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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天下？”戚少商问道：“怎么个分法。

无情道：“以长江为界，大宋退至江南，长江以北尽归辽金两国所有。辽金宋三国永结兄弟之谊，互不纳贡，永不开战。”

戚少商闻言，心里一个激颤，脸上着然变色。铁青了脸，怒道：“无耻之极！无耻之极！这是谁的主意，卖国居然卖到了这个地步。”　

退到江南，就是把包括汴京在内的一半江山拱手送人。汴京是大宋的根本，周围是河流纵横、陂泽相望、物产丰富的平原沃野，民众更是数以万万计。全部给了辽金两国，　大宋还称什么国，退至江南，只怕连西南边陲的小国大理都会来分一杯羹了。

赫连春水叹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要跟辽金三分天下的是不是当朝天子。也许是这位大方惯了的圣上，也许是别的什么奸臣贼子想借辽金两国的势力夺了皇位，再把江北作为谢礼送出去。若是奸臣卖国还好说一点，如真是皇上想这么做。”说到这里，赫连春水话锋一转，变得异常犀利：“我赫连家也无别选择，只有舍了赫连家的世代清，背上千古骂名，也要做一回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来保住大宋的疆土。”

戚少商不禁倒吸一凉气，难怪息红泪说会毁掉他半生侠名，能跟辽金两国三分天下的，就算不是皇上也是朝中权贵，藩王皇亲，稍有不慎，真的会反过来被扣上通敌谋反的罪名，那种滋味含冤莫白泣血无门的锥心之痛，他不是没有尝过，但是这一次，关乎的不再是个人的生死，和一个小小的连云寨，而真真正正地是半个大宋。想到这里，戚少商忍不住望了望顾惜朝，顾惜朝也正征征地望着他，也被赫连春水的一番话给镇住了。戚少商不由得一笑，生逢乱世，哪里都不会是世外桃源。抗击才是唯一的出路，不管结局是天随人愿还是国破家亡，他都会竭尽全力地尽他的本份。而且，　这一次顾惜朝就在他的身边。

顾惜朝在戚少商的这一笑之下回神，清明冷冽如寒冰的眼睛望向无情，道：“成大捕头，你也是打算做一回朝廷叛逆了？”

无情展颜一笑，他的笑锐利的刀锋，明明是澈骨的寒却无法忽视刀锋掠过时的明艳，而他说出的话却比刀锋还锋利：“横是叛、竖是逆，但对这样一班君不为君、臣不为臣的昏庸奢恶之徒，我就逆他一逆，叛他一叛！”他没跟顾惜朝打过交道，但是他相信戚少商，更相信戚少商的眼光，舍了神龙捕快的名声，也舍了千里追杀时数百无辜冤魂的血海深仇，无怨无悔地爱上这么个大魔头，仅有一点激｜情是不够的。还有赫连春水，息红泪都曾是顾惜朝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却都放下了私人恩怨，任他在边关大展拳脚。千里追杀时的一次次算计，从土城到兵临幽都的数次战役，抛开输赢对错不说，每一步都是顾惜朝惊世才华的辉煌展示，都不能不令无情心醉折服。而且从顾惜朝进门到现在，虽然没一点好脸色，但他对赫连将军的关切，以及跟赫连春水之间的友情却是逃不出他这个名捕的眼睛的。

顾惜朝也笑了，带着一分讽两分刺三分傲，连同他渗透到骨子里的优雅，魅惑得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他幽亮的目光不加掩饰没有任何避讳的望向了戚少商，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除了戚少商，他们之间那种爱恋和痴迷到了极深时无任何附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是顾惜朝在尝尽了人间百态之后无法割舍的牵绊，也是他心甘情愿放任身心沉沦的真谛。读懂了他的笑和他的目光，戚少商无声地笑了，笑容很温暖也很坚定，和熙怡人得如同初夏的阳光，满天的阴霾都在这缕阳光下烟消云散。三个能让风云色变的男人，三种风格迥然不同的笑容，结局却只有一个：同舟共济。

六扇门里，顾惜朝接触最多的就是戚少商和铁手，前者，虽然还保留一点连云寨大当家的放浪形骸，但是不充大侠就没法过日子了，而后者，整个就侠义典范忠君楷模。还真的不承想，六扇门里也还有像无情这样，这冰雪般平静冷酷的外表，是不是还有一颗炙热如火锋利似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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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小龙，小龙。
等你的双城呢
快点更新，
还有不许再虐小鲍
否则，

（6）

戚少商无声的透了一口气，定住神问道。“神侯他老人家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是什么意见？”

“世伯现在还滞留在金国，现在我们四个师兄弟知道这件事。”无情言简意赅，风雨已压境，诸葛神侯却身处于另一种暗涛汹涌的境地。无论逼宫更立新君，还是学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没有四大名捕与赫连家联手，任何一方都是以卵击石。而没有诸葛神侯主持大局地六扇门，已义无返顾的找准了自己的位置。议和也好，谋反也好，最大的障碍就是主战派的神侯府和将军府。诸葛神侯的使金也是六扇门的最大的牵挂。滞留，是君命在身的身不由己，还是金国有意牵制？　

顾惜朝问道：“那封信呢，你们收到的那封信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信是半夜被一支利箭射到六扇门门上的。箭是最普通的铁弩箭，纸是最普通的宣纸，墨也是最普通的徽墨。字是瘦金体，当今皇上自创的字，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就连当铺的朝奉都以会写两笔瘦金体为荣。　

顾惜朝喃喃低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六扇门在江湖的眼里是官府，在官府的眼里是半个江湖，两边都拿六扇门当异已，都想防着六扇门。先给个惊天动地的假消息吸引住四大名捕的视线，再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赫连春水摇头道：“我们也希望是，但是诸葛神侯从金国带来的消息，金国的长公主完颜双已秘密来了汴京。如果说三分天下的事，只是无中生有，这位完颜双以公主之尊来汴京做什么，要知道太后寿诞，金国都没有派使节前来祝贺。而且整个汴京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的踪影。还有辽国派来的人，要说对大宋一点敌意都没有，还真的不会有人信。”他迎着顾惜朝的眉眼里透了几分笑意：“据六扇门在辽国的探子回报，这次来大辽的是你我的老熟人。萧叔寒。”　

顾惜朝禁不住眼睛一亮，完颜双，他没什么兴趣，至于这天下是谁的，也就是戚少商这样的大侠们喜欢瞎操心。但是萧叔寒却轻易的激起了他心底的斗志，能两次从他的重重包围中逃脱的人，这一次应该无所遁形了吧。

赫连春水继续说道：“萧叔寒为辽国攻大宋，打党项，犯吐蕃，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这半生中只败过两仗，而且都是败在你顾惜朝手上。从鬼谷关到鹤翼阵，他手下的精锐差多全都死在你手上了。萧叔寒不可能不想一雪前耻。现在你们都在这汴京城里，你在明，他在暗，就算你找不到他，他多半也会来找你和戚少商，萧叔寒在京里肯定有接应的人。明枪欲躲，暗箭难防。”　

顾惜朝淡然一笑，摇头道：“我如是萧叔寒，还没有分到天下之前，绝对不会轻易露面，来报什么仇。”　

无情道：“我也就在担心这个，他不露面，我们就找不到他。今天已经冬天二十了。”　

顾惜朝没无情那么沉重，轻飘飘地笑道：“离腊月初八，还有十八天呢。也就是说在这十八天内，我们要在汴京城里把萧叔寒跟完颜双挖出来，还要找出那个卖国贼。这个游戏还真的有点意思了。小妖，还好你够聪明，知道叫上我。”　那言下之意，若是等他听到江湖传言再主动来京城，发觉老将军的病只是一个游戏的开始，他多半会站在别一种立场让这个游戏更刺激。

“这不是游戏，游戏输了可以重来。”无情自问也是一个笑看风云淡的人，但是在这件事面前，他做不到轻松，亿万百姓，半个大宋：“但是没有人会给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而且，我们不可以输，输就死。就算真的要死了，给我们陪葬的，也决对不能是大宋的百姓。”

“那好，先找几个填坑的，怎么样？你敢不敢？”顾惜朝挑着眉，一脸的挑衅。　

“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当筹码的。”无情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地按了下太阳｜｜穴，有点头疼。这个人当年从连云寨一路杀到京城，据说是他下不了手杀戚少商，就杀别人出气。这一次，汴京里会不会也血流成河？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跟戚少商谈谈，再开始重新布署，就听到戚少商透着几分得意的笑。无情就在他笑声里恢复了常有从容和冷静。顾大公子要杀人，戚大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他也没必要多虑了。一句话就能让无情头疼的人，只怕顾惜朝还真的是第一个。从来都是无情让别人头疼。也难道戚少商笑得这么得意。　”你打算怎么做？”　

“拿刑部开刀，今天晚上就开始。”六扇门和赫连死士都找不出来的人，他顾惜朝自问也找不出来。那么就让他们自己跳出来好了，六扇门，赫连军是正义之师，他们有各种各样的顾忌，而他没有，他有的只是目的。　

“为什么是刑部，刑部是童贯的势力范围。童贯现在不在汴京，而且腊月初八之前，他根本回不来。”一开始赫连春水和四大名捕也不是没怀疑过童贯，只是人都不在京里，跟人在外面三分天下了，他拿什么跟人换九五之尊的位置。“他去了扬州为皇上征集花石纲去了。太后寿诞之际，江淮向朝廷进贡的价值三十万贯的贺礼不冀而飞，而官兵却无一伤亡，负责押运的是童贯的义子，虽然童贯说情，皇上还是罢了他的官。这一次，童贯怕再出差错，所以亲自出马。”　

一抬眼，见顾惜朝一脸的不加掩饰的得意，而戚少商的表情则是十分复杂，赫连春水心里一动，道：“该不是你们。。。。。”

戚少商道：“朝廷不想抗辽，辽国却不可能不打我们，连云寨要招兵买马，才能继续抗辽。靠老八，下辈子也别想凑够钱。而且我要是不跟惜朝一起去，那些押送生辰纲的官兵，还指不定能活几个回来呢。”他原来也是做过土匪的，打家劫舍的事也没少做过，只是这一次当着无情的面承认打劫了朝廷的银两，饶是他一向厚颜，这时候也有点惭愧。　

顾惜朝道：“幽都撤兵一事，跟童贯脱不了关系，这三分天下的事，有没有童贯是另一回事，所以我才选刑部，西夏使都被案的，不管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想六扇门都应该有去查的，没有结果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所有的资料全在刑部压着，你们拿不到。想跟人三分天下，再南下迁都，那还得有满朝文武跟着才行，不然，就是一孤家寡人，三分天下的协议就是一纸空文。自古以来都是贪官污吏手握大权的人才卖国，掌握了刑部，就把朝廷的两府六部统统请到刑部来坐坐。但凡有点嫌隙的，先留下来。我就不信那个三分天下的人能坐得稳。到时候，就算是赵佶跳出来，那最好不过，我还真的很想问问，是不是姓赵。”　

“疯子！”无情与赫连春水面面相觑，都是一般的心思：“这人真的是个疯子！”一直以来，他们两个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泄露一丝一毫，唯恐消息传开，被对手扣上妖言惑众，抵毁朝政等等一系列罪名，六扇门，赫连府这几百来人口不说，整个计划都将付之东流。而顾惜朝却完全是另外一种作风，正大光明地跳出来挑战对手，敌暗我明又怎么样，出了招就是露出行迹，有了藤就能逮住瓜。坦坦荡荡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