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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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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感——听觉,剥夺!”



“……美啥呢?”老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打断了他的意淫,“这没你事啦,去乌鲁那瞅瞅,麻溜的!”



包光光不满的叫道:“不要踢我屁股!人会被踢傻的!”



……



……



“逮着了,逮着了!”村民们围成圈子,一边跺着脚呼喝着,一边用长矛不住的虚刺,将怪物逼到一处燃烧的屋舍附近。怪物一步一步的后退,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突围,只能徒劳的发出“嘶嘶”的吼叫。



“麻爪了吧?”一个小伙子见时机成熟,高举着斧头踏前两步,“你也有今天!看俺的!”兜头一斧就朝那怪物砍去。



“不要!”包光光赶过来正好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心胆俱裂。



也不知道是对危险有所察觉,还是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百忙中怪物偏了偏头,躲开了要害,这一斧却劈在肩上,绿色的血液喷涌出来,淋了那小伙子一头一脸!



沾到血液的地方猛地冒起了白烟,紧接着皮肉开始溃烂,不多会儿就烧穿了一个个大洞;小伙子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却让身上沾了更多的绿色血液,于是更多的白烟冒出,直到捂脸的双手已经露出森森的白骨。



人们都呆住了,在那一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紧地揪住了每个人的心。直到那怪物踩住小伙子的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整个世界清静了……



包光光泪流满面。



他突然跳起来,正正反反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骂道:“卧室达春绿啊!”——异形的血液都是腐蚀性极强的酸液!而自己竟然把这关键性的东西给忘了个干净。



而这时候村民们的怒火也冒上来了,腾腾的压抑不住。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住怪物,一步一步的逼了过去。



“别靠近!”包光光挤入圈内,尖叫道,“远远的用家伙丢它!”



也许是因为男孩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怪物突然转了过来,双眼死死的盯住了他。“冲动是魔鬼啊!”一时间包光光只感觉满嘴发苦,忍不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冲进来——要知道从那一世开始,他就对“肉盾”这种职业敬而远之了。



眼见怪物的嘴巴缓缓张开,包光光除了心中大叫“坏菜”,竟然一步也挪不动,好像忽然之间两只脚钉在了地上。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车轮般的巨斧突然横在包光光眼前,就听“叮”的一声脆响,舌头竟然射穿了斧面!从露出来的部分,还能看到无数利齿在那里疯狂的噬咬着。



怪物拔不出舌头,只好转过身用尾巴朝这边抽来,但在那之前,一个雄伟如山的身影就已经挡在了中间。



是乌鲁!



乌鲁将斧头踩在脚底,硬生生的用身体扛住了这一下,闷哼一声却趁机抱住了那条尾巴;紧接着他双臂猛一叫劲,半转身子将怪物整个的抡了起来!



“咚!”



怪物被砸在地上,好像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了一下,溅起了无数水花——可想而知这一摔他用了多大的力量。可这还不算完,借着地面的弹力,乌鲁又吐气开声,再次转身将怪物高高的抛了出去!



包光光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因为这一招他简直太熟悉了:“我靠,天地返啊!”



由于舌头还连着斧面,被乌鲁一并踩在脚下,那怪物还没等飞到最高点就被扯住了,两股相反的力量让它定在空中。这一停,它就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落到地面了。因为十几支投矛与飞斧,已经撕破风雨,带着巨大的动能贯入了它的身体!



正文 第十九章 晴



火光渐渐暗淡,而大雨,则带走了一切它所能带走的东西:比如灰烬,比如血迹,再比如,人们的欢笑。



当胜利的人们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大伙都无家可归了。围栏,屋舍,什么都没有剩下;就好像一只大手将小村整个的从地面上抹去。只有包光光的店铺因为是石板搭的,才能够幸免遇难。哦,对了,还有村口那棵高高的冷杉树。



“说相声么?”包光光望着眼前这一高一矮两个幸存者,不由得咧开嘴苦笑道。



族长老头不管事,乌鲁一直哈拉着给村民们打气,至于清理、规划、计算、分派人手这类琐碎的工作,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十岁的长老也是长老啊!



这也算分工合理,毕竟乌鲁更擅长的,是抡斧子和带头抡斧子。



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包光光抬起头,却发现族长老头正背着手,施施然的朝这边走来。



“有事?”他早已被重建的事整得头大如斗,哪还顾得上扮乖巧。



老头咳嗽了两声,道:“我说崽儿呀,你发现没,雨好像比先前要小多了?”



“族长爷爷,”包光光叹了口气,“你就直说吧,还有啥坏消息?”反正他现在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索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啥呀?”老头摆手道,“这次是好消息——人已经醒啦!”



是的,寇拉拉醒了。



放火烧村的时候,他就被抬到包光光的大床上——如今那已经是全村唯一的床了。



小家伙看来恢复得还不错,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健旺。包光光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的嚼着肉干,嚼得那叫一个欢畅。



肉干是熏出来的,并没有多少油水,但重新做人的包光光,还是对这种“窝吃窝拉”的行为深恶痛绝。不过人家是伤员,又是被自己连累成这个模样的,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咬牙忍了。



寇拉拉见他进来,乐了,随手将肉干扔到一边,一叠声的大叫“光光!”叫完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小脸憋得通红。也许是喉咙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包光光总觉得他声音有些发闷。



虽然有些担心,但探望总不好哭丧个脸,于是包光光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身上还疼不疼了?”



寇拉拉道:“本来是疼的,但看见你,忽然又不疼啦!”



“装啥!伤号就要有伤号的样子。我把窗子打开吧?透透气对你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但人要想挪到窗边还真不容易——作为全村目前唯一的房子,仓库自然就成了它的宿命。



侧身躲开左边实验用的瓶瓶罐罐,单腿直立免得踩到脚下那卷兽皮,然后垫步拧腰跳过用绳索捆扎在一起的武器,没想到却被屋顶吊着的熏肉碰了脑袋……一连串的狼狈逗得寇拉拉嘿嘿直乐,最后包光光恼了:“再笑就不教你绝招了!”



“琴月阴么?”寇拉拉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兴奋起来,“俺不乐,你快教俺!”



包光光摇头道:“现在不成,要等身体好了以后再说。”



“光光兄弟……”寇拉拉开始撒赖。



“你喊叔也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



……



这人要有了念想,干什么都会快上许多,养伤也是如此。当天晚上寇拉拉就能下地了。但包光光此刻却无法兑现他的承诺——他正领着人热火朝天的挖沟呢。



再不把水排出去,大伙都要睡烂泥汤里了。



雨虽然小了很多,但毕竟还没有停,细细弱弱的飘到脸上,让人鼻子痒痒。包光光打了两个喷嚏,知道有点感冒,索性连蓑衣也脱了,就那么光着膀子站在雨地里吆喝。



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在村里那帮牲口面前,他那点力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却是所有人中最累的一个。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在另一世,一个搞建筑的哥们对他说:做设计师难;做设计师跟现场更难;跟现场时再遇到群啥也不懂的工人,那……妈巴子就不是人干的活。



现在他就是这种情况。地上画好的方案没人能看得懂,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回头就忘;每一条沟事先都要画好线,就这样还需要他时刻盯着,只要一离开保准给挖歪喽。



最搞笑是一个秃眉毛的家伙,他的名字叫贡阿东。



虽然包光光一再强调要的是沟,但那老哥就是习惯把土都堆到身后,等他吭哧吭哧挖出老远,回头看看,嚯——还是一大坑。



……



兽皮平展开当成顶棚,下面用几根木棍支楞着,地面上再随便垫些什么东西;这就是村民们临时的家。



村民们很知足,反正他们原来的房子里也没什么摆设,贼进去都能哭出来。



按兽皮的大小,一张兽皮下睡三到五人,就这么挨个分到最后,兽皮棚子反而多出一顶,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搞错了——这群人连包光光都算在内,对数字都不怎么敏感,你别看他学过会计,打算盘五个指头还不分绺呢。



大家见包光光辛苦,让他享了单间。而这时候,他已经累的连身都懒得翻了。细密的雨声,与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轻轻和着,一时间包光光的心里竟泛起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嘿嘿,原来俺也是战士啊。”他这样对自己说。当然你永远别指望他能有冲锋在前的觉悟。



但这话还得再说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战斗的方式,不是么?



天终于哭累了,擦干了眼泪草草收场。沟渠间悉悉索索的流水声也渐渐截止,星星一颗一颗的探出头来,无聊的眨着眼睛。接着,虫儿也开始唱歌了。



于是当人们早晨醒来,头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久违的太阳。



正文 第二十章 新生



包光光揉着酸胀的双腿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却发现老头正出神的望着屋里的大树,一副唏嘘的模样。



没错,就是原先村口那棵。



这件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雨停之后,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众人面前:



冬天要来了。



冰原上的秋天很短,夏天一过气温就会骤降,到了九月初,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了。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一家一户的修。好在包光光最后想起了“人民公社”



——这是他另一世的老爹跟他说的。



既然一个通铺能睡二十几个知青,那就根本不在乎多睡几个,包光光就是打算盖一间大房子,把所有村民都一勺烩了,到时候几十口子挤做一堆,苍蝇与蚊子齐飞,呼噜共脚臭一色,这样的房子你说……反正他是没打算住。



可惜房子还是贴着他的店铺建了,因为这样建能省一面墙。



垒墙用的碎石,夯实了再抹上泥浆和动物骨骼熬出来的胶,里外各三层。虽然还谈不上可靠,但比起原来的草棚子是结实多了。墙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朝村口延伸,然后被那棵幸存的冷杉树给挡住了。



村里不少人都舍不得砍,最后包光光说了句:“当盆景养吧。”于是就有了“屋包树”这么个奇景。老头乐坏了,总也看不够,一没事就开始对着树发呆。



传说中,老人对草木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悟力,比如看叶片的颜色就知道季节的变化,甚至从中推算出世事的变迁。但包光光实在想不出,对着一棵常绿乔木他能瞧出什么鸟来。



“算了,”他只好安慰自己,“总比流着口水撕树叶强不是?”



转头再看乌鲁——好家伙,坐在那张个大嘴睡得正香呢。包光光心头一阵恼火,亏自己还撅着腚辛辛苦苦的画了一个上午,原来是飞眼给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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