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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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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不被划出纵横交错的伤痕,伤痕上堆着从蛾子翅膀上掉下来的块块粉尘。女人
在前面薅秧,男人背对背地跟在后面,从斜挂在肩上的箩筐里一把把地抓起草木
灰,让它扬扬撤撒地落在秧苗上,既为除虫子,顺便也壮壮秧苗。不管大腿上如
何痒,丝丝和线线都会忍着不伸手去抓,而段三国的妻子早忘了女人的禁忌,在
给自己抓痒时,还大声说着常守义的事:如果常守义没有上山打游击,一定又要
追着屁股说这个是扒灰人,那个也是扒灰人。段三国的妻子以为别人会跟着笑,
等了一阵,周围的人竟然默默无声。
    “只有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老想着常守义!”段三国转过身来大声呵斥,
同时抓起一把草木灰扔向妻子。正好是顺风,草木灰飞得很散,一部分落在妻子
身上,其余飘到两个女儿身上。女儿们埋怨段三国,当镇长还不如不当镇长,往
日请不起帮工,还能嘴上说说,今日连说说都不能了。这一次段三国没有用草木
灰,他将一棵稗子连根带泥扯起来,越过女人们的头顶,狠狠扔到田埂上。段三
国不骂别的,只骂她们眼睛不对光,说是薅了三遍,还有稗子人五人六地长在田
里。
    隔着一块田,麦香搭上了话:“早先的人也吃稗子,那时的粮食都在野地里
长着,想吃什么就摘什么。”
    “快莫这样说,碰上爱追根究底的人,问你这样深奥的学问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就不好回答了。”
    段三国小声劝阻反让麦香的话变得更多:“是傅朗西说的又怎样,我又不是
聋子,听一听还不行吗?”
    “那好,就当我是在追根究底,我问你,天门口上千号人,为何别人都没听
到这话,就只有你听见了?”
    麦香被问住了,从此再没做声。
    段三国也不多说,抓起一把草木灰遮天蔽日地撒在空中。
    这天黄昏,自夏收开始的农活不声不响地做完了。天门口的男人和女人拥进
西河里,痛痛快快洗了个干净。和衣泡在清水中的女人,有的背对上游,捧着凉
爽的流水一把把地浇到头上,有的趴在河里,双手撑在沙子上,就像洗衣服,让
身子随着流水汰来汰去。河里的大小鱼儿都吓跑了,只有那些永远长不大的沙狗
头鱼,还在人前人后嬉闹。沙狗头鱼喜欢往河沙里钻,女人们看见后,将双手插
进河沙里,拖沙带水猛地往岸上扔。扔了十几次,只有一条不到小手指长的沙狗
头鱼被扔上了岸。相隔不远,屁股上没有一丝棉纱的男人洗得更痛快。他们将几
棵已经半枯了的稗子捏成一把,洗去蔸子上的泥巴,用那柔软中夹着粗粝的根须,
细致地擦着自己的身子。高兴时,还会冲着下游叫喊,让女人们也试着用稗子擦
一下自己。不待女人回应,男人就会自说自话:男人那从不受累的肚脐眼也糙得
像是麻骨石,当然不怕稗子,女人不行,女人的身子长得像豆腐,真要爱惜她,
就得天天晚上用舌头舔。正说着,女人们像受了惊的鸭子,轰地从水里爬起来,
纷纷跳到岸上。是一条水蛇从西河右岸下水,游过流速很慢的中流后才被发觉。
水蛇也受了惊吓,半转身,昂着头,飞快地向下游游去。几个胆大的男人踩着浅
水蹦蹦跳跳地追上去。西河的这一段只有水和细沙,一块像样的石头都找不着。
空着手的男人只能用沙砸那水蛇。水蛇的头昂得更高了,像那站在簰上使劲撑着
竹篙的簰公佬。追了一阵,流水在笔直的西河转了个急弯,留下一座深水潭。水
蛇毫不耽搁地游进潭里,追赶的男人只好望洋兴叹。段三国的妻子嘲笑这几个男
人,大声问他们将死蛇夹在胯里做什么,天门口只有阿彩敢吃蛇,阿彩跟着独立
大队跑了,没有她来抢,别人闻都不会闻。没有打着水蛇的男人,光着身子嬉皮
笑脸地往女人堆里走,躲在最后的丝丝和线线羞得捂着脸哭了。
    转眼之间,西河里就哭成了一片。十几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抱在一起,哭得天
昏地暗。段三国十分不满地骂她们是骆驼托生的,非要有苦吃才会笑,男人死了
那么久都不伤心,一天到晚忙得像没炒熟的豆子,好不容易闲下来,不去寻快活,
偏要往死里哭。别人都歇下来了,麦香还在那里止不住地嚎啕。别人哭时。一声
长,一声短地叫着丈夫的名字,还要哀叹往后那拖儿带女的日子怎么过。麦香将
手死命地往河沙里插,将头死命地往河沙里钴,隔好久才会大吼一声:“我的天
啦!我的地啦!谁来给我做主呀!”
    洗澡的人渐渐走光了,段三国一家也要走。
    趁着没有别人,段三国贴着麦香的耳朵说:“我明白你是心里有事痒得难受,
我想帮帮你,若是上我家不方便,今晚上我去你家!”
    麦香还没做声,段三国的妻子先叫起来:“你说过,你不会学别的镇长!”
    话没说完,段三国的耳光就甩在她脸上:“莫以为身上比男人多个眼,就了
不起,其实你屁事不懂!”
    段三国的妻子捂着脸将话题扭到一边去:“你的宝贝女儿长着耳朵哩,你这
样说话像个做老子的人吗?”
    吃罢晚饭,段三国拦着不让丝丝去泡茶,说是留着嘴巴上麦香家喝去。已经
进了厨房准备煮猪食的妻子,几步退回来非要跟着段三国。段三国不同意,只肯
让丝丝跟着去,还说:“马鹞子一定会来的,你得留在屋里看家!”
    段三国要丝丝脱下刚换的新衣服,将那好久不穿的破衣服穿上。段三国的妻
子不明白,丝丝已经十六岁了,再穿那种破衣服,做梦也嫁不到好人家里去。段
三国不让她多嘴,凡事他都想好了。丝丝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他心里有数。段
三国带着换上一身破旧衣服的丝丝不声不响地摸到麦香家里。
    段三国一点不拐弯抹角:“别人死了丈夫是伤心事,你的丈夫死了,反而是
件好事。他不死,你和傅先生就只能做露水夫妻!我晓得你想去找他。你这样子,
若不去找傅先生,在天门口肯定要受人欺负。难道你没听说,麻城那边闹暴动的
失势后,好多像你这样的女人都被卖到妓院当婊子!”
    麦香的眼圈又红了:“我没有和傅先生做露水夫妻!他常来我家,是为了别
的事。他喜欢吃我做的细米粑,又不想让别人晓得,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像个野男
人!”
    段三国摆摆手:“你也用不着对我说这些。趁着马鹞子还没有防备你,拿上
路条,快快走。”
    麦香果真进到里屋,拎出几件早就包好的衣服,打开来一件件地让段三国看。
正看着,麦香突然从那件绣花胸兜里掏出一把剪刀,对准段三国的喉咙:“我是
死活都不想在天门口呆了,假若你是替马鹞子下套子,我这就杀了你,赚一条命
再去小教堂。假若你说的是心里话,马上就放我走!”
    丝丝吓得转身要跑。段三国叫住她,让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
“我还怕你反咬一口哩!你看看,路条都准备好了!只要出了,天门口,这路条
就是你的护身符。”
    麦香松开剪刀,将路条紧紧抓在手里。
    段三国摇摇头,一句责怪的话电没说。他让麦香将头上的纠巴解开,梳成一
对辫子,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丝丝的破衣服。做完这些,麦香往灯影里
一站,朦朦胧胧地变成了丝丝的模样。段三国先将丝丝送回家。看着转眼之间就
赚了一身新衣服回来的大女儿,段三国的妻子忘了先前那一耳光,不仅将锣送到
段三国手里,还要他早点去麦香家里接人。
    穿着丝丝衣服的麦香在前面边走边敲锣,段三国装模作样地捂肚子跟在后面。
路过小教堂时,站在钟楼上放哨的士兵,探出头来大声问,打更的锣为什么敲得
与以往不一样。段三国有气无力地回答,傍晚时在西河里洗澡受了凉,肚子疼,
只怪老婆不会生,没有儿子替他,只好拉着大女儿帮忙。哨兵要段三国将他招做
上门女婿,那样他就有儿子了。段三国没有接话。
    到了西河左岸,麦香说:“我得谢谢你!”
    段三国说:“你这是去投奔革命,不是一般的投桃报李之事!你这一去,说
不定就会辅佐傅先生做成大事业。我想摸摸你的手,沾点福气。”
    段三国将麦香的手着实摸了摸:“你是个好人!”
    临分手时,麦香说:“哪一天独立大队打回来了,傅朗西肯定还会让你当天
门口的镇长。”
    段三国直叹气:“今日这个镇长也不是我要当的,都是马鹞子拿枪逼着,不
干不行。如果真有独立大队东山再起的时候,只要傅先生不让杭九枫用柯刀砍我
的头就行,哪怕用铁沙炮轰,哪怕用五马分尸,我也不会有怨言。”
    麦香不敢走那独木桥,脱下裤子径直往水里走。
    “你一定要转告傅先生,我是个没有福分的小人物,只想多活几年。”麦香
走远了,段三国还在黑暗中不停地叮嘱。
    回到家里,听说马鹞子没有来,段三国有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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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门口
                                  三五
    沿街的屋脊上,一只老鼠正在不慌不忙地走着。街上聚了不少打野的人。几
个手拿石子的人在那里不停地比域,最终还是没有扔出去。老鼠像是知道他们怕
砸碎了瓦,弄得房子漏雨,不敢把石头扔出去,所以每走一阵还要坐下来歇一歇。
这是一只母老鼠。天热了,它正在换毛,只要有风吹过来,就会有细细的茸毛不
高不低地飘飞。有一种说法,如果将这样的茸毛弄到女人身子里去,莫说二十岁
三十岁,就是七老八十了,也会一天痒几次。卖到妓院里的女人,若是又哭又闹
不肯接客,鸨母就会用老鼠毛,害得她只能心甘情愿地当一辈子婊子。多少年来,
天门口人对这种茸毛又爱又恨。
    老鼠跑到段三国眼前,段三国正在晒场上同常天亮说话。
    比起昨日,今日又热了一些。常天亮坐在那些新打下的麦粒中间,手里拿着
长长的竹竿,不让鸡猪鸟雀靠近,一天下来,可以换回小半升麦子。隔着大片金
黄的麦粒,常天亮对那些想偷嘴的家禽野鸟说:“你们敢吃段镇长的麦子,小心
麦子咬嘴巴!”身为常守义的儿子,父亲带头闹暴动,见势不妙又跟着独立大队
走了。瞎眼睛的常天亮,成了马鹞子第一个要杀的人。马鹞子最终没有杀他,原
因有二:一是雪柠拼命保他,雪柠说的都是事实,莫看常守义是苏维埃的副主席,
将富人家的东西全分给了穷人,常天亮却是天天饿肚子。常守义从没管过自己的
儿子,原先跟着董重里说书的依靠也没有了,吃的喝的都是雪柠在接济。二是常
天亮自己没让马鹞子找到多余的借口,马鹞子要他一连三十天,夜夜都说新书。
常天亮做到了,连第二个月的说书都没有半点重复。马鹞子就放过了他。段三国
家的田地不多,收的麦子也有限,但他也跟别人一样请常天亮帮忙看晒场。
    “这样说不好,别人听了,以为我真的心狠手辣。”
    “我不会乱说的,段镇长你是天上飞的老鹰。”
    常天亮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段三国也跟着往高处看。几只老鹰在白云的映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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