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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几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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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和手都从百子的身上离开了。

“姐姐,不是我的孩子吧。撒谎!一定不是我的孩子!”

“噢!小宫……”

百子像被泼了一盆水。

“是吧?姐姐,不是我的孩子吧。我还是个孩子呢。”

百子冰冷的心在颤抖。

“是的。是我的孩子。不是小宫的孩子……”

“讨厌。”

竹宫站在那里,从身后五六步看着百子。

“姐姐撒谎。我是不会受骗的。”

他两手捂着脸。

“啊——”

他喊了一声,从房间跑了出去。

百子一动也没动。

百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启太拥抱,松开以后,心底深处涌起难以形容的憎恶和悲哀的情景。

竹宫少年是由于嫉妒而离去的呢?还是由于卑怯而逃走的呢?

“我还是个孩子呢。”

只有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冷冰冰地留在百子的耳中。



青木的新茶室的客人,只有水原和百子两人。

水原从银阁寺、法然院回来,顺便到这里看看茶室。他不是来谈茶室设计的,但是还是说:“不过,首先从设计者来看,茶室的设计好像也是穿西服进来,不太……”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百子,“这样,麻子来的话,她也是穿西服……”

“哎呀,主人就这样,茶道礼法也不怎么样。”青木笑着说,“最近在一个家具店听说,喜欢茶道的人多起来了,想要请茶客的人多得很。他们一边看着参考书,一边学做茶道礼法。师傅在洗茶器处——指导。据说那人又高又胖,把锅盖拿起来放下去的时候用力太大,把不知是‘黄濑户’还是‘织部烧’的放锅盖的陶具‘啪’地一声压碎了。”

水原也随声附和地说:“那是蛮力气。真是闻所未闻。”

“是啊。是位东京人。他的大名很快就威震京都。”

“可是,把放锅盖的陶具压碎是常有的事吧。”

“完全不是。即使让你把它压碎,也是压不碎的。”

青木把锅盖往那上面放了两三次,发出很大的声响。

“说起西服,我们问了里千家的师傅,听说现在来师家的客人,男的也几乎都是穿西服。据说在战前,穿西服进师家的门就显得不谐调,没规矩,客人感到有些难为情……”

“可是,据说近来在银座的小流氓中学习茶道也很时髦。小流氓来到银座的家具店,见到志野陶瓷茶碗,问原价多少钱……”

“我们也和他们差不多吧。但是,在战争中孩子被抓走,房屋被烧毁,隐居京都,也想附庸风雅,请人建一个茶室,又爆发了朝鲜战争。”

“但是,利体虽说在桃山时代,也是战国时代以后的人。吉并勇也写过这样的诗。”

“利休的时代没有原子弹。另外,请人设计防空壕也许比茶室更要紧。”

“我作为一个建筑匠,去看了广岛、长崎的惨状。看了那里以后再看京都,走在街上也感到不寒而栗。那些只能一头出入的死胡同,在原子弹爆炸中是最可怕的吧。”

“是啊。那就吃着烫豆腐,老老实实地等着那可怕的事情……”

青木一边点茶一边说。

“南禅寺的豆腐店很近,我经常自己去。坐在荷花已经枯萎的泉水旁边的折凳上,一点一点细细品味,红叶飘落,日暮降临。忘记了附近有自己的家,养成了独斟自饮的怪癖。在茶室也不知不觉迷迷糊糊,自己吐了,真丢脸啊。”

壁龛里挂着《过去现在因果经》。有十八行。水原知道这是青木在京都得到的,说好要看一看。

“因果经,这是你爸爸要看的。”青木把身子转向百子。

“壁龛里是天平时代的画经。我家的茶道用具不太谐调,这是由于你爸爸的关系。不过,由于你爸爸是茶道会的行家里手,所以风格不谐调的地方反而显得更有趣。”

“8世纪的日本的画经,放在自己设计的壁龛上,这幸运是不可思议的。”

“当今,佛画虽然有点过时,但是也作为启太的供品吧。百子小姐也来了……”

百子看见那些淳朴而亲切的偶人般的小佛像,心里不由一阵绞痛。

青木用小圆竹刷为百子搅着茶,说:“后来看启太的日记,感到父亲对儿子有许多事情没有很好地了解,没有很好认识到儿子的真正价值。对死去的儿子的留恋使内心感到很孤单。父子之间就是这样的吧。”

“也许是那样。我和女儿之间,也是这样的。”水原答道,没有看百子。

“噢,如果两个人都活着的话,那我们的谈话就完全不同了。”

“那——怎么样呢?”

“当着百子小姐的面说有点……启太活着的时候,水原先生对百子小姐和启太的爱情是同意的吗?”

青木仍低着头,把茶碗放到百子那里,说:

“请用吧。”

“谢谢!”百子向前挪了挪身子。

水原嗫嚅地说:“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那——我说那是百子的自由吧。”

“是吗?那么你好像是同意了,谢谢你。”

“嗳。”

“我几乎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也是不了解儿子的其中的一点。然而,在启太死后我同意了。我这随心所欲的做法,给百子小姐带来了麻烦。就说是为儿子祈冥福也罢,说是父亲的忏悔也罢,总之好像是让人与死人打交道。今年春天在左阿弥见面时,我向百子小姐致谢和道歉,并说,已经过去的事,就当没有这回事……百子说,事情并没有过去……这话一直记在我的心里。”

“那么,我也明确表态,同意百子爱府上的启太。”水原说。

“谢谢。但是,水原先生和我,都是在启太死后……”

青木用胖乎乎的手擦了擦茶碗。

晚饭是回到客厅吃的。观赏庭园的红叶,还是在客厅为宜。

是辻留的茶道精美菜肴。

百子心里很乱,觉得菜肴也没有什么味道。

水原趿着高齿木履,下到庭园,又向茶室走去。

“大门两侧篱笆的茶梅开花了。”

水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青木若无其事地看着百子。

“百子小姐,请在京都住些天吧。”

“好。谢谢您。”

“夏二常到你家去,受到关照。”

“是的,以后再确认一下……”

“噢,知道了。”青木闪着毫无老态、炯炯有神的目光。忽然他的眼睛又像布了一层阴云,说:“百子小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百子一下子红了脸,感到被人看透了心事。

“啊——人有什么事情的话,一般都是打算商量的。百子小姐,无论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对一切事情都不会吃惊的。我已经是超现实的人了,实际上好像是已经自杀的人了。”

百子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交叉地放在腹部。

河岸



——琐事之所以使我们宽慰,是因为琐事使我们苦恼。

这句话,百子嘟哝好多次了。

她认为一切都是生活琐事。

竹宫少年的死,难道不是一件生活琐事吗?

百子没有生下竹宫少年的孩子,难道不也是一件生活琐事吗?

实际上,百子之所以现在还这样活在世上,就是因为百子的养母——麻子的生母——把氰酸钾换成砂糖之故。不过如此而已。这是何等细小的琐事啊。

——重病痛感死之将临,以深深自责之心,深感事情严重,而忽然领悟到并非如此。

这句话,百子也是知道的。

重病,不仅指身体的病,也指心里的病吧。

百子就屡次有过心里的重病。现在也正患着这种病。自己生母的死,使得自己心里的病无药可医,接着又是恋人启太的死,难道不是使心里的重病更加严重吗?

大凡人的语言——不,就连上帝的语言,大抵都能做出随自己意愿的解释。同时,无论陷入怎样的窘境,也能找出无数为其辩护、辩解的适当的言词。

但是,那成为痛切的真实感受的语言,存在于痛切的体验之中。

启太第一次拥抱百子之后,说:

“哎呀,你不行啊,你……”

当百子告诉竹宫少年“我怀上了小宫的孩子”时,竹宫说: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是个孩子呢。”

竹宫说完,逃走了。

这句话的可怕之处,只有百子本人明白。

这两人都已经死了。好像是受到了自己说的话的惩罚。好像自己说的话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启太战死了。竹宫少年自杀了。

而且,加上百子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一共死了三个人。

“不过,启太的战死,不是由于我的缘故;小宫的自杀,也许不是由于我的缘故。”

百子自己嘟哝着。

“启太死时,我自己也想死的。吃了砂糖幸免于死,不是由于我的缘故。小宫死前,我也想让小宫把我杀了的。由于他掐我脖子的手松开而得救,也不是由于我的缘故。”

无论是谁的缘故也罢,或者不是谁的缘故也罢,总之三个性命消失了,这是事实。

但是,百子还活着。

“你是不该死的人……”

百子自己好几次像唱歌似的念诵,那回声在心海鸣响,使心海澄澈。

这是为爱而苦恼、跳入濑户内海自杀的诗人生田春月吟咏恋人诗中的一行。

自己去赴死的诗人对那女人唱道:

你是不该死的人

你是生命之恋的妻子

他写下了这样的绝笔。

“你是不该死的人。”

竹宫少年死后,百子联想到竹宫少年说麻子的类似的话。

“只要她活着,我即使死了也是高兴的。”

百子听到这句话时,曾申斥竹宫,并反问:“你是来杀我的?”竹宫少年死后,这句话更深地印刻在百子的心里。

同时,在百子的心里,这句话使百子进一步追溯到百子的生母的自杀。

在母亲自杀的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百子对于启太和竹宫两人的死,既没有罪孽感,也没有悔恨。似乎燃烧着对于水原愤怒的火焰。

但是,百子把自己青春的女人之身所许给的两个男人都死了。

两人都不是自然的死,而是暴死。这该怎么说啊!

况且,两人都没有完全得到百子的女人之身而终结了生命。这该怎么说啊!

当时的百子和现在妙龄的麻子所处的时代不同,即使麻子也许正在读《完全的结婚》或《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可百子想,麻子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吗?

然而,来信告诉竹宫少年自杀消息的,却是麻子。

麻子绞尽脑汁,把信写得像简单的报告一样。

据说竹宫少年是在箱根的山里死的。

百子想,他一定是选了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

百子带着竹宫,早春时节去了芦湖,初夏时节去了强罗,少年可能是在那一带的山上死的吧。而麻子的信中只是说在箱根。

少年没有留下遗言、日记以及任何文字。

也许是写后又撕了。但是,从他死前连一封信也没给百子寄来的情况看,也许根本就没有写什么。想来,竹官也不是写日记的那种性格。

百子连一张明信片也没给竹宫寄过。这也实在是奇怪的。

两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可以说,不肯留下一点文字的证据,这倒像是竹宫少年的性格。

她感到虚无而渺茫,可是反而又感到他死后的纯洁、充实和实在。

百子并非不知道,死人留下的遗言大体都有虚伪和粉饰的成分,不过是伪装真实的虚妄而已。

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是不留下任何语言而死去的。岩石和水也是这样。

百子想吃氰酸钾而却吃了砂糖的时候,也没有写下遗言,而且把以前的日记等也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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