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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爱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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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男人就没有自然的精神上的亢奋与消沉。这样,有轻松自在的一面,有时,也有乏味的一面。

风野既然知道女人的情绪受月经周期的影响,注意点不就行了。看似容易,做到却很难。风野曾经在记事本上记录袊子来月经的日期,在临近下次月经时加以注意。但是,稍一疏忽,就忘了记录。再者,说是一个月一次,却无法保证准时。那么,老去问下次什么时候,又让入觉得不正常。

另外,即使知道来的日期,也无法预知因何种原因会使情绪波动。而袊子也可能因某种原因使情绪恢复稳定。

从京都回来时发生不愉快的根本原因,在于背着袊子给孩子们买东西。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奇怪,袊子为什么换了个人似地吵闹不休。问袊子本人,她往往也记不清上次是为什么吵架。

总之,发生吵架时,体内产生的焦虑情绪失控,可以作为能说得过去的解释。

大道理如此。但是,对风野而言,主要问题出自家庭、没有与袊子住在一起。

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呢?将来又会怎样?每年岁末,风野都想到这些问题。

风野心事重重,袊子却无忧无虑。

两个人有时心情愉快相亲相爱,有时又恶语相向。

当然,发生冲突时,退让的总是风野。一边逃遁,一边等待袊子情绪转好。说起来,让一个女人搞得团团转,实在可悲。但是,既然舍不得袊子,也就只好忍耐些了。

心情舒畅时,袊子特别能花钱。这或许也是袊子的长处之一。上月底刚给风野买了件皮夹克,现在又说要送件开司米的黑色毛衣,理由是驼色夹克与高领黑色毛衣相配。

“哎,以后别再穿外套什么的了。这身打扮多好,起码年轻五岁。”

看见风野穿上毛衣和夹克,袊子满意地说。

自从辞职以后,风野很少再系领带,主要是衬衫配短外套的装束。虽说从事的是自由职业,可是实在没有穿夹克的勇气。现在让袊子一说年轻五岁,心中十分得意。而且,穿上后很利落,外出时也觉得方便。

“鞋也换一双吧。冬天还是穿靴子好。”

风野就买了双靴子。”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

“越上岁数,才越该打扮嘛。”

袊子按自己喜好的风格给风野换了装,感到很满足。但是,这身打扮在家里却受到妻子奚落。

“哟,这身打扮,是你自己挑的?”

“不……”风野话没说完,又赶快点头。

“你觉得返老还童了是吗?”

“不是的,就是图个舒服。是不是有点怪?”

“自己觉得合适就行。”

风野在穿着上比较保守,自己不会主动打扮成这样,除非有别的女人指使。妻子了解这一点,所以,态度冷淡。

高领毛衣配夹克的打扮,像电视制作人和电视导演,看上去很帅。不过,一星期后,风野感冒了。

“都是因为这身打扮。”

妻子埋怨,是穿的不合适。其实,那天夜里,风野和几个编辑喝了酒,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工作间里放着资料,就顺道去取。刚到,就恶心,想吐。于是在沙发歇了一会儿,却睡着了。睁开眼时已经凌晨五点,鼻子有些阻塞,身上发冷。这才急忙出来,打了个车回家。在家一直睡到将近中午。起来后,感到头发沉,已经感冒了。但是,那天还有必须完成的稿子,所以下午就没有休息。

当然夜里就发起烧来。

“你呀,就喜欢出去泡。”

妻子以为风野黎明时才回来,是又与女人鬼混去了。夜里吃了感冒药睡的,但是早上起床时身上乏力,温度虽然降下很多,却周身酸痛,流鼻涕。

风野无需像普通公司职员一样去上班,但是必须写稿子。快到中午时,风野咬牙起床,按约定写了七页稿纸。平时写这点东西不算什么,现在由于发烧,人都快瘫软了。于是,又躺下昏睡起来。

一觉醒来,天早就黑了。

“你非传染给我不行。”

妻子说着拿来了体温表,一量,三十八度二。

“叫医生吗?”

风野最怕打针。可是,明天必须完成另一篇稿子,看现在这样子,很难抗过去。

妻子给各家医院打电话询问,因时间太晚,都被拒绝了。好不容易才有一家医院说,您来医院的活,可以看看。

“远是远了点,去看看吧。”

“吃药也一样,明天再说吧。”

风野拒绝之后闭上了眼睛,衿子又浮现在脑海中。现在她怎么样了?衿子不会知道风野患了感冒。当然,也没有病到需要通知的程度。说不清楚的话,只能让她担心。

可是,跟衿子还是三天前见的面,以后就没有联系。

以前,不见面的情况下,每天与衿子通一次电话,像这次连着三天不联系的事还不多。

风野怕衿子在担心,想明天给她去个电话。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翌日起来,烧完全退了,但头仍然发沉、全身无力。

“一点钟我在新宿见大成社的青木。”

“现在出门,会加重感冒的。”

因为妻子这么讲,所以风野就打电话回绝了。然后开始写稿。尽管身上穿了好几层,却还觉得后背发凉。刚写了几笔就写不下去了。风野随手挠了挠头,感到全身哆嗦了一下。

可能又发烧了。

年轻时,风野几乎没有因感冒而卧床过。即使卧床,也是过一夜就好得差不多了。

年纪不饶人哪……

风野昏昏沉沉地又打起瞌睡,再次睡醒时又到了晚上。

看着灯光映照的窗户,风野又开始想袊子了。

自己不主动联系,袊子肯定在担心。但是袊子完全可以来个电话。如果担心妻子接电话,也可以找别的朋友问问。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联系的话,她就不准备主动联系?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一直保持沉默,缘分也就断绝了。

风野认为袊子不是不讲情义的女人,这次可能是放不下面子。

猛然间,凤野心中忽地一动,莫非袊子正在与年轻男人幽会?

风野心中七上八下的,进了厕所。出来时装作要拿书的样子,走进书房便拿起了电话。

拨通后刚说了声“喂”,立刻就听到了袊子的声音。

“感冒好了没有?”

风野一下子被问愣了。两天前感到不舒服,但是并没有告诉过袊子。

“有太太照应,该好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慰问一下你嘛。”

虽然看不见袊子的表情,但是听得出来,讥讽的语调里有明显的不满。

“哎,谁告诉你的?”

“谁还不是一样?”

风野只把感冒的事告诉了与工作有关的编辑,可他们都不认识袊子。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是你太太啊。”

“从这儿打的电话?”

“她说丈夫感冒了,正在休养,不能让你接电话。”

“什么时候?”

“嗯,好像是中午。”

风野中午是躺着,但是并没睡。虽然还有点烧。但远不至于接不了电话。

“你是不是交待过不接电话?”

“哎?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躺着的时候,听见电话铃响过几次。可能有一次就是袊子打来的。

“你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你想我能说吗?我说我叫工藤。”

袊子用了假名,妻子也不叫风野,说明妻子听出了袊子的声音,故意难为她。

“不像话……”

“不像话的是你!一个电话也不来,我多担心,你知道吗?”

不惜谎称他人来打听情况的袊子,情真意切。可是,妻子她起码该说一声来过电话的事啊。

“对不起……”

“没什么,请在夫人体贴的照顾下,多保重。”

“快别说了。烧还没全退呢。明天我给你去电话。”

“不劳驾你了,明天我不在。”

“去哪儿?”

“出门。再见。”

电话挂断的同时,风野又感到一阵寒气。

袊子说明天不在。可星期三又不是休息日,她会去哪儿呢?

放下电话后,风野躲在床上暗自思量。

公司都很少派女的出差。如此看来,多半是陪男朋友出去玩。可是,新年将至,各公司都进入最忙的时期。恐怕再年轻的小伙子也请不下假来。

妻子走进屋来,打断了风野的沉思。

“横滨的千叶先生来电话找你。”

“说什么了?”

“问你二十号能不能参加忘年会。”

千叶是上高中时的同学,是这次预定二十号开同期生忘年会的干事长。

“我已经回信说要去的。”

“可能还没有收到。到年底信件都走得慢了。”

“那,跟他说我去就行了。”

“你还是接一下吧,人家难得来个电话。”

“就说我感冒了,起不来。”

妻子察觉到风野不高兴,转身走了。

“小人!”

这个电话能叫我,为什么袊子的电话不让我接?你知道不知道,你管闲事害得我多苦。

但是,风野没有胆量当面对妻子发牢骚。

袊子说要出门,风野吃惊不小,第二天早上,体温竟完全恢复正常了。

前两天起来时,体温都不算太高,但是头痛,浑身懈怠。现在,却头也不痛了,身上也舒服了,感冒似乎终于治好了。

风野感到比任何时候都想立刻拥抱袊子。

可这时袊子却不在。

风野无心起床,一直躺到快中午了,才开始穿衣服。妻子进来问道:“病刚好,能出去吗?”

“在家呆了三天,该见的人都没见,我得先去一趟工作间。”

“回来吃晚饭吧?”

“噢……”

风野含含糊糊地应着穿上外套。

出了门,风吹在身上觉得十分爽快。十二月中旬的风很凉,而风野并没有感到冷,但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脚也有点发飘,可能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

前面转弯处有家杂货店,看到那里的公用电话,风野立刻想到衿子。

尽管衿子说不在,风野还是想打个电话碰碰运气。

拨通了衿子公司的电话,立刻有个年轻姑娘接电话,风野说找衿子。她说:“请稍候。”

风野正心中纳闷。“喂?”话筒里已传来衿子的声音。

“喂,你这不是在公司吗?”

“找我有事吗?”

“昨天你说不上班,我想打电话试试。”

“就这点事?”

“感冒才好,我正要去工作间。你下班时候顺路过来吧。”

“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行了,快让我看一眼吧,等你。”

“怪人!”

衿子接着又说了句“我正忙着呢”,就断了电话。

说是出去,却还在公司。听刚才的电话,似乎衿子就没打算出去。大概衿子知道风野在接受妻子的照顾,故意说的气话。

风野总算放下心来,但是衿子的心情好像依然不好。

风野去车站坐上电车,去了工作间。

虽然只是三天没过来,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屋里当然还是原样,只是书桌上蒙了一层薄薄的尘土。风野用抹布擦干净书桌,点燃一支香烟。刚吸完,大成社的编辑青木就到了。风野把散文的原稿交给他。两个人闲谈了几句。青木刚走,以前公司的同事平井来了,他是找风野商量出公司内部报纸的事。谈话间不觉已到黄昏,街灯都亮了。

平井邀风野一起去喝酒,风野说感冒刚好,就谢绝了。平井正要告辞时,门铃短促地响了一声,袊子推开了门。

“这是……”

风野吃了一惊。袊子看见门口的男靴子也十分诧异。

“不,啊,没什么……”

风野有些语无伦次。平井朝门口走去:

“那我就失礼了,我正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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