾摇着头,死活不愿意。

叶昭问:“为什么不走?”

夏玉瑾摇着头,憋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丢脸。”

叶昭逼问不出其他,只好自己猜。

以前在军中,生活简单,除了拼命外无二事。她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带着汗味和酒气,聊起天来三句话不忘问候对方老娘,无论是心思还是行动都很容易捉摸:兴奋的时候是在想女人,哀伤的时候是想家人,愤怒的时候是想敌人,苦闷的时候多半是军饷花光了。

朝廷派来监军的文官倒是心思深沉些,也会玩些手段花招,但无非是为了钱、权和功劳,她对症下药,投其所好,也不难应付。

她从小做男人,和男人厮混,所以自认对男人心理很了解。

面前摆着的雪天、骏马、体弱、难言之隐,四个条件加起来,答案定是:踏雪太高了,夏玉瑾的身手太钝了,爬不上去!

叶昭轻轻叹了口气。

她还是别把残酷的真相揭破让对方丢脸了。

夏玉瑾见叶昭摇摇头,然后走过来,伸出双手,抓住自己肩膀。他立刻腾空而起,天旋地转的失力感随之而来,再睁开眼时,已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那马还抛给他一个疑是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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