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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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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冲出来的呢。她读一中,要我们出什么钱?我是开银行的吗?你弟弟不是老吹牛皮,他是‘满哥’,是电工‘第一哥’吗?‘第一哥’要借什么钱?‘第一哥’的钱该用不完。”
  吴芸望着吴满,两手箍着吴满的腰说:“爸爸,伯妈不肯借钱给我们,为什么不肯呢?伯妈喜欢我的,却不借钱给我们。我们去找王伯伯吧。王伯伯好喜欢芸儿,会借钱给我们。”吴满望着天花板,两眼无光。叹口气,示意吴芸离开。两个刚要走,门开了,是吴海开的门。屋内有如来了劫匪。碗筷饭菜不在桌面上,在地上,一片狼藉。吴海脸上强笑着说:“为什么不进屋?钱我取回来了。就等着你们来拿呢。”
  吴海妻对着吴满父女也笑了刹那,便脸朝着墙壁,出着粗气。忽然,她冲进房去,门“嘭”地一声响,房内便传来老妇人压抑的哭声。
  吴满将假笑挤满脸上的每一颗麻子,对着木然且惭愧的吴海说:“哥哥,我们是来告诉哥哥嫂子的,钱,我们已经借到手了,不用借了,怕你们还去取钱,才来告诉你。我们还有事儿,就不坐了。芸儿,我们走吧。”吴满牵着吴芸的手,下了楼,对着已见星光的天,一声长叹。吴满说:“芸儿,去了一中,一定要努力。爸爸难。”
  吴芸说:“伯妈不肯借钱给我们是吗?我们又不是不还。王伯伯会借钱给我们吗?”吴满说:“芸儿,别说了,我明天上班时找刘叔叔。刘叔叔会借钱给我们。我们还有王伯伯呢。伯伯他们,也难。我们不怪伯妈,谁也不怪。”吴芸说:“我们找王伯伯好些。”吴满说:“王伯伯这些日子都是大事,不去烦王伯伯。王伯伯好累。没法子了,再找王伯伯。”
  父女俩落寞地走了几步,吴满说:“芸儿,这儿离家里只要走半个小时,我们走路回去好吗?我们好久没散过这么久的步了。我们散步吧。爸爸最喜欢散步了。”吴芸说:“嗯,爸爸,我们散步回去。不远。爸爸,你说刘叔叔和王伯伯会借钱给我们吗?”
  “会的,肯定会。”
  第二天,和往日一样,七点半时,吴满到苦楝树下了。他望着已没了叶的苦楝树,不相信苦楝树就这么死了。“它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呢。”
  也和往日一样,刘哥来了。吴满说:“刘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家芸儿真考上一中了。还多了十分。”刘哥说:“好好,不错,芸儿不错,随便就考上一中了。我得买条裙子给她,你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裙子。”吴满说:“我只有五千块钱,还得借四千。我哥哥已经答应借四千块钱给我,叫我昨天晚上去拿。”吴满知道家丑不可外扬那句古训,自然不愿意提嫂子不肯借钱给他的事儿,“昨天,我去我哥哥家借钱,谁知道,我们敲着门,没人开门。里面又有声音,我知道情况不对,踢开了门。我哥哥嫂子被人绑在家里了。他们家被劫匪抢了。取出的钱,被劫匪抢去了。我们钱没借到,哥哥却因为我家芸儿,损失了四千多块钱。”
  刘哥说:“这些乌龟王八蛋,该遭雷劈!”
  吴满说:“刘哥,没法子了,只得找你了。可能要借一年,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还你。厂里这次是真改真革,我该是有工资加的。电视里说,真改真革的企业,技术好的工人工资好高。一年之内,肯定可以还你。”刘哥痛快地答应了吴满,说今天中午他有事,下午跟眼镜主任请一会儿假,提前回去取钱。“满哥你晚上来我家拿就是。”又说芸儿读书是最大的事,又说:“你哥哥他们真是可怜,那些劫匪也是,那么多有钱人家不去。偏偏盯上两个退休工人,就那么点钱。可怜。”
  五车间电工班的活儿上午就干完了,下午没了活儿。近日厂里下过通知,不许串岗。刘哥去不了天车班,天车班的女人也来不了电工班。没了天车班女人们的聒舌,刘哥坐一会儿,早没了精神,依着墙睡着了。四点许,吴满正想叫醒刘哥,让他去取钱。刘哥手机响了。刘哥睡得真好,由着手机如同蛐蛐不住地叫着。小马推醒刘哥。刘哥半闭着眼睛,对着手机含含糊糊地“喂”。原来是车间通知班组长和“哥”们开会。刘哥揉了揉眼睛,伸了懒腰,站起来对吴满说:“满哥,你也得去。说是‘哥’和班组长。说是今天确定下岗人员名单。取钱的事,今天去不成了。走,我们开会去。”吴满忙说:“那个会,我是不去了,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太岁望着刘哥,刘哥望着太岁。刘哥点点头。太岁点点头。
  刘哥开会去了。过了一会儿,眼镜主任跑来电工班说:“满哥,你德高望重。这么重大的事儿,你怎么能不去?你当然要去。你是厂里的定海神针呢。”眼镜主任将吴满吹到天上。吴满总是摇着头。吴满说了“不去”,纵使你用三列火车拖,吴满也不会去。眼镜主任文文静静的,当然没火车的力气,更用不着说三列火车了。眼镜主任见委实拗吴满不过,只得由着吴满作罢。
  六点时,下班了。车间小会议室里仍热热闹闹地吵着,且不时从紧闭的窗里,渗出谁拍桌子谁骂娘的声音。工人们路过时,大都抬眼望二楼会议室,竖着耳朵捕捉着一两句会议内容。只是那些声音时断时续,听不真切。于是,工人们也就装着不在意地走了过去。只有太岁和瘦妞在那窗下多呆了一会儿,也是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十八、瘦妞寻死
  下午的紧急会议,除了吴满,“哥”们和班组长们很快到齐了。眼镜主任不说没请动“满哥”。没面子的话儿,打死眼镜主任,他也不会说。眼镜主任说:“满哥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中了暑,我叫他上医院去了。”眼镜主任神情严肃地念了厂部通知。通知上说,明天上午八时三十分前,将裁员名单上报厂部。眼镜主任说:“对上次大家议定的名单有什么看法,都可以提。但今天确定了后,就是最终名单了。定了名单,就请各位不要出去乱嚷嚷了。”
  刘哥首先发言。刘哥想尽最大努力,护住太岁饭碗。刘哥说:“电工班真不能裁员了,本来就少了人,再裁员,更少了,不能裁了。”刘哥还没说完,胖婆已抖着一身肉,威风八面地站了起来,“天车班不能裁员了,八台天车,到时候没人开,到时候又怪天车班影响生产。那样怪罪人,我可不愿意听。”所有的班长都说,本班不能裁员了。所有班长的理由,都是人员紧张,是为了车间和厂里的生产,没一个说被裁员工表现好,不能裁。
  一阵沉默后,车工班长说:“天车班可以裁,真要八台天车同时开,可以从别的班组临时调人。开天车有几个人不会?我们班个个会开,即使不会开,学两天也就会了。”钳工班班长说:“电工班可以裁人,往常真正做事的并不多,一般只有刘哥、小马和满哥三个做。我们钳工班倒是不能裁人。钳工班个个都抢着活干。”刘哥本不想说别的班组。这会儿了也得奋起反击。刘哥说:“只有电工班和天车班不能裁人,别的班组都可以裁人。”刘哥当然说了几箩筐理由。胖婆知道刘哥的意思,也说:“只有天车班和电工班不能裁人,旁的班组都可以裁人。”胖婆也说了几箩筐理由。
  眼镜主任说:“吵来吵去也不是法子,这样吵,吵到明年也吵不出结果。这么着吧,还是以上次的名单为基础,进行微调。我和胡子主任都觉得那个名单基本上是准确的。”大家一想,也是,要本班不裁员,肯怕做不到了。于是,所有的班长和“哥”们,都为本班被裁下来的员工一声长叹,同意了眼镜主任的说法。眼镜主任说:“我和胡子主任商量好了,上次名单基本上不变,只将瘦妞换了梅毒。”
  胖婆首先反对。胖婆说:“纵使两位主任认为不能裁梅毒,也不能裁瘦妞。要裁也得裁上次的二十六个人中的。瘦妞可没在那二十六个名单中。裁瘦妞没有道理,做什么事儿都得让人心服口服,何况这是砸人饭碗的大事。”眼镜主任说:“这是从全车间各工种平衡考虑的,你天车班必须裁一个。”胖婆见眼镜主任说得果断,知道天车班反正要裁一个,心想着当然留瘦妞裁梅毒。胖婆说:“既然各工种平衡,就不能裁瘦妞,只能裁梅毒。怎么说,瘦妞比梅毒表现也要好些。”胖婆说了老久,都是说瘦妞如何如何好,比梅毒好多了。接着,所有的班长都说,瘦妞如何如何好,比梅毒好多了。
  胡子主任说:“胖婆,梅毒不能裁。你说瘦妞也不能裁,好,你提另一个人出来,让大家讨论。”胖婆当然不会去提人。胖婆说:“反正不能裁瘦妞,瘦妞比梅毒好多了。”班长们也都说,瘦妞比梅毒好多了,瘦妞不能裁。胡子主任说:“有谁不能裁?以前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现在说,改革不是请人唱歌跳舞打麻将。改革可不能感情用事。感情用事,改革能搞好吗?”班长们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看得非常清楚,难道一个车间的员工都不清楚吗。裁瘦妞不裁梅毒,只怕大多数人不服。”眼镜主任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难道领导的眼睛是漆黑的?你们只从一个角度看问题,比较片面,我们是从高处看问题,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就是这个意思。譬如说,有些人表现是好点,但没有发展空间,而有些人呢,表现是差点,但人聪明,有发展空间。”
  于是,为了裁瘦妞还是裁梅毒,“哥”们和班长们与两个主任形成了对立的立场。眼镜主任和胡子主任见说道理没用,又不能拿出王厂长那纸条儿,当作当年的蒋委员长的手令使。这些“哥”们和班长们总觉得坦坦荡荡的两位主任,在不裁梅毒的事儿上躲闪其辞,自然不服,结成统一战线地和两个主任顶牛。两个主任索性改变策略,采用“不通过,饿死你”的法子,拖着。拖到晚上八点,个个饿得背皮粘肚皮,肚皮问题就超过了瘦妞和梅毒的问题。人是铁,饭是钢,到点不吃心发慌啊。
  瘦妞的名字,就上榜了。眼镜主任说:“这个名单,请大家保密。谁传出去,谁负责。任何人问,只能说名单有变化,有变化而已,别的话都不能说。”
  班长们和“哥”们回到家,吃饱了饭,来了精神,一个个将会议内容和足以洗清自己嫌疑的细节,统统广而告之。包括明天上报厂部,后天上午公布,全都不拉。一传十,十传百,夜半前,下岗名单像夜半的风,吹遍了家属区每一个角落。
  瘦妞接的是胖婆的电话,如遭雷击,清醒过后,想着以后的艰难,不禁悲从中来。瘦妞夫一个人的工资,得养活三口人,每天只怕只有去吃小菜外加西北风了。偏偏小瘦妞要读中学,偏偏小瘦妞他们这代人不拿个大学文凭,只怕工作也难找。偏偏小瘦妞成绩不好,那大学文凭只怕得用钱买。偏偏那大学文凭纵使是假的,也贵得叫人咋舌;是真的则贵得要瘦妞的命。瘦妞急得直哭。小瘦妞被瘦妞哭醒了。问着:“妈妈,你怎么了?”瘦妞不想让小瘦妞急,便哄着小瘦妞睡。瘦妞想下楼去吴满家,刚打开门,瘦妞夫回了。瘦妞夫今天的手气和瘦妞今天的运气一般差,将身上的钱早输光了。瘦妞冲过去,抱着瘦妞夫,一个劲地哭,哭得房子直打颤。瘦妞夫心里急着,嘴里安慰着瘦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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